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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嗯一声,收拾好一切之后,便抬步往外走去。
池烬正蹲在殿外,低头看着地上的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传来,池烬这才抬头看向她。
“姑奶奶,我们今日是要去哪?”
她垂眸看着蹲在地上的池烬,只是一个六岁的幼儿,姿态尽显天真稚嫩,那一身黑金色的帝王装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现如今朝臣都在太和殿前等着你,我们走吧。”
简单解释完,她便转过身打算率先离开,但是胳膊突然一紧,转头便看见池烬抓住了她胳膊上的披帛。
抬着黑眸询问。
“姑奶奶能牵我手吗?”
她轻轻蹙眉。
·
慕清洺现在作为三公之一,自当是站在朝臣之首,剩下的朝臣按照官阶大小往后排,他往后看了一眼,一眼并未看见慕风远。
这些朝臣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臣,现在被冻了一夜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但一旁站着披甲带刃的禁卫,就连晕倒的勇气都没有。
随着宫人的一声高喊声,众朝臣齐齐朝着身后看过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地朝着这边走来。
池渲终究没有牵池烬的手,此刻的池烬正低着头一脸委屈地跟在池渲的身后,头上帝冕的十二根旒无精打采地挡在脸前。
众老臣家中大多有孙儿,见此一幕,心中不免对这个幼帝多了几分疼惜,看向池渲的眼神则多了几分愤愤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
察觉到旁人的眼神变化,池渲抬了抬眉头什么也没说,脚步止在太和殿台阶前,对着身后的池烬吩咐。
“自己走上去。”
池烬下意识听从池渲的吩咐,但是刚刚一抬头便看见众朝臣站在一旁,齐齐转头看着他,哪怕众人眼中皆是希翼和期待,但池烬一时间还是受不了此等注目。
抬起的脚迟迟落不到石阶上,最后翻身朝着一旁的池渲跑过去,伸手死死抱着池渲的腿,哀求道:“姑奶奶陪我一起上去好不好?”
见此,身后一众大臣长吁短叹,皆是摇头恨铁不成钢。
此刻池渲脸上的表情倒是和那些大臣脸上的如出一辙,就在她想要伸手将池烬给推开的时候,就见池烬小声说着。
“烬儿只有姑奶奶一个亲人了。”
伸出去推开池烬的手顿在半空,她垂下眸子看着池烬的脑袋,眼中的冷意浅了一些。
是啊,能站在池烬身后的只有她一个了。
她伸手将那暖意过高的小手抓了起来,轻声道:“我陪你走九十层台阶,剩下的九层台阶需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上去。”
池烬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用力地点点头。
“好。”
不知道小孩子的手是不是都这么热,还单单是池烬的手烫得出奇,这九十层台阶走完之后,她天生四肢冰寒,现在手都被池烬给攥出汗了。
停在第九十一层台阶前,她松开池烬的手。
小孩子的心思被满足,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似乎也不害怕了。他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也知道今日大典有多不易。
池烬板着脸色,学着小时候见过的官员样子,直起背来,迈着步子将剩下的九层台阶一步步走完。
然后站在太和殿门前,转过身来看着台阶下的众臣,头上的旒珠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轻轻碰撞在一起。
“跪!”宫人高喊一声。
但众朝臣站在原地迟迟都没有动作。
这朝上现如今看起来拥立幼帝的在大多数,但是又有几个真心呢?
池烬站在高处,并未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应而慌乱,因为他一直将眼神放在池渲的身上,池渲此刻一脸镇定。
“大殿下私自提前大典的日子,又假借赏花之名将臣等连夜从家中掳来在这大殿前站了一夜,殿下就不打算给臣等一个交代?”
