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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俞,我很记仇你知道的吧。”孟朝茉在黑暗里掰手指。
商俞转过身朝她,语速变快:“你大二暑假第一天下午四点半。”
孟朝茉眼睫扇几下:“?”
商俞:“我第一次把你挤兑哭。”
要数前尘往事,孟朝茉可就雄赳赳气昂昂,她一掌打破空气拍碎蚕丝被,“换一个,其他我都记着呢!”
不等他细说又换上副悲凉语气:“算了,我突然又不是很有胃口了。”
“那明天就这么定了,猪肝小炒面。”商俞简直得寸进尺,所以他转身后被孟朝茉踹腚了,黑不隆咚准确的一脚。
万幸的是没吃成。
来帮孟朝茉复查的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可以恢复正常生活时,孟朝茉就像是双手捧下一道赦免令,就差感激涕零了。
封尧微信里约她吃牛肉火锅,她揣上车钥匙一窜没了影。封尧给她点二十盘牛肉豪横的样子,简直让她以为他在哪儿发了笔横财要拖她销赃。
“脸色好多了。”封尧烫牛肉时抬眼说。
孟朝茉还算有良心:“多亏商俞、商监督员。”
“他?”封尧搁下竹筷往后一靠,要当事人在场肯定被狠狠戳心窝子,“可不得好好做才能弥补弥补管不住下半身的愧疚。”
孟朝茉不想多讨论关于商俞那份盘踞在她心底的矛盾性,只管埋头苦吃,“s”出来,成功变成“δ”回去。
回去她身上有股迷人的烟熏火锅味,本来预备马上去浴室洗漱完也不至于显得太嚣张。可偏偏半路杀出个商俞本尊,还在她发顶细嗅两下,轻飘飘说:“你不是去吃火锅、是去泡火锅的。”
把孟朝茉气够呛。
不过泡火锅纯属胡诌,泡温泉倒确有其事。
于是她郑重宣布明天要去山庄泡温泉,是封尧的山庄新开业,先邀请的亲朋好友过去玩玩,孟朝茉作为“亲朋”当然在其中。“你明天有空吗?”她问。
商俞像是认真过了一遍,说的有空。
孟朝茉同样真诚点头,“那记得把多肉喂一下。”
多肉是李园清养的白云金丝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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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司临时接到通知相关单位要来抽查工厂各项指标是否符合环境保护标准,逸室工厂是南舟工业区的模范厂,各项向来都是优,今年一季度抽查也不例外。
只是检查完后要照顾该有的人情往来,所以临时在酒店排了饭局,孟朝茉亲自作陪,温泉什么的自然顾不上。
径直到山庄那的商俞也就扑空。
等他再查到消息折返回南舟市中心的酒店,孟朝茉已经在路边挥别那群检查的工作人员。
嘴跟掺了蜜似的说着“科长好酒量、改天再聚”诸如此类。
是她助理老九先注意到的商俞,示意她。而孟朝茉的手缓缓放下,望着路边的他陡然清醒不少。
“怎么了,你别忘了我酒量很好。”孟朝茉主动提醒。
过去恋爱时她还有帮商俞喝酒的光辉往事,天生不醉酒,所以她现在还能神思清明站在这,思考商俞为何而来。
“喝酒了给我打电话。”商俞罕见的没多指摘。
“我有助理。”孟朝茉显然不够上道。
商俞从老九手里拿过她的外套,“好歹让我旅行做丈夫的义务吧?”
孟朝茉接的很快:“你想弥补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商俞只会在心存愧疚才会格外注重他为人丈夫该有的细节,这是孟朝茉上一轮的泣血经验。
商俞仿佛是被她堵到无言以对,并排和她走了段距离才复又开口:“就不能是单纯的关心么。”
这句话放在去年深冬说孟朝茉尚且能深信不疑,可海关质检一事的真相实在令她实感震撼。
出现质量不过关产品确实出自远商集团旗下一家管理不善的子公司,被孟赴约栽赃的流传居然是商俞的有意为之。事发突然,而过程中推波助澜的孟赴约恰好撞/枪/口上了,仅此而已。
要说怪不得商俞那天出发前没头没尾问她“你和孟赴约最近怎么样”。而孟朝茉答的是“早就断了往来”,商俞便没再多声张。
要不是孟赴约跑她这来求情,她还以为当下既定的局面就是事实。
商俞绝非善类这是她早就心知肚明的。
然而她还是问:“如果我那天说孟赴约和我时常有往来,你还会这么做吗?”
商俞知道她在说什么,答得也果断:“会。”
被业内避如蛇蝎的下场是孟赴约咎由自取,没有他特意吸引媒体散播海关事件,也不至于翻出这么大的浪,所以这个锅就他来背。饶是事已至此,商俞也不带半点心软。
然而他又接着说:“如果你不想我这么做,我可以不做。”
不是谈“如果”么,商俞也会调转矛头,转移抉择大权。
“我还是想想明天早饭吃什么吧…要不吃鸭血粉丝汤和梅花糕呗?”孟朝茉答非所问,潜移默化学到孟得安和稀泥的真传。
商俞抬眉:“行。”
半月后,形如枯槁的孟赴约会把一封商俞和两个女人从酒店出来的照片摆她面前,孟朝茉一点也不奇怪。
第68章
一是孟赴约山穷水尽人到绝路,什么逢生的招数都会用上;二是商俞为了他手底的大项目陪几个逢场作戏的笑脸不要太常见。
何况照片里的其中一个女人孟朝茉也眼熟,是半导体研究这块的业界大佬,商俞为发展新兴产业有与其有饭局没啥好震惊的。
“从酒店出来的,他们。”见孟朝茉表情始终平平,孟赴约扯下帽子直戳自认为的重点。
孟朝茉扔下照片不以为意。
“那又怎么样,立春湖酒店三楼的茶和荔枝很出名,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给我看这些想干什么,是认为我会帮你说情,还是想我和商俞大闹,消磨他一场,谁也别落好?”
