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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安庄和昌水庄相近,怕是其中管事也有牵连,才能从中牟利,而扬州附近和太子有牵连的州府……
裴烬忽然起身往外走,“方定,备马车。”
方定正在吃凝玉给的玉带糕,主子这一喊,一块才咬了一口的玉带糕掉到了地上,心疼的不行,却也顾不得捡了,连忙领命去了。
“殿下,这样晚了,您莫不是要现下去查探?可城门下钥了。”云莺跟了出来,她说了半晌,殿下也没句准话,让她着实不安。
裴烬转身握住莺莺的香肩,“莺莺,本王要出去一趟,方才你说的本王全然明白,明日再与你细说,一会你先就寝,本王今晚兴许会外宿。”
“好,殿下去吧,小心些。”云莺见秦王如此正经,还有些着急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
裴烬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转身离开。
云莺皱着眉头,总觉着殿下有十分重要的事,罢了,她是女子,不得干政,殿下的政务她还是少管。
“主子,殿下怎得走了?”凝玉等人走了过来,忧心不已,生怕是主子惹恼了殿下,方才殿下的嗓音听着似乎不悦。
“无碍,殿下有公务要忙。”只是裴瑜的事还未和殿下说呢,只能明日再说了。
“凝玉,方才殿下与我说过几日要去永康侯府赴宴,让我备礼,你将我库房的账簿找出来,我瞧瞧送什么礼好。”最近看账簿太多了,云莺现下都要头疼了。
“是永康侯世子龙凤胎的周岁宴吧,可这些礼,应当从公中出,不必从主子私库出,明日喊杨总管将王府库房的账簿拿来给主子瞧便是。”
王爷去赴宴自然是代表着王府的体面,哪有让主子自个垫礼的。
“也好,那明日再去办吧。”云莺回了屋,她将那些账簿收捡起来,也不知殿下何时派人去探查这两个庄子,若是没有差错,那她便在殿下跟前出丑了,不过她觉着定有蹊跷。
*
很快便要宵禁,街上行人稀少,但即便已经宵禁,也无人敢拦王府的马车,马车一路驶向荣宣伯府,现下不好去立璋长公主府,免得惊动了旁人。
敲开荣宣伯府的大门,管家引着裴烬去了江浸月的书房。
“这个时辰了,殿下合该温香软玉在怀才是,怎的来了下官这。”江浸月放下手中的卷宗。
“盐税之事,本王知晓问题出在哪了,你这可有大豫舆图?”
见他是为正事而来,江浸月也收敛了面上漫不经心的神色,“自然有,下官命人去取。”
不一会便有人取来了,江浸月将舆图放在八仙桌上,“殿下觉着哪不对?”
裴烬找到扬州,在摇曳的烛火中,沉眸找了起来,最终指尖点在了扬州不远处的州府——密州。
他一落定,江浸月便想很联想到了,“密州?密州是户部尚书范家的地盘,太子良媛范氏听闻十分得宠。”
“户部尚书乃是太子的人,也是太子的钱袋子,自然得宠着,密州距离扬州不远,可对比之扬州的繁华富庶而言,不如半个扬州,若是用密州的盐税遮掩扬州的盐税如何?”
“殿下的意思是……”江浸月恍然大悟,“殿下说的倒是,范恩新是户部尚书,若想做一些表面上无法看出来的假账着实简单,毕竟密州在大豫算不得打眼,谁无事去查密州的账目,扬州无论咱们怎么查都没有错漏,兴许是用密州来填补扬州的亏空,咱们却从未想过去查查密州的账目。”密州多山地,不似扬州繁华,在税政上也有些减免,再做一些手脚,实难发觉。
私盐案发生在扬州,即便事发,也只会查扬州,谁能往密州想呢?可只要扬州的税务无误,那和户部尚书便无甚关系,顶多将扬州同知钱崇还有东宫詹事童管推出去顶罪,于太子,于范恩新都毫无关联,清清白白。
若是并未事发,太子用私盐大赚一笔,养护着他的野心,待来日太子登基,密州的亏空便可以不了了之,谁也不会发觉。
可若是查出密州盐税账目作假,即便无法将太子拽下马,却可以将范家拉下来,少了范家,太子就没了钱袋子,这对太子也是重重的打击。
两人对视一眼,江浸月倏然弯了弯唇,拱手道:“不愧是殿下,下官甘拜下风,怕是连瀚清也得佩服。”
裴烬却摇了摇头,“并非是本王想出的关键所在。”
江浸月诧异不止,“那是谁?”
67. 第 67 章 【第二更】是他害了莺莺……
“妾身见过秦王殿下, 太子殿下让妾身来为殿下送醒酒汤。”云莺屈了屈膝,将手中的汤碗放到桌前。
方喝过酒的裴烬眼神却十分清明,黑沉沉的双眸眨也不眨的望着云莺, “皇兄为何让你来?”
