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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聆再次道了谢,端过杯子抿了口羊奶,腥味儿比牛奶重点儿,不过因为搁了糖的原因口感倒还不错,比上次在周锦航公司的前台小妹弄的好喝多了。
官聆咬了口油条,挺酥脆的,就着羊奶喝了一口,好奇的问:“你们早餐都吃这么油腻呀?”
“吴婶儿不是问你要中式还是西式了?”梁泽看起来心情不错,用刀叉将盘子里的油饼切成了一个个小方块儿,而后入下刀拿叉子慢条斯理的吃着,本来挺家常的早餐硬是被他吃出了高档西餐的味道,官聆不由想起不久前在斯兰餐厅的那一幕,当时梁泽穿着得体的西服,也是这么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动作优雅而绅士的跟对面的美女闲聊着。
“专门让人再弄太麻烦了,”官聆收回思绪,咬了油条就着羊奶含混不清的说,“我不喜欢给别人找麻烦。”
梁泽偏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门口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突兀的插了进来,成功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卫杰!”那个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进了屋,“给老娘死出来!”
官聆吓得一哆嗦,筷子夹着的油条刚送到嘴边就掉回了盘子里。倒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太尖了,大声喊的时候像卯足了劲儿开嗓的黄鹂鸟,震得人耳朵疼。
本来以为来人会是个双手插腰头发凌乱毫无形象的泼妇,官聆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惊呆了,还以为自己视网膜出现了幻觉,来人哪是什么泼妇,分明是个穿着得体妆容精致的贵妇。
一条水蓝色缀暗花刺绣的及踝旗袍将贵妇的身姿勾勒得妖娆妩媚,脚上那双带着点儿复古色彩的圆头坡跟鞋将她的身高拔高了些许,一头富有年代感的齐耳卷发,官聆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民国时期。
官聆下意识就想到他刚在门口跟匆匆离去的卫杰撞个正着的场景,眼珠一转,暗暗揣测这女人的身份。
“娇姨。”梁泽搁了刀叉站起身,笑着朝那贵妇走去,“赶巧儿正吃早餐呢,娇姨应该还没用过吧。”说罢冲闻声出来的吴婶道,“爷爷还没下来,先把他的营养餐给娇姨用吧。”
娇姨名叫李娇娇,小时候梁泽都是叫李姨,李娇娇嫌把她给叫老了,非指着让改了口才满意了。
“老爷子起了?”原先尖锐刺耳的女声陡然低了好几倍。
“早起了,还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梁泽引着娇姨往餐厅走,“这会儿估计在换衣服。”
“应该没听见我刚刚的喊声吧?”李娇娇心有余悸的往楼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应该没有。”梁泽笑笑,小声道,“老头儿年纪大了,耳背。”
“那就好。”李娇娇拍拍胸脯,说完看到餐桌边站着的官聆,视线往他脸上转了一圈儿,官聆听梁泽叫这人姨,想来自己猜对了,正准备礼貌一下,冷不防脸上被人给摸了一把。
官聆惊讶的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的同时还有点儿不知所措的羞赧。
什么情况??!
“这哪家的小帅哥呀,生得真俊呢。”李娇娇占了人便宜不说一双美目像是黏在了人脸上,笑眯眯的道,“这小脸儿白的跟抹了粉似的。”
官聆羞得耳朵根都红了,他还是头一遭被个阿姨级别的女人占了便宜后还得到夸奖的,都不知是该道谢还是该生气了。
生气肯定是不行的,就这阿姨跟梁家的关系,他一个刚刚上任的画廊经理哪敢造次啊,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阿姨生得好看笑得又甜,话里话外虽然有些过了,但本身是没有恶意的。
官聆一张脸憋得通红,像深秋挂梢头的柿子似的,娇姨实在没忍住,又上手摸了一把,“还会变色儿呢。”
官聆脸更红了,好在梁泽戏看够了,见好就收,拉了娇姨坐下,敷衍着介绍道,“刚认识的一个小朋友。”说罢冲官聆点了下头,示意他坐下吃自己的旁的不用管,然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娇姨道,“难得呀,今儿您怎么起这么早?”
