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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往宿舍跑。
一听川尧要带他们做歌肉眼可见的开心。
二十分钟过去,有的抱着电脑有的抱着吉他,最夸张的是有人直接把电子琴搬来了,往课桌上一摆连放手的地方都没有。
一个孩子问:“用哪个软件啊尧哥?”
川尧往椅背上一仰,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冲他们摇了摇,“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法,用手机自带录音软件。”
“......?”
川尧忽略掉他们震惊的眼神,“上午作词,下午编曲,我帮你们混音,晚上一起上外面支个烧烤架搞个露天KTV检查作业。”
“好耶!”
“这么好玩的吗!”
“照着命题写还是自由发挥?”
川尧转身往白板上写下题目:《My mom》
“不用写一整首,写一段verse就行。”
对于从小听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和《鲁冰花》长大的孩子们来说,这不算个很难的命题,甚至可以算得上简单。
大家看到题目后,立刻干劲满满地开始奋笔疾书,一个个笔尖恨不得磨出火花来。
写得快的不出十分钟就写完了,排着队给川尧检查作业。
没想到平时特别好说话的川尧一到做歌就完全变成了严厉的教导主任:“烂词儿,重写,下一个。”
“我在朋友圈里写下你的辛苦,脑海里回荡着你给我的叮嘱?”
川尧一言难尽地看了YY一眼,“你是不是背过词儿?”
其实underground也是有隐形鄙视链的。
老派的Battle MC看不起用着提前背好的词儿参加battle比赛的rapper。
单是听上去双方的方式就不大能对付。
川尧无疑是前者,YY无疑是后者。
所以面对他的提问,YY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时无言。
“别紧张,我不是要批评你的方式,这儿不是underground,你跟我的身份现在也不是Battle MC。”
川尧宽慰完,顺便把他写词的纸还给他,“我只是想告诉你用这种方式写出来的词儿没营养,你妈能不能看到你朋友圈都是另一回事。拿回去重写吧,我想要的是有意义的东西。”
“没感情,重写。”
“没内涵,重写。”
“你自己念念顺畅吗?重写。”
一连打回去四五个,排在他们身后的衬衣少年有点儿害怕了,攥着纸的手指已然发白,纸角都被他捏出印子了。
他正想着干脆直接扭头回去重写,比被嫌弃一通好得多,结果身还没转,川尧招手喊他过去。
他踌躇了片刻,咬着牙哆哆嗦嗦地给川尧递上歌词,连抬头去看川尧的表情都不太敢。
“不至于,我又不吃人,顶多说话难听点儿。”
川尧边说边看歌词,渐渐的,蹙起来的眉头舒展开来,视线越往下嘴角扬得越高。
待他看完,把纸好好放回衬衣少年的手里,“可以,这版不用改了,去想个beat的大致调吧,不会乐器找他们会乐器的帮你。”
衬衣少年瞪大眼睛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似乎为再让他确定一次这个不太真实的事实。
川尧如他所愿,抬起手敲了敲身后的白板,“你们没方向的可以看看白一的词儿,他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满分,按着这个标准写我就能给pass卡。”
此话一出立马有几个孩子耐不住好奇心,跑到白一身边探脖子看他的歌词。
可是……众口难调。
一个孩子疑惑:“他这整篇都没提过妈妈啊,尧哥你这不公平。”
另一个同样疑惑:“就是就是,有的押韵都衔接不上,强押也行?”
