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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别犹豫了,快带上银票离开。”银筝跑了过去,打开云莺放银票的地方将银票都塞到她怀中,云莺下意识的便将龙纹墨玉佩收拢到手里。
银筝拉着云莺下楼,可来不及了,那些官差已瞧见了二人,将她们赶到了楼下。
云莺瞧见了端坐大堂的汤知州,姑娘们已经开始抽噎了,扬州正是风雨飘摇之时,这副架势,谁看了都会怕的。
云莺被官差推下楼,没站稳险些摔倒,是银筝扶住了她,与此同时,汤吉也瞧见了她,咳嗽了一声,起身走到云莺跟前。
“云姑娘已不是云楼的人,怎还待在这,速速离去,本官便不予追究。”汤吉也是个人精,晓得秦王对云莺许是有几分喜爱,不能得罪了,起码秦王还在扬州之时他不能得罪。
“大人,云家真的……”云莺话说一半,便给汤吉打断。
“云家与私盐案主犯钱崇多有来往,证据确凿,云姑娘还是多操心操心自个儿,来人,送她出去,其余人皆抓回大牢。”
“大人……”云莺甚至来不及再说什么便被人拽出了云楼,此时云楼外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她被推出去之前听见了银筝的哭泣声,还有许多人的哀嚎。
私盐案,那是死罪啊,她们和义母一家,都要死吗?
24. 落难 “莺莺你去求求秦王殿下”
云莺紧紧地攥着手心玉佩,仿佛要把玉佩捏碎。
她咬着唇瓣站在人群里,看着云楼的姑娘丫鬟一个个被押走,银筝哭的眼睛红了,有些胆小的,连路也走不动,是被拖拽出去的。
谁都晓得,秦王亲临扬州,揪出私盐案,一旦被牵扯进去,即便不死也要掉层皮,而她们只是细皮嫩肉的姑娘家,掉层皮与死无异。
云莺瞧见有一个姑娘想挣扎,却被官差反手扭紧了手腕,力气之大,仿佛要折断一般。
她不敢再看,转身往云宅跑,她要去找义母,不会的,云家怎会牵扯进私盐案呢?
可她跑到云宅前,也只瞧见义母最后一面,她一样被官差带走了,还有云家的护卫丫鬟,都被带走了,她连靠近都不能,云宅的朱门被贴上了白色的封条。
云家倒了。
云莺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脑子昏昏沉沉,几乎站不稳,靠在一旁的柳树上,怎会如此……
方才银筝与她说王家几百口人下狱,如今云家上百口人也落狱了,那么多相处了几年的姐妹,都下狱了。
风月女子本就难,再下狱,即便不死,日后也要充为官妓,那可是地狱啊。
云莺有些踹不过气来,云家这一大家子,只剩下她一个安好的了。
她靠着柳树蹲下来,双臂抱着膝,眼睛酸涩,却哭不出来,一个时辰不到,天就变了。
此事虽波及不到她,她可以离开这,方才银筝塞在她身上的银票,足够过一生了,可是她真能看着银筝去死,看着义母去死吗?
在最后一刻,银筝还想着她。
蹲了一会,腿麻了,云莺深吸一口气,不行,她得去问清楚,她还是不信义母会掺和私盐案,她去问个清楚,若是真的掺和了,她也救不了义母,可若是没有,她又该如何是好?
云莺来到知州府衙,可惜她却并未见到义母,云家今日才被收押,不许探视。
无奈,她只能离开,回到阳明湖前,云楼也被封了,昔日最热闹繁华的花楼陨落了。
云莺在附近的客栈入住,只能明日再去瞧瞧能不能见到义母一面。
次日云莺还是没能见到,她一日去三次也没能进去,最终散去几百两银子才见到了义母。
林氏被收押在阴暗的监牢里,见到云莺时满是惊讶,“莺莺,你怎的来了?”