说到这个李娇娇脸上的笑意就收了大半,美目圆瞪,“卫杰人呢?我正找他呢,都进来大半天也没见着人,是不是还没起呢?”
“刚走,”吴婶端了早餐出来,梁泽接过来放到李娇娇面前,“您来的时候没碰上?”
“没有啊!”李娇娇皱着眉,看到面前的营养餐后脸色稍微和缓了些,“这小子肯定知道我要来所以绕道了!”
生态园占地面积统共200多公顷,单种植蔬果的绿化面积就快赶上居住面积的十倍了,更别说园里还有个人工湖和为了营造环境刻意弄的绿植面积了,卫杰随便往哪棵大树后边儿躲一下李娇娇也不一定能瞧见。
“别气别气,老爷子最近火气旺,这粥正好您喝了败败火。”梁泽将粥碗往她手边推了推,“您着急忙慌的过来是找卫杰有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儿,”李娇娇拿勺子往嘴里送了口粥,顺嘴夸了句味道不错继续道,“那小子好多天没回家了,我这当妈的都快连儿子是圆是扁的不知道了,本来是想趁着昨晚给拎回家的,碍着昨天的日子,怕跟这小子闹起来,这才一大早跑过来逮人。”
“他最近公司忙吧,”梁泽眼都没眨一下,谎话张口就来,“前两天碰上他,他还跟我抱怨说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回家陪您呢。”
“他那小破公司忙不忙我还不知道,”李娇娇翻了个白眼,“你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就别说这瞎话来敷衍我了。”
梁泽眼观鼻鼻观心,扯着唇角笑了笑没吭声。
“哎,我这不也是替他好嘛,小子一点儿都不懂为娘的心。”李娇娇越说越气,银制的小勺子一下下戳着碗底,估计是把这碗底当自家儿子脑壳了。
梁泽仍旧没接话,不知是一时没想接啥还是不想接。
李娇娇也不介意,似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自顾说道,“前两天打牌的时候新认识了个小姐妹,家里正好有个女儿,年轻着呢,大学刚毕业,学的还是芭蕾,多好呀,就想着让小杰见见,结果倒好,躲我躲得跟讨债鬼似的。”
“那是挺好的,”梁泽点头,“回头我替您说说他。”
官聆坐在梁泽右边,闷声吃着早餐,听到此话下意识侧头往梁泽脸上瞅了一眼,心说一般人听见这话不都会帮着兄弟开脱两句么,这人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可别,回头你再说点儿有的没的跟他一通气儿,别说指望他回家了,别在外头给我自立门户我就谢天谢地了。”李娇娇瞥梁泽一眼,“梁老头子不是张罗着给你相亲吗?昨天那赵家小姐都登堂入室了,哪天喝酒啊?”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这种时候梁泽还挺懂得见缝插针给自己找退路的,“卫杰比我大半岁呢,他的酒都没喝我哪敢先摆上啊。”
李娇娇刚刚转晴一点儿的好心情立马烟消云散了,指着梁泽道,“你可真讨厌。”
*
挺好一八卦就这么被梁泽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给挡了回去,官聆正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可惜了。
梁老爷子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仍旧一身长袖纯棉唐装,跟昨天那套起来,绣花和颜色都素了不少,看到正喝粥的李娇娇时笑着点了点头,“什么风这一大早的把娇娇给吹来了?”
李娇娇撇撇嘴,“还能有谁,我家那个不成器的狗东西呗。”说罢笑着道,“梁先生今天精神头儿挺好啊。”
梁昌业在长桌的主座上落了座,吴婶早在他下楼的时候就已经把早餐摆上了桌,跟李娇娇的养生粥一样,唯一不同的多了杯清茶。
“老了,不行了。”梁昌业用清茶漱了口,“小杰昨晚也住这边了?”
