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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L】囚春光-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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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主子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以往有朝臣在殿下跟前说两人手足和睦,是大豫之福,殿下看着也未动怒。

        玄凌隐约发觉,云莺姑娘似乎极其容易调动主子的情绪。

        云莺已非初次见秦王,自然能察觉他的不悦,连忙补救,“莺莺并未见过太子殿下,无法评说,但比起太子,莺莺更加敬佩殿下护国卫民,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实乃大豫百姓之幸。“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如此赞扬秦王了,应当也不会和她小小女子计较吧?

        裴烬转了转手中扳指,还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挑了挑眉道:“你敬佩本王?”

        玄凌抿了抿唇,主子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奇了,这样的赞扬主子不知听了多少,从未放在心上,怎得云莺姑娘便如此不同?不会真应了方定那小子的话,日后云莺姑娘会成为他们的主母吧?

        “自然,殿下英姿飒爽,传扬大豫,大豫上下人人皆称殿下为战神,无人不敬佩。”云莺听出裴烬语气里的舒缓,心里的石头落下,同时感叹了句,果然,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好话,看来想保住小命,还得多多赞扬秦王殿下。

        “倒是会说话。”裴烬平静无波的面上多了一丝愉悦,“去沏茶。”

        “是。”云莺连忙退出书房,走过回廊拐角才把心里这口气舒出来,回头望了一眼书房,都说伴君如伴虎,她算是切身感受过了,秦王殿下许是比那大虫还要令人胆颤。

        云莺再回书房,玄凌已离开,她将茶盏递上,“殿下请用茶。”

        裴烬放下手中文书接过,打开茶盖,“怎的不是早上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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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烬抿了一口,戏谑道:“看来有莺莺在身侧,日后本王能被照料的很妥当。”

        “殿下谬赞。”云莺垂下双睫,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不想放她走了?

        裴烬放下茶盏,“香囊做的如何了?”

        “正预备描花,殿下可喜松鹤图,莺莺丹青不佳,唯恐画丑了。”云莺将绣绷子取过来。

        裴烬扫了一眼,还未见香囊雏形,“本王听说云楼的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的丹青还能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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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录》中曾记载,秦王殿下文成武就,妙笔丹青,大豫无人能及。

        “你似乎对本王十分了解。”裴烬往后靠在圈椅上,这个认知令他心情愉悦。

        “莺莺不敢,殿下名扬大豫,都是听旁人提起的。”窥视探听皇子之事是犯忌讳的,像《秦王录》那样的话本子也只能私底下流传,不能呈于贵人跟前,且文中背景全然不是大豫,许多地名也稍有改动。

        大豫虽民风开放,官府也从未管过这些,但莺莺也不敢直言说看过秦王的话本子。

        “你给本王做香囊却要劳烦本王,岂不是显得莺莺心意不诚?”裴烬双眸凝视着她,眼角荡着一丝兴味。

        云莺捏着绣绷子,点头称是,“那就不劳烦殿下了。”其实她也没想过要秦王帮忙,方才不过是自谦的话,她的画技可不差。

        她正要离开,却又听见裴烬漫不经心道:“可你画的太丑,本王佩戴出去,岂不遭人耻笑?”

        “……”云莺很苦恼,那他到底想怎样!

        心里再多不满,云莺也不敢表现,只软着嗓音道:“不知殿下可有好法子?”

        “本王教莺莺画可好?为本王做的香囊,还是得亲自动手,本王辅助一番倒也无碍。”

        秦王都这样说了,云莺自然不敢反驳,屈一屈膝,感激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裴烬心情甚好,弯唇笑了笑,“好说。”

        “过来。”裴烬取出笔架上的狼毫。

        云莺靠近几步,以为秦王所说的“教”是他先画一遍,她再跟着学,可显然她没领悟到秦王话中的精髓。

        “站到这来。”裴烬把圈椅往外推,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给云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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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烬将狼毫递给云莺,云莺握住,裴烬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手背,略带老茧有些粗糙的大手包裹住了云莺柔软细腻的小手,惊得她不知所措。

