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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花树的比赛规则很简单, 即第一个爬到花树的顶端,摘取花灯的人,便是获胜者。
说是简单, 但整个花树被扎得非常的大,内外层还绑了红布条作为装饰,一步小心便会被成团虬结的草绳给缚住。
常年有人倒挂在树上,等到比赛结束才能被解救下来。
越往上,花树的障碍便越浓密, 郁鸾认真打量了片刻,靠近阁楼的那侧花树, 障碍比较稀疏,但她已经看到阁楼的每层窗棂前,都站了一位妇人。
有的手中舀了瓢水,有的双手中抓着一把豆子,还有的端了个簸箕,里面盛满了鸡毛!
应当是主办方安排的,特地给比赛增加难度的工作人员。
所以说, 无论是花树的那条路,都不是好上的。
可郁鸾丝毫不惧, 她向来是遇强更强的人。
并且这次也不打算动用灵力, 单靠她日常修行时锻炼出来的力量, 与这些男人们比拼。
随着一位长者的一声令下,郁鸾凭借着矫健的身手攀上了就近的树干,她选择的是远离阁楼的那侧花树。
靠近阁楼的那侧虽然障碍物稀疏, 方便攀爬, 但是她可不想赢得比赛的代价是浑身湿透, 然后再揣了两兜黄豆和一头鸡毛回去见乞凌仙尊。
另一侧的障碍物虽然比较密集, 但是她身为女人,身材较之周围的男人要瘦削许多,也更加灵活柔软。
下腰劈叉什么的,不成问题。
所以郁鸾选择了那看似最难实际最佳的一条道路。
果然如她所料,匍一开始,最顶端的妇人,兜头一盆凉水泼下,就打掉了那侧花树上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那三分之二,由于顶端花树的枝干,沾了水,变得湿滑起来,更加寸步难行。
有人见状,想要改道郁鸾这侧,却发现二者之间的那道阻碍,密如蛛网,下去重新选择道路怕是不可能了。
因为一但掉落在地上,便会立即失去比赛资格。
想来,那花灯和二十两银子,也不是好拿的。
郁鸾在花树中腾转挪移,一口气爬到了花树的中段,停下来倚在一处枝干上观了隔壁一会儿战。
只见那一盆水泼下去后,紧接着便是两三把豆子落下。
崩得一些人嗷嗷直叫唤。
树上一片混乱,树下的观众也看得惊心动魄、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几阵唏嘘和叫好声。
她在能枝杈上坐了一会儿,往上看头顶无人,那盏天灯就距她仅有七八米远的距离。
郁鸾的视线又往下瞥了一眼,突然发现一个外表黑瘦、年龄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身手矫健地往上攀爬,速度虽不及她,但也同样甩了身后那些虚胖男人们一大截。
郁鸾与他不其然对视,男孩黑亮的眼睛充满着坚毅与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他的眸光成功地激励到了郁鸾。
让她顿时收起了散漫观战的心思,转身径直向上攀爬。
越到顶端,木桩便越细,而且有些还隐隐带着裂纹,若是踩空,怕是会径直掉下去,纵使树下被人铺了厚厚一层的草垛,但摔下去也会有机率受伤。
所以郁鸾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断挑选着落脚点,就在她抬脚想踏到一根木桩上时,却突然发现抬起的左脚被人抓住了。
她愕然低头,发现正是那个黑瘦的小男孩,对上她的目光时,男孩面上闪过一丝心虚,但随即眼神发狠,一个借力顺着她的腿抱上了郁鸾的腰。
趁郁鸾怔愣之际,又踩上了她的肩膀,只要那人再往上踏个一两阶,那盏花灯对他便如探囊取物、触手可得!
郁鸾还是第一次遇到敢以她为踏板,踩着她去够本应属于她的东西。
心头的邪火一下子便窜了上来,郁鸾正打算奋起直追的时候,下一刻便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咔嚓!
只见男孩在手指碰上天灯的前一刻,脚下踩着的那根本就产生了裂纹的木桩,承受不住压力,倏然折断了。
男孩身子抵不住惯性,眼看着便要跌下树,郁鸾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瘦弱的手臂。
皱着眉低头看他时,男孩黑圆的眼眸中惊愕与恐慌还未散去,朦了一层水雾,嘴唇煞白显然是吓坏了。
郁鸾虽然气他扯自己腿上位,但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将他放到离自己稍远一点的地方,确认再抓不到自己脚踝往上爬后,郁鸾一鼓作气,几下便来到了花树的顶端。
将伫立在上的天灯一举摘了下来!
跳下树后,郁鸾托着那盏花灯,和它灯下坠着的那袋二十两的银子,轻快地跑到了乞凌仙尊面前。
眉目间洋溢着得胜归来的傲然,兴冲冲地将花灯递到了他眼前。
可是面前的乞凌仙尊,却是敛着眉的,面上并没有郁鸾想象中的那么欢喜。
周身的气场也十分的凌冽压抑。
正当郁鸾不解时,乞凌仙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动作有些强硬地将她带出了人群。
待二人来到一处光线昏暗、周围行人熙攘的角落,乞凌仙尊才放开了她。
郁鸾耳观鼻鼻观心,觉得乞凌仙尊大抵又是生气了。
她心下哀哀地叹了口气,赢了比赛的快乐也被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
看着郁鸾眸中的亮光逐渐熄灭,江淮亭才从愠怒中逐渐镇定过来。
可纵使强镇定了下来,忆起郁鸾方才救起人来时,丝毫不顾及自己处境的画面,仍心有余悸。
不敢往深处去想,若是她握住的那截木桩那般细,承受不住他们二人的重量,跌落下来该怎么办!