孟赴约看着她,一时也说不上自己的目的。
工作丢了之后,他像红眼的鬣狗,死盯商俞的一举一动,在拍到商俞与陌生女人出入时,他简直兴奋似迎来翻盘希望的赌徒,打印出照片直奔孟朝茉这里,可这样又能达到他的什么目的呢?
连他也自嘲自己的蜉蝣撼树,商俞又是这几张照片能动摇根底的。
“是他逼我走投无路的。”到最后言语苍白。
孟朝茉说顶多可以安排他到自己公司上个清闲班,孟赴约他抱负远大自然没答应,临走前只说要去找孟得安帮忙,他最近在忙育苗基地的事情,大有热火朝天的气象。
对于这么个祸水东引的局面,孟朝茉对老孟深感同情。
不想让李园清看到照片多心,所以她趁老人家在看话剧归家之前把照片顺手放到东主卧梳妆台下边的小抽屉了。
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是晚上商俞回来时,孟朝茉经过他身边清晰嗅到了水蒸气散尽后余留的沐浴液味,陌生的。
他在外洗澡了。
晚餐时那气味就像在她脑海深刻留痕、反复【创建和谐家园】,以至于胃口骤减。
李园清看出她一筷子米饭拨三下才吃,问她:“朝茉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怎么看起来没胃口?”
连带商俞也抬眼,朝孟朝茉看来。
她否认:“没有没有,可能天气热了。”
然则明眼人都能瞧出她的闷恹。
要说久忍就不是孟朝茉的脾性,终于在商俞预备去东主卧浴室洗漱时,她淡淡开腔:
“不是洗过了,怎么还洗?”
商俞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说了。”
话已至此,两人本应该敞开天窗说亮话,但孟朝茉却因这句话反感他明明洞察她郁闷的点,却还是不解释不说明就等着她来追问的大爷样儿。
所以她瞬间自我疏解,浇灭那一点点怒火,“呲”的一声,没了动静。她转换后的样子看起来比他更从容,撇撇嘴:
“我想先洗,你既然洗过了就不急吧。”
好在最后商俞身上残余的陌生气味被洗净,也成功令她逐渐对这件事不再上头,还能舒舒服服睡个无梦的觉。
而商俞再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开口的点。孟朝茉洗澡、吹发、护肤、躺下睡觉一气呵成,无眠的成了他。
从孟朝茉皱眉的第一瞬,他就明白是因他洗过澡,要解释也不难,无非是吃饭时被新来毛手毛脚的服务员洒了汤汁,酒店经理说要赔罪硬开了间房给他处理。
于是张枝老大不乐意,喷他矫情、有这个时间她都能回实验室把剩下数据调整完了。
商俞冷嘲她一如既往臭脾气。
张枝吊儿郎当说她只能屈居第二。最后和她助手还一人顺走一斤茶叶,成功让这顿价值五位数的饭翻数倍。
要非远商因海关事件名誉受损,他也不至于找业内口碑名声大噪的张枝进远商实验室来挽回形象。虽然效用最大化,但两人脾气特不对付,从幼儿园伊始。
第二天一早孟朝茉像个没事人,习惯照常,只是在找发夹的时候拉开抽屉看到那封照片,顿了一瞬,随后拿起撕两半扔垃圾桶里了。
既然商俞不怕她追问,那就说明事情本身就经得起推敲,也没必要纠结,生活照旧吧。商俞最近忙工作,她当然也不能消沉,得把家具展办得漂亮。
然而上午打扫卫生的阿姨眼尖看到照片,邀功似的将其交给唯一在家钻研股市的商跃。
事情瞬间变得脱离轨道。
商家最是个不定数的商跃,拿着照片找去远商集团大厦,直奔27楼实验室,骂张枝。
因为他是个软/蛋,不敢骂握大权的亲亲儿子。
张枝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要不助手拉着,她能和商跃打起来,“你嘴巴放干净点,商俞我都敢打,更别提他爹。”
等商俞赶到,恰好就见商跃把照片往空中一扬,操起个机械臂就要砸人,远商的人都不敢拦,只剩张嘴惊呼。
商俞上前夺过后还没说什么,商跃反倒恶人先告状:“儿砸她打我!”
那脑门确实一破口,渗血丝。
“就活该!”商俞把他哆哆嗦嗦控诉的手指头往下一甩。
下落的视线扫视到狼藉地面散落的照片,明白商跃为何闹这出。眉眼藏冷锋,“你调查我你闲的?”
商跃是上怕老子、下怕儿子的典型,来折腾纯属是为昨晚饭桌上孟朝茉的委顿闷恹鸣不平,然而雷声大雨点小,尤其被商俞一问就噤住,条件反射推脱责任:
“不是我,是在你卧室垃圾桶的照片。”
这话不就是在指孟朝茉。
张枝还在后面轻叹:
“怪不得远商是小商总继位当家,原来是因为有这么个怂蛋爹,今天算是开眼了。”
商跃是窝里怂外头横,他可不怕张枝这个外人,跳脚着又要上前报“保温杯砸脑门”之仇,被商俞不耐冷言喝停:“回去,马上。”
瞬间夹着尾巴麻溜跑出实验室,当然,出了商俞视线范围他又昂首阔步、神清气爽,是个人人敬仰的老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