“已经走了。”梁泽忙道,“估计是公司有事,风风火火挺着急的。”
梁昌业笑看了李娇娇一眼,“躲他妈吧。”
李娇娇被点了名,叹了口气,“小杰要是有阿泽这么听话我也不至于盯他那么紧了。”
“要跟他一样你这双眼睛就该长他身上了。”梁昌业一点儿不给面子,横了梁泽一眼,“小杰好歹交过挺多女朋友,我家这小子怕是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
官聆一怔,下意识转脸看向梁泽,这话属实有些夸张了,见梁泽脸色如常半点儿尴尬之意都没有,官聆又觉得是自己太实诚了,梁老先生可能就是这么形容一下。
“那说明阿泽专一呀,只是还没碰上喜欢的。”李娇娇唉声叹气的道,“不像我家那小子,女朋友都快赶上足球队了,没一个能领回家的,愁死了都。”
“愁也没用,”梁昌业看向她,脸上的笑陡然一收,“你那脸上是不是有皱纹了?”
“啊?”李娇娇立时将汤匙一扔,一脸紧张的摸了摸脸,“哪儿呢?”
“就那儿啊,”梁昌业随手往她脸上一指,转头问梁泽,“你离得近你看是不是,好几条呢,我看着还挺明显。”
官聆顺着视线下意识看过去,李娇娇虽然已经是个快满三十岁的男人的妈了,可身材和脸蛋儿却是保养得很好,官聆就坐她对面,她皮肤底子好,再加上妆容精致,连她脸上的毛孔都看不清,更别提什么皱纹了,还好几条。
“快帮我看看。”李娇娇着急忙慌的冲梁泽道。
梁泽盯着她脸看了几秒,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嗯。”
官聆半张着口一脸惊讶的看向梁泽,你看到啥了你就嗯?是我瞎了吗?
“娇姨是不是没休息好呀,皮肤也挺安暗沉的,”梁泽边说边掏出手机,煞有介事的道,“正好我有个同学是开美容院的,要不您一会儿过去让她给您做个面部保养吧。”
李娇娇一听不得了了,别说吐槽儿子了,养生粥都没心思喝了,立马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把电话发我手机上啊。”
高调的来,又仓皇的走,期间不过十多分钟,官聆一脸懵逼的盯着李娇娇女士消失在玄关的背影,大脑有点儿混乱,就跟刚开机就蓝屏了似的。
再看餐桌上的爷孙俩,一个一脸坦然一个一脸淡定,好像确有其事。
官聆愣了好几秒,直到吴伯进门说了句‘走了’,梁老爷子才叹了口气,“可算清净了。”
“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梁泽夸张的拿小指勾了勾耳洞,“难怪卫杰不爱回家,就这功力换谁顶得住。”
官聆:“……”敢情这一桌就我最天真!
他的视线不由从梁泽脸上移到梁昌业脸上,快速来回两个回合后埋头啃了口油饼,心中有了底,敢情梁泽影帝般的演技也是遗传的梁老爷子呢,真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跟李娇娇似的,”梁老爷子正色道,“也有温婉贤淑的,我看欢欢就挺不错。”
这老头儿可真会挑话题,官聆心中佩服的同时不由又生出两分看好戏的心情来,这种知道内情不能说不说还可以免费看人吃瘪的感觉不要太好。
“您才跟她接触多久啊就觉得好了。”梁泽无奈摇头。
“不需要接触多久,”梁老爷子一锤定音,“我这双眼睛可是阅人无数,一看一个准。”
官聆安静的缩在一旁,两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了起来,欢天喜地的等着姓梁的怎么接茬儿。
梁泽脸上的笑意收了收,神情变得有些认真,沉吟片刻后叹了口气,“算上今年,我奶奶也走了十个年头了,”梁泽说,“我一直在国外,对您的生活起居确实有不少疏漏,您要有心想给我找个奶奶,也不是不行。”
官聆一口羊奶毫无预兆的冲口而出,连对面吴婶还没来得及收的李娇娇的粥碗也未能幸免,更别提自己面前的餐盘和桌面了,简直惨不忍睹。
梁泽不悦的扫了他一眼,继续道,“您要真觉得赵亦欢不错,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官聆:“……咳咳咳……咳……”牛逼!是在下输了!
