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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却眉毛一竖:“你一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知道柴米油盐是怎么来的?”
若是往日,凝洛自然回击。
但是近日,当着林成川,她却是特特地不说什么。
林成川见此,不免心里恼火,终于硬气一回,将筷子一放:“撤了吧,不吃了!”
这却更捅了篓子,杜氏不依不饶道:“这就不吃了?你当咱家有金山银山呢?”
当下两个人难免吵了起来,于是这顿饭彻底不吃了,大家各自散去。
林成川和杜氏闹了半晌,杜氏撒泼耍赖的,又哭闹着要回娘家,又嫌弃林成川赚不来银钱,如此这番,最后林成川终于让步,无可奈何地咽下这口气,忍让了。
凝洛见此,这才算知道,这父亲实在是懦弱的。
但是这么懦弱的父亲,她必须催着他往前走。
于是这一日,凝洛当着一群人的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亲。”凝洛开口,瞬间觉得房中人的目光都聚到她身上。
杜氏极轻地哼了一声,这个凝洛竟然懂得找林成川要东西了,她对这一变化很是接受不了,从前在这家中,基本上她说怎样便怎样,不管是凝洛还是宋姨娘母子何时敢说敢问过?
“出尘的西席大概不是很适合教导出尘。”凝洛先抛出了结论。
杜氏一听凝洛矛头直指她那表弟,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放……”
情急之下,杜氏险些大骂出口,话到嘴边才飞快地又转了个弯:“你方才说什么?”
凝洛自然知道杜氏咽下的那句粗鄙之词,便道:“我说弟弟的先生不配西席之位,不能再留在林府了。”
宋姨娘自听到凝洛说起出尘的先生便慌张不已,如今见凝洛正面向杜氏提起,更是惊恐地紧盯着杜氏的反应。
“不行!”杜氏大手一挥,“那可是你表舅!你要把他赶出去?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这是不敬重长辈啊!”杜氏高声说道。
宋姨娘又看向凝洛,她并不知道出尘的先生到底如何,可为了她这房的事让大小姐和夫人起争执,她心里怕得很。
“母亲,表舅作为长辈,我自然是敬重他的,可是作为出尘的先生,却是不够格的。”凝洛的不急不躁更趁的杜氏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
“我不同意!”杜氏大喝一声,“你凭……”
“凝洛何出此言呢?”林成川终于向凝洛问道。
“父亲,”凝洛正视着林成川,平静而认真,“古语云‘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如今林家衣食无虞,父亲仕途平稳,正是为林家培植后人的绝好时机。”
“况且,凝洛无兄,仅有此一弟,日后林家能否保持父亲创下的繁盛,就全看出尘了。”
“不管是侯门还是富甲一方的家族,从来都不是一辈人能积累起来的,”凝洛继续说道,“林家若要继续兴旺发达,就必须重视后人的求学问题。”
林成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杜氏在一旁看得更急,向凝洛抢白道:“咱家哪里不重视了?不重视还会给你弟弟请先生?送到私学里不更省心吗?”
“母亲有心!”凝洛冷冷地看向杜氏,“可请先生也须得请一位做学问的先生。就算不说这表舅的学问,所谓‘言传身教’,他自己日日饮酒,让出尘跟着他又会学成什么?”
杜氏坐直了身子:“你口口声声说你表舅学问不好,你才认识几个字?又何曾见过你表舅给出尘授课?”
“姐姐该不会是有意针对母亲吧?”凝月突然在一旁开口,凉凉的语气透着不怀好意地揣测。
杜氏闻言果然脸色更加难看,却故作委屈地向凝洛问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凝洛不想再跟杜氏母女过多纠缠,只向林成川说道:“父亲,凝洛真的只是为弟弟着想为林家着想,并无半点针对谁的私心。”
“如今我说表舅学问不够好,大家定然觉得口说无凭,不若将表舅请过来我向他请教几个学问。”
林成川点头:“有道理,快去请西席!”
有小厮在门外应了一声便走远了,杜氏忍不住斜着凝洛道:“咱家的姑娘不必操心那么多,我那表弟可是个秀才!你生在京城也许见过几个做学问的人,可哪里知道这秀才也不是轻易能中的!”
凝洛微微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
“出尘师从何人这件事,确实应该慎重些。”林成川喝了一口茶说道。
杜氏不满地看向林成川:“自然是慎重的,要不是看其东是秀才,我也不会请他到家里来。”
“出了这京城,十里八乡几年才能出个秀才?”杜氏又瞥了凝洛一眼,“我倒不信凝洛能挑出一个秀才的不是!”
宋姨娘不安地看看杜氏又看看凝洛,若是待会儿那先生举止得体应答如流,那凝洛要如何收场?杜氏肯定会记恨上她吧?
林出尘却看着凝洛暗暗握了一下拳,心中希望大姐能将那西席赶走,其实他倒分辨不出先生的学问到底如何,只是觉得自己常常有种越学越糊涂的感觉。
可见那先生教的不好,可见大姐是对的。
又静等了片刻,林成川有些不耐的皱起眉:“这是去哪里请了?”
杜氏自然还是要护着,张口便道:“许是在屋里看书看得入了迷,让小厮等上一等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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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川一听,便皱起眉头来。
这先生去喝酒了??
