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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用木瓜雪蛤羹时, 忽然想起一事,放下玉碗,用帕子擦拭了唇角, 看向秦王, “殿下, 您是不是忘了一事?”
裴烬不明所以, “何事?”
“您没赐下避子汤。”云莺微微咬着唇瓣,都这个时辰了,也不晓得喝了还有用没有。
钟鸣鼎食之家规矩严苛,一般而言正室未诞育嫡子前, 妾室都是要用着汤药的, 免得在嫡子出生之前生出个庶长子,于名声也有碍, 除非正室久久不能有孕, 才会允许妾室生下庶子。
义母说与其早早抢着生育子嗣, 不如等主母诞育嫡子之后再行有孕,也不至于惹了主母的眼,令主母厌弃。
如今秦王还未娶王妃,她身为妾室,若是先行有孕,怕是不合规矩, 也怕会妨碍殿下的名声, 若是届时怀上了要她小产,还不如现下乖巧的喝汤药。
云莺自觉是为了殿下考虑, 可裴烬听着这话,面容登时便黑了下去,放下玉著, 语气不善的望着云莺,“你不想怀上本王的孩子?”
他可是在父皇母妃跟前立了军令状,一定会在今年让他们抱上孙儿,也只等云莺有喜,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请封她为王妃。
可如今云莺却说要喝避子汤,这分明是不想生下他的孩子,莺莺便如此厌恶他吗?旁的姬妾恨不得尽早生下他的孩子,莺莺却要抗拒,这让裴烬的表情如何能好看。
他这话一说出来,整个膳厅都冷了下来,如同被冰封住,云莺身后的凝玉登时将脊背挺直,大气不敢出,生怕惹了秦王不快,也默默地祈求主子快别说了。
云莺与他待了近一月,自然晓得他此番是生气了,连忙起身屈了屈膝,解释道:“殿下误会了,并非莺莺不想,莺莺只是听闻大户人家向来有这样的规矩,莺莺怕坏了规矩,殿下莫恼。”
她怎会不想,谁不晓得身为女子,在夫家有一儿半女才好傍身,云晴是正室她都是那样期盼的,况且她是妾室,只有诞育子嗣,才能在王府站稳脚跟,若不然迟早也会色衰爱弛,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才能长久的保住这条命。
她只是不想坏了规矩,被人议论她不懂事,身为妾室在王妃入府之前诞育子嗣。
“果真?”裴烬敛了敛眉,黑沉沉的眸子缓和了些。
云莺怯生生的瞧了他一眼,满眼诚恳,盈盈双眸还有些被秦王误会的委屈,娇声软语,“莺莺自然想为殿下诞育子嗣,只是怕王妃未入府,莺莺诞育庶出子女会连累殿下遭人议论,是莺莺不好,殿下莫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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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听到她这样说,心中怒气忽然散了,向她伸出手,“过来。”
云莺抿了抿唇瓣,挪动步子过去,将柔荑放入他的掌心,裴烬将人拉到身前,“你听谁说的破规矩?王府哪来这样的规矩,本王为何不晓得。”
说着,裴烬将视线转向凝玉,眸色微寒。
凝玉连忙扑腾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道:“殿下恕罪,奴婢不敢。”
云莺吓了一跳,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听着都疼,她连忙拽了拽秦王的手,“殿下,不是凝玉说的,莺莺是曾在话本子上瞧见。”
她连义母的名字也不敢说,谁知殿下会不会千里追杀,派人去扬州问罪义母,瞧他只是一眼,连话都没说,便让凝玉惊吓至此,可见殿下的名声有多吓人。
“话本子里的东西你也信,本王怎不知莺莺如此蠢笨?”裴烬揉捏着她的手,显然是不信的,必然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过什么。
云莺眨了眨眼,眸子含雾,楚楚可怜的模样,“是莺莺笨,日后一定改,殿下莫要生气。”
瞧见她这个模样,裴烬哪还能有气,放缓了嗓音,“王府里没这样的规矩,你不信可问问她。”
这里只有凝玉伺候,显然这个“她”是说凝玉,凝玉也十分上道,连忙点头,“殿下所言甚是,王府从未有这样的规矩。”
她哪敢说个“不”字,自然得顺着殿下的话说,若不然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吗?
