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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辨了一会儿，才理解她说的“亲亲足足”是“清清楚楚”。
“他把你当妹妹，那你呢？你把他当什么？”
秦玖眯起眼：“单纯当做哥哥，还是……情哥哥？”
谢青颐：“……”
她扭过脸，避开秦玖锐利盘查的目光。
几个深呼吸后，她点头道：“是，我喜欢他……”
秦玖啧啧出声：“好你个花心坏女人，前几天还说喜欢薄清泽，今天又看上蒋骁了？一个比一个难搞，你这是追求【创建和谐家园】，贯彻到底？”
“我从没说过我喜欢薄清泽。”
谢青颐半点不心虚：“是你自己脑补的。”
秦玖气笑了，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行啊你。”
她重新坐好，又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谢青颐：“说说吧，什么时候看上他的？你藏得可够深呐。”
谢青颐接过玻璃瓶，喝了两口，语气淡淡：“很早就看上了……有贼心，没贼胆，就一直拖着……”
秦玖本想说她没出息，堂堂谢家大小姐，喜欢个男人还畏手畏脚的。
转念一想，那人是蒋骁——
京市蒋家的独子，长相俊美，少年英才，19岁大学毕业，同年回国进入光翎集团工作，21岁取得A大金融硕士学位，升任为光翎集团CFO，并于当年年底创办Eternity金融公司。
听说他创立公司的原始基金，来源于他读书期间炒股、投资所得，没从家里拿一分钱。
如今Eternity在国内金融界地位不容小觑，假以时日，没准比光翎集团还要庞大雄厚。
而蒋骁，也凭借他自身的优越和能力，成为豪门家长教育孩子的模板，比如：你看看京市蒋家的那孩子多么能干，多么有出息。
大抵有才能的人，性情都比较古怪。
像蒋骁，就一直很孤僻矜傲，低调内敛，这么多年形单影只，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算得上交好的就是谢家兄妹。
“你喜欢谁不好，怎么非得喜欢蒋骁？”
秦玖摇头，觉得很难办：“我从前一直觉得他是吸血鬼来着，那种阴郁的、见不得光的、冷冰冰没有人气儿的感觉，就好像谁爱上他，注定死亡。所以像他这种人，最适合孤独终老，一个人在深夜里孤单饮着红酒……”
“住脑！你吸血鬼电影看多了吧？”
见她越说越离谱，谢青颐无语：“他是人，有血有□□温正常的人。”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
秦玖耸肩：“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郎无情妾有意，你单方面暗恋？”
谢青颐要面子，不愿意承认，嘴硬道：“他对我也是有点意思的吧，上次不是还偷亲我么？”
“蒋骁会偷亲？呃，难以想象那画面，感觉他好像无欲无求、满脸写着没有世俗那种欲望的人。”
“怎么，你怀疑我的魅力？”谢青颐斜眸看她。
“不敢不敢。”秦玖摆手：“一般男人哪能抵抗你的魅力，不过——蒋骁可不是一般男人。”
“……”
本来今晚打电话试探被拒，谢青颐就有点丧气，这会儿听秦玖这话，心里更郁闷了。
她耷拉着脑袋陷入沉默，秦玖也止住话头。
良久，还是没憋不住，小声问：“不然，咱换个人喜欢吧？”
谢青颐抠着玫瑰豆沙色美甲上的钻：“不乐意，也不甘心。”
直觉告诉她，他对她也是动了心的。
只是他好像一直在忍，一直在克制。
为什么要忍耐与克制呢？难道他怕她拒绝？
可她的讯号已经那么明显了……
也许对不解风情的直男来说，还不够明显？
“那你打算怎么办？”秦玖觑着她的表情：“继续拖着？”
谢青颐嘴里重复呢喃她的话，拖着么。
许是酒精上了头，她陡然抬眸，漆黑瞳仁里迸出一丝清明与坚定——
“才不拖了！”
她受够了这种为一个男人患得患失，情绪被旁人左右的感觉。
她是谁，裴谢两家最受宠爱的千金小姐，国内外大把的天之骄子随她挑选，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爱得这么卑微？
“下次，下次再遇到他，我就直接A上去！”
谢青颐红着脸，双眼明亮有神地看向秦玖，放下豪言：“强吻他！睡了他！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
秦玖：“……”
