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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越这才又看向段时渊,恭敬道,“公子就随他去吧。”
段时渊点点头,谢过他就随着宗文旭离去,直到出了长【创建和谐家园】,后者都未同他说过一言。段时渊也不着急,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人左侧,等到两人转过半道红墙外,他才听见宗文旭浅浅呼出了一口气。
“许久未见,段公子风采依旧,真是令下官殷羡不已。”
段时渊瞥了眼身侧那人,没搭话,反而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周围。
“不用看了,右边便是冷宫,此处是太医院当值的人抄近道的小路,白日不会有人在这。”
段时渊这才勾起嘴角,“难为你走了这处道,看来你在宫里很是受贵人看重啊。”宫中小道一般都是娘娘们突发夜疾传唤太医的地,眼前之人如此熟悉,显然是经常走这路。
宗文旭闻言露出笑来,只是眼里却划过一丝讥讽,轻声道,“宫里侍疾的太医多的是,可会保身丸药的却只有我一个。”他不就是凭着这身本事才被破格录进太医院的吗?看看他长兄,比自己早来太医院两年,至今却还是个录司,连贵人的边都摸不上。
“倒是你,”宗文旭偏头看向他,“如何混到太后身边去了?”
段时渊垂下眼帘,轻声回道,“我是嘉裕郡主的表兄。”
“怪不得。”
宗文旭登时明白了,一路上不再说半句话,到了太医院后,里面当值的太医不少,为避人眼段时渊就在外首等他,不一会儿,前者就取了两瓶药出来,一瓶瓷白,一瓶淡青。
“一次三颗,不出半月公子的身体就能痊愈。”
段时渊拱手,“多谢宗大人。”
宗文旭躬身回礼,凑近他耳边说了句,“半颗即可,温水,两个时辰。”这是在说疗效。
段时渊笑意不变,起身就随着带路的小太监原路返回,直至回到长【创建和谐家园】,进殿又悄悄坐在了原地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没多久景晏帝起身就要离去,前朝政事繁多,毕竟他就是来多寻份说辞的,他拍了拍薛绾绾的手,叮嘱道,“在太后这不要胡闹,朕过两日再来瞧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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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渊既然是随她一起来的,自然也要在这住,长【创建和谐家园】鲜少有外男留夜,齐嬷嬷要带人好生收拾一番,本来他也想跟着去的,谁料一出殿门就被薛绾绾拉住胳膊拖走了。
上次为太后庆贺寿辰搭建的戏台还未拆,薛绾绾索性就将人拉到了那儿,一直到进了戏台内她才松开手,盯着段时渊好半晌才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推推基友的文呀 投你一木瓜《公主她养奴成帝》反叛的帝王向公主一人臣服
文案:
庆阳公主蒋欢年方十六,艳绝天下
她平生所好只有美色,天下青年才俊许多是她入幕之宾
听说将被处斩首的匪首陆京是个英朗男儿,她便大雨出行前往刑场
陆京看着这华服曳裙的盛装女子绣花鞋踏着才被他弟兄鲜血洗过的地面,行至了他面前:“做我的奴,我便救你性命。”
为着日后复仇,他入了她的后院,却被她驯服成了为她是从的一条狗
即便反叛登基为帝,人人称他英明,只她一来,陆京就屏退朝臣,任她坐在膝上嬉笑向自己:“陆京,你想吻我吗?”
“想。”他诚实应答,滚动眼底的暗色不得她允许便只能摁下。
她便裸足踩在黑石地上:“那你就跪下。”
玄袍帝王屈膝向他的公主,终获得首肯。
第24章 嫌隙
段时渊脸色分毫不变, 只笑了笑道,“最近苦夏,我就去寻宗司正讨了一瓶补身子的药来吃吃罢了。”
薛绾绾显然有些不信, “讨药你为何要如此费心,府内不是有大把吗, 再说了戚大夫不是也半旬来一次嘛?”大可让戚大夫开就好了。
段时渊没说话, 主动拿了药出来递给她看,薛绾绾略瞧了瞧便知晓是真的,每年夏初皇祖母那儿都会多出不少补身子的药来, 同这味道一般无二, 再看了看前者那郁白脸色和瘦削的肩,她嘟囔道, “福伯每次熬了多少汤水与你喝, 怎么一点肉都不见长?”
段时渊只做未觉, 淡笑着道, “瞧明白了吧, 咱们回去?”
薛绾绾原以为是逮到了段时渊的错处, 现下也觉得没意思, 就点点头率先走在了前头,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戏台子后厢好似有些异响,她登时就顿住了脚。
“欸, 先别动,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段时渊脸色一沉, 这宫中秘密多的是, 谁知晓这动静又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发出的?
他装作没听见薛绾绾所言, 只拉着她就往外走, 后者不愿意, 瞪着他身子半分不动,他没法子,只好趁她猫着腰走远的功夫重步踩向了一处台阶,果然那方的窃窃私语登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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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表姐!永宁郡主?”
容芙面色有些僵硬,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现在这,瞧见是她眼底还迅速划过一丝心虚,半晌才结结巴巴开口道,“绾绾,好巧啊,哈哈。”
随后走出的容瑛脸色就平静的多,却在听到薛绾绾的称呼后倏忽变了脸,“永宁郡主?原来我们之间的关系竟已变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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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在这做何事?”说着容瑛的目光就看向了段时渊,随后在两人身上不断交缠,像是忽然发现新大陆的似的笑起来,“不会吧!堂堂嘉裕郡主同自家表哥说话也要特地选在此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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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
薛绾绾闻言古怪的看了两人好几眼,“你们糊弄我……”也得找个好理由啊,话还没说完,容芙就扔出来一道大雷。
“国子监祭酒家的嫡长子昨儿在京郊摔了马,听说当时就碰到了头血流不止,现下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苏家正满京城的寻觅大夫呢。”
国子监祭酒家的嫡长子,不正是容瑛刚赐婚的未来夫婿苏循吗!
