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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离尘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劲,他神魂回归醒来之后身上是多了一些东西,是神魂带回来的,他没来得及收拾,随手就凭着记忆用了,自然也明白这手帕是谁的。
“原来在夫君这里。”露凝吃了灵米粥,气色好了不少,她将手帕折好,心情好了不少,“夫君若想要帕子我再绣给你,这条脏了,我先收起来。”
解离尘眼睛盯着那手帕,似乎想拿回来,可嘴上却说:“不必,不需要。”
这样的东西他不需要,她拿回去也好,正不知如何送回给她。
露凝心头一跳,视线扫过放到一旁的粥碗,迟疑片刻低声说:“夫君曾说过你不需要进食,想来仙宗里的其他人也不需要,这粥……是专门给我熬的吗?”
“筑基修士才可辟谷,在那之前还是要进用凡食,诸天宗【创建和谐家园】院设有膳房。”
但都这个时辰了,解离尘这般身份和性格是不可能兴师动众地去膳房让人单独开火的,所以这粥确实是专门为露凝熬的,甚至还是他亲自熬的。
他是擅厨的,或者说他没有什么是不擅长的。
最难的时候,什么都要学一些,因为无人可以依靠。
但这些露凝不需要知道,免得她再多想,他们是要做了断的,不该再有什么牵扯。
露凝哪怕再后知后觉,也感觉得到他的冷淡。
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
她也做好了要努力争取的决定,因为答应过他,所以不管多难都要试试。
可是真的……真的有些难。
他变了,变得很陌生,和她认识的那个解离尘明明长得一样,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她认识的夫君虽然请冷疏远,对她却比任何人都有人情味。
她认识的夫君温柔体贴,很有耐心,从不吝表达自己的想法,与她没半分隐瞒,素来直言。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连模样和周身气质都有些微妙的不同。
比如眼睛,现在的他双眼变了颜色,是纯正的黑色,黑与白交织,看不到原本的暗金。
再比如他身上的衣服,不再是无垢的白色,而是质地微凉,绣着暗金日月的墨色锦袍。
倒是那满头的白发没什么改变,白发之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即便是对着她,也没有一丁点表情,再见不到那些代表真意的小细节。
他像戴着面具,举手投足,无比随意的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地位崇高,权与欲熏染过的冰冷疏远。
露凝喉咙发干,她吸了口气,用最温柔地语气唤他:“夫君。”
解离尘起身背对着她,如第一次一样没有应。
露凝如无所觉,跟着站起来,绕到他身侧,鼓起勇气握住他垂着的手,抬眸去看他的侧面,轻声问道:“夫君生我气了吗?”
解离尘一怔。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吗?”
“……”
“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也不同我多说说话呢?”
“……”
“我很想夫君,夫君消失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我有些害怕,方才在这偏殿里一个人待着也很孤单。”
“后悔了吗。”
解离尘突然开口,像是下一秒就要说出【如果后悔了就送你回去】这样的话。
露凝沉默了一会,缓慢地摇了摇头。
“没有。”她轻声说,“只是,很想你。”
不提界门处的失散,不问他为何抛下她一个人,只是很想他。
解离尘紧紧闭上眼睛。
见到她之前,他不断想着,不过一段短暂的情劫罢了,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可真的见到了她……
不行。他不需要弱点。
她也不能留在他身边。
即便不回凡界也不能留在他身边。
他有必须要做的事,他的身边危机四伏,他不想分心去保护一个柔弱的姑娘,不想时刻担心被人扼住咽喉。
这也是为她好,她肯定也不希望时刻陷在危险里,她根本不知道与他一起所要面对的敌人有多么恐怖,岂是她在凡界遇见的那些妖邪可比拟的。
凡界的自己当真愚蠢,还做梦可以护住她。
现实是护不住的。
只要有了在意的东西,只要有了他想要的东西,最后都会被毫不留情地夺走。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学会不在乎一切了。
只要无所求,他就是无懈可击的。
解离尘面庞冰冷如玉,在露凝尝试着更靠近他的时候,他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她一窒,眼前画面变化,已经随他到了奉君殿里。
解离尘坐到宗主玉椅之上,露凝顺着他的力道半跌坐在地,一抬眸,对上他自上而下,压迫感极强的眼神。
“你有何所求,尽可告知本君。”
……本君。
陌生的自称。
露凝脑子里的那根弦绷紧,脸色苍白道:“我不懂夫君是什么意思。”
解离尘看着她,一字一顿说得极清楚:“本君会补偿你。”
露凝猛地站起:“我不要补偿!”她音量拔高,看似强硬,实是色厉内荏,强弩之末。
解离尘别开头,广袖之下握紧了玉椅扶手:“不要也改变不了本君要与你了断尘缘的决定。”
轰隆。
露凝心头打了雷。
他说了。
他到底还是说了。
他终于说了。
作者有话说:
兔崽子!不争气的坏东西!
明天拍椅子了!激动苍蝇搓手
第三十五章
露凝其实还是有些了解解离尘的。
她早就知道一切不一样了, 也知道眼前的夫君已经面目全非。
没真的见面时还会抱有幻想,真的看见了,即便他耐心地喂她吃了一整碗的粥, 容她牵着他的手, 容她靠近, 她依然能感觉到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距离感。
自家中出事后,露凝就变得很敏感,她能清晰察觉到他人情绪的转变,从而想法子来保护自己,维护自己的利益。
但现在, 她在那些王孙贵族面前很有用的小手段,全都摆不上台面来。
她不愿意将那些手段用在解离尘身上, 也知道用了也没用。
他是不一样的, 整个上界都与她长久生活的地方不一样。
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她答应过他的。
既然无法粉饰太平,那就直面一切。
露凝将泪意忍回去,撑着地面爬起来。
她想, 他们现在应该就是在那座奉君殿里。
那样大的一座宫殿,如此高的一座权台, 解离尘坐在这上面, 是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
露凝刚升起的信心又有些溃散了。
可还是要试一试的,她答应过记忆中那个清冷又温柔的夫君。
所以……
“可不可以……”露凝咬唇,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可不可以不了断?”
解离尘缓缓靠在了玉椅上。
他静静看着她, 心中却远不如表面上那样无懈可击, 坚不可摧。
他的心像崩塌的火山, 岩浆肆虐而下, 浇得他浑身都疼, 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露凝自始至终没躲开视线,她告诉自己尽心去观察他的真实感受,不要错过他任何的表情变化,他也的确是有些细微的神色变化。
那很奇妙,他明明在做一些伤害她的事,他看起来也清楚知道这是不对的,显得极为自厌,可他没有任何表示。
他挣扎为难矛盾,但他不会改变决定。
面对这样的他,露凝很想质问他怎么能这样,却又在他那种隐晦的麻木自堕和无限放纵中觉得他好可怜。
“想要什么。”解离尘终于开口,嗓音有些发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不知不觉间他又放弃了那个疏远的自称,但露凝并没有感觉到好多少。
她静静地站在那,目不转睛看他,他一开始还可以坦然地任她看,渐渐却避开了她的视线,仿佛招架不住一般。
露凝闭了闭眼,想到他曾告诉自己,不要忘记她说过什么,别怕他,不要离开他身边。
她慢慢吸了口气,又更慢地吐出去,豁出去般朝前迈了一步,强迫素来面薄的自己再一次主动挽留。
“我什么都不要。”她低声道,“我只要你行吗?”
她尝试着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他没拒绝,她便继而握住他的手,意外发现他广袖之下的手紧紧握着拳。
他是不好受的,可为什么非要分开呢?
露凝眼眶潮湿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低头紧握着他的手,一点点安抚着他的手背,让他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