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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结到了牡丹身上,魔修臭着一张脸,似乎没有要留下继续缠斗的意思,身影慢慢淡去前还抛下一句:“符悬书,你等着,我会再来寻你!”
说完就跑,半点不做留恋,徒留一地烂摊子。
“……”
牡丹暂时安全了,她松了口气,觉得双腿都像不是自己的。
她茫然地看着周遭,焦土一片,寸草不生。
这里是这株牡丹花妖给自己选的冬眠宝地,可曾经丰沛的灵气被他们这架一打,早给散没了。
栖息地被毁,身上还有古古怪怪的血契,牡丹呆呆看着在场另外一人。
这会儿她才瞧见他的正脸。
符悬书肌色冷白,五官精致,眉眼清俊,面上表情极淡,一张脸加上周身冰冷的气质,瞧着有若下凡的仙人,不染凡尘。
牡丹看过不少姿容不俗的顶流男星,可从没有哪一个人,生得有符悬书这样绝色。
就他那张脸和这身气质,发几张照片到网上,肯定能引起轰动,到时无数小姐姐绝对能塞爆她的私信,对她说:“给你三秒钟,我要这小哥哥所有信息!”
她想起书中对符悬书的描述。
符悬书此人境界高深,擅音律,喜花草,据闻他那揽月峰上,种了许多奇花异草,洞府的花草更是由他亲自培育浇灌。
记忆里,花妖们聚在一起喝露水聊天时,总会提到他。
每花对于揽月峰那可都是向往得很,恨不得能住到符悬书洞府,得那样一位清俊的仙长悉心呵护照料。
牡丹想起这件事后,看符悬书的眼神就像在看冤大头。
想到他喜花花草草,牡丹就用自己的真身伸出叶片,卷住符悬书袍角,二话不说就开始嘤嘤哭泣。
“仙长啊!你看看我修炼之地,都被你们斗法毁成什么样了?我失妖力是我自己不察,可我选的宝地被毁,妖丹又被那魔修给盯上,我……我怕是这辈子都成不了千年大妖了,仙长可要怎么赔我?”
牡丹本只是想装装样子,谁料说到伤心处,这花妖还真哭了,从花瓣掉出泪水,砸在高热的土壤上,“滋──“地冒出一小缕白烟。
令牡丹意外的是,符悬书还真吃这套。
他话音歉然:“对不住,符某亦有赔偿之意,绝不让姑娘受委屈,不知由符某为姑娘另择灵气充沛之处修炼,姑娘可愿?”
牡丹心中一喜,她要的就是这个!
但还得再加把劲。
牡丹哭声稍缓,哼了一声:“说是另择,又怎知仙长不是把我挪到那处后便置之不理?需知那魔修可还未死,他馋我妖丹,我没有足够妖力抵御,岂不是任他宰割?”
符悬书一想,觉得甚是有理。
他问:“不知姑娘希望符某如何相帮?”
牡丹不好答得太快,停顿了下,像也跟着思考了好一阵后,那才缓缓答道:“我觉得,种在仙长身边,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谁不知道千凌门随便哪一座峰头灵气都充沛得很,更别提待在符悬书左右,量那魔修有胆子闯进千凌门,也没法从符悬书身边挖走她!
但符悬书的回答却让牡丹一愣。
“那样的话,姑娘不必担心,符某本就打算请姑娘留在符某身侧。”
此话一出,牡丹好奇地看着他。
这话何解啊?
对她一见钟情啦?
真爱花成痴呀?
符悬书对仰起整朵花,正对自己的牡丹问:“姑娘可知,方才落在你我二人身上的,是何血契?”
说到要紧事,牡丹没再乱猜:“还请仙长解惑。”
不会又于她小命有碍吧?
牡丹心都提了起来,觉得自己简直命运多舛。
但这次,她觉得自己成了命运的宠儿。
符悬书那张清俊的脸还是没有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与他自身性命攸关。
他说:“此乃同生共死契,立了此契的双方伤痛,皆与另一方息息相关。倘若一人受伤,另一人必也会在同一处感觉痛楚──就比如,姑娘是否双腿带伤?”
牡丹讶异:“是呀。”
她现在是真身状态,只是一株花,根部埋在土里,符悬书照理来说根本看不见伤处。
既然他看不见,还知晓自己受伤的话,那就代表……
──符悬书是自己切身感受到的。
牡丹用叶片指了指自己,又指向符悬书,试探性地问:“所以,如果我被魔修杀了,一命呜呼……”
符悬书接了下去:“那符某,自也会跟着亡故。”
牡丹惊愕。
他们两人的性命,就这么稀里胡涂被绑到一起?
