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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策安踩着着扬州这片全然陌生的地板,听着耳边不亚于帝都热闹的吆喝声,那远处湖边那清脆的嗓音却是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
“阿勇,如今你已经是探花郎,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和高贵的贵女可是对你跃跃欲试呢,其他的女子你也不必在意。”
这句话似乎是给了他垂死而绝望的心脏一丝生机,他的嘴角缓慢的掀起了一丝笑意。
宋静嘉不是没有感受到阿勇对她的心思,但她只作不知,如今他既是鼓足了勇气想要询问一二,那她也只能以最不伤人的言语说出来,好让他死心。
阿勇自来聪慧,他听见了她的不愿意,也未多说,游了湖之后便将船还给了店家,金乌西坠,一对引人瞩目的俊男靓女一边朝着回家的路走,一边相谈甚欢。
直到淮扬亮起了满城的灯火,两人这才一路回到家,各自休息不提。
谁都没发现宋静嘉隔壁的院子里如今已是换了主人。
淮扬的夜晚不似帝都,早早地便有禁宵,这里的夜晚总是湖光十色,人声鼎沸。
楚策安携带着勒云在夜市里晃荡,他想瞧一瞧她这三年呆的地方,逛了半晌,在一处月老庙面前停下来。
那近处的摊主一瞧见两人身穿锦衣,气度非凡,更是用力的吆喝道:“大人,可来瞧一瞧这月老栀了,最是灵验了,大人若是买一支放在心上人的床头,能保大人和您的心上人白头偕老呢!”
楚策安自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却在听这小贩如此说道时,心中却是犹如他小时瞧见的那些苦着脸的男女一般,对着那诺大的佛祖祈求他们通过自己不能获得的地位金钱或是改变的现状。
自小他心中讥讽,与其花费时间去来求什么劳什子神佛,不如实际的去想一些办法来改变。
但在这一刻,他却是奇异的和以往冷眼瞧着的人心绪一致了。
这一身他自天堂落入尘埃之中,浑身血雨伤痕爬上了那顶峰,却在路途上丢失了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如今他心中明了她今日里说的那话并非假意,怕是真的对他没有留恋了。
勒云瞧见陛下在一簇几乎没有什么不同的月老栀中,细细的挑选了一支,他连忙问了价格,随即递给小贩一颗碎银子。
当天夜里,等着繁华终于落幕,那一轮弯月也掩藏在薄云之后,一个黑影悄然落入寂静无声的院落里。
他伸手轻轻推开原本锁着的门,一晃路过睡在小间榻子上的秋月,直到走到内室里呼吸轻缓的宋静嘉床帏前。
那他三年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竟让他一时间恍了神,犹如一个傻子一样生怕是自己这三年以来的无数个梦境,他不敢去伸手,也不敢有动作,生怕就想以前的梦一般,只要他欢喜的想要拥抱她,那梦就会破碎,接着便是在那大内之中无尽的黑暗与孤寂。
最后,他就像是个无数被惊醒的梦一般,伸手撩起了那遮挡住她全貌的床帏。
这一次,再也不是一眨眼就瞧见的是自己诺大的寝殿了,一张清丽无双的脸映入他的眼眸里。
万千的青丝披散在瓷枕间,如花的眉眼不似白日里鲜活,但却是沉静的,舒心的。
“我错了,姐姐。”
他克制住自己巨大的冲动想要将熟睡的女子拥入怀里,将手里紧紧捏着的树枝放到了屏风上,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只是回了院子里,他坐在床榻上,毫无睡意,在黑夜里犹如一座雕像,静静地坐了一夜。
宋静嘉昨夜又是一番好眠,如今仗着祖父给的基业和自己瞧着参的股,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由着一个秋月前儿瞧见人牙子在打骂一个小丫头,心一软就将那八岁的小丫头买了回来,如今在学着侍奉宋静嘉早起。
说是侍奉,其实她哪里会做什么,宋静嘉也不在意,算是在逗弄小孩儿,自个儿算是在自力更生穿着衣服。
那小丫头却是勤奋肯干,瞧着主子自己在穿衣服,就上前将垂着的帐帏撩开,站在床边撅着【创建和谐家园】用力的将绣被铺直。
她被爹爹卖掉被人牙子拴着个绳子到处贩卖的时候心中即便是想着有个好人将自己买回家,只要能给口热饭吃那就是好的。
那里能想到自己竟然是可以到这样好的犹如仙境一般的地方呢?
