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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语气冷冽:“国师瞧着心似明镜,但本宫倒觉得怕是旁人看走眼了。”
“国师, 还不进去见陛下?”皇后扬起下巴,呵斥一声。
明蓝蕴微微颔首:“是。”
身为中宫皇后, 华碧和明蓝蕴交错的时候附耳轻声说:“国师, 若是你耍小手段,本宫就不能保证你的明子绡的命了。别在本宫面前耍花样。”
她的父亲是当朝宰相, 门生遍布四海。
她孕有颇受陛下宠爱的四公主凌阿翡。
当朝东宫太子要唤她母妃。
明蓝蕴神情触动,瞳孔微颤。
皇后挑着俊眉,勾起殷红嘴角, 看着她这失态神情,转身大步往御书房里走去。
背后如炬的目光如影随形,聚集在她的脊背上,几乎要烧穿衣服, 将肌肤全盘点燃……
明蓝蕴撩起裙摆即将进入御书房时, 微微侧头, 斜眸再望向视线中的男子。
她目光淡然而随意扫过凌贺之的肩头,再看了一眼天上的冷月,而后冷冷地收回视线。
皇后和明蓝蕴等人进入御书房内。
屋子里静可落针,伺候的宫女太监佝偻着脊背,恨不得将自己塞入着青石地砖的罅隙中。
博山炉中燃着香,香味飘飘忽忽挤入鼻翼,刺挠着人的鼻腔和胸口,发痒又发闷,却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快要年过半百的皇帝闭着眼睛,倚靠在椅子上,左手盘着一串檀木色的佛珠。
明蓝蕴进去后,跪趴在地上。
吓得一旁的胡监正又急切切地跪下来。
皇后扶着身边的李尚宫,疾步靠近皇帝,可走了几步又猛然停下来。
皇后声音发颤,说:“陛下……”
皇后与他多年夫妻,最忌惮他这般无风无波的模样,知晓他心中的怒火难以遏抑。
皇帝垂着嘴角唔了一声,缓缓睁开已经逐渐显得浑浊的眸子:“皇后,朕是这段时间没见你了。”
皇后抬手拨弄了头上华美的珠簪,心中安定了些,强颜欢笑:“陛下国事繁忙,本宫只担忧陛下龙体,故而特地请了国师进宫制作药膳。”
皇帝摆摆手,制止她的狡辩,看向一旁的公公:“苏安,和皇后说说今晚的事情。”
苏公公应答,随后将今夜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
皇后越听心越颤抖,什么太子星、杂气星、什么恐怕会再现当年谢家军之事。
她瞳孔震颤,脖子僵硬地诧异地望向身侧跪着的明蓝蕴。
国师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话不能说的啊?
自己也绝对没有让她说这些啊。
皇后轻声顺着说下去:“陛下,若是星相真的有异呢?”
皇帝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一侧的胡监正纵然年迈耳聋,此刻却是心不二用,仔细地听着。
他听见皇后这般说,一咬牙,急忙回答:“国师前不久还与臣说,此星星随是杂气星,但并无大碍。”
皇后听完后吓得膝盖一软,向前踉跄,还是一旁的李尚宫用力搀扶,才没叫人摔在地上。
皇后捏着香帕子遮住嗫嚅的红唇。
胡监正是什么意思?
这老头是说国师早就知道此星和谢家之事无关,如今说出来是临时改口?
那陛下将自己传唤过来……
皇后蹙着眉头,眼角颓然,神情微微惶悸又不甘心:“陛下,您……不信我?”
皇后身为华丞相之女,文臣之女多少是随了娘家的气质的。
她最是懂皇家和谢家军的忌讳,自己要对付三皇子,那么给她十个胆子也绝对不会让明蓝蕴用谢家军的事情来做文章!
