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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L】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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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染了风寒的病症不大相同,鹤知知的毛病便是一染寒气就头疼欲裂,偏偏躺着疼,站着、坐着倒不疼,于是鹤知知白着一张脸,戴着热帖还坐在书桌前忙碌,这带病用功的模样,把来探病的皇后看得好一阵心疼。

        “景世子回程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这几日。你还是赶紧养好身体要紧,除非,你是不想去了?”

        鹤知知想要摇头,可是一晃,脑袋就生疼,便可怜兮兮地抱着脑袋,看着皇后说想去。

        她不去,又有谁能去呢?

        东洲的金矿是个烫手山芋,除了皇家的人,谁去收都不合适。

        更何况,她还要去找千耳楼,他们那里,或许会有藏宝图的消息。

        皇后提起一口气又呼出来,也是拿她没办法。

        在她脑袋上轻轻摸了下,轻声道:“想去就快些好起来。别再叫母后担心。”

        鹤知知咬咬唇。

        她好像常常听到这句话。她总是在叫母后担心,叫福安担心,叫这个那个担心。

        什么时候她才能不再当别人眼里的“小”公主,能担起职责来,能为母后、为大金,做点贡献。

        她只是想帮点忙而已,只是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为什么又变成了一厢情愿、弄巧成拙。

        怎么她做什么都做不好呢,为什么她怎么选都让别人难过。

        鹤知知微微垂着脸,一颗颗圆滚滚的泪珠砸下来,在柔嫩的脸蛋上滑过,洇开在纸面上。

        皇后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抱住她的脑袋,把她搂在怀里,摸摸脸蛋,擦掉泪珠子。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皇后搂着她轻轻晃着,像哄很小的小孩那样的语气,“知知,一生病就这么娇气呢。”

        福安站在门边,束着手偷偷往公主那里瞧。

        面上的忧色,怎么都掩盖不掉。

        好在鹤知知的身子过了几天终于争气一些,也或许是每日的汤药及时起了作用,到出发那日,鹤知知除了还有些体虚,已经不头痛了。

        鹤知知跟着车队,在玄武门等着。

        坐在车里,手肘压着窗沿,支着侧脸。

        车队迟迟没有出发的意思,鹤知知一身惫懒,也没有去问。

        但听偶尔传进来的话音好像是说,还在等人。

        鹤知知眼睫颤了颤。

        她大约知道他们在等谁。

        之前景世子想邀国师一起去东洲,虽然不知是为了什么目的,但好似很迫切。

        而睢昼本人似乎是不大想去的样子,即便是答应了,但当时看起来很明显有些为难。

        而现在,不用想。鹤知知觉得,景世子一定等不到国师了。

        她要去东洲,睢昼就一定不会再去。

        那日睢昼的伤心她清清楚楚看在眼中,她就是那个罪人,睢昼再怎么厌恶她也不为过。

        谁会愿意与一个讨厌的人同行呢?

        鹤知知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温度还是有些高。

        马车旁边,哒哒走上来一匹马。

        马背雄壮,马头高昂,上面坐着的人……

        鹤知知目光凝住。

        睢昼?

        他不是不来了么。车队,不是在等他么?

        为何他好像一早就已经在这里了的样子。

        睢昼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马车里坐着的是谁,在这个窗口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

        鹤知知得以透过窗口,偷偷看了他好一会儿。

        直到睢昼不经意地瞥过目光来,鹤知知才被他当场抓住。

        睢昼的神色登时冷了下来,提振缰绳,驱马往前走去,似乎非常不愿意和鹤知知待在同一处。

        前方传来号令声,车队整顿完毕,准备启程了。

        鹤知知叹了一口气,托腮看向窗外。

        今日的这种状况,她也并不是没想过,不是吗。

        如今的情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错,不如随他去吧。

        她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神明,没有操纵人心的能力,也不妄想去做那种事。

        他要讨厌也好,要憎恨也罢,都是他的自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好自己身为公主的本分。

        马车辘辘停下,轿帘被掀开。

        黑锦玄袍的睢昼弓身进来,冷淡的目光在鹤知知身上一瞥,就很快挪开,一掀下摆在侧边坐下。

        景流晔跑到窗边,跟鹤知知抱歉道:“有一个伙夫生了痢疾,走不动路,借国师的马驼他。暂且请国师和殿下挤一挤马车,到下个驿站便会处置好的。”

        鹤知知开口低声道:“不要紧的,马车很宽大。”

        景流晔匆匆一点头,又跑到前面去了。

        看来之前其实是在等这个伙夫。希望他病得不重吧,不然一直肚子疼还要赶路,真是可怜。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

