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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
楚策安呆愣在原地,他从她清冷的眼眸里瞧不出丝毫的爱意,甚至是留恋。
他的心不停地往下坠,一直落入湖底,他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语,他问:“我如今让你这般的不如愿,可是你当初即便是被所有人阻止,瞧不起你也要来我的身边,那样的姐姐,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拥有了?”楚策安嗓音低哑的问道。
说完话的一瞬间,他竟是一时有些难以控制的哽咽一声。
细雨绵绵,身子并不觉着冷,可楚策安的心却是坠入了冰窖。
“陛下,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也不太记得了。”宋静嘉的声音清淡。
宋静嘉并不会开解他,她如今也算得上是不太了解他,她只是说道:“陛下,放了竹林寨的人吧,我和您早就算是两清了,如今您算是微服私访,我也就不打扰陛下了。”
宋静嘉就在这雨幕之中,轻轻地后退了一步,再行了个礼,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是比这雨还凉。
“陛下,如若是没事儿,请您不要打扰民女的生活,而民女亦是未在这淮扬见过陛下。”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消瘦,又是那样的坚定而决绝。
突然,他想起了那日在皇家猎苑那日,他站在幽深处的林子里听见她的雄鹰言论,还有她猛地撞入他眼帘里,那眼神里的欢喜和紧张是那样的鲜活。
但他是如何做的,竟是对着满怀欢喜的她说了那么多的伤人之语,亦是不听她的辩解,就这么弃她而去。
如今他方是知晓了她的难受,只怕是不及她当初所承受的万一。
就在宋静嘉带着秋月回到了院落里的时候,谁都没注意一个穿着艳丽,打扮俗气的女子此刻坐在自帝都下淮扬的花船里,目光目愣的瞧着岸边或是好奇或是下。流的眼神。
直到她的目光落到一个梳着堕马髻的侍女穿着的女子身上时,那张面无表情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那个死了都让人不会好活的【创建和谐家园】侍女怎么在这里?
宋静允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侍女,她瞧着她手里还牵了个小丫头,心下更是诧异和讥讽。
自个儿的主子死了,却还是个奴才的命。
她想了想,对着立在一旁的一个丫鬟说道:“瞧见了吗?那糖葫芦摊子面前的那个丫鬟,给我瞧好了,盯着她到底去了那家宅子。”
到底是他们永宁侯府邸出去的奴才,那里能不来给她问个安的道理?
况且....那人说了,有关于当今狗皇帝的一切有关细节,他们都得注意。
原本是只想逗弄那秋月一二,谁知道那丫头竟是给了她一个惊天的消息。
一个长相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在一个巷子门口等着秋月。
她手中的茶碗竟是滑落手心,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响声。
不....当初那尸体许多人都瞧见了的,不可能活着。
那...那是陛下找的替身,然后让秋月侍奉,装作是那【创建和谐家园】还没有死的模样?
宋静允此刻也是不那被父母惯坏的贵女了,当初父母被流放,她沦落青楼,而哥哥却传闻在路途中就被打死。
她更是凄楚难言,就在她忍受不了欺辱打算自绝之时,一个黑衣人闯入其中,告诉她她的哥哥并没有死,而是被三皇子救了,如今早已到了蛮狄,为三皇子幕僚,而她如今只需要在这春宵阁里混的如鱼得水,向着三皇子传送情报,那么日后功成之后,将洗刷她的清白,赐予她县主之位。
她手中捏着哥哥的亲笔书信和一块她小时候送给他的玉佩,绝望的心瞬间被涌起了一丝的希望。
如今她已经是成为这春宵阁里的头牌的第三个年头了。
她轻轻的掀起了嘴角,既是如此,那么在帝都消失不久的陛下是不是也在那藏了娇女的巷子里呢?
