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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了想,心中了然,母妃想做之事,父皇何时拦得住?
这哪是给莺莺的避火图,分明是给他的,又怕他不收,这才送去芳菲苑。
这是亲娘吗?他好不容易想进个后院,她恨不得昭告天下,让全大豫都晓得他初通人事,二十有二了,还要拿着避火图学着敦伦,可真是不给儿子留半分面子。
方定瞧着主子越来越黑的脸,心想他就不该在这,原以为回京之后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可贵妃娘娘怕是不会让他如愿。
同是男子,他自然晓得这是事关男人尊严之事,娘娘这样大大咧咧的赏赐下去,岂不是告诉云庶妃,主子什么都不懂,让两人多学学,这不是让主子难堪,许是还会让云庶妃笑话殿下,殿下的脸面啊!
唉,贵妃娘娘也忒损了些。
“她看了吗?”裴烬深吸一口气,吐出腹中浊气,是亲娘,还有父皇护着,他能怎么办?
“不知,不过据说现下云主子锁着房门。”这东西可不就得锁着房门看嘛。
裴烬抿了抿薄唇,“也罢,你去给本王弄一本来。”
“啊?”方定愣了下,以为自个听错了,“主子要避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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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定后背一凉,连忙应下,“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方定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慢了一步便被主子取了首级,主子的眼神太骇人了。
这东西虽不能大肆宣扬,可谁还没几本压箱底,方定很快便取来一本,“主子,据说这本是精品之作,属下预祝主子大展雄风,早生贵子。”
这可是他压箱底的好东西,预备日后娶娘子用,殿下竟比他先用上。
呀,主子要是早有这觉悟,贵妃娘娘怕是做梦都得笑醒。
裴烬捏着避火图,面色青黑,冷厉的眼神扫过方定,“滚!”
“是,属下这就滚。”方定的语气里带着压都压不下去的雀跃,真想大喊一声——主子终于开窍了!
等方定带上了书房的门,裴烬才翻开避火图的第一页,瞅了一眼,登时脸色更黑了,这样的姿势,莺莺不疼吗?
这样莺莺会舒服?
那样莺莺能喜悦?
……
才看了几页,裴烬就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将它匆忙合上,心头燥热,他几步过去,将避火图扔进了香炉里,任由火舌卷灭那东西,咬牙唾骂了方定一句,找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他才不需要。
他合上香炉盖子,清了清嗓子,只当没见过那玩意,继续写奏折,可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
与此同时,芳菲苑寝屋,云莺缩在榻上,将眼前那份避火图匆匆忙忙合上,似乎那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这东西真能用吗?
为何与义母教她的不同,那般姿势,她不会被秦王殿下弄死吗?
云莺从耳廓红到了脚脖子,莫名的燥热,扯了扯衣领,难不成连上京的避火图都与扬州不同嘛?
义母教她的,鱼水之欢是妙事,是令两人身心愉悦之事,可是避火图中那些个姿势,她是一个也不会,这若是被殿下瞧见,她怕是小命休矣!
想到此处,云莺急匆匆趿上绣鞋想找个地方将这东【创建和谐家园】起来,可这是御赐之物,若是少了,又怕圣上怪罪。
云莺咬了咬牙,找了块干净的布帛将它裹住,塞进了衣橱里头,殿下总不会去翻她的衣橱,只要不被殿下发觉便可。
做完这些,她推开窗,让风吹散她面上嫣红,若被殿下瞧见,真是要羞死人了。
可望着窗外一池莲叶,她有些出神,藏起来也无济于事,殿下非寻常男子,是她需要主动讨好之人,若不能学会取悦殿下的手段,不能令殿下在床榻间愉悦,那殿下下次还会召她侍寝吗?
若是殿下不召她侍寝,那她不就失宠了?在后院里头失宠,等待她的会是好结果吗?
府里七个女眷,她家世最低,无依无靠,即便殿下为她找了云家当依靠,可到底不是亲生的,她哪能麻烦人家,故而她只能靠自己,只能去取悦殿下。
今儿是殿下初次召幸她,若她不能把握住机会,许是没有下次了。
云莺咬着唇瓣,想清楚这点,她又去衣橱里翻出那本避火图,不就是取悦殿下,她学便是,她曾离死亡那样近,她再也不想体会了,她要做殿下的宠妾。
云莺忍住羞涩继续看。
*
“何事?你再说一遍!”
翠玉院里,胡庶妃乍一听闻这消息,猛的从圈椅上起身,瞪着婢女,面色难看至极。
婢女曼云瑟缩了下,“今夜殿下召幸芳菲苑云庶妃。”
说完她便咬紧牙关不敢再开口,胡庶妃脾气暴躁,但凡心情不爽,便对身旁之人打骂不休,她着实害怕。
“怎可能,你莫不是听错了?”胡庶妃抬手揪着曼云的耳廓,“你说,你是不是听岔了?”
曼云疼的踮起脚尖,眼眶一下子溢出泪水,“主子饶命,奴婢不敢,这话是方定传的,现下王府都晓得,奴婢不敢听岔。”
胡庶妃又惊又怒,一巴掌甩在曼云脸上,“废物,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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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云摔到在地,捂着脸也不敢哭,“主子息怒,殿下一定会记得主子,许是明日便召幸主子。”
“明日有何用,我比云氏先入府,我的家世又在云氏之上,殿下为何不先召幸我?”
胡庶妃紧紧地攥着手心,她从去年冬日入府等到现在,只等殿下回府,谋得殿下宠爱,如今殿下回府,她连殿下的面都没见着,原以为殿下回府,她便能见着殿下,可殿下却拒了她们拜见,如今殿下还要召幸旁人,还是一个家世不如她的小官之女,让她如何能甘心?
