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谁?”
官聆假装没看到梁泽眼里浓重的疑惑,叹了口气随口胡诌道,“我跟你说过的吧,我爸以前是个中学的美术老师,程斐是他的学生,我爸很看好他的天赋,所以就对他格外优待,周末也让他到画室里来练习,”官聆边说边叹气,脸上表情既忧伤又惋惜,“我呢正好和他相反,从小对画画就没什么兴趣,我爸就常拿我跟他做比较。”
梁泽挑了挑眉,“那你不是应该很讨厌他么?”
“嗯?”官聆不解的看向他。
“别人家的孩子。”梁泽道,“这种人一般都会成为被比下去的那个人的宿敌。”
“有点儿道理……吧,但不至于。”官聆颇为好笑的仰了仰脖子,暗叹自己居然还有编故事的天赋,继续胡诌道,“我巴不得被比下去呢,那样我爸就不会一颗心尽拴我身上,整天盯着我学画了。”
梁泽啧了声给出评价,“不求上进。”
对于梁泽的差评,官聆并不在意,非常敬业的将故事圆完,“后来我爸出意外走了,程斐也自己成立了画廊,我才知道梦想这东西对有些人来说真正的意义。”官聆说到这里顿了顿,而后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叹出来,营造一个我的内心其实很悲凉的假象,继续道,“我虽然不求上进,但也想体会一下他们所走过的路是什么样的。”
梁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所以,程斐的性向是真的?你是他男朋友?”
官聆先是一怔,而后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是?”梁泽依旧看着他,“五分钟前不说喜欢他吗?”
“我……”官聆张了张口,吱唔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他……他就像我哥哥一样。”
梁泽了然的点点头,“那我一开始问你是不是认识程斐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撒谎?”
官聆咽了咽口水,颇为激动的道,“谁知道你为什么问啊?谁知道你跟他是不是有仇或者他是不是欠你钱没还清啊,我敢随便点头吗……”
梁泽审视了他一会儿,觉得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看他那激动的小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谎,便也没再多加追问,只悠悠扔下一句,“周一过来报道吧。”
官聆没想到随口编个故事居然比不要钱还好使,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你是答应了?”
“工资我会按市场价开给你,”梁泽没答话直接道,“干得不好自觉的走人,别让我辞。”
官聆拍拍胸膛,“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的。”
官聆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凤眼亮闪闪的,在昏暗的停车场显得犹为夺目,像镶嵌了一对会发光的宝石,又像是一对萤火虫无意撞进了眼眶里,绚烂夺目中带着少年人的自信,一时间耀眼得令梁泽有些挪不开眼。
卫杰被那收银台的漂亮小姐姐缠着往卡里充了不少钱,最后才依依不舍的交换了微信号出了望江楼。
“我以为你没吃饱又回去吃了一顿。”梁泽不冷不热的嘲道。
“跟那收银的小姑娘聊了两句,”卫杰边说边坐进了车里,“一会儿有什么安排没?要是没有的话上老卓那儿喝两杯?我也挺久没去捧他的场了。”
官聆生怕梁泽一口应下来,忙插话道,“我一会儿得回去关店,要不我先直接开车送你们过去?”
卫杰没所谓的点头,“那也行啊。”
官聆下意识看向副驾驶的梁泽,“行吗?”
“不行。”梁泽眼皮儿都没抬一下的说。
官聆一颗心往下沉了沉,眼看仅有的两天时间又少了一晚了,他无奈叹了口气,正准备发动车子,梁泽突然扭头冲后面的卫杰道,“你自己打车去吧。”
卫杰:“?”
“我就不去了,”梁泽转回头,“困了,回去睡觉。”
卫杰皱眉,“你可真没意思。”
“下个路口放你下去?”梁泽问。
卫杰一张脸都黑成锅底了,没好气的冲前面道,“算了,我也回家吧。”
“不顺路,”梁泽说,“你还是得在下个路口下。”
卫杰:“你成心的吧?”
梁泽无奈的耸耸肩,冲已经发动了车子却不知道该开往何方的官聆道,“去豪景。”
官聆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快速打了方向盘将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卫杰闻言一愣,“都三个月了,你还住酒店呢?”