她起身随即书写几笔,接着就递给了一个守在她门口的侍卫手上。
那侍卫警惕的瞧了眼周围,脚步匆匆的走到船底,抱出一只鸽子,将纸条塞进管子里,系在鸽子的腿上,再将鸽子放开。
那鸽子自西北方向飞去。
楚策安此刻只是坐在院落中,突然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身子猛地顿住。
“姑娘,姑娘,快将药喝了,再忍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秋月面色虽是揪心,但却不见焦躁之感。
倒是春华呆愣的瞧着平日里脸色红润,神色平和的姑娘,此刻竟是脸色惨白,眉头紧蹙,抱着自己的肚子贝齿将惨白的嘴唇咬出一横又一横的红痕,声音也不似往日的淡然与温柔,那自喉咙里发出的哼唧声像极了那路边瞧见的小猫。
“姑娘...您,您这是怎么了呀?”春华无措的问道。
秋月此刻却是顾不上春华了,她忙里忙完的伺候着姑娘。
自从三年前姑娘醒来之后,每每来葵水就疼得不行,那模样就像是要死过去一次一样!
楚策安自是听见了她翻来覆去的动作,还有那哼唧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越墙而过,问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秋月此刻却是顾不得什么尊卑了,楚策安阻挡了她出门的脚步,她讥讽道:“姑娘这是患了绝症!”
楚策安大恸,他一把拉住要离开的秋月,目光瞧着那瘫软在床上,满脸湿汗,那眼眸竟是在颤抖,甚至是没有了焦距。
“要如何救治?”
秋月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这病无法救治,只能每个月都这么痛着,承受着,熬着等止痛的汤药发挥作用,这才会让生不如死的姑娘好过一些,以前的姑娘哪里需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如今姑娘虽然不说,但是秋月就是知道,她自个儿也是愿意去承受的,她这样痛着,或许那孩子因她而在这个世界如一滩血水而消散的罪孽就会少一分。
秋月声音格外的冷:“公子,姑娘的病症需要公子心头的血去浇灌才能够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那就往死里虐?
第39章 ·✐
此刻,楚策安竟是就这么立在一旁,秋月的目光瞧了一眼瞬间凝固的男人,心下嘲讽,怕是舍不得吧,都说是爱,但公子如今的地位只有无数的美女自送上门来,对于姑娘即便有几分喜欢,却是只是浮于表面,她心中泛着冷意,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着给姑娘熬粥,于是行了行礼,随即离开。
楚策安却是只看着在榻子上脸色惨白的女子,那嘴唇上的红痕就像是三年前那眼前弥漫着的鲜血一般,猩红而滚烫,是他三年夜不能寐的噩梦,也是他梦中蕴绕在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惧。
三年前的那个令他癫狂的场面和如今她那易碎的模样融合在一起,竟是让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她,如何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楚策安的脸色苍白,浑身绷直,那眼神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痛苦不已的女子。
他声音低沉的问道:“如何取心头血?”
此时屋子里只有春华站在一旁,秋月早就出去给姑娘熬粥去了。
她素来懵懂,只是前几日她在一旁学着煮茶时,姑娘凭栏依靠,拿着本医书轻轻地诵读着。
那时她就听见什么什么血要趁着新鲜之时入药,药效最佳。
她自小颠沛流离的经历,让她对于人的情绪以及对危险的感知总是较常人灵敏。
自她瞧见身旁的男子,吓得她连呼吸都不敢重起来,本能的她方才就想跑,但一想到她走了这屋子里可就只剩下病重的姑娘了,她感激姑娘,那里能独自逃跑。
此刻她听见秋月姑姑说心头血能治姑娘的病,又听见他问,瞬间就想起了那日间在日光下美好的姑娘诵读的医书。
只是她话刚落地,那男子竟是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速步向前。
春华一时受了惊吓,她瞧着男人那苍白而冷硬的面容,那副模样犹如地狱间而来的长相绝美的索命的凶神,她被吓得一个瑟缩,随即想到了什么,硬是顶着那迫人的压力挡在了男人的面前。
“你......你快停下来,你要做什么?”