皇后侧头悲怆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女子,伸出葱葱玉指,气急败坏地指着她。
明蓝蕴,你……害本宫啊。
自己邀她参加赏花宴,为她创造机会与陛下同行,多少的达官显宦梦寐以求的事情。
她能在陛下面前多露一次脸,已然是天大的福气。
皇后胸口起伏,气急。
当年,李美人就是被明蓝蕴算计进去的吧。
可自己却多年不相信李美人的话,以为是那蠢货说谎……
皇后心杵,屈肘捧胸,自己明蓝蕴不懂陛下对她的觊觎,可如今看来,国师懂,比谁都懂。
国师做事分毫不差,又并无歹心,与世无争的样子。
而一旦出了事,国师最终都将自己装扮成受伤者的模样。
就如陛下初见她时,一席蓝衣银饰的少女怯怯地躲在耄耋国师身后,一双美目水润,是那样的娇弱幼小,好似这京城的风雨大了些都能摧折她的筋骨。
她竟然敢用“谢家军”的事情来害自己!
胆大妄为。
皇后自知理亏,缓缓跪下左膝,再将右膝磕在地面上,直着身子目光决绝:“陛下明鉴,本宫绝对未和国师议论谢家军,也绝无置喙叛军之事。”
皇后的语气与头上的朱钗一般冰冷。
身为皇后的威严迫使她不甘愿折了自己的傲骨。
“陛下!”
皇帝看着她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胸口欺负,忽而暴怒。
他将手中的珠链砸在地上,丝线断裂,弹起的玉珠四溅,飞过皇后的脸颊,咕噜噜滚到明蓝蕴的裙摆旁边。
皇帝声音沙哑,吩咐:“既然身体抱恙,那便在寝宫里好生休息。至于夏日去行宫避暑……对于病人未免太过于路途匝长,皇后也不必去了。”
皇后身子软了些,坐在了腿上,幸好李尚宫扶着她才没叫她倒下。
陛下还是罚了她,未曾留情面。
皇后和明蓝蕴都很明白,皇帝起了疑心是其一,第二恐怕是……忌惮华家起来,天子无法压制他们的嚣张气焰。
“陛下,本宫告退……”皇后最后无奈地说。
皇后被搀扶离开时,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明蓝蕴。
好算计,好大胆啊。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难不成国师真的觉得那个冒冒失失的大殿下才是人中龙凤?
还是说她准备站在萱贵妃和三皇子那边?
此刻的明蓝蕴缓缓直起身子,没有看向任何人。
皇后莫名心中发憷。
明蓝蕴就那样跪着,挺直着脊背,双手放在大腿上。
因为跪拜而散开的裙摆,垂在背后的青丝,她垂着白皙的脖颈阖着眸子,摇曳的烛光落在浓密羽睫上,染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明蓝蕴没有得意,喜悦、恐惧。
皇后突然觉得一股无力感,她方才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现在骤然觉得没有询问的必要。
皇后知道陛下现在说的惩戒很小,不足为据。
只不过是因为皇帝还没有查清楚。
若他查不清楚,皇后并无法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陛下都会带着疑心望着发妻。
但皇后也不敢让皇帝查清明子绡的事情。
这一切都不在皇后的掌控当中了。
她在长坤宫掀掀“桌子”没事,因为陛下懂制衡之道,对皇后小吵小闹的行为目若无视,
但明蓝蕴能一边平静地看着,一边面无表情在“长坤宫”点了一把火。
闹大了,陛下不可能不管。
皇后迅速地想明白此事……现在陛下眼中,明蓝蕴自然有错,可自己的错更大。
皇后失魂落魄地望着面前的皇帝,她没有心思再将锅甩到明蓝蕴身上。
皇帝多疑,但也讲证据。
皇后近日来为太子择妃,笼络明蓝蕴,利用明子绡……桩桩件件,合情合理……
胡大人和明蓝蕴本想直接下去,怎料皇帝突然开口:“国师先留下吧。”
胡大人迟疑地拱手,倒退出去。
胡大人离开时,走到外头大殿下身边:“殿下,此事了却,先起身回去吧。”
凌贺之一字一句地问:“先生呢?”
胡大人回:“陛下有事找国师。”
凌贺之表情阴沉,固执地跪在殿外。
他面带凶气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父皇和老师就在这扇紧闭的殿门里头……
“我等先生……”
胡大人劝不动,只能先走。
房间里,皇帝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明蓝蕴,动了恻隐之心:“何苦呢?”
“国师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与朕说。”皇帝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子。
此刻,皇帝的态度不似君主和臣子,言语之间多少是带上了几分暧昧。
一侧的苏公公托着浮尘,低着头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