“义母,我来给您送些吃的。”云莺手上提着食盒。
“好孩子。”林氏落下泪来,谁也不曾想到会有这样一遭。
“义母,我问您一句实话,您真的……”
林氏知晓她想问什么,抢着说,“没有,莺莺,我们哪敢啊,我们本本分分做生意,只不过每逢年节都会往各个官员府上送礼,钱同知府上也送过。”
要想在扬州立足,开那样大的一个花楼,必然要和官府打好关系,逢年过节送礼怎能免俗,却不想,只是送个礼,竟被攀上了贩卖私盐的案子。
云莺松了口气,“那义母不必着急,既然义母没有做,想来不用多久便能真相大白。”
“莺莺,别想了,汤知州不会放过云家的,云家倒了,那些银子都是他的,这样好的机会,他怎会错过?”若是汤吉没这个打算,便不会如此雷厉风行的将云家下狱。
从前有利可图,汤吉还算照拂云家,可是如今有更大的利,汤吉才不会管云家的死活,云楼倒下,多的是人因为惶恐而讨好巴结汤吉,他能趁机大赚一笔。
“不会的,还有秦王殿下。”云莺想着,秦王明察秋毫,不会草菅人命。
“莺莺,殿下哪有闲工夫管我们,你别傻了,除非有人去秦王殿下跟前求情,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林氏心里明白的很,云楼拖到今日,显然在私盐案上牵扯不深,秦王没打算处置云家,这次是汤知州要云家死,这是汤吉的地盘,秦王即便明察秋毫,可也未必能事事都顾得上。
“若不如此,即便我们能留着这条命,也一定要流放的,云家也往知州府里送过礼,可那本账簿怕是落到了知州手里,凭借嘴上说几句,又有谁信呢?”
林氏哭的不能自已,过几年她便是做祖母、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如今却下了狱,流放都是轻的,若是其他刑罚,又该如何顶得住。
“义母……”云莺张了张嘴,看林氏如此,她的眼眶也湿润了。
忽然,林氏紧紧地握住了云莺的手,“莺莺,你愿不愿意去求求秦王殿下,好歹给云家留下个香火啊。”
林氏往里看了一眼,云家的几个子女都在这了,她可以死,却不能连累了几个孩子,他们还小呢。
“义母,我即便去求,殿下也未必肯帮我。”云莺前不久才惹恼了秦王,秦王不因此降罪云家便不错了。
这时狱卒过来了,嚷嚷着让云莺快些离开,时辰到了,云莺被狱卒推搡着往外走。
“莺莺,义母求你了,就看在我多年照拂你的份上,你去求求秦王殿下,只要宽恕云家的几个孩子就行,求求你。”林氏跪倒在地苦苦的哀求着云莺。
云莺攥紧了手心,走出一段路,还能听见林氏的哭声,正出神时,又有一人冲到了门边喊叫,“云莺,云莺,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救救我。”
云莺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云柔,她一脸脏污,头发散乱着,已看不出原本模样。
云家只是给钱同知送礼,未必会判极刑,可王家是切切实实参与了,必死无疑了,云柔也逃不新鲜轮谈纯洁的像朵花过。
云莺低头往外走,并未回云柔的话,她如今自身难保,又能救得了谁呢。
离开大牢,云莺一身疲倦,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她该如何是好?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救义母,眼睁睁看着她被流放亦或是极刑?她做不到。
义母照拂了她十年,即便有私心,可到底她受惠颇多,还有云楼的那些姐妹们,除去云柔讨厌些,其他姑娘都是无辜的,有些今年才入云楼的,只有六七岁,她们若是被充为官妓,还能活吗?
还有银筝,照顾了她多年,被抓前还惦记着她,想让她离开,银筝也要去做官妓吗?
一滴眼泪从云莺面庞滑落。
可若是去求秦王,秦王对她是何种心思她清楚的很,若想有所得,必要有所失。
她去求秦王,势必自个要付出什么,例如——随他回京,付出她的一生。
云莺紧紧地攥着手心,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仿佛是走在人生岔路口,走错一步都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当然可以一走了之,可她日后能睡得着吗?回想起义母、银筝,她能安心过一辈子吗?
