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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L】丢失茉莉-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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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俞本就是因扎针才醒的,如今窦行跑了,他的危机感解除,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张脸陷进鹅绒枕里,整个人趴睡,呼吸清浅,像只毫无攻击性的猫。

        他性格冷,时而颓靡,时而乖谬,时而牛心左性,唯独睡着了,是一副软弱可蹂.躏的模样,连鼻尖都是红的。

        她热水打湿了毛巾,替商俞擦拭干净脸,接着把他的衬衣西裤剥了,只剩条黑色裤衩,然后再拿被子盖严实,掖好被角。

        睡觉前,又替他量了次体温,三十七度五,还是有点烧,但已经好很多了,在他旁边躺下没过多久也睡迷糊了。

        凌晨两点,商俞醒了。

        他转了身坐起那下,孟朝茉听到些窸窣声响,也随之浅浅睁眼,下意识拿手心去触他的额际,温温的,像是已恢复正常。

        商俞说话语气亦是正常,不带发烧时的稚气与任性。

        他说:“我去洗澡。”

        商俞有点洁癖,意识清醒的状态不洗干净要他继续躺着是绝不可能的,说完掀了被子要去浴室。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你帮我脱的衣服?”

        孟朝茉“嗯”了声,不然有谁。

        商俞懵懂的思绪慢慢回笼,点了好几下头。

        等洗完出来,他的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像清晨落了水雾一摸铁定满手湿润。他浑然不觉,又端起床头冷透的水要喝,是了,他嘴唇因干燥还起了小块死皮,是渴的。

        “别喝这个,我去给你倒温的,”她制止了,又说,“头发怎么不吹干点,你去把吹风机拿出来我给你吹。”

        “哦。”商俞也就搁下那杯水,去拿浴室的吹风机了。

        最后,他喝下整杯温水,头发也经孟朝茉手吹得干燥顺滑,他的发质不硬不软,恰到好处,吹干了便听话地垂落在眉骨之上,温温顺顺的。加上洗澡后随意套了件青灰色的圆领大长袖,浅灰的宽松裤子,任她摆布的模样倒真不常见。

        “饿吗?”孟朝茉清润的语气微微问。

        “有点。”商俞答。

        “喝点粥吧?”她刚刚在厨房顺手把电饭煲的八宝米加水煮了,米是黄汾临走前配好淘净的,原本用来早晨做早餐粥。但她念及商俞晚上没进食,又烧那样久,肚子早该空荡荡了,他喝点粥正是适宜的。

        “夜间还是不吃东西了,明早吧,也不是很饿。”商俞五指插入头发里,来回捋了两下,还是她吹的头发比较顺畅。说完丢开她手里的吹风机,横手勾揽了她就要躺下。

        孟朝茉清楚他过了晚十点,便不再吃东西,和打小养成的习惯有关。两人暧昧那会儿,每回他纾解餍足,她少不了得耗尽力气、饥肠辘辘、被榨干似前胸贴后背,有次半夜还点过外卖,但他是避犹不及的模样,对塑料餐盒里头的辛辣油炸类食物毫不感兴趣,待她吃完后,开窗通了许久的风,气味散尽才睡着。

        听他这么说,她也就随他去了,没有强行劝说,任他揽下自己躺着。

        过了没几分钟,又听得他说:“还是吃点吧。”

        他说的吃点真就只有一点,半碗不到,由于胃口不佳、嘴里泛苦,加上粥寡淡无味,吃了几口便说饱了。孟朝茉忽然意识到,他改变主意折腾下楼来吃粥,不过是为了她那点难以却之的心意。

        说起来,他较以前已经有些改进了,不是冷决的要或不要,会稍顾及点她的意思。

        关了灯,纵使什么也看不见,孟朝茉眼睛还是一眨一眨,仿佛睁着眼才能正常思考问题。她想起了那件羊毛开衫,倒春寒该穿的,到夏日才找着,穿也穿不得了,要说扔,是荒唐浪费的,只能搁在衣柜里落灰。

        她转过身,主动搂他,“商俞。”

        “嗯?”她很少叫他的名字,令他坠坠的睡意有些清醒。

        “你自己得学会照顾自己。”寂静的黑暗里说话格外清晰,像拿墨笔写在白纸上,一笔一划显眼到不容忽视。

        “我会,”商俞说。虽然不得承认,他沉溺在她的照顾里,但在有孟朝茉之前,他确实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就是常常觉得没劲,金额不过是个数字,很少有东西能【创建和谐家园】到他,后来孟朝茉几句关切的软话,倒能令他动容不已,心脏一瞬间有了血液,“而且我有你。”

        孟朝茉试探般反问:“那如果我们分开呢?”

