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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嬢,您要来个糯米饭吗?”
老人抬脸眯眼,用昏花的老眼盯着玉温看。
“像,太像了...”老人用傣语喃喃自语。
玉恩咪端着一碗青苔走出来,笑着用傣语问道,“阿嬢,您说像什么啊?”
老人指着玉温,还是用傣语道,
“这姑娘,长得像我们以前街上的一个女娃,好像...好像是叫玉温,那女娃和她阿妈去庄慕投奔舅舅去了。”
玉温定定地看着老人,想从老人的脸上分辨出她是街上的哪一位奶奶,可人老了好像都长得差不多,玉温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玉恩咪见她呆呆的,还以为是没听懂老人的话,便帮着翻译一遍,
“小苏,阿嬢是说你长得像她认识的一个女娃。”
玉温勉强冲她笑笑,“玉恩咪,麻烦你给阿嬢说,我以前没有来过榕林。”
老人听到玉恩咪的话,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她继续嘟囔道,“我们玉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也许都嫁人了,怕是娃娃都有了吧...”
她没买糯米饭,嘟嘟囔囔地走远了。
玉温心里有点酸,又有点暖暖的,没想到这么久了,在家乡还会有人挂念着她。
水寨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进许多游客,卖糯米饭的小摊前人开始多起来,玉温跟着忙忙碌碌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吃过晚饭后,吊脚楼里的歌舞盛宴便开始了,整个水寨上空回荡着热情豪迈的“水水水水水”的口号,这是傣语里“干杯”的意思。
玉温无心像大多数游客那样,喝着小锅烧酒,围着篝火起舞,她起身往外走,隔着暮气沉沉的同锁桥看向对面那栋毫无生机的傣楼。
光头的小岩二怀里抱着一只和他个头差不多的高的孔明灯,一摇一摆地走到玉温身边,奶声奶气地喊玉温,
“阿姨,你和我放高灯吧。”
玉温低下头,看到他小小的人抱着巨大的孔明灯,样子有些滑稽,她笑着在岩二的光头上摸了一下,
“放高灯上面要写愿望的,你去找笔墨来。”
“行!”岩二一口答应,“那你先帮我举着灯。”
不大一会儿,岩二就找了笔墨回来。
玉温给他举着孔明灯,岩二用毛笔在灯罩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串傣文,大概意思就是希望能快点长大,赚到金子之类的话。
玉温看着他狗爬一般的字,失笑道,“寺庙里教你傣文的师傅看了要哭。”
傣族的小男孩儿五六岁就要进寺庙接受教育,寺庙里除了会教【创建和谐家园】,也会教他们认识傣文,学习傣族的传统文化。
岩二抬起清澈的大眼睛,“师傅不会哭,他会自豪,一年前我还不认识傣文,现在都已经会写了。”
他写完自己的愿望,又把笔墨交给玉温,指着尚还空白的孔明灯的另外一侧,
“阿姨,这是我们一起放的灯,你也写一个愿望。”
玉温接过毛笔,想了想,在纸灯上写下一个大大的“苏”字。
“这个字我认识。”岩二一脸得意,“这是“苏”字,可是你为什么要写一个“苏”字呢?”
“这是我的姓氏。”玉温现在用的还是苏茶的名字,她也只好这样给岩二解释。
岩二点点头,“你们汉族的姓好复杂,听说有一百多个姓氏对吧?”
玉恩咪看到他们在这边放高灯,便取了火柴和短蜡烛过来找他们。
她看到小儿子写在孔明灯上的愿望,笑着看了岩二一眼,叮嘱道,“不要一天只想着金子,你要好好读书。”
玉恩咪教训完岩二,便弯下腰把蜡烛固定到孔明灯里去,直起身,她的视线却怔住了,随即有些复杂地看了玉温一眼。
玉温心里一阵狂跳,预感到应该是野象帮来了。
她抬眼看向同锁桥对面,果然有一行人朝那栋黑着灯的傣楼走去,路灯昏暗,再加上隔得又远,玉温看不清楚对面的行人中有没有苏涧。
那群人走进傣楼,里面很快亮起灯光。
玉温几乎是抢过玉恩咪手里的火柴,抱着那只巨大的孔明灯就往回跑。
岩二在身后大声喊,“阿姨,你要把我的高灯拿去哪里?”