        鹤知知下意识扭过头。

        睢昼面带嘲讽,抱臂道:“马车很大。”

        那语气,分明就是在模仿鹤知知。

        他像一个怒火炽盛、浑身炸着刺的刺猬,但凡看见仇人,便要用沾满毒液的尖刺将对方扎个对穿。

        鹤知知环顾一遍左右,低声说:“这里只坐了我和你,还有很多空余,难道不算大吗,我说的又没有错。”

        “是没错,马车很大,也大不过殿下宽广的胸怀。”

        鹤知知抿抿唇:“你想说什么。”

        睢昼肩膀展开,牢牢贴着车壁,身形更显高大,在这被单独围封起来的空间里格外有压迫力。

        他面如刀雕,一丝表情也无,冷冷盯着对面的木板咬牙道:“殿下纡尊降贵,为了一个伙夫,不惜和我共用一车,这胸怀难道称不上宽广?”

        睢昼不断刺来的嘲讽言语如同刀剑一般,深深浅浅扎入鹤知知的心中。

        她闭上眼,轻轻地吸气。

        嘴里轻声回道:“那也比不上国师大人乐于牺牲。”

        睢昼扭过头,发狠地瞪着她,鹤知知却没有睁开眼,隔绝了他的目光。

        车队还没有离开宫城,走得很慢,曈曈在外面一路小跑着,也能追上,从窗口递进来一包酸梅,对公主道:“殿下,您风寒未愈,坐马车要犯恶心的,把酸梅含在舌头底下会好些。”

        鹤知知呼了口浊气,依言压了一粒酸梅到舌面上。

        靠着车壁,脑袋里又积聚上眩晕,鹤知知竭力放松自己的心神,打定主意不管睢昼接下来再说什么,都不理睬他。

        好在睢昼那边不知为何也偃旗息鼓,没有再说过什么难听话。

        酸梅用多了嘴巴疼,灌了几杯茶水下去,还是觉得嘴皮子都皱了。

        鹤知知便想干脆下去走一走,舒展一下或许会舒服些。

        但在要出车门时,却受到了阻碍。睢昼人高腿长,先前好似是为了躲避她,尽可能地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贴着车门的位置,这会儿两条长腿没有地方放,不得不伸出来,拦在了门口,让鹤知知进退不得。

        鹤知知屏了屏气,低声唤道:“国师。”

        睢昼依旧抱着手臂,眼也不睁,冷冷答道:“我在休息。”

        “请你挪一挪,我要出去。”

        睢昼呵地笑了一声,冷声道:“殿下不是说,这马车很大么。”

        鹤知知无言地看着他。

        睢昼这般字字句句针锋相对,哪里还有先前那清莲仙子一般的样子?

        他真的就这么生气么。

        鹤知知苦涩地低下头,若是先前,有人敢在公主面前这样惺惺作态,鹤知知定要直接踩在他的脚背上,走出门去。

        但现在,终究是鹤知知自己理亏,她忍耐再三,踮着脚尖,勉强找到可以落脚的空隙。只是再怎么灵巧,也不免让裙摆落在了睢昼的膝头,鹤知知的小腿似乎也同他的小腿撞了一下。

        鹤知知不敢停留,快速掀起帘子离开。

        鹤知知下去转了一圈,问了问还有没有多余的马车。

        景流晔很抱歉地跟她说没有,其实他的大部分人马都护着白银军饷已经先一步去东洲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他身边的精锐,轻车简行,也没带那么多的行李,若是不够宽松,得到驿站再雇一辆马车。

        鹤知知便摆摆手道:“算了,不用了。就这样吧。”

        她也没那么矫情,无非是忍一忍,又不是忍不下。

        再回到马车上时,睢昼正盯着门口发呆,好像在烦躁地等待着什么。

        见她掀帘进来,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立时变得锐利,哼的一声收起长腿,撇开头和她互不干扰。

        好在之后的一路上,睢昼没有再说什么。

        到下个驿站时,已近黄昏。

        薄薄的烟霭挂在道路尽头,四下里飘来饭香,勾动肚肠。

        一队人在此休整,福安指挥着曈曈和另外几个侍女忙上忙下地搬东西,鹤知知先自己上去换衣裳。

        里衣里可能掉进去一根松针,磨了她一整天了,时不时戳在肋边,戳得很疼。

        楼上有三件上房,鹤知知挑了最里面的一间。

        刚隔着屏风解开外袍,门口响起脚步声,木门也被推开。

        “吱呀——”

        鹤知知豁然抬头。隔着屏风,与踏了一只脚进来的睢昼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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