周围人如此之多,自己若是赶不及救她,受伤了又该怎样!
如果他知晓郁鸾赢的代价是让她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那他便会一早阻止她参加比赛。
这个小小的花灯,他既不需要,也看不上,他只想郁鸾好好的。
当看到树上那般惊险的一幕时,江淮亭只觉得周身血液霎时间凉透了,一股熟悉难言的恐慌感席卷他的全身,搅得他的肺腑顿时天翻地覆。
让他生出自己下一刻,便会彻底失去郁鸾错觉。
恐慌混杂着不安,最后酿成铺天盖地的愤怒。
这愤怒不是对郁鸾,而是对自己。
一种纵他有通天的修为,也不能保护好她的愤怒。
“下次,不要再这般冒险了。”
良久,江淮亭才滞涩开口。
声音是被激烈情绪冲击过后的喑哑,他眸中汹涌纠缠的情绪,统统被长长的睫毛所覆盖、被头顶落下的阴影所笼罩住。
闻言,郁鸾抬眸看他,因光线有些灰暗,她看不清此刻乞凌仙尊面上是何表情,思忖片刻,当即选择滑跪道歉。
只见她十分乖顺地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诚挚地说道:“师尊教训的是。”
谁知,郁鸾下意识喊的那句‘师尊’,听得江淮亭一时怔愣在原地。
良久才堪堪回过神。
难道郁鸾认为他方才的那番话,是以她曾经的师尊身份说出口的吗?
是以师长的名义在教育她吗?
还是她一直以来和自己相处时,从未把他当□□人、未来道侣来看待!
昔日所有的猜测像他手中的走马灯一样在江淮亭的识海一一掠过,她恐是真的不喜自己......
真相浮现的刹那,使得他那本就痛得麻木的心口又蓦地一酸。
惹得匿在黑暗中的江淮亭,差点落下泪来。
而郁鸾在飞快地认完错后,无知无觉地站在原地,借着衣袖掩映,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等着乞凌仙尊再次开口。
二人就这样无声相对,四周一时间陷入了静谧。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兀传来的一声叫喊,打破了二人之间流动的诡异气氛。
“喂!那天灯是我的,还给我。”
闻言,郁鸾侧头,发现竟是那个在花树上扯自己腿的小鬼,可听声音,却是个女孩子。
可一听她那话,郁鸾心中本来已经消散的邪火蹭地一下又死灰复燃了,只见她一个侧身,将乞凌仙尊与那盏天灯一同护在了身后。
黛眉微皱,与那个假小子一样的女孩对峙起来。
“你怎么证明那天灯是你的,方才所有人都亲眼看到这花灯是我摘下来的,更况且刚刚你扯我腿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郁鸾在书中的人设打一出生便是上位者,在宗内又由于优渥的家世背景和强悍的实力,平时说话做事纵使嚣张跋扈,旁人也从不敢当面忤逆她。
现下她在乞凌仙尊面前虽有意收敛,但气场还是将来人震慑住了。
而且,即使面对这个小女孩,她也没有丝毫恃强凌弱的之感,因为做错事的又不是她!
只见小女孩听了这话,瘦弱的身躯颤抖了一下,黑如曜石的眼眸顿时蓄起了水光。
她说话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与先前的霸道无理截然不同。
“好姐姐,都是小萍的错,我娘卧病在床许久了,我想赢了那盏天灯祈祷她快快好起来,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秋云萍双手合十,边说边在身前请摇,小脸带着乞求。
听她这样解释,郁鸾心中的火嗤地散去了一半,但仍皱着眉头,上下扫视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探究。
“你怎么证明,你方才说的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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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秋云萍忙不迭地从打着补丁的外兜中,掏出一张已经被磨出了毛边的药方,递给了郁鸾。
“姐姐若是不信, 可以看一下,这个药方是我娘常用的,小萍真的没撒谎。”
她说着,尾调还带了些委屈。
郁鸾接过这药方,大致扫了一眼, 发现其中有几味药材还挺名贵,例如野当归和山茱萸, 不像是普通人能抓的起的。
随即她便明白了过来,天灯哪个不能祈愿,非要是花树上吊着二十两银子的花灯才行?
怕是想赢来给母亲抓药的,可中途遇到了自己,为了赢才不择手段扯她住的脚,利用她来做桥梁好往上爬。
想来是自己下场后没第一时间找她的麻烦,才会让她觉得自己好欺负, 于是追她到了这里,又色厉内荏地想要将花灯连带着二十两白银给讨回来。
没料想她不是软柿子, 于是立刻转变策略, 想用孝心来感化她, 以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
想到这,郁鸾突然觉得这小姑娘倒还挺坚韧不拔、能屈能伸的。
关键是还有孝心。
这些与她倒是挺相像的。
一时间竟让郁鸾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心想不如自己顺水推舟, 遂了她的心愿罢。
于是, 郁鸾假装面露难色, 低眉想了片刻, 将手中的二十两银子信手抛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