但凡多加一道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瞧瞧，这熟悉的吹牛逼口吻，跟酒桌上那些男人简直如出一辙。
秦玖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坐好：“好好好，睡了他。现在还在车上呢，坐好坐好，别磕着了。”
谢青颐喊完话，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就没了精神。
被秦玖一按，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阖上眼，小声咕哝：“有点晕。”
牛逼吹多了上头，可不就晕乎。
秦玖腹诽，拍着她的肩：“晕就睡吧，到你家了我叫你。”
***
翌日，艳阳高照。
沪城国际机场，贵宾休息室。
机组人员温和提醒可以提前登机，欧阳昊却迟迟没动。
欧阳夫人温若雅只当儿子是不舍分别，轻声提醒道：“去吧，反正年前还会回来的，没什么不舍得的。”
欧阳昊回过神，转眸看向自家母亲，嘴唇微动了动：“妈……”
“嗯？”
“我……我不想回M国读书了。”欧阳昊一本正经道。
“你说什么胡话呢，怎么就不想读书了？”温若雅皱起眉头，猜测道：“在学校遇到麻烦了？同学不友好？教授刁难你？”
“没有。”欧阳昊摇头。
“那是为什么？”
“……”
迟疑片刻，欧阳昊鼓足勇气，定定看向温若雅：“我怕我一直待在国外，月亮被人拐跑了。”
温若雅：“？？？”
愣了有两秒，温若雅眼里划过一抹喜色，面上却不显，只道：“什么叫月亮被人拐跑？”
欧阳昊脸上浮现些红色：“我…我喜欢她。可她那么好，又那么漂亮，保不齐我不在国内，她就被别人追走了。”
温若雅到底没忍住，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你这小子真长大了哈，还知道喜欢女孩子了。”
稍顿，又道：“喜欢归喜欢，你书还是得读的！要是叫你爸知道，你为了月亮书都不读了，他肯定打断你的腿。”
欧阳昊：“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你也知道月亮优秀，很多人追。要是你连个正儿八经的文凭都没有，拿什么和别人竞争？听妈的话，安安心心去M国读书，国内这边，妈给你看着！”温若雅笑吟吟道。
见自家妈妈愿意帮助自己和月亮，欧阳昊喜上眉梢，弯腰给了她一个熊抱：“谢谢妈！”
母子俩又寒暄一阵，欧阳昊拿着行李箱挥手告别。
过检票口时还忍不住提醒：“妈，这事你可别跟干妈说，不然月亮就知道了。”
温若雅笑着点头：“放心，妈妈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
等儿子高高大大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外，温若雅立刻拿出手机，私聊好姐妹裴景烟——
「我儿子开窍了，小景，这个亲家咱们结定了！！！」
-
谢家花园。
收到老姐妹消息时，裴景烟正和自家老公下国际象棋。
她没什么耐心，宁愿去购物或者回楼上咸鱼躺，也不愿意下这什么破棋——
老是输不说，就算赢了，也明显是谢纶在开闸放大水，没意思透了。
不过看到温若雅的这条消息，裴景烟顿时来了兴趣。
噼里啪啦按着屏幕，和对面叽里呱啦交流起来。
看着妻子那眉飞色舞吃到大瓜的表情，谢纶挑眉：“又有什么八卦了？”
裴景烟从手机里抬起头，朝他意味深长地挤眼笑了笑：“你猜。”
谢纶：“不猜。”
裴景烟：“……越老越没意思。”
谢纶淡淡乜他一眼：“嫌我老了？”
“不老不老，我老公永远风华正茂。”
裴景烟说完，到底没忍住分享八卦的心情，笑道：“是若雅发来的消息，要跟咱们结亲家！”
谢纶面无波澜：“月亮刚生出来那会儿，她和秦霏不就抢着要跟咱们做亲家？”
后来一个生了儿子，一个生了女儿，秦霏觉得不服气，单方面和温若雅绝交了三天。
“那个时候是开玩笑的嘛，可现在，有可能成真哦！”
裴景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托腮对谢纶道：“她家小欧阳亲口说了，喜欢咱们家月亮呢，刚还闹着不想回M国，就怕咱们月亮被别的男孩子抢走了。”
谢纶摩挲棋子的动作一顿，黑眸眯起：“欧阳昊喜欢我们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