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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她本能地想要退后一步。
但下一刻,苍乔修长的手臂却忽然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
明兰若就直接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身上。
她整张脸立刻就“嘭”地涨红了,整个人都僵在他怀里:“苍乔……”
“这些年,瘦了不少。”苍乔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削瘦的腰背上游移,仿佛在丈量着什么。
明兰若更加心不在焉:“嗯……王府伙食不好,鸡蛋都没得吃。”
太亲密了……她甚至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膛肌理起伏和腰腹的紧实。
苍乔仿佛没有察觉怀里小女人的僵硬,只把玩着她的发梢:“既然这么苦,为什么不来求我。”
明兰若闭了闭眼,他身上那种冰冷又满是侵略性的沉烟香,真让人浑身发软,呼吸都哆嗦。
她唇角浮出自嘲的笑:“我这不就来求您了么,督主大人?”
明明就是他把她送给了一个死人做王妃,甚至在她入府前不肯见她一面,不让她传话。
就是为了让她受罪,却说得好像是她不想见他一样。
呵——呵!男人!
苍乔看她那副柔顺温软与其他人讨好自己无二的模样,却不知为什么心底莫名地烦躁。
他不想看见她这小意奉承的虚伪模样,倒宁愿看见她刚才在大街上张扬地冲他大喊。
他忽然松了手,转身回到八仙椅上优雅坐下:“本座倒是不知你会医术。”
明兰若斟酌着道:“以前我身边的阿古嬷嬷,原本是外祖父带回来的苗疆大巫医,所以就跟着她学了点医术。”
上辈子,她为了能成为秦王关键时刻的助力,一直努力偷偷地求嬷嬷带她学医术。
重生这些年也是靠着自己一手医术挺过生孩子的鬼门关,又艰难养育着希儿。
苍乔却忽然阴沉了脸,嗤笑:“是么?你还挺有心的,你打算怎么给本座治病啊?”
明兰若听他原本缓和的语气,不知怎么又阴阳怪气起来。
她心底又烦又委屈,也没心情再去揣度他心思。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劳烦千岁爷过几天前往春香阁一趟,我会带齐东西在那给您看诊。”
苍乔端茶的手一顿,抬起头盯着她:“你说哪里?”
明兰若笑得灿烂无比:“春香阁啊,过些日子,我会在那接客,舅舅要想当我的恩客,张嬷嬷肯定会给您免单的。”
看着苍乔那冰冷的面色,她刻意地把“舅舅”两个字念得轻浮而讥诮。
第9章 你爹他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一个时辰后
“主子爷,属下已经把明大小姐送回悼王府了。”和公公从门外进了书房,恭谨地对苍乔行礼。
苍乔站在窗前,摩挲着翡翠扳指,冷淡地问:“查清楚了?”
和公公立刻跪在地上,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在悼王府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他愧疚地叩头道:“是属下失察,请督主责罚!”
这些年,主子爷不许任何人提起明大小姐,也就每月都会例行公事地听一下悼王府的汇报。
负责汇报的人,也提起过明大小姐在悼王府日子里很不好过,吃穿艰难,被张奶娘拿捏得死死的。
可底下人见主子爷好似无所谓,于是天长日久,大家就难免疏忽了。
窗外的晦暗的月影落在苍乔精致俊美的面孔,却让他看起来冰冷阴沉得没有一丝人气。
和公公大气不敢出,跪得膝盖都疼了,才听见一道幽凉的声音响起——
“失察的人,全部去惩戒司领一百鞭子。”
和公公知道自己也逃不过这顿鞭子,但爷已经留了情面了,他立刻对着苍乔再行礼:“是!”
苍乔忽然又吩咐:“很久没去悼王府上香了,找个时间去王府给悼王上一柱香罢。”
和公公知道悼王府里奶娘那一干人都要完蛋,但主子爷打算怎么处置明家大小姐呢?
以前大家都以为主子爷对明兰若彻底失望了,才多年不踏入悼王府一步。
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爷心底压根没放下明兰若那丫头。
他迟疑着开口:“明家大小姐以前身边那个阿古嬷嬷确实是苗疆人,可查不到来历,主子爷您真信那丫头能给您治病?”
他更担心的事是明兰若知道了苍乔的秘密,会泄露给秦王。
从此千岁爷就有了致命的把柄在他人手里。
苍乔把玩着白玉扳指,神色莫测:“那只小母猫想给她生的小猫崽子挣命,不想过苦日子,还要靠着本座,没胆子乱说话。”
他顿了顿,又哂笑一声:“至于医术,她就算真会,当初想必是为了秦王学的。”
和公公这才明白刚才在监牢里,督主为什么听见明兰若会医术之后,脸色阴沉。
他忍不住低声劝慰:“主子爷,那丫头不值得您上心。”
苍乔冷冷地睨着和公公:“谁说本座对那丫头还上心了。”
和公公立刻乖巧地点头:“那是,您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说外头那些,只说云卫长她对您是一片赤诚痴心,这些天病了还去巡视营地……”
苍乔颦眉:“云霓病了?”