东宫有多少婢女不使唤, 却让自己的姬妾去为兄弟送醒酒汤, 醉翁之意不在酒。
“妾身不知, 太子殿下吩咐,妾身理当办妥,王爷若无事,妾身便先行告退了。”云莺垂着眸, 拢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住, 方能不失态,扬州一别, 已是天悬地隔, 再无交集了, 她不该再有非分之想。
“慢着。”裴烬从太师椅上起身,走到云莺跟前,“你还记得本王吗?”
裴烬的双眸紧紧地锁住云莺,让她避无可避。
云莺的指尖掐入了手心,一丝丝疼痛让她清醒,稳住心神道:“王爷千金之躯, 妾身卑贱, 并不认识王爷。”
“呵,”裴烬冷笑一声, “不认识?”
原来两人之间只剩下“不认识”这几个字。
“妾身告退。”云莺不能再待下去,免得被秦王察觉破绽,转身就要走。
却被裴烬攥紧了皓腕, 语气冰凉,“本王让你走了吗?”
“王爷自重,妾身卑贱之躯,不敢玷污了王爷。”云莺挣扎着想从他手中抽出手腕,可是裴烬却攥的越发紧了。
“本王带你离开可好,你可愿跟着本王?”
扬州一别,裴烬始终有口气堵在心口,即便如今云莺已是太子的妾室,可他仍旧不死心,若是她愿意,裴烬会带她离开,哪怕与太子撕破脸皮,被父皇训斥,被百官弹劾。
“王爷,妾身是太子殿下的妾室,求您自重,莫要失礼。”云莺哪里敢从,狠狠地甩开了裴烬的手,事已成定局,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东宫姬妾无数,你便这样想跟着太子?本王哪里不如太子?”裴烬的手虚握,他分明晓得当初是太子将她派到身旁,她是虚情假意,可裴烬仍旧舍弃不下。
“妾身爱慕太子殿下,还请王爷莫要让妾身难做。”云莺死死的低着头,眼眶中含着雾气,却始终没让眼泪落下来。
“爱慕……”裴烬往后退了一步,原来她是爱慕裴澄的,她爱的是裴澄,不是他裴烬。
裴烬的面色倏然便冷了下来,“罢了,本王吃醉了酒,告辞,”
他大步离开东宫,头也不回,那时他不知这便是最后一面。
他一走,云莺的眼泪终于没忍住簌簌落了下来,小声抽噎,跌倒在地上,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时,太子进了厢房,云莺瞧见那片杏黄色的衣摆,连忙止住了哭声,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莺莺已按您的吩咐办事,求您饶了她们……”
裴澄蹲了下来,两指捏住了云莺的下颌,迫她抬头,双眸阴森森泛着冷意,“莺莺做的很好,孤很满意,事成之后,她们母子三人,自然无恙,可若是在这之前你说了出去,可莫要怪孤心狠手辣。”
裴澄甩开她的下颌,转身离开,不一会,便有人将厢房的门锁上,只剩下浅浅的呜咽声还在继续,哭的裴烬头痛欲裂。
莺莺哭了……她哭的很难受,她为何哭……
裴烬猛然睁开眼,下意识往床榻另一侧去摸云莺,却摸了个空,令他瞬间清醒,从床榻上起身,掀开幔帐时,瞧见外边黑黢黢一片,却全然陌生的环境,意识才终于回神,他今夜歇在了荣宣伯府,并不在芳菲苑。
一颗心往下沉了沉,裴烬松开幔帐,坐回了床榻上,方才那是一个梦吗?
可前半段却是他前世经历过的,那次在东宫,他的确问过云莺是否愿意随他离开,可云莺拒了他,并说爱慕裴澄,他备受打击,在那不久之后便回了西疆,之后两年都未回京。
也正是这两年,裴澄一点点给父皇下药,一点点把控朝堂,直至弑父杀君,谋反篡位。
可是后半段,并没有他,只有云莺与裴澄,是他离开之后两人的对话,他又怎会梦到。
在扬州时他已晓得莺莺并非是裴澄派到他身旁的,难不成连那次拒绝也是假的吗……
莺莺那句“对不起”是对他说的吗?裴澄所说的“母子三人”又是谁?是裴澄用她们来要挟莺莺,所以莺莺才拒了他吗?
实则莺莺是爱慕他,至少,是想跟他走,可迫于被裴澄拿捏了把柄,所以莺莺不能跟他走,他的猜想对吗?
裴烬心里头忽然热血涌上来,前世与此生,他都深深的记得那日云莺拒绝他时语气坚定,他一直觉着莺莺是爱慕裴澄的,可如今这个梦,当真只是梦吗?