        咯噔一下,商俞收紧了抱她的手臂,眉蹙起,“你要去哪儿?”

        “睡觉吧。”她顿了顿,答非所问。

        商俞精神头欠佳,没有钻牛角尖,搂抱着她很快睡熟了。过了很久,久到她觉得天快亮了,她还是清醒的。想的事情一箩筐,既然诉讼胜算微小,她就只能正面和商俞交流,可他那样的自我中心主义、无定数的脾性儿,倘不是愿意,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

        得哄着来。

        她想和李园清商量,又恐老人家要为他俩操心,本就觉少,要知道这事该整宿难眠了,她于是迟迟未说。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点入睡的。等再醒来,已是十点三十分,商俞不在,她下楼只见黄汾在做卫生。

        “黄汾阿姨,你有见商俞吗?”

        黄汾停下手里的活,“先生蛮早就起来了,大概七点多吧,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特别让我动作轻点别吵醒你,等你多睡会儿。”

        “太太你想吃点什么?”黄汾问。

        她想了想,“他吃的什么?”

        黄汾:“小半碗馄饨,别的都没碰。”

        “我也吃馄饨吧。”

        她胃口更好,吃的一大碗馄饨。

        今是周五,客户方来消息更改约见地址,改成南舟市的汀绮会所,客户老总就是那个爱唱“刀个刀个刀刀,一把杀猪刀”的男人。她表示无异议,馄饨见底了便拾掇自己准备赴约。

        这老总祖籍清荷镇,现定居南舟市,若能签约成功,她即可将南舟市的中端家具市场打开。说起来她有点木笃,强咬牙不踏足南舟的市场,为的就在商俞跟前挣口气,你不是要我放弃?我就做给你看,不靠商家,我的生意照样如日方升、欣欣向荣。

        挤破头约见南舟市客户,存了踏足这块的心思,是因为她以为这段婚姻要到尽头,并且势在必行。

        午后见到了“刀个刀刀…”的真容,额大脸宽、酒肚高耸,绷得衬衣像缩水似,衣尾塞进裤头里,一条【创建和谐家园】版的皮带箍住了他的铁桶身形。

        “小孟总,坐。”他连道两声坐,不像外界相传的脾气暴。

        她客气:“孟总要不介意,叫我朝茉就行了,在清荷镇你的名气可大,我从小听你创业事迹长大的。”这号人也姓孟,名启峰。

        孟启峰拿乡话问:“你也是清荷镇的哈?”

        她熟稔地操起清荷镇话:“要说起辈分,我得叫孟总一声伯伯。”

        爽朗的笑声响起,待听她唱些接地气的歌、尤其那首“杀猪刀”,更是令他有种觅得知音的眼前一亮。两人谈得畅快淋漓,孟启峰欣赏她身上自带的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劲儿、毫不做作,该有的意见就提,不卑不亢;孟朝茉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愈发的“慈父”…

        商榷好签合同的时间,这场歌局告下段落。

        两人一道出包间,路上还在聊清荷镇这几十年的变化,听到她说正在筹建地下商城,孟启峰晃头感慨,半普通话半乡话:“有十几年没到清荷镇了,回去肯定要打不清视向咯。”

        “孟伯伯这说的,这不有我呢,要你来,带你逛个遍,保管你熟门熟路的。”她打包票。

        “好,改明儿我要到清荷镇找你的。”

        歌局出来天擦黑,西沉的太阳只剩一隙亮,等孟朝茉开车回到临江君园,整座城已处在冥霭中,倚仗着束束街灯。

        临江君园的独栋别墅乌压压,灯没亮。她以为里边没人,这个点黄汾应该做好晚餐回自家去了。指纹解锁后揿开客厅与门厅的灯,客厅的凌乱令她惊愕好一阵,落地灯倒地稀碎、茶几上的果盘杂志全被扫落在地。

        她以为家里进了贼,轻手轻脚走近了才发觉商俞坐在沙发角落的地板上,光着脚,一条腿屈起手肘撑着膝盖,手指捂盖着半张脸,指缝间露出阴沉晦暗的脸色。

        地面是碎成屑的资料,四分五裂的照片,画质并不清晰,像是从监控录像里调出来打印的。

        她胸腔里在怦怦急遽地跳,大约能猜到,又不敢肯定,隔了好一会儿愣在原地没法开口说话。

        是商俞先出的声:“你回来了。”

        像伫立百年的雪山顶的冷气流迎面灌注进她四肢百骸,顿时通体激灵,她迟疑地问:“这是…怎么了?”