实则还真有这样的规矩,除去后宫,连东宫也是有的,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之后,东宫的姬妾也是服用了一年汤药,一年后太子妃无所出,这才停了姬妾们的汤药,由太子嫔生下大皇孙。
大豫注重嫡长子传承,未有嫡子,却闹出庶长子之事向来是被人耻笑的,尤其是高门显贵之家,正室诞育子嗣之前,绝不会允许妾室生育。
可如今殿下这般说,凝玉哪敢反驳,心中又害怕又欣喜,瞧殿下这意思,是有意主子诞育秦王府长子,这可是好事啊,即便是跪一跪,她也是愿意的。
“你瞧,王府并无这个规矩,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本王今年二十有二,太子年长本王一岁,大皇孙已三岁,莺莺可得抓紧了,总不能让本王落后太多。”说着,裴烬将人拉到腿上坐着,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脸蛋上痒痒的,云莺却不敢动,只是攥着秦王的衣摆,含羞带臊的点了点头,秦王这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是想让她生下王府长子吗?
可是她这样的出身,诞育王府长子不会遭人诟病吗?圣上和贵妃娘娘会答应吗?
云莺不知,她心里沉了沉,忽然觉得前路迷雾重重,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原本想的是先获得殿下宠爱,待王妃生育嫡长子之后她再想办法生一儿半女傍身,如今殿下却盼着她早些有喜,那日后王妃入府,还能容得下她吗?
她的头好疼,殿下好生奇怪,与她想的完全不同,殿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裴烬也很想问莺莺脑子理在想什么,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想喝避子汤这东西,一定是他太过心慈手软,让莺莺还有心思寻摸这事,若是能让她晚膳时再起身,想来她便没空惦记了。
罢了,有喜哪是简单的事,顺其自然,兴许王妃入府她也没怀上,便不必操心了,莺莺如是想。
罢了,还是他多努力些,勤奋耕耘,让莺莺早些有喜,听说女子诞育孩子之后便能全身心依赖夫君,届时她便不会再胡思乱想了,裴烬下定决心。
两人各怀心思的用过午膳,在正厅用茶。
裴烬喝着君山银针,忽然想起一事,“莺莺,原先王府后院暂交于陈氏打理,你可想管后院之事?”
云莺捧着茶盏的手微顿:“殿下是说让莺莺与陈庶妃一道管着吗 ?”
“你若是想管,自然是全权交由你。”后院之事他从未插手过,让陈氏管着也是母妃的意思,他只是想着莺莺兴许会想要管家之权。
云莺思忖了下,有管家之权自然是好的,可是她能握得住,拿得稳吗?