须知,符悬书是修道奇才,修真界唯一一个大乘期修士,只消再突破一下,就可渡劫飞升上界。
而牡丹,空修炼了九百九十九年,一身妖力却尽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这种同生共死契一结,牡丹妥妥的占便宜!
难怪她刚刚说想种在符悬书身边,符悬书半点迟疑都没有的。
她贪图他的保护,但符悬书性命与牡丹息息相关,自然不可能放她一朵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花在外。
牧丹茎杆挺直,忽然觉得这趟穿书,她又可以了!
试想,全修仙界绿植朝思暮想、垂涎三尺的符悬书,就这么与她成了命运共同体。
她活,符悬书就跟着活;她死,符悬书也活不了。
牡丹怎么想都觉得,跟着符悬书,她定能规避书中命运,躺着咸鱼就成千年大妖!
但牡丹还有一件事特别在意。
如果这同生共死契,是对方哪儿受伤,自己也跟着疼的话,那……
符悬书有,自己没有的部位伤着了……她会不会跟着痛哇?
作者有话说:
谢谢“流沙”宝宝,灌溉营养液,MUA~
第3章
“此妖孱弱,身怀九九九年妖丹,速抢!”
正胡思乱想间,符悬书释出灵力。
牡丹觉得自己的腿一凉,低头看去,冰蓝色的光覆在她根上,就好像浸在冷冽的泉水当中,舒坦沁凉。
等到光散,牡丹发现,自己隐隐作痛的腿,不疼了。
“咦?”
符悬书问:“这样姑娘可好些了?”
牡丹立刻化为人形,转了一圈。
她的裙子如牡丹花瓣般繁复,转圈时,裙身略略扬起,就好似正在盛放的一朵牡丹,身上的花香也跟着随风散出。
牡丹用力跺跺脚,惊道:“不痛了?”
还没惊叹完,牡丹转圈转到一半,本就走动得不怎么利索的她脚踝一歪,符悬书也跟着顿住,以为牡丹就要摔跤,看了过来。
然,牡丹穿来后,她摔得可太习惯了。
当下牡丹顺着倾斜的力道俯下.身子,缓冲力道,同时撩开长裙,露出莹白的小腿。
她左看右看,眉开眼笑地道:“伤口也没了!”
牡丹仰头,看向不知为何望向远方的符悬书,投向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神仙,一双桃花眼都笑得弯起。
“多谢仙长!”
牡丹的开心藏都藏不住。
腿上烙下的焦黑痕迹眨眼没了踪影,她心中大为感叹这神奇之处。
没想到,修真界的灵力这般神通广大,能免去皮肉之痛,更不会留疤。
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神医啊!
“嗯。”符悬书淡淡应了声。
牡丹歪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符悬书忽然变得冷淡,连应声的音调都沉了许多。
她仔细打量符悬书,这人的外貌就像被精心雕琢过,侧着脸更容易能看出脸部线条起伏。
不带情绪的眉眼,眼眸很淡,是清澈的琥珀色,这样的澄澈色泽反而衬得符悬书周身气质更加冰冷。
面对这样高冷的符悬书,牡丹想到自己对血契效果的问题就是一僵,露出尴尬的微笑,瞟了符悬书一眼又一眼。
虽然很在意,但,那问题是能直接问的吗?
问出来,她都怕污了这位清俊绝尘的仙长耳朵!
在牡丹发呆期间,符悬书扬袖一挥,牡丹眼前凭空出现艘悬浮的小画舫。
亭子四角挂了晶透的灯笼,窗框分明是镂空设计,却看不见里头景象。
窗子周围留有施了术法的痕迹,隐约可见点点光芒散出,防止被人从外头窥看。
牡丹好奇打量,对这艘画舫是感兴趣得很。
符悬书登上画舫后,才淡声对身后的牡丹吐出两个字:“走吧。”
牡丹在符悬书的示意下进到画舫,边走边盯着他背影,疑惑符悬书怎突然变得惜字如金?
亭子里有桌椅,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待到牡丹坐稳后,画舫也浮空前行。
“哇——”
牡丹捧着自己的脸,一不小心就变回真身,她现在还不太能运用好这身体的力量,连走路都会平地摔,就更别提还要维持人形了。
但牡丹不在意,是真身还是人形于她而言都没有区别,人形时捧着脸,牡丹花真身时叶片捧着花朵,都一样。
只是,还是有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