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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西珩知道段南音在担心什么。
他们段家四兄弟,段南音父亲排行老二,他爸第三。他们小辈的名字,也是按东南西北排序的。
段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只是老爷子那辈攒下不少家产,惹得下一辈的人眼红。
当年段西珩父亲出事的时候,那群叔叔伯伯就已经巴不得段西珩赶紧因此事离开,免得跟他们分同一杯羹。
段南音是二伯的得力助手,早在那时候就已经留在公司着手接手二伯家业了。她存的什么心思,段西珩不可能不明白。
“你放心,我不会回去。今天你尽管当我们没见过。”
段西珩的声音很冷,并未顾念什么姐弟之情。
段南音因为他这句话,反而心内有所触动,眼里流露出几分真情实感。
“阿珩,你也别怪我。这几年我花了很多心血才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希望临时出岔子。”
“你不回去掺一脚,等爷爷去世,遗产很快就会分配好,到时大家拿了自己那一份走人,能少很多麻烦。如果你现在突然出现,那家里就会大乱。”
“你应该懂我意思吧?”
段西珩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听段南音说这些,他不耐地看她一眼,还是那句话:“你尽管放心。”
段南音其实比段西珩年长不了几岁,小时候他们经常一块玩,后来段西珩的父母离婚,段西珩就变得内向,不怎么出现在大家视线中。
她觉得刚见面就谈这些,确实显得有些无情,便开口说了别的。
“你爸去世快一年了,明年清明,有空就回去看一看。”
提起父亲,段西珩下颌绷紧,眼底暗潮翻涌,他看着段南音,冷冷地问:“你觉得,我应该去看他?”
段南音表情僵了僵,而后说:“就算他以前对你做了很多错事,他也还是你爸。况且,你也已经用送他进监狱惩罚过了。”
此时此刻,段西珩终于扯动嘴角,露出个不带感情的笑。
“你不觉得你很矛盾,一方面怕我回去,一方面又劝我大度。我要是大度,一年前我就已经回来,大伯,小叔,还有你爸,也就不可能占着我家那一份股权私自分割。”
闻言,段南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段西珩的耐心也已经到达尽头。
“所以,麻烦你不要做了坏人,又在我面前装好人。想劝我原谅,不如你先回去让你爸家暴几年。”
“如果你能在被打得奄奄一息后还能回过头原谅你爸,你再来劝我。”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呜呜
因为小时候被打,所以茉茉要跟他打雪仗,他无论怎样都不肯陪她玩T-T感谢在2022-07-05 20:48:53~2022-07-06 14:1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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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1
41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段西珩没有提早检票进场, 而是在大雪纷飞的寂静路口,点了一根烟。
寒风萧瑟间,他的背影孤独又单薄,双眸半阖, 静静等待指间的那根烟燃灭。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 只是在这样心烦气闷的时刻, 迫切想寻找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烟的味道是苦的,顺着口腔咽管钻入心肺,连心都感觉到了苦味。
在见到段南音后, 段西珩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去很多的事。
一件件,一桩桩, 历历在目。
他确实是狠心,忍受不了父亲的拳脚,反手就用一封举报信将他送进监牢。
父亲对他的伤害, 外人不可能感同身受。
所以他们冷眼旁观, 甚至还会怪他做的绝情。
他们会说,哪个孩子没受过父亲的打?