高门显贵里头,主君们在前边忙着,女眷在后边也不得闲,王爷初回京,各个府上女眷间走动必然少不了,可她连上京有多少豪门贵胄都不晓得,不似陈庶妃自小待在上京,与各个府里的女眷熟悉,且掌管后院之事两年,其中章法了然于心。
云莺若是冒冒失失接过管家之权,一会得罪陈庶妃,怕是轻易便能寻到云莺的错处,毕竟她初来乍到,不懂府里府外的人际关系,也不懂行事之间的小窍门。
二是怕处事之间不妥,惹旁的夫人们笑话,笑话她倒也罢了,就怕连累了殿下的名声,让贵妃娘娘不喜。
思及种种,云莺摇了摇头,“莺莺初来乍到,怕是会将府里弄的一团糟,殿下还是让陈庶妃管着吧。”
管家之权即使她现在拿到手上,日后也是要还给王妃的,兴许还碍着未来王妃的眼,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要来做什么,还不如花些心思在殿下身上。
裴烬放下茶盏略微颔首,“也好,你先熟悉熟悉上京,此事日后再议。”
莺莺当务之急是早些有喜,打理庶务太过辛劳,她忙起来一腔心思都在庶务上,于他而言得不偿失,待日后她成为王妃,便可名正言顺接过管家之权,即便出了差错,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云莺笑盈盈应下,“是,莺莺晓得。”
裴烬让她好生歇息,自个回了前院忙公务,他方回京,还有许多事等着他。
日头正好,云莺原想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凝玉却拿了一沓账本过来,“主子,这是库房里的账簿,都已清点入册,主子瞧瞧可有差错。”
云莺接过,大致翻了几页,才想起来她现下有一个院子,这个院子里归她管,原先义母教她打理庶务之事竟能用上。
云楼姑娘是不学这些的,姑娘们大多为妾室 ,哪有妾室管理庶务的,可如今瞧见,她倒是能管一管自个的院子。
云莺让人搬了把藤椅和一张小长桌到院子里,凝珠还备下了茶点,她坐在树荫下看账簿。
不看不知,一看竟吓一跳,她竟有不菲的身家,她还未回京,殿下就令人搬了许多宝贝在她的库房,她昨日回来忙着,并不晓得,如今看了账簿才知道,都是些光看名字便觉着是稀世之宝的物件。
这样看来,从昨日到今日,殿下待她倒是不错,云莺托着香腮,若是殿下能一直待她这样好,能入王府还真是她的福气了。
看久了账簿眼睛酸,她抬头想放松一下,却忽然瞧见一个小郎君在墙头探出脑袋,云莺一惊,殿下竟有子嗣?
34. 第七更 “那你就是我的父王。”……
云莺放下手中账簿, 那个小郎君也瞧见她了,眼神忽然变得凶狠,很快蹿下了墙头, 云莺起身走出院子, 远远的瞧见他穿着玄色衣裳, 跑的飞快, 像是怕她抓到,不一会便跑的没影了。
她攥紧手中帕子,殿下不是没孩子吗?为何王府却有个小郎君,这是王府, 必定是殿下允许才能入府, 若不然不会在这,且穿着玄色衣裳, 那眼神还和殿下有些像, 这般小的年纪, 眼神便似狼一般的凶狠。
“主子,发生何事了?”凝玉端着点心过来,瞧见云莺站在院门口怅然若失。
云莺收回视线,往里走了几步,小声询问,“凝玉, 我怎的瞧见一个小郎君, 殿下不是没有子嗣吗?”
“小郎君?”凝玉也愣了下,顿了顿才想起来, “主子,半月前王府是来了位小郎君,住在前院思顺院, 名唤裴瑜,四五岁的模样,有些凶,奴婢曾见过一次,瞧着不好相与。”
裴瑜,姓了裴姓,四五岁模样,正好是殿下去西疆之后,难不成……“是殿下的子嗣吗?”
凝玉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小郎君到王府之后就住在前院,从未到后院来,殿下也未交待过,一应生活起居都是殿下从前的侍卫玄成大人照顾,主子怎的瞧见了,他来了芳菲苑吗?”
云莺垂下眼睫,回到藤椅上坐着,“方才我抬头,他便在墙头趴着,本想与他打个招呼,可他跑的太快,一瞧见我就跑。”
墙外是一片竹林,想来他是攀着竹子爬上的墙头。
“只他一人回府,无其他女子陪同吗?”若非王爷的子嗣,怎会姓裴,又住在前院,可若是王爷的子嗣,又何必只带孩子回来,难不成孩子的娘亲出了岔子,或是身份见不得光?