“去装上几样点心,我要去见殿下。”既然等不来殿下,她便主动些,若是苦等,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云氏那个狐媚子踩在她的头上吗?
“主子不可,若是触怒了殿下,怕是会连累主子。”曼云泪眼涟涟,却还不忘为胡庶妃考虑。
在后院,截胡是最容易引起旁人攻讦的,殿下规矩重,必然也不喜。
“不过是求见殿下,怎就触怒了?让你去就去,再不去你便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我让杨管事发卖了你。”
胡庶妃才不信殿下会责怪她,顶多是不召幸她,可能见到殿下她便赚了,只要能见到殿下,她便有本事握住殿下的心。
云氏不就是抢占了先机,比她先见着殿下,只要她能见着殿下,哪还有云氏什么事。
曼云不敢不从,连忙去准备,可忧心忡忡,生怕胡庶妃触怒殿下也会连累她。
胡庶妃让人提着食盒,又嫌曼云脸上的巴掌印不好看,怕殿下瞧见多心,不让她出门,曼云弯腰躬身送走胡庶妃,反而松了口气。
可想了想,更为忧心,若是主子在殿下那受了罚,一会回来,还是会把气出在她身上,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曼云叹了口气。
胡庶妃带着几个丫鬟去了前院,信心满满能见到殿下,却在扶风堂外被护卫拦下,“胡庶妃,后院女眷不可踏入前院。”
30. 第三更 侍寝风波3
“主子。”方定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裴烬的嗓音略带沙哑。
方定眼中流露精光, 主子莫不是看避火图看的上火了吧?不敢再多想,连忙推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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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裴烬不记得后院有个姓胡的。
“胡庶妃, 去年岁末小选入府, 您还没见过。”
裴烬皱眉,父皇母妃一定是太闲了,整日无事就想着往他后院塞女人,他就是这般好色之徒吗?
“姬妾不得进前院的规矩无人教她吗?”
裴烬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最不耐烦后院那些女人, 偏生父皇母妃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他后院塞,连他不在京也能塞人, 王府迟早变成她们的王府, 干脆他搬出去得了。
“胡庶妃说有急事求见, 属下不敢耽误,主子可要见?”方定自然晓得,这不是主子太久没回王府,如今王府又多了个云主子,他日若是顾忌着规矩,云主子也不敢往前院来, 估计主子又得恼了。
“不见, 告诉后院姬妾,日后不得踏入前院半步。”裴烬起身去书架前寻书, 显然懒得搭理胡氏,她能有何急事,即便有, 他也不关心。
“是,”方定颔首应下,又犹豫道:“主子,若是云主子来,也拦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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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属下即刻去办。”方定一噎,逃似的离开书房。
罢了罢了,他就不该多问,且不说云主子会不会来前院,若是来了,主子必定舍不得拦着,他也是糊涂,竟还多问一嘴。
方定一走,裴烬面容阴沉的取下一册书,坐到案桌前,她哪会往前院来,不躲着他便不错了。
真是该上心的不上心,不该上心的瞎操心。
*
胡庶妃焦急的等着,瞧见方定出来了,她连忙扬起笑容,她就晓得殿下一定会见她。
可还不等她开口,方定就说了,“胡庶妃请回,殿下有令,日后王府姬妾无令不得踏入前院半步。”
日后殿下若想云主子,传云主子到前院,也不算坏了规矩,方定心想自个可真为主子着想。
胡庶妃的笑容僵在嘴角,“殿下当真不见我?”
“胡庶妃请。”方定也不多话,做了个请回的手势。
胡庶妃往后退了一步,咬紧了唇瓣,今日可算是丢尽了脸面,却又不敢久留,气冲冲的走了。
方定摇了摇头,圣上和娘娘给主子塞了这么多妾室,可殿下一个都瞧不上,日后若是老实本分,殿下也不会亏待她们,可他瞧着,这些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王府要热闹起来了。
*
“主子,方才杨福管事来传话,日后姬妾都不许踏入前院。”凝珠捧着干净的衣裳进来,凝玉正服侍着云莺沐浴。
云莺也是才晓得,原来伺候殿下前她还得沐浴熏香,那一会不是还得洗,多浪费水。
“为何?”
“方才胡庶妃去前院求见王爷,被王爷赶回了后院,惹恼了王爷,如今众人都笑话她呢。”凝珠放下衣裳,拿起手巾为云莺绞起了青丝。
云莺倒吸一口凉气,“王爷这便恼了?”
不过是求见,这还未见呢,殿下这脾气也忒大了些。
凝玉解释着,“主子不知,殿下原先便有令,后院姬妾不许踏足前院,胡庶妃这是犯了忌讳,奴婢听说殿下最重规矩,从不许姬妾染指政务,主子伺候时也得小心些。”
云莺蹙着柳叶眉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看来日后还得警醒点,不过她也不懂政务,想来不会犯忌讳。
云莺伸手捧着浴桶内的玫瑰花瓣,“凝玉,殿下可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小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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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看了她一眼,顿时发觉这话容易引起误会,连忙红着脸补救,“我不是说床笫之间,是说平常,一些与旁人不同的规矩。”
凝玉仍旧摇了摇头,“主子,这五年来,殿下在王府待的日子不超过半年,莫说奴婢没去过前院,即便去了,也不能伺候殿下,殿下从不要婢女贴身伺候。”
“殿下不近女色?”云莺双手趴在浴桶上,怪不得在扬州时秦王身旁除去她便没有其余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