池渲从池烬身上收回视线,转身看向站在两侧的朝臣,朝臣太多了,一时间她根本找不到刚刚发声的臣子。
她将眼神自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旋即道:“大典本该定在明日举行,本宫私自提前,知道众位大人心中有怨,但礼部上书明日不宜举行登基大典,立新帝宜早不宜迟,本宫怕再耽搁下去多生事端。”
“文书自宫中出去,需要通过三省审核执行,到那时已是天明,恐误了吉时,将诸位大人连夜从家中请来也是无奈之举。”
池渲如此说着,但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
话音落下,她转身看向池烬,脸上带着浅笑说道:“烬儿,睁眼睛看清楚了,哪位大臣率先俯首,便是我大靖国的良臣,可重用。”
闻言,池烬当即瞪了瞪眼睛,将视线从池渲身上收回,放在两侧朝臣身上。
此刻诸位大臣互相对视,皆有些迟疑,事已至此他们就算是反对也无用,可就让他们这么低头,总觉得输给了池渲一样。
就在此时,尚书令卢瑜率先跪地,沉声道:“老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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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石阶下,只有池渲还站在原地,她唇角勾起笑意,转身看着那些跪倒在地的大臣,随着池烬的一声‘起身’,这才一个个站起来。
她现在站在九十层石阶的高度,距离她最近的便是慕清洺,此刻慕清洺从地上起身,袖子来不及垂落下,露出了胳膊上的绷带。
她停顿了一瞬,便收回了视线。
慕清洺垂眸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长睫将眼中所有的情绪都拢住了,没有外泄一分,就听见池渲开口说道。
“假借赏花之名将诸位哄骗而来,是本宫的不对。”
“再过两三日宫中的连翘海棠便开了,届时本宫在宫中举办宫宴,众大人皆可带着家眷前来参加。”
“算是本宫对诸位大人的赔礼。”
新帝登基的流程的本来很复杂,但是池渲将一些环节给取消了,等到登基仪式结束之后,时间也不过才过去半日。
众大臣在太和殿前站了一夜半日早就支撑不住,待到大典结束,一个个便作鸟兽散了,上了年纪了还需被宫人搀扶着朝自家马车而去。
慕风远今年三十出头,平日里小心谨慎,惜命得厉害,身子也算硬朗,除了脸色白了一点之外,和刚刚进宫的时候没有差别。
他伸手想要搀扶慕风远,但是被摇头拒绝了。
两人一同踱步朝着自家马车而去,但还未走到便看见有小厮在修理马车,似是坏了。与此同时,尚书府的马车停在二人面前。
卢瑜打开车窗看着慕清洺。
“慕府的马车坏了,子慕若不嫌弃便乘老夫马车吧。”
见卢瑜只说了慕清洺一人,慕风远很识趣地对着慕清洺说道:“家中既有急事,卢尚书又顺路,你便快点回去吧。”
“我去看那小厮何时能将马车修好。”
话落,慕风远便作揖告退了。
知晓卢尚书是有事要找自己,慕清洺也未强留慕风远,目送小叔离开之后,便上了马车,马车中卢瑜端坐在其中,脸色很是难看。
卢瑜已经年至古稀,平日里看着鹤发童颜,但今日也是被两三个宫人扶着走出来的。
他刚刚上了马车,便听见卢瑜说道:“登基大典理应授陛下国印,大殿下扣下国印不发,其心可诛。”
“待赏花宴上,子慕可愿助老夫杀之?”
慕清洺关车门的动作一顿,随后转过头,含笑点头。
“好。”
·
这厢,池渲回到后宫便将那一身沉重的宫装换下,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容窈已经坐在外殿上等着了。
头上沉甸甸的高髻拆下,并未再挽头发,就这么垂着一头青丝从内殿中走了出来,抬起凉薄的眸子来。
“赏花宴上找几个会暗器的伎子,杀了慕清洺。”
作者有话说:
把第五章 请他们进宫的理由改了改,改成了赏花,感觉这样会更好一点。
第7章 君臣
殊华殿内摆放的香炉比起瀚书阁中的还要多,那股幽幽的冷香浓郁到了极致,容窈斜依在软塌上,一头的绒花钗簪压得她身子总是不能端正起来。
池渲坐在案几前,一头青丝顺滑地垂落在背后,腰背挺得笔直,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书,这是今日大殿前所有官员的名字。
她盯着那些名字看了半晌,最后才用红笔将卢瑜的名字圈了出来。
她今日看得清清楚楚,卢瑜是第一个跪下的,摆明了是支持幼帝的那一派。
随后,又用红笔在卢瑜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叉,虽然卢瑜支持幼帝,但也是提议让她挑选辅政大臣的人。
卢瑜老奸巨猾,又在这朝堂上浮浮沉沉几十年,现如今爬到了尚书令的位置,非她所能驱使之人。
勾勾画画半天,朝堂上大多数官员的名字上面都落了一个叉,她微微蹙眉,面露疲惫,将手中红笔放在一旁。
随后侧头朝着容窈看了过去:“那件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可查出那人是谁了?”
容窈直了直身子,仔细想了想这才回答:“只查出是一个妇人,具体身份我让计酒她们去调查了。”
她轻轻点头,眉眼间满是探究和疑惑。
她自幼在乡野长大,过得是寻常人家的日子,说不上坏也算不得好,但在一次外出时,她被人迷晕,等到再次醒来已经在大靖皇宫中了。
当时先帝并未下旨寻找遗失民间的皇女,也并未有任何线索表明她就是那个皇女,那个妇人是如何知晓一切并且认定就是她的呢?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池渲的一个心结。
毕竟,她的命运就是在送进皇宫的那一刻被改变的。
她一边将手中公文一边折叠收起来,一边对着容窈说道:“赏花宴上你可以让容廷来参加,提前和那些老臣打打交道,对他以后出入朝堂有好处。”
容窈轻轻点头答应了下来,整个殊华殿中只有她们两个,现在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殿内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落针可闻。
欢快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随后是宫人给池烬行礼的声音。
“奴婢见过陛下。”
“见过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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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跑进来的是池烬,除了上朝堂需要穿帝王装之外,其余的时间还是穿着常服,此刻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衣袍子,发冠上的宝珠随着他的跑动一晃一晃。
池烬手上不知拿着从哪来的糖人,小跑着到了池渲的面前,举着给她看:“姑奶奶,你看!这是太傅大人送给朕的!”
随后跟进来的是一身青色衣袍的慕清洺,依旧没有穿太傅的紫衣。
她自慕清洺身上收回视线,随后又看了看池烬手上抓着的糖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伸手便将糖人给打掉了。
池烬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池渲瞧不出喜怒的脸,一时间就连哭都忘了,迷茫地看着池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