楚策安低头,神色不明,语气倒是称得上柔和,他说:“倒是个忠心的丫鬟。”
明明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那细小的嗓音都带着控制不住的哭腔,去还是挡在了她的面前,如此小的姑娘都比当初的他做得好。
“你将案桌上的空茶杯给我一个,还有你可知道我要取多少血?”
春华被问的一愣,她先是转头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睛满头汗的姑娘,大这胆子问道:“你...你自己去取茶杯,万一你是想支开我可怎么办!”
楚策安倒也不在意,他只想着救她。
他利索的拿起一个茶杯,放在一旁,随即就将上衣脱了下来。
刚进门想瞧一瞧姑娘的秋月就瞧见春华像是个炸了毛的小猫发着抖挡在姑娘的榻子前,目光警惕的盯着楚策安。
而楚策安....
“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秋月又惊又怒,这楚策安是疯了吗,竟然在此刻如此的举止不端正。
谁知就在她几步上前挡住春华的视线之时,只见楚策安猛地将细长的刀子一把插入自己的心口。
秋月:!!!!!
她一时间竟然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瞧着那自心口顺着刀子流下一滴又一滴的鲜血。
楚策安瞧着那血将杯底逐渐沾满,他这才忍着痛楚,再次开口的嗓音除了沙哑更多了些无力。
“今日的这些可够了?”
秋月这才被惊醒一般,她喃喃出声道:“不...”
他本欲说不用心头血的,谁知楚策安却是误会了,以为是血还不够,明明脸色苍白如白纸,他竟是不管不顾,手中用力将刀子又插入了几分。
秋月连连说道:“够了够了!”
楚策安这才停手,他小心的端起手中的瓷杯起身,竟是就这样不管心口上的刀子和伤,要亲手就这样喂给床榻上的女子。
秋月一时间心中犹如惊涛骇浪,木然的立在原地。
还是春华瞧着楚策安虚弱了不少,加上秋月在身边,胆子也大了不少,她上前接过那瓷杯,说道:“我来喂姑娘。”
宋静嘉此刻躺在榻间,她其实并未昏厥,能清楚地听见屋子里几人的声音,只是那腹痛难掩,令她分不出任何的心神来,直到那碗带着血腥气的心头血被春华喂到了她的嘴边,她也只有侧侧头的力气,竟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春华那里晓得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姑娘嫌弃这血难闻,她自小生活艰难,知道有药就要吃,最痛苦的事情是病了却没有药治疗。
她用力抵开姑娘紧闭的嘴,接着将那血水倒入嘴里。
秋月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上前说道:“春华,别喂了!”
谁知那春华瞧见姑娘张了嘴,就立刻将碗里的血全部倒入了嘴里。
她可是知道的,喝药要一口喝下去,比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痛苦减少了许多。
但宋静嘉那里被人这样对待过,她甚至来不及拒绝,那浓厚的铁锈味道顺着她的嘴就流入了喉咙里。
一股浓重的恶心反胃感席卷她,她下意识的咽下了口中泛起的清口水,谁想反而是将那口中的血水吞咽了下去,接着便是猛地侧头,开始干呕了起来。
但不知为何,许是那方才喝的止痛药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心头血起了作用,宋静嘉干呕了一会儿之后,竟是舒坦了不少,那揪着腹部搅疼的感觉退散了不少。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撩开黏在了耳鬓的湿发,扶着春华半依靠在床头。
楚策安眼睁睁瞧着她的脸色从苍白如纸到如今带了几分红润。
他心下一松,那心口的伤逐渐开始疼痛了起来,只要瞧见她好了,那他也就放心了。
但他并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的虚弱,于是扶着伤口,便立即走出屋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原本立在院中等候的勒云一瞧见陛下竟是几个踉跄,而胸口插着刀,脸色苍白。
他连忙上前扶着陛下,连忙说道:“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