      第16章

        商俞后仰,脑袋倚在沙发扶手沿,手仍旧捂着脸,一动不动。

        等不到回答,孟朝茉先去玄关鞋柜拎他穿的拖鞋,绕过碎片,从沙发后面靠近他。

        鞋放他脚边,弯腰时边说:“要不先起来吧,把鞋穿上,别踩着玻璃渣。”

        “别碰我。”

        她还没扶到他就被阻止了,声音像被沙砾打磨过,喑哑低沉,又故作狠绝。仿佛不愿落了下乘。

        孟朝茉一时不好继续,于是束手撑着膝盖,弯身,尽量平静温和地尝试问:“你是不是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商俞兀然起身的动作打断,他似乎半点也不想听下去,一声不吭要离开这块地方。

        孟朝茉注意到商俞下边穿的是到膝盖的休闲裤。看来是洗过澡的,也就是说洗澡后他知道了些什么。

        裤筒下的腿肚子竹笋似的白腻纤瘦,脚踝骨节分明,眼看就要踏进碎片堆。

        她也管不了他不让自己碰,伸手去拽他,往回拽。

        “我们好好谈谈。”

        听到她的话,商俞登时僵了身体,回头凝视她,面颊缺少血色,原来刚才的阴沉不过是在背光处落下的阴影,现下被亮光映出脸色的素白。

        “谈什么?”

        “谈你要和我离婚的事吗?”

        “孟朝茉我恨死你了。”

        商俞的状态极其矛盾。嘴里说恨,但却没有怒瞪她,气得浑身颤抖,相反整个人像抽了灵魂似的,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有种极度冷静自持的表象。

        当然,周围的狼藉暴露出他之前是发泄过的,因为什么?那瞬间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而愤懑?或是对她先提离婚而不甘?还是习惯性不能离开她?

        话说到这份上,孟朝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张了张嘴,“你先冷静下。”

        “我很冷静,”商俞似古井无波,目光触及室内的狼藉,顿了瞬,“刚刚是意外。”

        邓竹送来调查结果,昨天孟朝茉在餐厅见的是一个叫温嘉的离婚律师。

        她要离开自己?

        一阵失重的慌茫感砸进心脏,将团团他包围。过后他又开始生气,手边的物件便遭了殃,分裂的手机应该滑在电视柜下头。

        孟朝茉没想到他这样镇定自若,“那你的态度是?”

        “为什么?”商俞幽深若谷的眼定定看她,要把她看穿看透。不一会儿又浮起片水雾,眼角成胭脂色,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不爱我了吗朝朝?”

        低抑委屈的语气,他又带着那种撒娇的感觉,贴近去搂她,搂住了就抱得很紧很用力,最好能把她的硬骨头揉碎揉软,低头抵着她的发际喁语:

        “朝朝爱我吧,爱我就不离婚了,朝朝姐姐,姐姐,乖姐姐…”

        他是刻意的。

        孟朝茉任由他又抱又诈娇,心里头明镜似的。

        最开始的发脾气掀东西,过后表达恨意也冷定自持,才是商俞真实的状态。

        他明白权钱在她这不奏效,但流露出的柔弱、娇软却很能得她怜惜疼爱,所以屡次借此攻陷蚕食她。

        当然,商俞不停的验证自己爱他与否,一是自我中心主义、二是他缺爱,所以想拼命印证这点。但这也不妨碍商俞自珍自爱,可以说他最爱的是他自己,最注重的也是他自己的感受。

        在汀绮他说出娶她的原因,皆从自我感受、自我利益出发的。

        婚后也尽然,兴起时浓情难抑,恨不能把她当绝世珍宝栓裤腰带,用无辜的眼神望她、软调的嗓音唤她。得逞后在卧室每个角落把她折腾到极致,然后坐旁边看她吃饭,偶尔亲亲脸颊,或者怪癖发作,执她手咬一口指尖。

        但凡有工作出差兄弟充实他空虚的内心时,整星期不回消息也有。

        说实话,孟朝茉可以理解,缺爱的人当然要爱自己多一点。所以过去她是感情付出方,但现在不想再继续了,商俞没了她会不习惯,也不至于会过不下去,习惯戒掉就是了。

        她甚至不想问他爱不爱自己,都不重要了。

        “爱的。”她还是很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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