“果真?”
薛绾绾登时就看向容瑛,段时渊也是一脸讶然,前世苏循可没有遭过此等祸事,自己入京的时候,国子监祭酒一门双杰可是京城少有的佳话。
“都如此看我作甚,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还能预知祸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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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对啊,这两人是圣旨赐婚,再正经不过的未婚夫妻了,容瑛若是担心苏循,径直上门去不就好了,何必要如此麻烦?
似是知道她的疑惑,容芙支支吾吾的道,“苏家老太太不许永宁上门,说是,说是她晦气。”最后两个字声音低的近乎没有。
“苏家竟把此事归到了你头上?凭什么!”
容芙见此悄悄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道,“听说苏家在赐婚前就已经在为苏循暗暗相看了,谁能想到父皇会突然赐婚呢,再者苏家早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昨日苏循去京郊也是为了永宁的缘故,具体因为何事我就不知晓了。”
容瑛嘴角扯出一抹讥讽,苏家老太太这是摆脸给她看呢,想要给自己下马威,也要看苏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此事原本不想麻烦你的,不料阴差阳错你还是知晓了,既然如此,你可愿帮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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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太后娘娘现下应当已然醒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容瑛这才冲段时渊仔细看去,没想到如今这种情况都能跳出个拦路虎来,后者坦然自若,任她尽情打量。
眼看着薛绾绾面露犹豫,容瑛收回视线自嘲一笑,“罢了,同你说这些事做什么,我也真是脑子昏了。”说完便拉着容芙作势要走。
“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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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渊急得都罕见的叫出了她的大名,右手更是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后者瞥了他一眼,拉着他走远了好几步。
“你来告诉我,你为何要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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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渊缓缓叹出一口气,正色道,“郡主就不能相信我吗?我不会害你的。”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薛绾绾嗤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何时又对我赋予过全部信任?从你到薛府开始就一直搅风搅雨,自己整个人却仿佛是一团迷雾,让人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从前你是何种样子我不管,但你既来了薛府,就不能安分守己些吗?”
“爹爹瞧了你做的事,也变得古怪起来,皇祖母亦是。”
“自你来了后,我身边的人变了多少?段时渊,你身上有多少秘密我不管,你要做何事我也问不着,但你为何要处处阻拦我束缚我,我想问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或许我不该这般说,那好,现在我只问你,今日此事我为何不能去?”只要他说出一个原由,任何一个原由,今日她就绝不出宫门半步。
原来她是真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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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要个事理情由罢了,难道就这么难吗?
“好,我有舅舅给的令牌,无须禀告即可出宫,我带你们去苏府。”
薛绾绾越过段时渊,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容芙两人,容瑛跟着她走了几步,蓦地回头看了远处那人一眼,嘴角微勾,随后又飞快跟了上去。
段时渊静静的站在原地许久,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眼中充斥着挣扎之色,半晌后终是抬脚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伤势
苏府今日的灯早早就点了起来, 长子苏循的院内更是灯火通明,明晃晃的照在跪在下首的那人脸上。
国子监祭酒苏辞一下朝就赶了回来,这两日朝中要务繁忙, 因此景晏帝将他们圈在了一处办公,消息是今日下了朝才得以递上, 景晏帝知晓后还特地赐了擅骨科的太医随他回府, 路过那人身边时,苏父脚步一顿,胸中心绪晦涩难言,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房内。
“陈太医, 烦劳您看看小儿情况如何?”
陈博文点点头,知道事情严重, 立即放下药箱上前去给床上那人探脉, 苏母站在床头连连拭泪, 一脸殷切的看着太医, 苏家老太太坐在屏风外, 面容镇定无比, 左手中檀珠却一直在暗暗拂动。
陈博文探了两次脉, 脸色就是一沉, 随后他又慢慢掀开了盖在苏循下身的锦被,登时一股浓浓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眉头未动半分,不顾纱布上透出来的血迹, 就开始仔细查看其腿上的伤痕, 时不时去拿药箱之物, 半晌后他终于长出一口气, 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棉巾一边擦手一边走出屏风。
苏父赶忙迎过去, “陈掌院,小儿如今的状况可还稳健?”
“敢问苏公子昏睡多久了?”
苏父刚回来,哪里知道这些,目光登时投向了一旁的夫人,苏母轻声答道,“循儿已经足足昏睡了一天多,昨日保仁堂的大夫来替循儿止血,又细心处理好了伤口,本以为无事了,谁料循儿半夜里却忽地发起热来,且怎么也降不下去,熬了药灌下去也不管用,天将亮时热又降了,只是人一直未醒过。”
陈博文心中就有了数,他看了眼身前不动如山的苏老太太,垂下头不说话了。后者紧握住手中檀珠,肃声道,“其他人都下去吧,李嬷嬷,你出去亲自守在门外。”
“是。”
苏父看向他,正色道,“还请陈太医告知实情。”
陈博文斟酌了下,看了看众人缓缓开口,“苏公子一个时辰内就能醒过来,此时昏睡也只是药物作用罢了。”
苏母闻言立刻念了句佛,“老天保佑!”
苏父和苏老太太心中却同时一沉,果然陈博文接着道,“只是苏公子的左腿,以后恐怕会有碍于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