梁泽嗯了声,冲官聆道,“一会儿前面随便找个路口停吧。”
A8前行了不到六百米就靠边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了,梁泽扭头冲倒在靠背上的卫杰抬了抬下巴,“滚下去吧。”
卫杰扫了眼窗外,一边嘟囔梁泽不够意思一边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关门的时候探进半张脸,“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周六早点儿到。”
梁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比你记得清楚。”
“记得准备东西。”卫杰不放心的说。
“要不你来当我们梁家的孙子吧,”梁泽偏头盯着他,“我觉得你挺合适的,比我孝顺多了。”
卫杰连连摆手,“有得必有失,我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想失去人生自由,这孙子还是留给你自己当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梁泽皱了皱眉,卫杰已经火烧眉毛的关上车门扬长而去了。
梁泽叹了口气转回脸冲官聆道,“走吧。”
官聆没去过豪景,却也知道这是一家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能在里面住一晚的人都非富即贵,官聆对桓宇的了解不多,但梁泽在这样规格的酒店一住就是三个月,并不让人觉得违和。
A8驶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梁泽道,“往前,路口右转,直接开进停车场。”
这种酒店一般都会有门童过来帮着停车,官聆对于梁泽如此多此一举的做法虽觉疑惑但也没多问,按他说的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官聆刚熄了火便听梁泽道,“钥匙给我。”
官聆依言将车钥匙放到了梁泽伸到他面前的手心里,“我……”
“电梯在你右手边。”梁泽说。
官聆下意识转头往右边看了一眼,大约十多米远的柱子上贴了几个字——电梯入口,字的上方打着一个直直的红色箭头。
“自己打车回去可以吧?”梁泽关上车门的时候问。
官聆忙跟着下了车,没带犹豫的点了点头,“可以。”
“记住,”梁泽盯着他,“好好给我翻翻你那记性不大好的脑子,周六上午我来取画。”
官聆从吃饭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事儿,这都琢磨一路了也没想着拿什么出来交差,但谎已经撒出去了,怎么着也得给圆出来。他佯装镇定的点了点头,而后扯着嘴角问,“能说下具体时间吗?”
“我知道路,”梁泽说,“不用来接。”
“不是……”官聆尴尬的抽了抽嘴角,随便扯了个谎道,“我怕我人不在店里。”
梁泽蹙了下眉,“来之前给你电话。”
官聆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看了个电影来晚了~
第32章 小小心思
官聆到家已经十点了,付过车钱后蔫头耷脑的进了店,便见张萍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店下班。
官聆冲她摆摆手,“你直接下班吧。”
老板难得大方一回,张萍只当他是心情好格外开恩了,指着工作台的抽屉笑眯眯的问,“老板今天又赚外块去了?”
官聆一路都在琢磨画的事儿,哪有心情跟她扯淡,随意的点了点头便将自己扔进了工作台后面的老板椅里。
“今天店里来的女老板也是你的客户之一吧?”张萍笑眯眯的打开抽屉,将笔记本里夹着的今日营业额给他看,“出手真阔绰呀,咱们店里好几幅镇店之宝都被她给买走了。”
官聆听到这话才回了回神,视线下意识跟着扫了眼对面的墙上,原本挂满画的墙壁空了好几个缺,都是店里标价最高的画。
“女老板?”官聆诧异的皱了眉,“什么女老板?”
“你不知道?”张萍先是一愣,随后了然的笑道,“估计是你以前的客户吧,慕名来捧你的场来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官聆接线下单一般都是线上沟通好再定地方见面聊工作性质和工钱,除了周边的熟人,不可能有连张萍都不认得的客户来店里找他,他将第二职业跟生活还是分得很清楚的,不过像梁泽那样直接到店里来找他下单的,倒是个个例。
但这样的个例也只有一个,张萍口中的女老板倒是让官聆心生疑惑。
“有留下名字吗?”官聆翻了翻今日营业额后拿起夹在笔记本里的钞票一张张点了起来。
“好像提了一嘴,不过我没怎么记住,只依稀记得姓赵,”张萍一边回忆一边道,“不过那女老板可真漂亮,气质还特别优雅,穿着打扮也都不凡。”张萍把人好一通夸后好奇的打量自家老板,“哎,你上哪儿傍到这么一优质客户啊?我瞧着那有财有貌的样儿也不像是缺男友的呀……”张萍说一半猛的顿住了,看官聆的眼神也带了些深意,吱唔道,“老板,你不会是被……那啥了吧?”