第21章 拍案而起
一股子酒味在房间弥漫开来,众人不由都皱了皱眉。
杜氏却首先笑道:“快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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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西席谢了坐,又看向杜氏和林成川:“不知姐姐姐夫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杜氏刚要开口,林成川忙向他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小女有几个学问上的问题,这才烦请西席过来解惑。”
杜氏满意地点点头,还好说话的不是她,不然她据实以告表弟岂不伤了自尊?
先生显然也是没想到,明显一愣。
“其东,”杜氏笑着安慰他,“不过是小姑娘看书看得迷糊了,你略给她指点指点就成!”
杜氏的表弟名姓张名其东,在林家施教数年还不曾遇过家中其他人请教他学问的事。
这几年杜氏待他不薄,束脩自不必说,住的是林府上好的厢房,吃的跟慈心院水平相当,身旁还配了丫鬟小厮伺候,就连一年四季的衣物也都不必他自己添置。
他考过几次举人,均落第了,后来干脆就死了那条心,反正杜氏说了,教完了林出尘再给他寻个别的差事,左右不会饿着他。
于是他便将日子混了起来,在林出尘能自立门户之前,他就打算这样过了。
如今听闻有人要请教问题,张其东深吸一口气,脑中飞快地想了一下自己最近读的书,却发现除了教林出尘背的那两本,他很久没碰过书了。
“不知是哪位姑娘想要探讨学问?”他努力摆出镇定自若的微笑,眼神在凝洛和凝月之间打量。
凝洛站起身向张其东浅施一礼:“西席有礼。”
张其东看着凝洛微微点头:“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凝洛面向张其东,“今日重读《大学》,读到‘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想请教先生此句何解?其中‘恕’字又是何意?”
张其东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凝洛见张其东不答,便又抛出一个问题:“又曰‘德者本也,财者末也’,那么,以‘本’施民何如?以‘末’施民又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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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在一旁也张口结舌,她没有想到表弟会被凝洛问住,在她看来便是不懂也可以胡诌几句糊弄过去的。如今看着张其东不住抬起胳膊以袖擦汗的样子,不觉间她也面红耳赤起来。
张其东不是不想糊弄过去,可他清楚当着林成川的面,没有一点真才实学是糊弄不过去的,与其说的不知所谓贻笑大方,倒不如闭紧嘴巴以后再找理由。
只是林成川却不会再给他“以后”了,他一掌拍在案上,向着杜氏怒道:“这就是你请的好先生!”
“你口口声声说他是秀才,学问错不了,如今连这么几个浅显的学问都一概不知,又如何教得了出尘?出尘又如何能习得学问?”
“你这妇人,只顾眼前蝇头小利,拉来这么个亲戚坐西席之位,他几斤几两你真不知道?他给出尘授业时,你有没有感觉到如芒在背?”
张其东在林成川拍案时便惊跳而起,站在堂下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
杜氏被林成川问的哑口无言,又实在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便微低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宋姨娘见林成川气成这样,吓得几乎从椅子上滑下来,除了惊吓她心中还有几分庆幸,还好凝洛看穿了那西席的底细,还好凝洛出头站了出来,不然出尘这辈子就毁了。
经此一事,那张其东自然不能再留在林家了,林成川很快就赶走了他,并要为林出尘换一位先生。
那张其东偷偷哭着向杜氏告别的时候,杜氏也是一腔愤恨记到了凝洛头上。她不怪张其东没有学问,只恨凝洛平白挑事。
什么林家的未来什么后人的教育,与她何干?她只要林家在凝月出嫁之前有个好地位好名声,然后给凝月攒一笔丰厚的嫁妆嫁个高贵点儿的人家。
指着林出尘吗?显然不可能了。
便是林出尘日后能高中状元,那时凝月早就嫁人了,又能得到他什么好处呢?
反正又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表面上过得去便得了,以后再给林出尘挑个好拿捏的媳妇,给她这位嫡母养老送终,她真看不出把林出尘教好对她有什么好处。
杜氏是不指望有自己的儿子了,当年用药强行怀上凝月伤了身子,她早就认了。
如果不是有孕,林成川又怎么会那么痛快地娶她?所以她倒是不后悔,况且当时年轻,虽然给她药的人向她说过最坏的后果,她还是一意孤行地吃了下去。
只要能顺利进入林家,再好好调养进补,说不定就能再生个儿子。
倒确实有过身孕,却每每不到三个月就掉了,几次三番下来,她终于认清了事实,便不再强求,为林成川纳了一房妾。
那小妾的运气倒是真好,竟然一下就生出了儿子,杜氏虽然心中不快,到底也没有明面上为难那母子。
毕竟,如果林成川一直无子,她还得想法子继续帮他纳妾的。
而且绝妙的是,这小妾母子都怯弱得很,对她这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地位毫无威胁。
就在杜氏感叹林出尘便是出息了也跟她没关系的时候,宋姨娘挑了个林成川宿在慈心院的夜晚悄悄来到芙蕖院。
对于宋姨娘的到来,凝洛并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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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过来,扰了姑娘歇息吧?”宋姨娘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的事,”凝洛淡声回道,“如今天长了,都睡不了那么早了。”
宋姨娘伸手向左侧的袖袋中摸了一下,却又空着手出来:“姑娘的性子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宋姨娘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像是怕凝洛听了会不高兴似的。
凝洛向宋姨娘安抚道:“人长大了总会变的。”
宋姨娘连连点头:“是!是,大了总会变的……”
又看着一处若有所思道:“也不知出尘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凝洛笑笑:“等父亲为弟弟挑一个学问好的先生,出尘定然会大有长进,以后会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