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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想那么多。”玉温安慰道,
“是太久没人住才那样的。我看那个房子很好,附近有水源,又没有隔壁邻居,住着清净又方便。”
玉温和村长签了合同,福村山脚下那处宅子租赁给玉温母女居住,玉温在村委做茶叶计数员期间房子免费居住,如果玉温从村委辞去记数员职务,则宅子租金按5元钱一个月付费。
崔有才问玉温合同要签多久,玉温心里想的当然是签得越长越好,可说签五十一百年的也不现实,最后是十年一签,当即盖了村委的公章。
房子定下来以后,玉温母女便把行李搬到了宅子里。
看到两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想到又是那样一间宅子,崔有才有点于心不忍,便让村委开车的王庆忠送一下。
村委会有一辆电三轮,买这车主要是为了每周送一次茶叶去镇上,今天是周五,王庆忠把三轮车停到村委门口,等着上茶叶。
村长让他送人,他不敢不听,可一听玉温说的地址,王庆忠憨厚老实的面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好几次回头想对玉温她们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事情是村长办的,王庆忠不敢多嘴,这要把村长的事搅黄了,他这开三轮车的差事指定也做不下去了。
到了宅子,玉温先把小鸡仔放出来,让它们自己在院子里活动,自己便和玉香动手清理房子。
三间空房空荡荡的,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一点也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靠竹林的一间预备做厨房,剩下两间做母女俩的卧室。
家里什么家具也没有,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们打了水来,里里外外擦一遍。
没有扫把,玉香便无师自通地砍了一把地肤子回来扫地,扫着扫着,玉香便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这扫起来的不是什么灰尘,尽是些灰烬。
她扔下地肤子,急匆匆跑到隔壁房子找到玉温,
“阿温,这房子真有问题,地上都是灰啊,死人烧纸钱的那种灰。”
“阿妈你别乱猜,烧纸的灰烬和烧纸钱的灰烬都是一样的,兴许人家就是烧普通的报纸呢?今天周五,我们先搭卖茶叶的车去镇上买些生活用品,回来我再找人打听打听。”
苏茶今天一天都在茶厂那边称茶叶,到了傍晚才回到村委。
听到崔有才说称茶叶的活儿包给玉温15块钱一个月,又说福村山脚的那间院子租给她们了,苏茶急得直跺脚,嘴上不敢说,心里直骂崔有才缺了大德。
工钱少也就算了,偏偏福山脚下的房子那哪里能住人。
她骑着自行车到了山脚下,见房子里面没有灯光,自己心里也忌惮着那间宅子,不敢贸然走近。
她扶着自行车站在村口,守着那条进山的小路,心想先在这边等等。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三轮车声音突突地响,王庆忠送完茶叶后,又把买了生活用品的玉温母女俩送了回来。
遇到等在路边的苏茶,玉温一见她那神色就猜到了八·九。
她冲苏茶使了个神色,转头对玉香说,“阿妈,庆忠二哥先送你进去,我和苏茶说点村委的事。”
去镇上的路上,王庆忠和玉香攀谈了一会儿,他比玉温长一些年纪,又在家里排行老二,玉温此时便称他为“二哥”。
苏茶立刻领会玉温的意思,等人走远了,才拉起玉温的手往崔有才家的方向走,
“小妹,这房子住不得的,我陪你去找崔有才,说什么也得把房给退了!”
作者有话说:
玉温,“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阴间我都待过,区区鬼宅不在话下!”
苏茶,“...”
6、安顿
苏茶拽起玉温的手要去找崔有才,玉温反手拉住她,语气里还是一贯的冷淡疏离,“房子的事我自己是知道的,你不必管。”
她一进到这老宅,就闻到了熟悉的死人的气息,根据她在中阴间生活的经验来推断,这里还不止死过一个人。
可正是因为知道他们的归属,玉温才不害怕。
鬼随便出来祸害人那是鬼故事里才有的剧情,其实他们被严严实实地封印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能感受到人类,但根本无法靠近。
这么想着便没有什么害怕的了,相反,她还觉得活人比鬼更让人害怕。
苏茶急得眼角都红了,死活不让玉温住这里,还非要拉着她去找崔有才。
人一着急,苏茶就忍不住冲她嚷道,“那房子是以前村里的停尸房你也敢住?你是穷疯了吗?”
话一出口,苏茶愣住了,意识到自己这话确实伤人了。
玉温把手从苏茶手里抽出来,退后两步,语气清冷,
“苏会计,我和阿妈初来乍到,你出手相助我很感激,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插手我的生活,我已经说了这事你不必管,你再管就是逾越了。”
苏茶抿了抿嘴角,说不出话来。
玉温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夜黑露寒,我不送你了,自己骑车慢一点。还有,停尸房的事别给我阿妈说,她胆子小,拜托了!”
骑着车回家的路上,苏茶心里跟喝了一碗苦茶一样,又苦又涩,还带着丝丝酸气。
她父亲是村小学的校长,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常常教导苏茶,“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
在她看到玉温母女落难后,先是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她们,再就是夜里挨家挨户寻找她们,带她们去校办公室过夜,听到她们住在山下的鬼屋,便着急赶了过来。
就她做的这些事,不说要对方多感激她,但也不至于是玉温刚才的态度。
什么叫逾越了?