玉恩咪安慰他,“不怕,阿妈再给你拿一只高灯,阿姨有事要做,你不要去找她。”
玉温一路跑回水寨人家的三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推开窗户,把孔明灯挂到窗外,将岩二写的傣文那一面朝外,从对面看过来,先是看到那串傣味,透过傣文,才能隐约看到孔明灯背面的“苏”字。
岩二的傣文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苏涧本身对“苏”这个字比较敏感,他应该能发现隐藏在傣味后面的“苏”字。
点亮孔明灯后,玉温便爬到窗台上,抱着膝盖坐下,下巴搭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傣楼。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对面那栋傣楼二楼的露台上走出来一个人,高高瘦瘦,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指尖的烟火忽明忽暗。
只看剪影,玉温就确定那个人是苏涧,一瞬间,泪眼朦胧。
◉ 65、老挝火锅
开门节那一晚, 玉温和苏涧隔着雾气朦胧的同锁桥,对望了一支烟的时间,没敢叫对方, 更没敢多说一句话。
苏涧的烟快抽完的时候,露台后面出现另一个人影,和苏涧说了两句话, 好像是在催促他。
那个人走了以后,苏涧掐灭指尖的香烟, 突然抬起手,冲玉温这边比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动作。
玉温将孔明灯转过去, 把“苏”字面对苏涧,只是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 她就吹灭了蜡烛。
苏涧身形一顿,转身疾步走回房里。
那一晚,玉温一夜未眠,却始终没能等到苏涧重新出现。
天亮的时候,玉温重新点了一小截蜡烛, 把孔明灯放了出去。
之后,她便收拾好行李, 辞别了玉恩咪一家,踏上了回庄慕的火车。
玉恩咪倒没想到玉温竟会是这般的干脆利落, 她在水寨等了三个半月,肯定是很爱那个男人的, 可走的时候竟看不出一点留恋。
她不知道的是,对于有的人来说, 他们的一眼, 就是万年。
玉温回到庄慕才知道, 张五一和朱笑笑一起出国了。
她秘密去了榕林以后,大家不敢告诉张五一和张莉实情,张莉远在京城还好说,向远帮着找了一个暑期实习的工作就打发了她,玉温在榕林也时不时的会给她打电话,张莉倒是没起什么疑心。
可是张五一精明得跟个小猴子似的,又是长期在玉温跟前蹦跶惯了的,想骗他还真是不容易。
玉温走后没几天,刚好安馨要带朱笑笑去看学校,向远马不停蹄地买了机票,把张五一硬生生地塞进了他们的行程里打包送走了。
朱笑笑是学钢琴的,自然是申请的音乐学院,没想到学校的老师却一眼看中张五一,还夸他的嗓音是“天使吻过的嗓音”。
之后向远就在这边给张五一办好手续,欧洲那边学校开了后门,很顺利就入学了。
玉温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走了不到4个月,再回来的时候,那个只会干饭的小子已经是国际著名音乐学院的留学生了。
这个消息让她既欣慰,又有些伤感,莫名的有点像那种目送孩子的背影远去的老母亲。
庄慕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一夜醒来,玉温发现窗户上都挂了霜,楼下绿化带里的树叶上凝结了一层薄冰。
在四季如春的庄慕,很少遇到这么冷的天气,上班前,玉温让司机送她去商场买了一件厚棉衣,这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和北方的冬天比起来,零上两三度算不上冷,但庄慕常年平均气温19度,气温骤降,大家都感觉有些不适应。
电视里的天气预报这种强降温天气还会持续半个月左右,玉温想了想,这周的新菜干脆就上老挝火锅,冬天围炉涮火锅最适合了。
这老挝火锅和常见的涮锅不同,更像是一种烤肉和涮锅的结合体。
圆型的铝锅中间凸起来一个半圆球,上面扎了一些能透炭火上来的小眼,可以用来做烤肉,四周一圈盛着清汤锅底用来涮菜,还配有专门的酸辣酱。