裴烬翻身从床榻上下来,他想见莺莺,即刻就见到她。
他从屋子里出来时,方定也在旁边的屋子被惊醒,因着是在荣宣伯府,他是和衣而卧,出来的倒快。
“主子,有何事发生?”方定扫了一眼庭院,安静的很。
“回府。”裴烬大步往外走。
“现在回府?”方定惊了,这夜色沉沉的,外头早已宵禁,再过一个多时辰都天亮了,何必此时回府?
他满腹疑问,可等他再回神,裴烬早已离开了他的视线,方定没再耽误,连忙追了出去。
马车一路疾驰,方在王府门前停稳,裴烬便跳了下去,守夜的小厮打着瞌睡,看见秦王瞬间清醒,想要告罪,可秦王却走的极快,并未注意到他们。
裴烬一路从王府到芳菲苑,惊动了不少人,可他却丝毫不在意,轻手轻脚进了寝屋,掀开了银红色的幔帐,瞧见那张睡的正香的娇颜,他躁动不安的那颗心,忽然便安定了下来。
外头一群人惊的不行,窃窃私语,心想这是发生何事了,秦王看着气冲冲的模样进了云庶妃的芳菲苑,今日是凝珠守夜,她忙悄悄地去喊起了凝玉,说了一通,两人都十分担忧。
而寝屋内,裴烬单膝跪地,靠在拔步床前,指腹摩挲着云莺温软的面颊,有很多话想问,可是他又不知从何问起,那些已是前世之事,现下问云莺,她也不会晓得,此生云莺的命运,早已被他亲手改变,云莺也乖乖地待在他身旁,本不该再去计较前世。
可裴烬一想到,若是前世莺莺也是想随他走,有一丝丝的爱慕他,可他却并未多想,没有去查她是否有难处,反而怨怪她,就这样离开了上京,对她不管不顾,让她落在裴澄手中,受尽了折磨,直至失去性命。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他亲手害了莺莺……
裴烬抬手捂住了胸口,眉心紧紧地蹙起,衣裳弄皱,心跳越来越快,心口也越来越疼,疼的他额头出了冷汗,口中喘息着细碎的嘤咛声。
云莺睡的正熟,好端端的察觉到脸上似乎有东西在动,又听到细碎的声音,将她从梦中拉了回来,睁开眼就瞧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下意识的惊呼,“啊……”
“莺莺别怕,是我。”裴烬连忙伸手去拉她。
云莺惊魂未定,听见熟悉的声音愣住,仔细看才发觉是秦王,不敢相信的望着他,语气埋怨,“殿下,你这是做什么,要吓死莺莺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睡到半夜床榻前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怎能不被吓一跳。
“别怕,我方从外边回来。”裴烬放缓了嗓音,莺莺醒了,他的心口似乎也渐渐地不疼了。
“那殿下要洗漱吗?莺莺去喊人烧热水。”这个时辰了,哪还有热水备着。
“不必忙活了,我已洗漱过,我去换身衣裳便来。”裴烬站了起来。
“莺莺为殿下更衣。”云莺总觉着殿下似乎有些不对劲,话语温柔许多,她都有些不敢信这是殿下。
“不必,你穿着单薄亵衣,下地会冷,我自个去。”裴烬拦了拦她,自己去了更衣。
云莺坐在拔步床内,微微蹙眉,殿下这是怎的了?十分不对劲。
拔步床外有一盏微弱的烛火,因着殿下不在,云莺留下了一盏灯,她有些怕黑,从前在云楼夜间都是要点一盏灯的,可回了京,殿下日日在芳菲苑,她也不好再点。
这个时辰了,殿下怎的才回来,云莺心里头有许多疑问。
过了一会裴烬换了身亵衣回来,上了拔步床,放下幔帐,“吵醒你了。”
“还好,殿下这个时辰了,怎的不在扶风堂睡下。”云莺撩开肩上凌乱的长发,烛火被幔帐挡住了,拔步床内黑黢黢的,连面容也看不清。
“有事想问你,先躺下吧,别着凉了。”
“好。”云莺躺了下去,裴烬拉过衾被给她盖上,下意识的将人揽到了怀里。
“殿下有何要问的?”云莺的下巴搭在他胸口,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似乎比平常跳的快些。
68. 第 68 章 【第三更】对不起……
“你在云楼可有特别的好友?能豁出自个的那种。”云莺自幼长在云楼, 想来也只有云楼的姑娘才能让云莺豁出一切,更何况裴澄说的是“母子三人”,必定是个姑娘家。
“殿下为何要这样问, 有自然是有, 不过都已出阁。”
“出阁了?可有孩子?”裴烬握住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
“云晴今年方出阁, 应当还没孩子, 至于另一个,殿下,莺莺还有一个姐妹就是您前不久提到的永康侯世子侧室,云潋月, 永康侯府那对龙凤胎, 便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