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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尧嬉皮笑脸地侧着身:“哈喽,这么巧啊。”
表演成分过重,味儿太浓了。
就像她顶着【前男友死了】的id黑完川尧补充一句:只是路过,圈外人,不关注。
究竟什么组成成分懂的都懂。
哦,怪不得他昨天问‘需要顺道儿送你吗’,合着是这个顺道儿。
那确实挺顺的,就他妈隔两扇门。
谢慕意已经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反正他连冰箱送哪户都知道。
少爷的世界我们不懂,肯定是向涵儿防火防盗没防住自己老公。
“哟,是挺巧的。”
谢慕意冷笑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我记得这房子刚装好吧,你是真不怕甲醛中毒。”
“哦对了,不好意思,忘了您的梦想是死在31岁,没准儿甲醛还能帮您加快实现梦想的脚步呢。”
“我就爱闻甲醛味儿,怎样?”
川尧手肘撑在门框上倾身,“要不你报警抓我吧。”
第十一条谢慕意已经想好了,回去就加上不会说人话这一点。
“你如果继续扰民,我不介意采取这种手段。”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尊师MC水观音了?Rapper准备改行喊麦了是吧,明天是不是打算收一帮徒弟去楼下跳社会摇?”
“或者下个代言接的卫生纸?”
“你这小嘴儿。”
川尧心中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不过依旧尽量维持着嘴角的笑容,“跟抹了蜜似的,【创建和谐家园】甜。”
“甲醛算什么啊?跟你比差远了。我下个活儿准备接欢乐喜剧人,说相声缺个捧哏的,打算找你。”
川尧盯着她的眼睛:“一天看不见你我浑身难受,真的,讲话又好听,又一表人才,对门是你简直三生有幸,恨不得他妈的天天他妈的干完活儿就马不停蹄地回家。”
“嗯,我也这么认为,对门是你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可能我上辈子杀人放火了吧。”
谢慕意转身往家里走,没一会儿把被他签了名的行李箱往门口一扔,“嘭”的一声关紧门。
“......”
行,真行。
亏他故意跑调外加冒着被同行鄙视的风险扯着嗓子喊麦,就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好解释昨天没机会解释的小芳事件。
啥也不是,散会。
*
晚上得去趟店里,谢慕意调好闹钟眯了一觉,再睁眼喜闻乐见地看到推送——川尧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一条热搜是炒冷饭,不知道谁翻出来他那些粉丝恨不得刻烟吸肺的三年夺冠史视频,唯一的共通点是不怎么清晰的视频里和他battle的人全是APKi。
另一条热搜是节目组的预告合集:【川尧与神秘人甜蜜通话,疑似曝光恋情?!】
甜?蜜?通?话?
为了收视率脸都不要了?
就硬当标题党?
热搜底下女友粉痛呼失恋,老婆粉高喊离婚,事业粉集体问号。
大型脱粉现场看得谢慕意掏出了痛苦面具。
倒也不必如此真情实意。
看吧,这就是忘本的下场,在地上待久了谁还记得你哪儿出来的。
正好谢慕意的账号解封了,她决定为这场狂欢添柴加火——
【前男友死了】:「收留川尧心碎粉丝,回收价八毛一斤。
我说什么来着,指不定谁塌房。」
前脚刚发完,后脚川尧跟着她发。
【川尧V】:「(转发battle视频)让我看看有多少人忘了我是个地下Battle MC?
塌房是不可能塌房的,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房,房产证写的全是许女士的名字,没想到吧。」
谢慕意在评论区捕捉到了先前脱粉的女友粉老婆粉事业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扭转,直呼「我又好了」。
“呵呵。”好的挺快,医学奇迹。
也不知道他后半句内涵谁呢。
顶在最上面的第一条评论:「那以后嫂子住得岂不是许女士家?」
【川尧V】回复(2秒前):「用她的名字再买一个不就得了。」
第二条评论:「川尧——某不知名无房人士罢了。」
【川尧V】回复(3秒前):「是的,我从来没碰过房本,我对房没有兴趣。」
一套一套的属实是让他玩儿明白了。
没意思。
谢慕意打个哈欠,转头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利落地换好衣服出门。
想着顺手把垃圾拎下去,却发现先前扔门口要丢的行李箱离奇失踪。
恰好此时川尧也从对面开门出来,好巧的开场白尚未说出口便被谢慕意先发制人:“你都闲到帮邻居扔垃圾了?”
川尧:?
她在说什么?
看他一脸茫然实在不像是装的,谢慕意边感叹怎么短短时间内演技突然变精湛了边追问:“行李箱不是你扔的?”
“我闲的啊?”
“你不闲吗?”
“你是不会好好说话吗?”
“我以为你会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
话音落下两人皆是一恍惚,仿佛回到了2017年。
川尧率先从回忆里挣扎出来,笑道:“好狗不挡道而我恰恰相反。”
谢慕意没搭理他,径直往电梯间走。
川尧紧随其后,跟着她走进电梯。
两人一同伸手按下标着1F的按键,在指尖抵到一起前,不约而同地缩回手。
“你按吧。”川尧说。
“你按吧。”谢慕意说。
“还是你来按吧。”
“少爷出门都不亲自按电梯的吗?”
谢慕意讽刺完又伸手按电梯,没想到川尧也伸出手按了电梯。
没碰到是没碰到,就是两根手指处于一个小方块上显得格外拥挤。
两人均是触电一般,一个把手【创建和谐家园】裤兜,另一个掏出手机假装发信息。
同样在狭小的空间里心照不宣,只有平静的呼吸声依旧。
不知该不该说他们太有默契。
电梯上的数字明明是持续跳动的,可谢慕意却感觉它下降得太慢了,好似始终停在原楼层打转。
“今天天气不错。”川尧说。
“......”
谢慕意认命似的收起手机,“没到楼下你就知道天气好不好了?”
“嗯,还没问你......”
川尧垂下眼睫,不想去看她的表情,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很普通的问候。
只不过通常这句问候该用在很久不见的人们重逢后的第一句招呼里,而不是迟到至现在。
“挺好的。”她说。
三个字里概括了:面对难缠的客人渐渐游刃有余;
可以自己逛遍售楼处挑选一间满意的房子;
学会了开车,不用担心时间太晚一个人打车不安全;
灯泡和水管坏了自己修,修不好就上网找个专业的师傅来换。
她已经超额完成了小时候的梦想:有钱和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房子。
哪怕再遇到当年叫她出去罚站的高中老师,她也可以底气十足地说一句:老师,梦想不分高低贵贱,重要是我愿意为我没出息的梦想付出多少代价去买单。
她不再自卑和自轻,值得骄傲的是这个改变不是因为任何人。
她笑谈从前,跟来店里喝酒的年轻姑娘聊天时清醒地提点她们:能拯救你的从来不是男人,爱情里也不只有玫瑰花。
任何依靠外界带来的东西都不是永久的,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泡沫,它既可以突如其来,便可以无声离去。
待泡沫散尽,陪在你身边的人仍是你自己。
永远别当自己是人生的主演,能万事顺意,更不要把心思放在布置盛大的落幕上。
这样就不会在发现其实仅是一场独角戏后喟叹命运不公。
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公平可言。
要么认命地接受,要么不认命地接受。
她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反问川尧‘你呢?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