她得用力的表现自己,不辜负主子和秋月姐姐的好心,还有这样显得自己有用一些。
她收拾完了被褥,又开始收拾床头上的屏风。
“春华,你可仔细些,小心摔着自个儿,那些高的地方哪里需要你去擦灰?”秋月上前阻止到。
却不曾想,那丫头竟是一把抓住了一根栀子,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呀?”
秋月先是一把将她抱下地,接过她手里的树枝,同样一脸的疑惑:“这屋子里的哪里来的树枝?”
宋静嘉瞧着对面的两个丫头如今是越发不管自己这个主子了,特别是这个秋月,自从收了春华这个小丫头,现在是一心扑在了这个小丫头的身上,那里还管她琯没琯发?
她将发髻松松的挽着,自个上前瞧了眼那树枝,了然的说道:“这可是淮扬的特色,名字唤作月老栀,传说啊,只要将月老栀放在心爱之人的床头,两人就会白头偕老。”
秋月:......
春华一派的天真烂漫,闻言之后双眼发亮,不管不顾的问道:“那是有谁喜欢姑娘,把这个栀子放在姑娘床头的屏风上....”
春华说着说着自个儿也发现了不对劲,即便是她自小生活艰苦,但她也知道宋姑娘不像她,这般的流离失所,别说和男子睡一间屋子了,她甚至和野狗抢食。
不过像宋姑娘这样的女子,闺房岂是男子能进的?
倒是宋静嘉毫不在意,她脑海中划过阿勇昨天那张羞的红紫的脸蛋,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且不说我睡觉向来浅,就是我睡昏了过去的话,秋月还守在外间儿睡的呢!”
秋月对自己向来很自信,即便是不自信,在春华这小丫头面前她也得自信起来,但瞧了眼手里的树枝,她有些犹豫的问道:“那这月老栀是怎么回事儿?”
宋静嘉拿过她手里的树枝,转身慢悠悠的走出内室,将树枝随意的丢在了院子里的树下,声音清冷:“许是以往咱们搬进来时就没注意吧。”
当初这宅子是一家富户的一处宅院,因着儿子被派往另一处做父母官,于是就干脆一家四口全跟着搬了过去。
这宅子屋子被保养的很好,宋静嘉当时也想着节约,就只是打扫了一番就住了进去。
她这样说,也不是没有理由,这屋子住的是原本的老两口,依着这淮扬的习俗,也不是不可能那老汉为了讨妻子欢心而放上树枝。
下午间的时候,阿勇过来将最近的帐册子抱过来。
远远地在抄手走廊他就瞧见了她,大中午的她素手端起一杯清酒,那白皙的脖颈扬起一条美好的弧度,红润的唇接触到那那白玉杯子时,瞬间被杯子里的琼浆沾湿,那抹沾了琼浆的唇红的晃眼,刺的他眼睛都有些疼,他匆忙的低下头,心里突的又想起来昨日她话里话外的拒绝,心中更是艰涩。
他未曾见过那被分。。尸的亡夫,但也曾听他的哥哥和嫂子说过那般的风光霁月,俊美无双,怕是他比不了的。
可他不想比,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对她好而已。
他也不会学习竹林寨的习俗,不介意夫妻之间与他人有亲密关系,甚至不介意孩子是谁的。
他也是这样长大的,他和他哥哥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但养育他和哥哥长大的,只有一个父亲。
深深吸了口气,他想到此处,心中给自己垫了底,至少现在静嘉也没有瞧上旁的男子,他算是她的第一个徒弟,这样的关系早就比别人更近一步了。
日久天长,水滴石穿。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35章 ·✐
“阿勇!”宋静嘉听到抄手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她微微侧目,便瞧见背脊笔直的青年抱着手中的帐册子走过来。
明明是古铜色的皮肤,但他仪态之间尽是书生之气和翩跹公子的温柔。
“静嘉,这是这个月的帐本,你瞧瞧。”阿勇快步走来,将那酒瓶子移开,转而是将那帐册子放到她眼前。
宋静嘉知晓他这是不让自己喝酒了,却硬是要装作不经意,心下好笑,但也随着他,他如今既是做了探花郎,那朝廷必定是不会让他闲仕,依着惯例他怕是在这闲散的淮扬待不了多久了。
那般少男的心思,昨儿若是没能拒绝,或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今儿瞧见了那仍在了树下的月老栀,想来应当是明白她只是将他当作好友罢了。
宋静嘉笑了笑,目光划过那熟树下明晃晃的枝桠,接过手中的帐册子,信口说道:“我在这儿瞧一会儿,你若是闲得慌,就去那树下瞧着那远山,做一七言律诗罢。”
话说完,瞧也不瞧他,这是打算认真瞧帐本子了。
阿勇心中纵有千般的不愿,想要和她聊天儿,但却也无法,只得起身按着她说的话,走到树下去作诗词去了。
楚策安此刻就在不远处,一代帝王,就这么悄无声息正大光明的看起了别人家的院子里的光景。
他眼睁睁的瞧见宋静嘉明明是知晓这该死的男人对她有所觊觎,却依旧容许他在她的面前插科打诨,甚至是正大光明的露出眼底的倾慕。
这个男人如此轻挑!如此不要脸面!LJ
即便是他在否认,在他瞧见他昨夜送去小心翼翼,满心虔诚的放在她床头的月老栀此刻被人毫不珍惜的仍在了地上,而那几次对她言语不敬的男人更是将其踩在了地上。
甚至他看见了那名为阿勇的男人将那月老栀一脚踩断之后,目光在上面顿住,接着捡起来,对着亭子里仔细瞧着帐本子的女子问道:“静嘉,这个月老栀怎么在此处?”