云莺哭的脑仁疼,她心中抽痛,为何她偏偏要遇到这样的难题。
她来到云楼前,这里往日是最热闹的地方,可如今门可罗雀,谁也不敢往这来了,昔日最繁华的花楼,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即将不复存在。
仰头看见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光彩夺目,可此刻却在云莺眼前变成了白色的。
她又走到云宅前,从前她常来这,云楼也只有她才有这样的资格,义母常常在这里教她如何打理庶务,如何算账,如何收管铺面,这些云楼姑娘都不必学的东西,悉数教了她,如同母亲一般。
云莺低头望着手中那枚玉佩,她想,她已避无可避。
她咬了咬唇,下了决心,转身离开此处,前往秦王别院。
到别院时星幕四垂,天黑了,那座大开的雕漆朱门,仿佛是张开的血盆大口,只等她羊入虎口。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每靠近一分,心里便痛一分,这条路,她已回不了头了。
云莺将手中的龙纹墨玉佩交给门前的小厮,“劳烦通传,云莺求见秦王殿下。”
25. 诚意 “莺莺愿随殿下回京”
云莺在屋外等着, 从起初的坚定到有些焦急,她担忧殿下不愿见她。
若是殿下已不想见她,那她又该如何救义母, 救银筝。
等了半刻钟, 方定才出门来, “云姑娘, 王爷让你进去。”
再见到云莺,方定并不诧异,前几日送云姑娘离开时他就觉得诧异,殿下并不是半途而废之人, 也不是会妥协之人, 既已认定某件事、某个人,势必无法放手。
只是方定好奇殿下会用何种法子再让云姑娘回到身旁, 答应他一起回京, 不曾想到殿下还未出手, 汤吉便抢先一步阴差阳错帮了殿下。
方定在心中叹了口气,主子是个执拗的性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不会放手,云莺姑娘终究躲不过。
可云莺姑娘如此,两人之间,怕是难免会有一番波折。
“多谢。”云莺颔首, 提起裙摆, 迈入别院门槛,在脚步踏入别院时, 仿佛是如释重负,再也不必做选择了。
方定带着云莺到了书房的院子里,“云姑娘, 现下主子在忙,你先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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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殿下并不想这样简单就给她机会,非得冷着她,也罢,她来之前已晓得是何种境况,既然来了,她别无选择。
云莺安静的立在一颗桃树下,已到晚春,桃花也就最后一茬了,晚风一吹,簌簌往下落。
秦王殿下一定觉得她不知好歹吧,若是之前不离开,许是云家便不会落难,汤吉总要顾忌她留在秦王身边的,即使汤吉动了手脚,云莺也能求殿下,如今却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
可云莺并不后悔,她本就不愿去上京,哪怕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仍旧不愿,今日站在这,不是自个的选择,而是为了义母,为了银筝。
人这一生,总得做些事与愿违的选择。
“主子,云姑娘到了。”方定轻手轻脚的进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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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一字未发,低下头继续看公文,这些日子忙的他不可开交,分明十分疲倦,却又似乎不知疲倦。
他总在深夜想,是不是不该强行将云莺留在身旁,可一想到她日后入了东宫,又被折磨至死,他还是不忍心。
起码,跟在他身旁,她能一生安康,不必计较性命得失,她不是最爱惜那条命吗?怎就不懂他的心意呢。
裴烬也为她开脱过,上次被绑走,一定吓坏她了,确是他有愧,最终还是放她离开,也盼着她能主动回来找他。
五日过去了,她毫无动静,甚至想离开扬州,走的远远的,走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裴烬如何能忍,所以在汤吉动云家的时候他并未制止。
裴烬问了云莺两次是否自愿,他原先希望云莺能自愿留在他身旁,可两次都被拒,这一次,他想,被迫便被迫吧,她在自个身旁就行。
方定安静的站着,过了一刻钟,主子还未发话让云姑娘进屋,看似专心的看着公文,实则面前的公文一页都未翻动。
方定往外瞧了一眼,起风了,现下晚上还有些凉,云莺姑娘穿的又是单薄的石榴裙,前些日子还受了那样的惊吓,若是再生病,心疼的还是主子,这又是何苦呢?
“主子,云姑娘在外边站了一刻钟了。”
谁知裴烬只是扫了方定一眼,寒眸似雪:“多嘴,出去。”
方定闭嘴了,垂着脑袋出去站着,唉,我的好主子,何必呢!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屋内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外边花瓣砸在云莺肩膀上的声音,裴烬冷着脸,双眸黑沉沉的,心情并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