官聆将她的描述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发现跟描述相符的女客户聊胜于无,一抬眼便见张萍正一脸怪异的打量着自己,官聆不由蹙了眉,“哪啥呀?”
“就……那什么……包……”张萍似乎觉得这个词儿太过难以启齿,见官聆一脸不解的瞪着自己,一咬牙便将后面那个字儿蹦了出来,“养。”
官聆愣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极为郁闷的瞪了她一眼,“你思想这么龌龊是怎么考上研究生的?”
“那我实在想不到别的了,”张萍耸耸肩,“这种条件往上贴的不知道多少人,不至于花钱找你当什么一日男友吧?”张萍停了停,“要不然就是对你有兴趣,想以这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官聆无奈翻了个白眼,“收拾收拾下你的班儿吧,成天少看点儿偶像剧,好好一个学霸都快看成脑残了。”
“呸。”张萍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我看她对画并不了解,只一个劲儿的打听你,不是对你有兴趣还能是什么。”
官聆将数好的钱往抽屉里放的动作一顿,“打听我?”
“对呀,”张萍说,“似乎对你了解还挺多的,连咱们拖欠了三个月房租的事儿都知道,不过……”张萍不解的看向自家老板,“她为什么问我你是不是有男朋友啊?”
官聆敛了敛眉,能对此好奇的,还是个长得漂亮气质优雅又多金的女人,目前他只能想到一个。
张萍顶着张问号脸还在喋喋不休,“她不是应该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才对么?还是说你对她不感兴趣所以骗她喜欢男的?你不会真的……”
“除了这些她还说什么了吗?”官聆打断她。
“就聊了聊咱们这个地段的房价,”张萍不甚在意的道,“还夸你有眼光,开店会选址什么的,走的时候还祝生意兴隆,其它好像也没了。”
这些看似悦耳的夸赞听在官聆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儿,不是他要以恶意去揣度别人,实在是这个别人对他已经恶意在先了,他实在不相信赵亦欢跑这一趟只为买他店里几幅上不了台面儿的画和捎一句祝福。
“我知道了,”官聆拧着眉掏出手机,“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张萍走后,画室里瞬间变得无比安静,这样的环境非常适合构思创作,可官聆却半点儿灵感也没有。今天这一天过得异常玄幻,从早上在陵园撞上梁泽的刹那,他的神经就开始崩着了,直到回到这方小小的天地,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回了实处。
他将抽屉里的现金放进钱包里,关了店门后直接上了楼,快速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天的呆。
他跟梁泽说的那个故事其实也不完全是瞎编的,原主的父亲的确是个美术老师,原主也的确没能达到他父亲的期望成龙,而这家屹立于如此优渥地段的破旧画室,也确实是原主父亲小半生的心血,不管赵亦欢真的只是来买两幅画顺便打探下虚实还是变相威胁,以原主身份继续活下来的他都不能让这家店丢了。
官聆思量半晌,还是摸过手机给梁泽发了条短信。
-赵亦欢今天来我店里了
短信发出去后官聆盯着手机看了好半天也没等到回复,视线扫过右上角的时间,想着梁泽在车上时说困了,估计对方已经睡了。
官聆将手机扔到一边,疲惫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可他却半点儿睡意都没有,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瞪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前人影晃动,仿若回到了不久前的那个午后。
八月的雷雨来得匆忙,打了程斐一个措手不及,还未走到职工宿舍楼门口便被瓢泼大雨给截了道,无奈之下只得就近找了个屋檐避雨。
梁泽撑着把大黑伞从职工宿舍楼门里出来,正好看到靠墙立在屋檐下抹脸上雨水的程斐。
程斐颇为尴尬的靠墙站着,整个身体像是为了躲避沿着屋檐垂直而下的雨水而显得有些僵直,他抿着唇冲雨幕里的梁泽扯了扯嘴角,隔着细密的雨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梁泽微微一怔,盯着程斐看了好几秒才露出恍然的表情,撑着伞缓步踱过去,视线扫过抱在胸前印着美院logo的帆布袋子,疑惑道,“你还是这里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