吃之前,先在用作烤肉的半圆球最高点放上一块肥猪肉,在下方炭火的炙烤下,肥肉很快就被炼出猪油,猪肉顺着半圆流到底下的汤底里面,既能增香汤底,上面烤肉又能防止粘锅。
在老挝,这种火锅被叫做“牛上山”,玉温猜测这大概是把锅底中央凸起的半圆形比喻成“山”,又会在这“山”上烤牛肉的缘故。
因为气候冷的缘故,老挝火锅推出后,生意爆火,后来干脆在一楼大厅专门开辟出一片地方,做老挝自助火锅区域。
自助餐厅装修好的那天,正好赶上汉族新年的大年三十,傣味过了中午就不营业了,晚上是大家聚餐的时间。
餐厅中间是一排长桌,上面摆满各种饮料酒水,小吃甜点。
靠墙的地方摆了一排长长的保鲜柜,先是海鲜,大虾、螃蟹、鱿鱼,再过去便是五花肉、牛里脊、鸡翅、罗非鱼等肉类食材,最里面是各种蔬菜,有土豆、青菜、豆腐、笋、木耳等合计上百种食材。
这时候庄慕还没有自助餐厅,大家没见过这种用餐方式,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各类平时吃不到的海鲜随便吃,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傣味的员工坐了三桌,贵妇圈的几个太太来了以后,玉温给他们安排到靠窗的一桌。
向远和苏宁大年三十还在植物园加班,忙活到6点钟,向远又开车带上苏宁,去中医院家属院接上胡永庆,这才赶到傣味。
玉香这时候也从自己家的奥迪车上下来,和胡永庆打了个照面,俩人倒是也不尴尬,淡定地微笑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玉香看了看来的客人,大多不熟悉,沈帅帅和苏茶他们那一桌是熟悉的,但年轻人都要喝酒划拳,她嫌吵,干脆就在胡永庆他们这一桌坐下。
正准备开席,门口又响起汽车的声音,玉温循声望出去,看到门口停的是一辆警察局的车。
杜为民从副驾走下来,苏宁忙起身迎了出去,路过玉温身边的时候,低声解释,“这大过年的,不能让老头一个人过节。”
玉温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把关系这么微妙的人拉在一起吃火锅,等下有瓜看了。
胡永庆娶了杜为民的青梅竹马,杜为民还养大了胡永庆的一双儿女?
玉香和胡永庆是前男女朋友关系,但以后可能会变成亲家?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知道真相的玉温、向远和苏宁都捏了一把冷汗,可三位当事人倒是客气有礼,没给他们吃瓜的机会。
人都到齐后,玉温开了一瓶香槟,宣布傣味的除夕夜自助餐晚宴正式开始。
美食面前,不管是富太太还是省局局长,大家没了身份地位上的顾虑,每个人面前的盘子里都堆起高高的食材,滋滋啦啦的烤肉声响起,空气里漂浮起浓郁的香气。
邓太太一直就很能吃,今天更是嘴巴不停,锅里煮着螃蟹大虾,烤盘上还炙烤着满满一盘肉。
她夹起烤得焦黄的五花肉,裹上一层缅式酸辣酱,再用生菜一包递进嘴里,肉香四溢,酱汁丰盈,一块接着一块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邓太太的这种吃法,把王太太都看懵了,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你吃那么多好消化啊?”
安馨笑得一脸暧昧,“人家现在可是两个人吃。”
王太太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们家邓总想通了?”
邓太太将一只鲜嫩的虾蘸酱放进嘴里,脸羞得红扑扑的,“意外,意外。”
王太太瘪瘪嘴,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创建和谐家园】。
沈帅帅和几个服务员喝酒,喝得晕晕乎乎的,便跑到玉温这桌质问她,
“为什么不让我做前厅经理?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我只不过想证明自己,不可以吗?”
温总以一贯衿贵冷艳的目光瞟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