        “殿下……”云莺的嗓音发颤,两人这般是否过于亲密了。

        “嗯?”裴烬高大的身躯站在云莺身后,虽未贴近,可云莺却感受得到秦王炙热的胸膛。

        “这于礼不合,莺莺不敢冒犯殿下。”云莺都要吓得喘不过气来了,她从未与任何男子这般亲近过,尤其还是压迫感极强的秦王殿下,心头似小鹿乱撞,她生怕秦王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本王允你冒犯,专心些,画丑了就得重画。”裴烬扬了扬唇角,薄唇抿出好看的弧度,云莺此刻像是在他怀中一般,淡淡的桃花香包裹着两人,似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漆黑的双眸闪着精光,左手撑在案桌上死死的顶住,才克制住没有再进一步。

        肖想了两辈子的莺莺就在他怀前,只要再靠近一点点,他便能拥她入怀。

        前世他没能及时出手,太过优柔寡断,才致使遗憾终身,今生如何还能放手,没将她即刻纳入怀中,已是他大度。

        云莺不敢再开口,她的牙齿在打颤,生怕一开口会泄露出心中的恐惧。

        靠的太近,云莺能察觉到秦王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呼吸声打在她的脖颈间,似滚烫的热水倾泄而下,令肌肤战栗。

        她的面庞悄悄地染上一抹绯红,在恐惧之外,云莺感受到一丝不该属于此刻的心思,秦王宽厚的胸膛,既给予了她无限畏惧,同时又让她心里升腾出了一阵安全感,被秦王护在怀里,好像任何风雨,秦王都能为她抵挡。

        手心早已冒汗,软如春泥,只虚虚的握着狼毫笔,由着秦王带着她描绘出一副竹鹤图。

        她咽了口口水,左手紧紧地捏着绣绷子,【创建和谐家园】的指甲泛白,细白的齿咬着柔软的唇,后背紧绷,强撑着不敢乱动,既怕惹了秦王不喜,又怕泄露心中那没由来的胡乱念头。

        就在云莺觉得煎熬之时,方定从外边进来,“主子……”

        方定的话卡在喉咙里,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他似乎撞破了主子和云姑娘的“奸/情”。

        云莺有一瞬间的慌乱,把头往下低了些。

        裴烬则脸色不善的抬眸扫了他一眼,“何事?”

        方定也连忙低头,“属下已找到绥源神医。”

        若是其他事,裴烬还能往后推,这件事是着实不能再推了,遂站直了身子,松开云莺的手,“剩下的你自己画,本王出去一趟。”

        随着裴烬退开,云莺喘匀了心中的那口气,连忙点头,“是。”

        裴烬很快离开书房,而云莺终于没撑住往后踉跄了一步,扶着圈椅才堪堪站稳,面容嫣红,似喝醉了酒。

      15. 绥源 “拙荆……是指她吗?”……

        秦王离开后云莺不敢耽搁的画完竹鹤图,带着东西离开书房,那可是书房,她独自一人待着并不合适,她回了西厢房,继续做香囊。

        秦王这一走,午膳时也未回来,她独自用了午膳,虽说她是秦王的侍女,可似乎别院里的人都不拿她当侍女看,对她十分恭敬,哪怕她一人用午膳,也不曾受到怠慢。

        午膳后她向绿皎询问了些秦王的事,绿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足以看出并非只有她一人怕秦王,怕是整个别院都对秦王畏惧有加,

        不过也正常,秦王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虽说是战神,可与此同时百姓皆传他暴戾恣睢,杀人如麻,寻常人哪会不怕,她不也怕的紧嘛。

        云莺一边捻着针线,一边叹了口气,只盼着秦王能早日放她离去。

        这皇家富贵,她怕自个无命来享。

        申时过三刻,云莺绣好了那只白鹤,绿皎来回,“姑娘,殿下回书房了。”

        “殿下可唤我去伺候?”云莺剪断了绣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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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可传了午膳?”他出去一趟,也不知可用了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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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莺了然,看来秦王心情不大好,连午膳也不想用。

        她放下绣绷子,“我去趟厨房。”

        裴烬面色阴沉的坐在圈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案桌,书房外玄凌和方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开口。

        这谁也没想到啊,主子寻了许久的绥源神医居然是个老顽固,先是见都不肯见主子,主子等了许久才得见一面,见是见着了,却死活不肯答应主子所求,主子说破了天也不肯。

        方定寻思着主子费了这么大功夫去找一个人,结果找着了还不如没找着,这不是闹心嘛!