他们会劝, 不就是一点小事,忍一忍就行了,何必闹成这样。
段西珩从来不会与他人过多解释,他厌烦,他疲惫,他也很受伤。
十来岁的孩子除去身体折磨,还一直受着精神上的折磨,那个外人眼中谦和有礼、文质彬彬的段总, 背地里却是个野蛮暴力的暴徒。
凶狠起来, 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肯放过。
……
雪一直下个不停, 大片大片的雪花洒落下来,像是要把人淹没。
烟尾火光熄灭,段西珩将它丢进垃圾桶。
皑皑白雪落在他头发上,冰凉凉的,让他思绪清醒几分。
他转身,往星海剧院走。
那里还有人在等他。
-
星海剧院内,交响乐演出准点开始。
一首肖斯塔科维奇第五交响曲,在演出大厅内响起。
极具戏剧性的弦乐跨度很大,带有支离破碎的、尖锐的高难度咏叹,最后由钢管乐奏出异常鲜明的结尾。
段西珩坐在第一排左侧的位置,视线所及恰好是第一小提琴组,小提琴后面,则是钢琴。
今天乐团所有人的服装都很正式,男士是黑色西服,女士黑色礼服。
阮苏茉被钢琴挡住一半身体,看不清脸。
这两天,她身体好了不少,又恢复了往常活力。
弹奏时候,手指飞舞在黑白琴键上,整个人沉浸在乐曲之中。
段西珩隔着人群看着身影模糊的她,没有太多表情,只静静凝视着。
演奏会结束时候,观众们有序离场,段西珩则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
舞台上的乐手们各自收拾自己的乐器离去,阮苏茉这时候才有空抬头,隔着人群寻找观众席的段西珩。
段西珩没有走,他们在形形【创建和谐家园】匆匆忙忙的人群之间,对视着,其他人似乎都成了虚影,只有座位上的人,在她眼里,凝成一个真实人影。
……
阮苏茉回后台换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东西离开。
天色已经暗透,城市路灯在雪夜之中显得尤为昏黄。
夜晚的热闹像被这场雪垄断,飞雪漫天,一簇簇飞落下来,落满路人的伞。
阮苏茉把自己裹得厚厚实实的,跑出来,在剧院门口找到段西珩。
他不知从哪弄来一把伞,见到她后,便打开。
他们也有同撑过一把伞,那还是高一时候,阮苏茉故意藏起自己的伞,说忘了带,然后钻进段西珩的伞下,跟他同走一小段的路。
现在她不用说谎自己没带伞,她也确实是没带,不过不管带没带伞,段西珩都会将她拉过来,让她靠着自己,同撑这一把小小的伞。
积雪被踩出嘎吱声响,阮苏茉悄悄的,挽住段西珩撑伞的手臂,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放心大胆地直接挽上,低着头偷笑。
剧院离酒店太近,回去只用几分钟。
阮苏茉还不想回去,就问段西珩:“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饿了?”
“有一点。”
段西珩没有再答话,他的视线在道路两侧寻找了一下,看到一家便利店后,问:“关东煮?”
阮苏茉很喜欢便利店里的关东煮。
附近这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关东煮的香味随着热气蒸腾。
便利店里很暖和,阮苏茉一口气拿了好多串关东煮,然后捧着纸杯坐到窗前供客人吃东西的桌子前。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便利店里响着一首不知名的流行曲,男声低沉,让四周更显安静。
阮苏茉坐在段西珩对面,隔着一张桌子,一边啃着一串虾丸,一边犹疑地看着段西珩。
好奇怪,他晚上好像都没说什么话。
“你怎么了?”阮苏茉咽下嘴巴里的东西,问。
段西珩只看着她,没事般地反问:“怎么了?”
“是我问你啊。你晚上看起来怪怪的。难道我的演出很难看?”
“没有。好看。”
“那你怎么都不夸我,不止不夸我,还一直绷着脸。”
段西珩下意识地眨了下眼,松动表情,随口说:“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不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停。”
阮苏茉想了想,“该停的时候总会停的,你现在为这个烦恼也没有用啊。你烦恼,它又不会因为你的烦恼而停下。”
段西珩微顿,眉眼柔和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阮苏茉也觉得自己说得挺有道理。
她有点小骄傲:“有被安慰到?”
“嗯,有。”
“那你还不笑一笑?”
段西珩唇角动了动,算是笑了。
然后身体微微向前倾,伸手给她勾了一下耳边掉落下来的头发,露出她白净清透的小脸。
“吃东西还是吃头发。”他说。
阮苏茉皱皱鼻子,刚想反驳,就顺手抓住段西珩要收回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