云莺脑中有些乱,殿下不是初次嘛?怪不得昨夜她百般不适应,可殿下却如鱼得水,仿佛已驾轻就熟。
她咬着唇瓣,莫名有些落寞,原先她从没想过她是殿下的第一个女子,也就无从期盼,可昨日得知殿下初次召人侍寝便是她,她心里头总归是有几分欣喜的,哪个女子不希望能成为夫君的第一个女子,洞房花烛,琴瑟和鸣。
昨日虽不算洞房花烛,却也勉强琴瑟和鸣,她正想着殿下待她真好,这就多出来一个小郎君,说不失落是假的。
“没有,就他一人,主子莫恼,殿下未承认是小皇孙,也没上玉碟,连圣上与娘娘也未关注,想来不是殿下的子嗣,方才殿下不是也说希望主子早些有喜,为殿下诞育长子,可见那个小郎君不是殿下的子嗣。”凝玉见云莺表情不妙,连忙宽慰。
云莺却摇了摇头,“无碍。”
即便是殿下的子嗣,她也没有生气的理由,殿下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开枝散叶是常态,而她只是他的妾室,也管不着殿下的子嗣。
云莺没再说什么,只是再翻开账簿,少了几分方才的欣喜,想来,也并非全然不在意。
*
裴瑜一口气从芳菲苑跑回了思顺院,正好玄成在找他,“小公子,你跑去哪了,属下险些就禀告主子了。”
好端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可不得让玄成着急。
裴瑜却冷着脸,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倒有些像裴烬,“我想见父王。”
“额,小公子,主子很忙。”玄成挠了挠头,主子也真是,把裴瑜带回来又不管,只请了几个夫子教他,可他也不爱学,三天两头躲起来,玄成觉得杀人可比管教裴瑜简单多了。
“我就要见父王。”裴瑜双手叉腰,凶的很,像是个狼崽子。
玄成觉得他可真是个学武的好苗子,可主子却非让他识文断字,并不让他碰刀剑,从前他在练武场偷了一把短刃,被主子发觉还训斥了他。
看玄成不应,裴瑜开始摔东西了,把屋子里的茶盏等东西都摔到地上,摔的噼里啪啦,玄成又不好阻止,没办法,只能前去禀告主子。
方定得知这事,思量了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实话,方定也不知裴瑜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他与玄凌在主子身旁形影不离,可就是那夜,睡一觉醒来,主子就提溜回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连路也还不太会走,饿的嗷嗷叫。
主子一句未发,扔给了他们,他也不会带孩子,费了一番功夫在伙房找到个才生下孩子不久的厨娘,将裴瑜喂饱,原本想着得找个乳母,主子却说给他喂米糊就行,是以裴瑜就断了奶,吃米糊糊长大。
起先他和玄凌都猜裴瑜是不是主子的私生子,在南疆那样的地方,裴瑜却更像中原人,十分可疑,可后边瞧着,殿下对他不闻不问,取了个名字,扔给旁人照顾,一点儿也不像是亲儿子,两人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裴瑜在西疆养了三四年,如今快五岁了,主子回京时从未带上他,也不知为何这次却带回了裴瑜,许是因为西疆如今安定下来,主子近期不再打算回西疆了。
唉,方定叹了口气,还是得去回禀主子,他转身去了书房,告知秦王。
裴烬闻言翻看书页的手顿了下,“带他进来。”
方定松了口气,连忙去了,裴瑜进来,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烬,有模有样的行礼,“拜见父王。”
在此时也算是温馨,可方定听见这句话却马上僵直了脊背,一句料想之中的声音响起,又冷漠又无情,“本王不是你的父王。”
这句话方定听过太多次了,自从裴瑜学会喊爹时起,主子就是这样对裴瑜说的,可是裴瑜显然不信,仍旧我行我素的喊主子爹爹,现下回京了,倒不晓得他哪学会了喊父王。
“那我的父王是谁?”裴瑜仰头望着坐在太师椅上的人,表情倔强。
“本王不知。”裴烬对一个五岁的小孩,也没什么温和的表情,严肃的像是对待下属。
“那你就是我的父王。”裴瑜坚持,“父王,我不想念书。”
方定额头冒冷汗,全天下大概也只有裴瑜敢这样和主子说话了。
“不想念书你想做什么?”
“我想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