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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完毕,群臣散去,明彻跟着舅舅连着几日未眠,他年纪尚小,意志不够坚定,此刻困得云里雾里的。
张内官扶着明彻回了寝殿休息。
人都走了,谢纾一人【创建和谐家园】在宣政殿上首,揉了揉眉心。
乘风走进殿内,朝谢纾禀道:“宜园派人来说,长公主已去了皇家马场等您。”
“知道了。”谢纾应了声,起身准备去赴约。
殿外黄门却匆匆进来报道:“启禀王爷,江南道采访使已入了宫,现正在殿外候着,可要宣他觐见?”
大周建朝以来,分全国为关内、河南、河北、河东、山南、陇右、淮南、江南、黔中、岭南、剑南、京畿、都畿,十三道(注)。
每道分设节度使掌军事,节度使之外还设有采访使监察州县(注)。
若如密报上所言,江南道少了五十万两赈灾银,身为监察地方的采访使必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按照惯例,朝廷拨下赈灾银后月余,采访使需进京通禀赈灾银落实状况。
可前几日江南道采访使洪青嵩,呈上来的赈灾账本上,却丝毫瞧不出有任何异样。
谢纾捏着手心的小纸条,闭了闭眼,道:“传。”
收到通传后,江南道采访使洪青嵩沉着步子缓缓走进殿内。
殿内正前方的金漆螭纹香炉上飘散着缕缕香烟,满室清雅。
坐在上首之人,手上拿着前几日他递上来的赈灾账册翻阅,神色淡淡,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洪青嵩悬着一颗心,朝上首之人躬身道:“下官参见摄政王。”
谢纾朝他抬手,礼遇道:“免礼。”
这声免礼,莫名让洪青嵩心头感到一阵无形的压迫。他顺着谢纾所言,颤巍巍地起身站到一旁。
谢纾瞥了他一眼,瞧见他官袍上几处透着“清廉”味道的破损之处,淡笑道:“常听人道辛使君为官清正,此番赈灾更是亲力亲为,三过家门而不入。这般勤政爱民,着实令人钦佩。”
“王爷过誉。”洪青嵩面上露出诚惶诚恐之色,心里却松了警惕,忙道,“为民【创建和谐家园】乃是下官的本分,辛苦些也是应该的。”
“哦?”谢纾合上账本,“听说此番赈灾用的皆是糙米?”
洪青嵩应道:“是。”
谢纾状似随口问道:“一石糙米市价几何?”
洪青嵩闻言一顿,这问得有些细,可凡事为民亲力亲为的清官,不会不知。他方才在谢纾面前夸口,自不好打脸,思索片刻后回道:“二两。”
谢纾面露不解:“这便怪了,你在账本上写的可是三两?”
洪青嵩犹豫了会儿,想到坊间盛传摄政王过目不忘,便顺着话道:“是、是三两。”
谢纾:“确定?”
洪青嵩:“臣确定。”
“抱歉。”谢纾眸色一沉,指尖挑开账本,“方才记错了,账本上写的确是二两。”
“想是辛使君连夜赶路上京,一路劳顿,神思倦怠记错了。”
洪青嵩额间渗出微汗,僵硬笑道:“是、是。”
谢纾笑。
洪青嵩听见这声笑,心中开始惶惶不安。
乘风在此时拖着两名家仆打扮的人上来。
洪青嵩看见这两人,心猛地一凉。
乘风禀道:“王爷,都审问清楚了。辛使君上京这一路,共添美婢四人良妾二人,唤二十六名歌姬为伴,收名画十二副,古董花瓶八只,暗置四进宅院两座。以上所述皆已查实。”
洪青嵩闻言,直直跪了下去。很快从外头进来两个侍卫,将洪青嵩拖了去了刑部大牢,接下来还有一顿好审。
夜色已深,谢纾起身出殿,对乘风道:“走吧。”
乘风犹豫片刻,问:“去哪?”
是去审犯人还是去见夫人?
作者有话说:
架空文,大周十三道和节度使采访使那一段属于拼凑加瞎诌,与真实历史有出入,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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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深夜,皇家马场。
明仪【创建和谐家园】在空阔的马场边上,望着夜色下青灰的草坪出神。
玉梨悄悄凑到云莺耳旁:“王爷怎么还不来?这都快亥时了。”
云莺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莫要多言。
天上下起小雨。云莺瞧了眼暗沉的天色,轻叹了一声,正打算劝明仪回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是乘风来了。
明仪眼睛亮了亮,起身朝乘风小跑过去,抬眼朝他身后张望:“他呢?”