        虽然二人也不知为何主子非要这个绥源神医,宫中那么多太医,还不够用吗?这绥源神医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主子可是头一次这般被人扫面子,这要是在战场上,那个绥源神医怕是已经被砍成好几段了。

        两人正在推脱,谁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这时,不远处一青色身影娉娉袅袅而来,让两人对视一眼,有救了!

        云莺提着食盒走到书房门前,还来不及开口,方定抢先一步开口,仿佛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云姑娘来的太及时了,主子还未用午膳,快进去吧。”

        方定确认他们进去一定会挨骂,不过云莺姑娘进去嘛,许是能给主子消消火气。

        云莺本想让方定送进去,她就不去触霉头了,这下子赶鸭子上架,只能自个进去了。

        才迈进屋子没几步,裴烬突然冷声道:“出去。”

        云莺脚步一顿,进退两难,只好屈膝柔声道:“殿下公务繁忙,也要顾及自个的身子。”

        裴烬抬头,看见是云莺,敛了敛眉,语气温和些,“你怎么来了,香囊做好了?”

        “尚未,莺莺听说殿下未用午膳,特意送了几样点心来,殿下可要尝尝?”云莺将食盒放在紫檀木雕狮纹圆桌上。

        裴烬深吸一口气,吐出腹中浊气,是有些饿了,遂从圈椅上起身,“都有什么?”

        “芸豆卷,椒盐蓑衣饼,红枣糕,胎菊茶,都是合您口味的淡口。”云莺从进入厨房开始,就不断有人在她耳边说秦王的口味,以免她出了岔子,尤其是瞧着她做的那些药膳,起初死活不让她做,生怕秦王恼怒,连累了厨房的人。

        “胎菊茶,这是要让本王降火的意思?”裴烬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端起喝了一口,菊花的清香涌入鼻端,令他稍稍冷静。

        “胎菊茶还有明目提神之效,莺莺只是担心殿下困乏。”云莺一双桃花眸含着盈盈秋水,看着十分真诚。

        实则云莺还真有这个意思,但能说吗?不能。

        裴烬在圆凳上坐下,“你用午膳了吗?”

        云莺递上银著,“用过了。”

        谁知裴烬没接银著,用手捏起一块红枣糕吃了,他在军营待惯了,不喜这些繁文缛节,本想在云莺跟前装装样子,不过装出来的也不是他,还是让云莺早些熟悉真正的他为好。

        “味道不对。”裴烬咀嚼了几口顿了下,除去红枣的香甜,还有一丝苦味,极淡。

        “我在其中加了少许当归,当归有补血之效,我想着殿下在西疆受过伤,殿下若是不喜便不要吃了。”云莺虽极畏惧秦王,却也晓得他是为大豫百姓而战,因此也盼着他好。

        “你的医术是谁教的?”裴烬又捏起一块红枣糕,前世便知她会医术,却一直不知师承何处。

        “年幼时一位老道士所授,可我只学了个皮毛,而后自个看了些医书,难登大雅之堂,让殿下见笑了。”云莺算不得会医术,只能说略懂医理,不过这对于寻常人来说也够用了,莺莺常吃药膳,身体底子好,甚少生病。

        “手艺不错,日后开个药膳馆子必定生意兴隆。”

        裴烬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他的女人怎会需要自己动手赚钱。

        可云莺却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这个想法也不错。

        不过近两年似乎无法达成,她把心思往下压了压。

        裴烬吃着第三块红枣糕,“你可想再精进一下医术?”

        “殿下有法子?”云莺自然想,若日后真能自己开个馆子,她还得继续钻研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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