“见我年纪大了打不过你了是吧?”梁老爷子脸都黑成锅底了,将手里吃粥的小汤匙往桌上一扔,汤匙落桌的时候敲到了碗沿,叮吵杂一声脆响,落到实木的餐桌上,那声脆响立时变得沉闷了很多。
“哪儿能啊。”梁泽一哂,无奈的耸了耸肩,“我这不是顺着您那意思说的么。”
梁昌业气呼呼的指着他,“我看你就是想造反。”
“别生气别生气,”梁泽见好就收,“是我理解能力没跟上,快别生气了,气出好歹来可不划算。”
“你快闭嘴吧。”梁昌业指着他。
官聆喉头发痒,但看这桌上的气氛,再不舒服也不敢咳出声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梁泽估计是跟他爷爷这一战胜了,心情好似还不错,掏了张手帕扔给官聆,不耐烦的道,“吃没吃相,赶紧擦擦。”
官聆接手帕的时候无声的瞪了他一眼,心说谁他妈害的呀。
吴婶叫了人过来,将一桌的狼藉给收拾了,速度很快,但餐桌上的气氛却回不来了,梁老爷子一直黑着张脸,梁泽倒是心情还不错,还脸皮老厚的让吴婶给他盛了碗老爷子的专用养生粥,官聆擦嘴的时候往主座那边扫了一眼,见梁老爷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黑了一分。
这爷孙俩到底是什么奇葩物种?
梁泽一碗粥下肚一半的时候,楼梯口传来说话声,官聆依稀听到吴婶叫了声赵小姐。
果然,半分钟后赵亦欢的身影出现在的餐厅。
刚刚因为这个女人而变得凝重的餐桌气氛好像半点儿自觉都没有,在她出现的一刻越发肆意了,最主要表现为梁老爷子满脸的尴尬上。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被自家孙子在外人面前调侃了一顿,但当事人出现的时候梁昌业那一张老脸上已经半点儿别的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眼笑浅浅的笑意,“欢欢醒啦?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赵亦欢似没想到他们都起了,有点儿抱歉的笑了笑,“您起得真早。”
“老了,没觉了,不像你们年轻人。”梁老爷子说完指了指梁泽左手边的空位,“快坐,想吃什么让吴婶弄,中式西式都有。”
赵亦欢顺着视线往梁泽那边瞟了一眼,看到他右手边坐着的官聆时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不过只一瞬便恢复如常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客气道:“饭我就不吃了,公司那边有急事,我得过去一趟,有空我再来看望梁老。”
“诶,”梁昌业摆摆手,“人是铁饭是钢,公司那边急让他们急去,映嘉又不是少了你就不能运作了,早餐可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女孩子。”说罢他又抬手指了指梁泽左边的空位,“坐下吃了再走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推辞倒显得是自己不识抬举了,赵亦欢不得法,只好依言坐到了梁泽左侧的空位上。
梁泽侧过脸微笑着跟她打招呼,“赵小姐脸色不怎么好,昨晚没休息好?”
赵亦欢牵了牵僵硬的唇角,心说休没休息好你不比谁都清楚么,不过碍于梁老爷子在场,这种话实在不好说,只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择床吧。”
这时吴婶端着西式早餐放到她面前,一杯热羊奶,一枚糖心煎蛋和半个芝士培根火腿三明治,官聆隔着个人瞅了眼她盘子里的早餐,微微蹙眉,早知道他当时就不假客气了,这油饼虽然味道不错,可吃多了胃里着实腻得慌。
自爷孙俩那个不冷不热的玩笑过后,餐桌上的气氛一直没能好起来,即便赵亦欢落座后,也没能开启什么新的话题,梁昌业一碗粥都没吃完,估计是让梁泽给气得没了味口,跟赵亦欢说了两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老爷子走了,原本有些冷凝的气氛倒缓和了不少,赵亦欢见梁老先生离了席,便将手里的刀叉搁下了,本来就只是作作样子,对着这俩人她是真的半点儿味口都没有。
“方案我会尽快赶出来,”赵亦欢起身冲梁泽道,“希望梁先生不要忘了昨晚与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