宋静嘉目光从阿勇那张坦然的面容上扫过,心下一顿,表面神色却是未变,只照实说道:“今儿早间的时候,春华在屋子里发现的,许是上一任主子忘记在哪里了。”
阿勇明显有些不信,但他此刻不知自己有什么身份来说这些。
但他也清楚自己能这般留在她身边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即便是心里有几分为自己不齿,他还是问道:“最近你的院子里可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宋静嘉闻言,纤细的柳眉微微扬起,神色有些意味深长。
阿勇瞬间被她这意味不明的神色弄了个大红脸。
宋静嘉和一旁的秋月瞬间噗嗤的一声笑出来,就连一旁有些懵懂的春华也更着笑出了声。
院子里的一排和谐和欢乐,却让远处的楚策安看的心如刀绞,那疼痛牵连着整个喉咙都犹如刀割一般,唇齿里尽是铁锈的味道。
即便是如此,他甚至不敢在她面前出现,他心知肚明他的姐姐爱的有多奋不顾身,转身后就有多决绝。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会让别的人对她有分毫的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
第36章 ·✐
阿勇收到圣喻时,还正在宋静嘉的院子里给她现场用竹子编着小花篮,瞧着女子一脸赞叹的看着他的手,时不时的还不可思议的夏天瞧着他的眼睛,阿勇心里有着巨大的满足感。
就在这个时候,天使降临,来的也很仓促,没有任何人知道,在门卫通知时,已然是到了门口,门卫不敢阻止,于是在院子里闲散的三人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就和勒云撞了个正着。
阿勇吃惊不少,他记忆力向来很好,虽然只见了一面,而且也是只敢瞧了一眼,但他还是记住了站在他面前的勒云竟是那在朝堂之上面圣时,立在陛下身旁的那个内侍。
不同于阿勇的疑惑,宋静嘉和秋月却是神色大变,甚至于秋月的身子骨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阿勇此刻没注意到宋静嘉主仆两人的异样,只顾着上前,说道:“勒内侍可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勒云神色未变,只是将手中的圣旨念出,阿勇连忙跪下,屏息凝听。
圣旨内容也算是简单,只是说如今江南远海处有县城,海寇泛滥,探花郎有谋略之才,如今特派为县丞,立即前往海玉县。
阿勇浑身一震,不由得抬首瞧了一眼勒云,那勒云背对着日光,还有那背后的代表着皇权的仪仗,模糊不清,却是格外的肃穆与庄重。
他突的就想起了那日在朝堂之上瞧见的陛下,那面容极是俊美无双,但那迫人的压力却是让人直接忽略了他的容貌,而心中产生的却是那令人发自内心的惶恐和恭敬。
但同时,陛下自御极之后日渐富裕盛平的大显,说明陛下不光光是个圣明的陛下,更是一位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皇帝,而他的政绩之中,定然会留下臣子的姓名。
阿勇心中非但没有被发配边疆的心酸和失望,反而是升起了浓厚的斗志。
勒云瞧着宋姑娘一旁跪着的抖如筛子的女子,眼底到底是怜惜大过了心中的不甘。
“都起来吧,咱家就不耽搁阿县丞了。”话一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阿勇却是又欢喜又难受,一时瞧着宋静嘉不知如何是好。
他如今进入仕途,不光光代表了他自己的前途,更是承载了他们竹林寨的希望。
宋静嘉如何不了解,若是往日里她还委婉地拒绝,如今她却直言不讳道:“你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阿勇,不必在我这里耽搁,我自相公去世后,并无心情再去另寻他人。”
阿勇闻言一震,随即满目的欢喜尽去,逐渐的,一双眼眸从失落到绝望,最后到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