还慢走不送。
苏茶越想越气,一颗好心喂了狗了。
这三间平房还是通了电的,换上从镇上买回来的灯泡,暖黄色的灯光一下子填满屋内,家里变得温馨起来。
两个石墩子,一张老木板搭起简单的灶台,玉温先给阿妈做晚饭吃。
赶路的这两天都没能好好吃一顿饭,她刚才在镇上买了点菜,下午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好肉菜了,也就买到一根肉被剔得干干净净的猪棒骨。
她升起柴火,先把猪棒骨洗干净加生姜放进锅里吊着汤。
趁这个时间切了点小米辣、葱花,又洗了一把青菜,等猪骨汤吊得差不多了,把从镇上买回来的米线下进去。
米线是提前用水发好的,在骨汤里汆一下烫热了就可以。
佐料只有盐,今天去镇上连酱油和醋都忘记买了。
明明是特别简单的猪骨汤米线,玉香却吃得特别香,骨汤里除了肉的香气,还有一股很特别的清香,冷冽之中带着点淡淡的茶香。
她问玉温这是怎么回事。
玉温冲竹林那边抬了抬眉,“都是这泉水的功劳。”
晚上玉香不敢自己睡一个屋子,母女俩便挤在一张床上。
玉香问玉温是不是明天就要去村委上班了。
玉温在黑暗中点点头。
玉香又问,“那你走了【创建和谐家园】嘛呢?”
“你在家养小鸡仔,要喂它们喝山泉水,吃青草,放他们去后山上捡树林里的虫子吃,别让它们啄到别人家的茶树...”
玉温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鼾声,看来真是累坏了,在这鬼屋里也睡得安稳。
每年的3月到11月都是福村采茶的时间,现在是6月初,刚好是菜雨季茶,村委办公室旁边的大棚就是茶厂。
玉温的工作就是在茶厂称茶农送来的茶叶,然后把数据报给苏茶登记。
刚到茶厂不久,便有人送了今天的第一袋茶叶过来。
送茶来的是个50来岁的妇女,吊梢眉、三角眼,嘴角向下撇着,唇边两道深深的八子纹,一看这个面相就是不太好惹的样子。
玉温将她送过来的茶称了一下,是21公斤。
她刚报出21公斤,三角眼妇女立马不干了,
“啥?我在家称明明是25公斤,我说你是新来的吧,识不识秤?”
玉温指给她看,“你自己来看。”
妇女的吊梢眉一挑,“我不看,兴许是你们村委会的秤有问题...对,你们的秤就是有问题,好多人反应过这个情况,说你们的秤不准。”
秤准不准玉温不清楚,但她既然是村委会聘用的技术员,就要站对立场,
“那这样吧。”玉温拍了拍手心里沾上的麻袋纤维,
“大娘,您出去找十把秤过来,我们用那十把秤称了今天这茶叶的重量,再取一个平均数算你今天的茶叶斤两怎么样?秤是你找的,你总不能再有什么意见了吧?”
为什么是十把秤?
玉温猜不准保不齐她们还真有那么一两把做过手脚的秤,十把秤这个基数够大,她要找齐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
三角眼妇女瞪了玉温一眼,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眼看太阳挂上了树梢,再不上茶山一会儿就该热了,只好悻悻作罢,茶是按21公斤计数了,可妇女走的时候是极不高兴的。
她走了没多久,又来了几个卖茶的妇女,都是如出一辙地说她少了秤头,几番应付下来,玉温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
玉温带了昨晚的骨头汤,放在炒茶的大火旁煮开,里面煮上一小把青菜,主食吃的是昨晚放在柴火灰里捂着的两个红薯。
端着她的午饭回到办公室,看到苏茶也正准备吃饭,还是窝头配咸菜。
去校办公室借宿的那一晚苏茶说过她父亲是小学的校长,她自己又是做会计有固定工资的,按理说条件应该不算差,可玉温每次看到她的午饭都是杂粮窝头配咸菜。
自从昨天玉温拒绝了苏茶提出的找村长退房的提议以后,今早俩人就没怎么说过话,玉温报茶叶重量,苏茶就从鼻子里“嗯”一声。
现在吃午饭也是各吃各的。
虽说玉温吃的也很简单,但骨头汤鲜香,红薯香甜,不管从卖相上还是从味道上都比苏茶的窝头咸菜好得多。
苏茶啃着窝头,眼角瞟了一眼玉温刚掰开的半边红薯,颜色像天边的夕阳红,外皮烤得有点发焦,里面则是软软糯糯的。
红薯在乡下不算什么特别的食物,但苏茶还是狠狠咽了咽口水,这一咽又被窝头噎了一下,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大口灌着冷茶水。
福村茶的采摘标准是“一芽二叶”,在茶树刚长出第二片嫩叶的时候就开始采摘,这时候采摘下来的茶叶才是茶香最纯的时候。
平时对于这一项标准大家都是约定俗称的,可今天换了称茶的人就出现了一些滥竽充数的。
有人把一芽四叶的老茶混在茶叶里,企图蒙混过关,而且混的数量还真不少,玉温一眼就看出来了。
玉温提出茶叶的品质不对,送茶来的中年光头男人客客气气地陪着笑脸,
“对的,对的,你是新来的办事员,这些你不懂,添一点四叶的啊,茶水味道才够浓,再说我们这个季节采的那叫雨季茶,本来味道就淡,大家都会加点老茶叶进去。”
要不是崔有才提前给玉温打过招呼,玉温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见玉温油盐不进,男人面上逐渐浮现出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