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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L】今天我母仪天下了吗》-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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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听不见了。

        其实他不让他小声,我兴许还能再睡过去,但这话听了一半,我愈发地好奇,要竖着耳朵听,很快就彻底清醒了。

        好像是靖王在外头求见。

        算算时间,之前我们到岭东的时候月儿说他打算上京求情,他走陆路,快马加鞭,的确是这两天到。

        可怜的靖王爷。儿子不争气,主子又残暴,都已经走进别人设的套里,还在困兽犹斗。

        我感情上觉得他值得怜悯,理智上又不觉得。

        如薛殊对恭亲王所言:生在皇家,一生注定风云不测。

        多少老百姓劳苦大半辈子,也赚不了这些权贵一顿饭钱。又想享受无上荣光和滔天权势,又不想承担随时掉脑袋的风险,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我要是他,摊上薛殊这么个主子,早自请削去爵位,安心做个小富商了。狗命要紧啊。

        我胡思乱想着,过了一阵,那边又传来开门的声音。

        来人显然很急,还没进门,便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皇上!”

        薛殊不为所动,淡淡说:“我不再是皇上了。”

        门在那人身后合上。他窸窸窣窣地膝行到他面前,磕了一个响头:“臣向太上皇负荆请罪!”

        “我退位已久,你求我又有何用。有什么事去找皇帝吧。”

        “皇上陛下不肯见臣……臣实在惶恐。”

        薛殊不答声,他又道:“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臣知道如今已犯下大罪,只求陛下念及臣这些年来的忠心,放我们父子一马。”

        “你已连着三日求见,今天我肯放你进来,是感念旧情,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如今坐龙椅的是皇帝,不是我,你若要求情,也当找他。你下去吧。”

        薛殊自从五年前离京亲征,就逐渐撒手朝政,大胜而归后的那两年也至少是表面上不理前朝,他退位虽只有一年多,但实际已经用了三年的时间来麻痹所有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靖王却不去求小皇帝,反而将主要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可以说不敏锐。

        瞒报税务再严重,也不是什么株连九族的重罪,可听他这语气,分明是在求薛殊饶他一命。危机的气息,他已然嗅到。

        果然,靖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没有了方才的惊惶之态,缓慢低沉道:“臣愿意,将名下所有产业充公……”

        他要摊牌了。

        “靖王,”薛殊却打断他,“太迟了。”

        “皇上……”

        透过屏风,我看见薛殊缓缓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跪伏的影子。

        “你叫朕什么?”他说。

        即便隔得这么远,我仍然感到了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令我不由得屏息。

        “皇上。”靖王重复道,声音里有一丝难掩的颤抖。

        他微微俯下身,逼视着他:“你既知道朕是君,你是臣,十四年前,便应该明白,你只配臣服,不该和朕谈条件。”

        “当年是陛下提出……”

        “不该拿的东西,何必去接?”

        此话说出,靖王便愣住了。

        “果然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万念俱灰道,“十四年来,我诚惶诚恐,战战兢兢,从未走错一步,为何竟落得如此下场?”

        “若你当初无条件地顺从朕,现在还是个高枕无忧的王侯。若你当初乖乖接受了朕的恩赐,完全交出兵权,可以让朕轻松放心地取回那东西,你也将继续带着花不尽的财富终其一生。若你在知晓国库空虚时,肯主动归还大权,你如今又具名利,还是功臣。可惜,这么多条路,你偏偏选最坏的一条。靖王,如今即便你肯交,朕也不会要了,朕现在要夺回来,”说到这里,他又不紧不慢地坐下了,声音也放松下来,像是在说一句最平常不过的话,“你回去吧。不要抵抗,我尚可放你全家一条生路。”

        靖王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既然如此,臣无话可说,”良久,他朝他最后一拜,而后重重地,一字一字地说,“谢陛下恩典。”

        说罢,便起身,踉跄离开了。

        *

        我素知薛殊是个暴君,却没有亲眼见证过这种场面。

        靖王也是个称霸一方,呼风唤雨的王侯啊。那个繁华无尽的奉安城都臣服于他。可是薛殊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万念俱灰,他一弹指,便可以让他所拥有的全部烟消云散。

        生杀予夺,加膝坠渊,全在他一念之间。

        靖王已经走了,我的身子犹有些僵硬,连他们话里的意思也来不及去思考,只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我对薛殊称不上恭敬,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嫌命太长。

        正在后怕,却听见他朝我这边走来。我赶紧闭上眼。

        薛殊走到床前,轻笑一声:“还在装睡?”