川尧无所谓地低下头,按了几下连接着电脑的MIDI键盘:“你们要是想听快嘴和跳押就回家看网络综艺去,没必要在我这儿受委屈。”
找茬的纷纷闭上嘴,不过明显脸上还是不服气的。
川尧叹了口气,原本准备强硬地说他的标准就是评判标准,但一寻思都年轻气盛,小矛盾累积起来只能成为大矛盾。
终究是把强硬的话咽了下去,换成:“我从来没说我的命题歌里一定要提妈妈两个字。感情这玩意儿不是刻意写出来的,是藏在字里行间的。”
是的,白一的歌词里从头至尾,妈妈两个字全用‘她’来代替,甚至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上叫一声妈妈。
因为他是单亲家庭。
他的歌词里讲: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听人说她年轻时候美得像幅画。
他的歌词里写: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吧,没人甘心抛下自己的孩子嘛。
有的仅仅是一个少年的自问自答。
困惑的情绪布满整张白纸。
还有‘等我一飞冲天让她看到,这是我的儿子她跟别人这样说道’的美好愿望。
作者有话说:
歌:法老的上学威龙
今天不是我迟到!我睡着了自动定时居然没有准时发,可恶
◉ 56、雾之刃
056/雾之刃
川尧一手撑着脸, 一手按着鼠标:“可能今天受到我严厉批评的你们心里充满了怨念,不服气凭什么我把你们写的东西随口贬低得一文不值。”
“我告诉你们凭什么。凭我能坐在这里,但是你们不能;凭我的演出票一抢而空, 但是你们无人问津;凭我一发歌就上热搜歌曲评论区奔10w+去, 但是你们没有人听。”
“之前我教你们,要永远把自己的东西当成最牛b的。今天我教你们, 你不是全世界。”
“世界是残酷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川尧说, “你呕心沥血写的东西有且只有在你自己眼里价值千金万两,你要是非问我为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因为市场就是这样。”
而且相比于从前, 这个市场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虽然仍算不上主流,可听众群体已经算超大幅度增加了。
“你们迟早得面对要求你把词儿改到面目全非的甲方, 迟早因为节目组的规定往纹身上涂遮瑕膏,迟早要唱着你认为一点儿营养都没有的广告歌。”
川尧的表情和语气过于严肃,没人会把这幅样子跟没脸没皮联系在一起。
脏辫少年站起来,“我难道不能拒绝么?不喜欢拒绝就好了呀。”
他的想法总是这么天真,不过这种天真也代表着他虽然脾气冲,但是非常单纯。
“可以啊。”
川尧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漫不经心地说:“前提是你不想赚钱,你不怕得罪人被封杀, 你不怕有人到处败坏你的名声给你穿小鞋,你不怕一辈子被埋没在地下。”
“我之所以今天这么不留情面, 原因是从这里出去以后你们只会听到比我讲话更难听的, 比起反抗不如提前学会接受。”
“等你真正走起来, 你才有资格掌握话语权。就像今天我让你们做的这首歌, 如果你做得不好听,写的词儿不好,你觉得节目组为什么不把你剪掉?降低收视率做慈善吗?”
说完,川尧继续戴上耳机混音。
大概10:30左右,他的面前排起长队。
让他吃惊的是孩子们大部分都拿着好几张纸,他们不只写了一版歌词。
他们真的听进去了川尧的话,并且有好好表达自己的态度——倘若遇到要求多的甲方,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为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次几乎是全体过关,川尧认真帮最后一个改完歌词时恰好十二点一刻。
“行,吃饭去吧。”
川尧跟着他们一起到食堂,忽然感觉王之维接的这个活儿好像还挺不错的。
“尧哥,让我尝尝你的呗。”李二狗说。
“?”川尧用勺子戳着盘子,“别人碗里的香啊?”
“对啊。”李二狗直勾勾盯着他的饭,“我看你的比较香。”
“……”
吃过午饭,下午的任务是编曲。
川尧安排会玩儿乐器的孩子们帮助不会玩儿乐器的孩子们确定大致的调,最后他来做beat。
看着互帮互助一片祥和的景象,他表情欣慰得如同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对了,有人需要back up的话记得提醒我一声。”
就说一起睡觉有用吧。
嘱咐完川尧找了张纸,他抽空用上午的时间做了首remix的beat,但是歌词还没空写。
作为老师总要做个表率的。
而且如果他把他的这首歌作为收尾,点明前面有几首歌,那么节目组就没办法把孩子们的歌剪掉了,最坏最坏也能保留一部分。
闷头写了半个小时,才后知后觉居然没人来打扰他?
川尧两手扒在桌子两侧问:“你们beat做得怎么样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这么安静如鸡?”
李二狗昂首挺胸地回答:“我们都做完了尧哥,看你在忙懒得喊你。”
?
懒得喊他?
那他们找谁弄的?总不能人人都会做beat吧?都他妈天才少年啊?
不过很快,川尧看到一个红发少女的座位旁围了不少人。
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没任何感情地重复:“下一个。”
刚刚排到她面前的人拽着一个会弹吉他的人凑近录音,录好主旋律之后再由红发少女用软件调整,添加鼓点采样。
“是要这种感觉吗?”
红发少女按下播放键,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