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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也都能说得通了。
可,说不通的地方是就像石校尉所言——像是预先察觉了,所以躲开了?
他为何能避开?
是巧合?
还是真的预先知道了?
还是她的缘故?
亦或者……他如她一样,是多年后回来的?
心下疑惑越来越多,她必须得弄清楚才成。
看了眼榻上的被衾,眸色沉沉。
略一沉吟后,抬头吩咐明月:“准备热汤,我要沐浴。”
时下谢玦在发高热,又饮了些酒,脑子远不比平时清醒,正是戒心最为松懈的时候。
也是她试探的最好时机。
明月的美人计都对石校尉有效,她的美人计应该也是有的。
*
谢玦做了护送穆王时遇刺的梦。
只是这个梦,和现实所发生的有所不一样。
梦外,他虽然手臂受了些皮肉伤,但也算是躲开了那利剑。
可梦内,那把利剑却是直直刺穿了他的肩胛骨一侧。
那一瞬剧烈的疼痛,让谢玦蓦然睁开了双眼。
额头被一层薄汗所覆。
意识到是在做梦,他从床上坐起,但随即便察觉了怪异。
他低下头瞧了眼自己掌心所捂的地方,是梦中被长剑刺穿的地方。
臂上的伤口只是略微泛疼,可这个位置明明并未受伤,可时下却真的似被人用刀子扎了一般,疼痛剧烈。
谢玦眉头紧皱,不觉的想起从知道阿妩有孕后,接连做过的怪梦与出现过的幻觉。
谢玦不止一回梦到过自己战败惨死。
而现在又梦到自己身受重伤。
做了这个梦便罢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护送穆王回金都,在与刺客交手的场景却好似经历过一样。
长剑从背后刺来的那么一瞬,脑子没有任何的反应,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手中的长/枪倏然回刺,因此避开了伤及要害。
回来后。
见到妻子,却又总是出现一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幻觉。
有时甚至觉得一些话,一些事,都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疼痛减缓,谢玦揉了揉依旧泛疼的额头。
转头看了眼纱窗,天色竟已然黑了。
掀开薄衾从床上下来,依着廊下挂灯透进的微弱烛光走到了桌旁,未点灯便先倒了一盏凉水。
正要饮下,忽然想起妻子说的话,便也就放下了。
正要朝着门外唤人,却看到屋外廊下投在菱窗上的身影。
是阿妩。
谢玦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在翁璟妩准备敲门时,漆黑的屋中便传出了谢玦那明显干哑的嗓音:“进来,门没上锁。”
明月推开了门。
翁璟妩先入了屋中。
明月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点了烛灯后,便退出了屋外,阖上了房门。
烛火亮了屋子,谢玦望也清了妻子的穿着打扮,眉头不禁暗一蹙。
许是刚沐浴完,发髻略显松散,增添了几分成熟妩媚。
而她上身的诃子比平日略低了些,一大片的肌肤尽显,更有微微浅沟若隐若现。
她平日从不做这样的打扮,但却又觉得不陌生,甚至在病中,还有些许的躁动。
谢玦微一思索,收回了目光。
翁璟妩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道:“夫君尚未用膳,我便让厨房熬了些粥,顺道给夫君换一贴药。”
桌面上,有一盅粥和一壶茶,还有今日装药的匣子。
翁璟妩看了眼桌面上那杯似乎刚倒的茶水,也没说什么,而是翻了个杯盏,又倒了一盏温茶递给他。
谢玦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翁璟妩略微弯腰盛粥,许是诃子略松,略一弯腰,沟壑深了些。
谢玦放下杯盏,不经意一瞥,尚握着杯盏的手蓦然一紧。
那处【创建和谐家园】软滑与香甜的触感记忆,在这一瞬涌上了脑海之中。
也在那一瞬,高热带来的火气也全数往下涌去。
翁璟妩把粥盛好,放到他面前时,身子更低了些,温声细语的道:“粥还有些烫,先放一会,我先给夫君脱衣上药。”
说着,那双【创建和谐家园】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衣襟之上,欲脱去他身上的里衣。
可才触碰到他的衣襟,谢玦却忽然抓住了她那柔软的手腕。
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抓住了手腕,翁璟妩略一颦眉。
暗道他的手怎还这么烫,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开始退热了才是呀?
可一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便也就收起心思,不解地望向他。
只见谢玦眸色幽幽地望着自己,不知是嗓子还没恢复,还是旁的,所以声音喑哑:“我自己来罢,你去弄药膏。”
作者有话说:
12号的更新,在12号凌晨00: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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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遭不住的侯爷
静谧屋中, 微亮的烛光照亮着圆桌这一处。
翁璟妩自腰间上取下别着的襻膊,搂起略宽的衣袖,露出了一截小臂。
那双纤细白皙的小臂在这昏黄的烛火映照之下, 好似白得似覆了一层晕黄的柔光。
她把襻膊挂在颈项之间后, 娴静地搅拌着药膏。
药膏在拿来时, 便已放炉子上重新调软过了,现在不过是搅得更黏稠一些, 好沾在纱布上罢了。
谢玦目不斜视地把衣衫脱到了胸口之间, 正色道:“上药吧。”
翁璟妩剪下纱布, 涂抹上药膏,走到了他的身侧。
“我先给夫君的旧纱布取下。”
说着,放下了膏药, 慢慢地把他臂上的纱布解开。
有馥郁幽香随着她的靠近而慢慢萦绕在谢玦的鼻息之中,许是刚沐浴过,这幽香比早间更浓了些。
本就因头疼且被梦境困扰而不甚清明的神志, 现在更是因这幽香多了几分迷失。
忽然有柔弱指腹在后背上缓缓抚动, 谢玦背脊不禁一绷。
谢玦正要开口之际, 便先是女子带着心疼的软声细语:“我以前怕羞不敢瞧仔细, 如今才发现夫君身上的旧伤痕竟如此斑驳。”
“不过是陈年旧伤罢了。”他声音沉沉的回道, 好似不把那些旧伤当做一回事。
翁璟妩目光落在他背上的好几道旧伤上, 有好些是先前在云县遇险时被人伤的。
她轻轻划过那些旧伤疤之时, 明显的感觉到了指下肌肉在渐渐绷紧。
背后指腹所到之处像是在抚慰,又像是在心疼他所受过的这些伤。
那些本没有了任何感觉的旧痕, 现在却是被抚/摸得微微泛着痒意。
心底更有丝丝说不清道不明异样感浮现。
“夫君从戎这条路走得崎岖, 若是有重来一回的机会, 夫君可还会再走这条路?”
听到她的话, 谢玦望着桌上烛台的火芯, 眸色有些幽然。
嗓音不觉得低下:“若是真有重来,我依旧会从戎,但我更希望,父亲母亲能活下来。”
许是这烛光太柔和,又或是背后的妻子表现出了温情,谢玦第一次与人谈起希望父母尚在之事。
可随即又淡淡的道:“斗转星移,光阴倒流,不过是世人因为遗憾悔恨而生出的臆想罢了。”
翁璟妩垂眸望了眼谢玦的表情。
依旧很平静,没有半点端倪。
她不禁的去想——若是她被问及这样的问题,会说些什么?
她或许会说——若是可以光阴倒流,我或许就不会再嫁给你了。
收回了心思,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谢玦的身上。
虽然暂时看不出端倪,但还得继续试探。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谢玦的肩膀上,随后幽香温软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