和公公道:“是的,前几日天冷,感染了风寒,今天刚回了内院。”
苍乔起身吩咐:“让御医拿药给她好好养着,不许她再去营地。”
和公公给他披上雪狐披风,笑道:“云卫长最听您的话,您去探望,她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苍乔神色淡淡,没有说话,让和公公领着自己往内院去。
这头苍乔去了东厂衙门内院探望人,那头明兰若也顺利地回了悼王府内院。
王婆子见她回来松了口气,赶紧低声追问:“王妃,我今天为你担了大风险,你给我那包药是真有用?”
明兰若悄声道:“小希这些年生病,也都是我调理的,我这一剂药下去,你小孙子这几日就不会再发烧了,日后再慢慢调理。”
王婆子倒是知道明兰若后院种了几盆药草,靠着偶尔给下人们捣腾点草药茶换点肉食。
王婆子摸着怀里的药包叹了口气:“行,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得试试。”
自己就那么一个独苗孙儿,最近总是低烧不退,日渐虚弱。
好大夫,她看不起,村里赤脚大夫又看不好,为了孙子,她才冒险把明兰若放出去。
明兰若笑了笑,转身匆匆往自己院子里去。
一进门,一只小影子就猛地扑了过来抱住她大腿:“娘亲终于回来了,抱抱!”
奶猫似的小人儿仰着脑瓜,眼巴巴地抱大腿撒娇,这谁受得了!
明兰若心软得一塌糊涂,赶紧抱起自己的小奶猫一顿亲:“想娘了吧,看娘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串糖葫芦。
“这是什么?”小希儿大眼睛一亮,接过来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甜甜的糖葫芦让小希笑得开怀,还不忘给明兰若嘴里也塞个糖葫芦:“真好吃,娘也吃!”
明兰若含着糖葫芦,忍不住心酸,她的孩子过得比普通百姓都不如,糖葫芦都没吃过。
她把脸埋进小希软软的小脖子里,轻声保证:“以后,娘一定会让你吃饱穿暖!”
一定……
小希知道娘亲又为了自己难过了,懂事地岔开话题:“娘亲,你给爹上坟顺利吗?”
明兰若沉默了一下,摸摸他的脸,笑得灿烂:“你爹他坟头草都三丈高了,想来在棺材里日子过得不错,很安详。”
“很安详”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九千岁此刻打了个喷嚏,眉心不悦地颦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人在咒骂自己。
日子一晃,又过去了两日。
这日午间刚过,小雪初停。
明兰若刚准备去领午饭,却见门一开,张奶娘带着丫头婷婷和老忠走了进来。
明兰若看着婷婷手上捧着的衣裙和老忠手里捧着的丰盛吃食,不免一愣:“这是……”
张奶娘笑着示意丫头们把东西放在桌上。
她抖开一件洒金胭脂红的裙子:“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这些都是宫里的赏赐,您快换上吧。”
明兰若看着那精致的裙子,想起来,对了,今天是皇后的诞辰,宫里要庆祝三天。
按照惯例,是有赏赐的。
可这么多年,这些赏赐从来到不了自己手里。
张奶娘今天这样大方,只说明了一件事——今天就要逼自己当暗娼了,得把她打扮好看点。
明兰若一时间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裙摆。
可直到现在,苍乔那边没有一点消息,他是真的不管她了吗?
张奶娘看明兰若不说话,细长的闪过不悦又恶毒的光,嘴上却笑道:“怎么,王妃是不想穿皇后娘娘的赏赐?”
明兰若站了起来,轻声道:“兰若不敢,这就去换衣服。”
不一会,她就换了衣服出来。
一道纤细人影款款而出,明兰若美丽的脸上施着轻薄的胭脂,红唇软润,一双明媚的眸子却清凌凌的。
像一只覆了霜雪的蔷薇,香气都是冷的,却馥郁迷人。
看呆了婷婷和老忠。
张奶娘细眼里闪过嫉恨,嘴上笑着道:“王妃娘娘真是好看。”
说着,她端起一杯酒,强硬地塞进明兰若手里:“这是皇后娘娘的千秋酒,您喝了谢恩吧。”
明兰若知道自己没法拒绝,她垂下眸子,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呛人的酒才入喉,她只觉得眼前发黑,闭上眼,不由自主地软倒下去。
老忠大喜过望,迫不及待上去一把抱住她娇软的身躯,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