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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L】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第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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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流晔低声开口,慢慢地说。

        “三年前起,从这处山谷中,常常漫起大雾,大雾流到柳叶城,将整座城池都罩得密不透风。”

        “那么浓的雾,给城中百姓的生活都带来了不便,将士们的训练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这几年,虽然已经习惯了大雾天,但却带来了另一桩麻烦。”

        鹤知知把目光从睢昼身上收回来,凝眉问:“什么麻烦?”

        景流晔沉沉道:“不知何时开始,城中百姓流行起一种‘卦’。就是一块木牌,雕刻成乾坤图的形状,上面写着五行八卦,传说是,拿着‘卦’走到雾中,心中默念着想卜算的问题,便能测吉凶,越是浓的雾,测得便越是准确。”

        “木牌,大雾,如何能测吉凶?”鹤知知觉得不可思议。

        景流晔咽了咽喉咙:“那木牌很是诡异,传说若是心诚,它会自顾自地变了颜色。红色则为吉兆,蓝色则为不祥。”

        “最开始将此事传开的,是一个小摊贩。他许愿要做大当家,拿着木牌来到山谷之中,那木牌变成了红色。果然没几日,他在赌场中赢了一大笔钱,拿着那笔钱满街喧哗炫耀,说自己中了吉卦,要做大当家了。”

        “后来呢?”鹤知知追问。

        “后来,他夜里从酒馆出来,就被人当街杀了,所有钱财全被抢走。临死前,他想把一块金子吞进肚子里,结果肚膛也被人剖开,血淋淋地躺在那儿,第二天早上才被摆摊的人看见。”

        鹤知知打了个抖。

        福安在旁边摆了下拂尘,像是要扫去晦气,怨怪道:“世子干嘛说这吓人的东西,吓唬殿下。”

        鹤知知摇头道:“我没事。世子,你继续说。再后来发生了什么?”

        “小贩虽然横死,但大多数人觉得他是自作自受,比起同情或害怕,更多人想要得到的,是同他一样的‘吉卦’。”

        “东南很穷,穷山恶水里,胆子大的人不少。有好几个都去试卦,后来也有的成了,有的不成。成的那些人中,又有人得了吉卦,也有人得了凶卦。”

        “不成的那些暂不提。得了吉卦的,无一例外都心愿得偿,至于那些得了凶卦的……”

        景流晔神色恨恨:“没多久便痴傻疯癫,或是自缢而亡,或是流落街头,还有的像中了魔一般,突然之间去烧杀抢掠。”

        “什么?官府不作为吗。”

        “他们疯癫时,口中都一直喃喃重复着自己的执念,连亲朋好友都不认得了,哪里还怕官府的人。官府就算赶到,也只能将他们逮住,却哪里能提前知道谁会发疯。”

        “柳叶城中人心惶惶,罪犯激增,百姓的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了。”

        鹤知知揽紧自己的手臂。

        如此说来,这些人的情状就很像是……被妖魔控制了心神。

        “渐渐地,军营之中也开始有人痴迷算卦。几乎每隔几天,便要死一个,疯一个。军纪虽然已经明令禁止这种行径,但总有人背地里偷偷跑去。”

        “培养一个士兵不容易,哪怕是最微末的卒子,又怎么能这样白白地折损在雾中?”鹤知知也恼怒起来了。

        景流晔长叹一声:“是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能想到的只有国师,所以把国师请了来。”

        “请我来做什么。”睢昼冷着脸走近,“民间传言说雾中有吃人神魂的鬼怪,你便信?你越是大张旗鼓,便越是趁了背后之人的目的。”

        “我知道,可,可我不也是没办法了吗。”景流晔丧丧道。

        睢昼伸手在山壁上摸了一把,捻动指尖:“此处地形复杂,三年前南海气候突变,多湿热大风,水汽聚集到此处难以散去,所以如此潮湿,有风的日子,水汽被吹开,就自然而然成了大雾。”

        睢昼睨了景流晔一眼,目光中多少带点嫌弃:“没有什么妖魔邪怪。”

        鹤知知暗暗呼出口气。

        不得不说,她虽然不信神佛,但刚刚听着景流晔的讲述,她心里也麻麻的,不知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怪。

        但听见睢昼有条有理、斩钉截铁的话语,鹤知知便渐渐不再害怕。

        “咳……”景流晔以拳抵唇,“我当然是知道的,可城中百姓、将士,能知道吗?若是他们都能清醒过来,不再被这雾卦所害,我也就不用着急了。国师大人,景某拜请你,务必要救救东南的将士。”

        鹤知知暗暗攥紧手心。

        她总算知道,景流晔为何执着地要请睢昼帮忙了。

        这件事看似是小事,但每隔几日折损一个士兵,仍然对军营是不小的打击。

        而且时间拖得越长、伤亡的人越多,人心就越不安定,若是外敌趁机入侵,到时溃散的可能不仅仅只是一支队伍,而是整个东南,乃至整个大金。

        要把这么多人从蒙昧中救出来,这的确是睢昼该做的事,也只有他能做到。

        景流晔同睢昼说完,似是还觉得不够,又对鹤知知道:“殿下,景家军的确是枕戈待旦,请你下令,请国师助我们一臂之力吧。”