乘风朝明仪躬身行了一礼,略低下头,回道:“临时出了桩事,今夜王爷他怕是来不成了,他吩咐让属下先护送您回宜园。”
明仪愣了愣,半垂着眼“哼”了声,转身抬起下巴,对乘风道:“行了,我知道了。”
云莺扶着明仪上了回宜园的马车,一路上明仪异常静默,连髻上簪子歪了也没察觉。
云莺忍不住劝了句:“殿下莫要同摄政王置气,想来王爷也是没办法才……”
“我并未生气。”明仪朝窗外渐大的雨幕望去,“我明白他的难处。”
只是害怕等待和冷落。
直至三更天,谢纾才审问完洪青嵩。
洪青嵩倒是把那五十万两赈灾银的去向都招了。
那笔银两大部分都在江南道节度使苏晋远手上。
苏晋远贪墨银两的手段并不高明,不过是些前人用惯的老法子,以次充好用霉米、谷壳之类的廉价物充作糙米,虚报账目、挪用修建堤坝的公款之类的。
这些法子明目张胆漏洞百出,当地却无有官员敢声张。
一则苏晋远为一方节度使权大摄人。
二则苏晋远奸猾,他怕事情败露,将部分赈灾银当做冰炭银“孝敬”给众官员,逼这些人与自己同流合污。
如有不服者,则以家人相挟,或使其“病”死。
手段简单,凌厉果决,残忍狠辣,却极为有效。
谢纾看着洪青嵩画押的手状,半晌无言。他吩咐刑部侍郎处理后事,便转身离去。
铁窗之外,雨下得淅淅沥沥。
谢纾从刑部大牢出来,身旁侍人立刻打了伞上前相迎。
谢纾未接伞,骑着马匆匆奔回宜园。
宜园门前。
刘管事掌着鲤鱼莲花灯将晚归的谢纾迎进园中,忙递了干帕子给谢纾擦拭身上水迹。
“您这么晚还赶路回来做甚?何不就近宿在宫里。这淋得满身是雨,可如何是好?”
谢纾未答话,接过他递来的干帕子,只问了句:“殿下呢?”
刘管事朝长春院方向望了眼,答道:“殿下一切都好,已经睡下了。”
谢纾朝卧房望去,见未亮灯,轻轻“嗯”了声。
刘管事:“您今日可用过晚膳了?”
谢纾:“尚未。”
刘管事关切道:“膳房留了点素斋,您不若先去用些?我再替您熬些姜汤驱驱寒。”
“不必。”谢纾道,“我乏了,先回卧房。”
刘管事看了满身湿透的谢纾一眼,委婉道:“您还是先洗干净再回房的好,长公主喜洁。”
谢纾回房的脚步一顿,轻叹了声,转而先去了净室。
谢纾沐浴清洗一番后,回了卧房。
明仪闭着眼,规律地呼吸着,似是已入眠。
西窗旁的小油灯已经燃尽。
谢纾看着熟睡的明仪叹了声,把她踢开被子重新盖到她身上,而后轻靠在明仪身旁躺下。
一室寂静,只闻得两人此起彼伏的轻声呼吸。
谢纾端正躺在一侧,闭上眼欲睡。
可身旁之人不怎么安分,忽然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压在了他身上。
谢纾睁眼:“……”
她的唇贴着他的一侧手臂,清浅的呼吸激起一阵痒意。
谢纾冷着脸,抬手将粘在他身上的明仪轻轻推开。
睡梦中的明仪似察觉到了不适,迷迷糊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侧躺。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一侧躺,寝衣随着她的动作被敞了开来,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
谢纾闭眼:“……”
半晌后,他长叹了一声,起身将胡乱侧躺的明仪摆放端正,动作轻缓地为她将寝衣一点一点严丝合缝地拉上。
做完这一切,谢纾重新躺了回去。
本以为能好好睡下,谁知明仪卷走了他身上全部的被子。
谢纾:“……”
谢纾有些无奈,轻轻扯了扯被她抱成一团的锦被,从她怀里扯回来了一点,顺带着把挂在锦被上的明仪也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