        我拿不准刚才他和靖王的对话到底想不想让我听到,一时不敢“醒”。

        他又说:“我这里有三尺白绫,不知给谁用。”

        我马上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警觉地盯住他:“你、你别吓唬我。”

        “林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

        “你都要拿三尺白绫了我能不怕吗?!”

        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确是不怕了,并且想出了其中缘由——此人离我远的时候,是令人生畏的太上皇,一旦到我跟前,就是薛殊了。

        薛殊问:“还困吗?”

        “不了。”我摇头。

        “那就起来吃饭。”他抛下这么一句,便转身向出走。

        我揭开被子,起身穿鞋,整了整衣裳头发,又殷勤地跟在了他身后。

      第42章 林国公

      吃过饭后,我和薛殊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天边粉色的晚霞。

        他问我:“令儿过得好吗?”

        算起来,他也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儿子了。我总觉得薛殊没有常人的情感,其实他只是不表露吧。

        不对。我掐指算了算,两三天以后他便要睡着。经前综合症要来了。

        我了然地看着他:“他就在太虚观。你都已经跟靖王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呢?不如去看他。”

        他不答话。

        我于是说:“他年纪轻轻就接过重担,这样辛苦,却也能承受,没有被压倒,应该算是过得好吧。又聪明又坚韧,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薛殊脸上头一回出现了慈父的微笑。

        我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我不说话,怕再跟他说几句,他便要提起让我去找小皇帝的话头。

        果然,他问我:“你今夜去找他么?”

        “不太好。人家太虚观不让男女同眠的。”我嘟囔。

        薛殊竟也没有反驳。我试探道:“我在你客厅里那个沙发上将就一下就成。”

        “沙发?”

        “就那个长的软的大椅子。”

        “可以。”

        我开心了,转身伏在桌面上看他,终于打开话匣子:“你会吹笛子啊。”我看他卧室里放着一根玉笛,应该不是摆设,毕竟乐器也算一个合格的男主角的必备技能。

        “会一些。”

        我马上跑去把玉笛拿出来,双手奉上:“谢谢太上皇。”

        薛殊经期前后是真的好说话。他接过玉笛,摩挲片刻,将它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霞光绚烂,院子里的树叶子微微泛黄。美好暮色下,翩翩公子玉指修长,轻轻按在玉笛的孔上,他的长发与衣袂随风飘扬。

        我听得有些怔愣,脑子里回荡着一个问题:

        人类的耳朵为什么没有进化出静音功能?

        薛殊这笛子吹的。

        是真的难听!

        这么唯美的场景,BGM却如同魔音绕耳,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继续还是停止。

        我假笑着欣赏他的表演,在心里琢磨,薛殊自己知道他吹得不好吗?看他这表情好像并不知道。

        唉,当暴君的一个坏处,就是没人敢跟你说哪里做得不好。

        幸好这个曲调本身不是很难听,虽然悲伤了些,但还蛮朗朗上口,他吹到一半,我便可以跟着哼了。

        薛殊本来吹得惨惨戚戚,被我这么元气满满地一掺和,悲怆的曲调被迫欢快了起来。

        我怪我自己,把阳春白雪带成二人转。

        他眼里的一点哀,逐渐融化了。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唇角也牵起。

        我也跟着笑起来。

        这夜,我和薛殊隔着一个屏风相对而眠,我每两个小时就醒来一次,怕这夜晚已经结束,我要回宫,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他。

        然而,这夜还是结束了。我和他朝夕相处的日子也结束了。

        第二天,薛殊没有出来送我。

        *

        我和小皇帝坐在回宫的马车上,不免有些怅然。

        两月没见,小皇帝好像长高了,唇上生了一圈难看的青春期小胡茬,破坏了他漂亮的面容。他也不剃,似乎想要以此来彰显自己已经长大成人。

        也挺可爱的。

        他不等我发话,便开口:“你们去找了二皇叔?”

        “对。他告诉你了吗?”

        “没有。朕猜的。”

        这对父子的连心能力也太强了,要我这个传声筒何用?

        对了,给他纪念品。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小小的盐罐递上:“这是太上皇让我带给陛下的。”

        他接过,掀开看了看,若有所思道:

        “好。”

        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薛殊买这罐盐是传递一个信号,且这信号八成和靖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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