        “这,我……”鹤知知偏头,看了一眼睢昼,又收回目光,轻咳道,“国师大人忧国忧民,职责所在,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睢昼冷冷瞧着她,似乎很不满意,冷哼一声,直接从鹤知知面前擦肩而过,跃上马背掉头走了。

        景流晔茫然地同鹤知知对视一眼。

        “这位大人,对别人冷着个脸就罢了,怎么如今对殿下都这样。这是奇了怪了。”景流晔很难理解。

        鹤知知叫他闭嘴,也转身上了马车。

        小心翼翼经过山谷,好在没有出什么意外,所有人都平安到了柳叶城。

        景流晔把公主和国师都安置在景家的宅院,两人的住处就隔了一道院墙。

        这样的距离,与之前睢昼在月鸣殿中安排的两个房间差不了多少,兜兜转转,两人还是住到了隔壁。

        鹤知知摸摸鼻尖,没再提什么要求,率先走进自己的房间。

        睢昼却在门口对着隔壁看了好一会儿,眉眼满是不高兴地进去了。

        今日没有雾,其实柳叶城的环境很不错。

        都说靠近海边的城镇会粗糙一些,但柳叶城和其它的江南小镇没有什么区别,白墙青瓦,花枝烂漫,因为气候温暖,四季都有鲜果。

        景流晔着人送过来一盘白【创建和谐家园】嫩、一看就多水多汁的果子,鹤知知看着眼馋,叫曈曈去井里打水洗一洗,端进院子来吃。

        可是曈曈刚洗好,走进院子来,却迎面碰上了睢昼。

        睢昼身上没什么变化,看起来只是进屋洗了把脸。

        鲜嫩的果子已经洗好了,撞得这么巧,不招待一下,岂不显得太小气。

        鹤知知嘴角抽了抽,干笑道:“国师,要不要一起尝尝。”

        原本以为,就凭睢昼现在臭着个脸的样子,他一定会拒绝。

        却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冷眉冷目地走了过来,撩开下摆直接在石凳上坐下。

        这便是要吃的意思了。

        鹤知知轻咳一声,打了个手势叫曈曈把果子放在桌上,然后退远一些。

        曈曈乖巧地出了院子,站在月门外守着。

        院中只剩鹤知知与睢昼二人,鹤知知先开了口,寒暄道:“一路过来,国师辛苦了。”

        睢昼冷声道:“没有殿下辛苦。半夜睡不着,白天还要赶路。”

        鹤知知惊道:“你怎么知道?”

        睢昼轻呵一声,语气显得有些尖酸:“眼下青黑,脸白无泽,这样下去,不是肝虚,就是肾亏。”

        鹤知知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捂住自己的肾。

        不就是失眠了一段时间吗,讲得这么可怕干什么。

        令人无语。

        鹤知知拿起一颗果子,塞到嘴里掩饰。

        那果皮非常薄,轻轻一咬,汁水便流到口中,味道清甜。

        鹤知知边吃边喃喃道:“迷雾是因为气候,那迷雾对那些人的影响又是怎么来的呢?”

        尽管睢昼已经明确说了,这里面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但鹤知知还是很在意景流晔跟她说的那些事。

        “一个人的心神,有这么容易【创建和谐家园】控吗?”

        她问的是睢昼,眼神自然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睢昼被她看着,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扯了扯唇角。

        “你放心。”

        “什么?”

        “我不会迷失心智,变成你梦里那个杀人魔的。”

        鹤知知一怔,睢昼已经站了起来,再也没有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鹤知知抿紧唇,也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她在门口把睢昼扯住,拦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迷雾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操控人的行为,这很可怕,不是吗?”

        “放手。”睢昼完全不理睬她的话,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鹤知知没有动作,睢昼用了些力气甩开她,垂眸直视着她:“别碰我。你不是不想接触我吗,碰我不是让你觉得难受吗。”

        最后几个字,睢昼几乎是从齿缝间磨着吐出。

        鹤知知心里一阵难受,低声说:“睢昼,你为什么要一直误读我的话。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我想和你和平共处,不行吗?”

        “和平共处,正事。”睢昼脸上的神色更冷,轻声说,“原来你那天叫我不要恨你,是这个意思。”

        话音落下,睢昼再没回头看她,直接跨出了月门。

        不喜欢碰他,为什么拦他。

        为什么要在他喝醉酒以后牵他的手。

        为什么陪他入眠。

        是不是,都是为了她口中的正事。

        他早该明白的,知知对他的亲近看似霸道,其实从不逾矩。若是真心恋慕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占有的心思,怎么可能,不想要更亲近?

        不是知知的错。

        是他自己不争气,非不肯死心。

        鹤知知神伤地留在原地。

        曈曈无声靠近,扶着她的手臂道:“殿下……”

        鹤知知深吸一口气。

        “没什么。曈曈,叫人准备轿子,再休息一会儿,我要去找景世子。”

        景流晔处理公务的地方靠近军营,外面有人驻守。

        鹤知知的软轿一路抬过城墙、篱笆,经士兵检验后才能放行。

        鹤知知对着一旁的福安道:“景世子看起来天真活泼,但处理军务井井有条,很是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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