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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L】丢失茉莉-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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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衫被扯落半边,剩下半肩歪歪扭扭挂在的衣架上,最终滑落在衣柜里。

        “没找着吗?”商俞不知何时进来的,声音在她耳侧,似乎很近,大约她转身就能和他面对面。

        孟朝茉迅速摁息屏幕,温律师回复应好的消息掩在手机里,“找到了。工作上出了点问题,刚刚回了下助理的消息。”

        商俞在她右手边,半撑柜门,俯下身,捞起那件掉落的开衫,递给她,见她表情凝重,“怎么,很难解决?”

        她看着他,以及他背后的落地窗外的景象。这里是能入云霄的顶层,视野辽阔,四通八达的路面宛若汪洋,人与车活像是浩瀚里的浮沫。

        骤然生出惆怅,“是啊,很难。”

        “说来听听,替你把把关。”

        “不用了,我可以解决。”孟朝茉接过开衫,羊毛绒的触感盈满手心,柔软舒暖,在夏季实在不合时宜。难得他有兴趣帮自己解难,但她这回说的是谎话,只能却了他的心意。

        “如果实在棘手你也不必多费神,撂挑子在家歇着,我养你还是轻松的。”商俞从后边抱住她,气息清淡,说的话很有分量。

        何止轻松,她听后想,商俞指缝里漏点,也足够她这辈子的富足。但他的话,表面表达自己是她的后盾,实则是在劝退,只不过两人因这事矛盾颇多、争吵过。他于是以退为进,不再直白要她放弃耗时耗神的工作,而是迂回委婉、甚至体贴地表述。

        如果赋闲在家,那商俞就真成她的唯一了。

        悲喜都来自他零星半点的回应,孟朝茉想想就提前窒息。

        她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留,拍了拍他的手,“我先回去了。”

        商俞反倒搂得越紧,下颌蹭她的发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也懒了许多:“留下陪我,待会儿一起回去。”

        她刚说要回去,也就是回临江君园,也不好再扯别的借口说有事要处理,只是问他:“你不是要开会吗?”

        他要是开会,她就能走了。

        “嗯,差不多到点了。”商俞下侧颊贴着她的鬓发、耳廓缓缓下移,最后搭在她的颈窝,语气倦沉,半点没有“到点了”的行动架势。

        跟他说的无异,很快敲门声响起。邓竹进来了办公室,应该是来提醒会议时间的,但偌大的办公区域无人,他便在休息室门外扬声问:“商先生,你在里边吗?月度例会要开始了。”

        孟朝茉动了动肩,侧头去看他,结果见他阖上了眼皮,叫了他一声,继而说:“听,邓竹来了,催你开会的。”

        “嘘,”商俞没睁眼,压低本就懒洋的声线,“别被他发现了。”

        孟朝茉不由失笑,当捉迷藏呢。

        她替他答:“在呢,等会儿。”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手伸进他臂弯里,半挽半拽,带了点哄的意味,“开会啦,快点出去。我回去做你爱吃的菜,等你回来好吧?”

        商俞终于舍得掀开眼,目光落在她因为使劲拉他而灵动的脸,又移到被挽着的右手处,听她撮哄的轻柔语气,听得耳根子发软,腿便就着她的力道迈了步子。

        脸上还是做出为难的模样,“也行。”

        末了又咬唇思量,“我想吃素烧茭白。”

        茭白是这个季节盛产的,孟朝茉点头应好。

        他有回在隆冬腊月念叨要喝虾仁丝瓜汤,虾仁简单,丝瓜这种夏季的时令蔬菜即使有,也不可口,他似乎弄不清产果蔬的时令,常颠三倒四的。

        这次说的倒合理。

        待电梯门关上,载她往楼下去,商俞抻了抻衣服,去往会议室。

        会议里,耳边是公司高层的工作汇报。他眼神聚在某个虚空的点,指腹摩挲下颌,想的不少,但并不妨碍他对于工作的思路清晰,期间打断汇报,对一组数据提出问题。

        而后思绪凝集在孟朝茉身上,关于法国餐厅、半杯咖啡、记事本、照片、羊毛开衫、素烧茭白…

        以及,发照片时,有意无意一扫,位列聊天框前排的“温嘉”。

        真直奔餐厅找他,又怎么从盥洗室方向出来。

        种种细节,历历在目。

        “去查朝朝今天见了什么人。”待开完会出会议室,他顿住脚步,朝身后的邓竹吩咐,并直截了当给出方向,“可能是个叫温嘉的。”

        邓竹愣了半瞬,恍然明白朝朝是指太太。商先生提及她称呼原来已变得这样亲昵,竟还需要查?疑惑归疑惑,邓竹还是很快点头应下。

      第15章

        -

        素烧茭白脆生鲜嫩、红绿相间十分好看。

        孟朝茉将炖好的牛肉汤端上桌,正好凑成个四菜一汤,皆出自她手。

        连黄汾也不禁夸赞:“太太你手艺越来越好了,早先还会被油溅出水泡,现在阿姨都只能给你打下手了。”

        孟朝茉笑说:“嗐,阿姨可别捧我,勉强能看而已,哪儿能跟你比。”

        原本计划和温律师咨询离婚事宜,晚餐交给黄汾。可事出变故,一道素烧茭白更是让她只能亲自下厨,不过比起留下陪商俞,她情愿回家进厨房鼓捣。对着人容易动摇,尤其他流露出那样脆弱易碎的眼神、疲倦的语气;对着物才能心定。

        晚餐做好,黄汾也不必打下手,脱下围裙,向她告知一声便归自家去了,明早再来。

        她发消息问商俞什么时候回来,对方很快回复:

        有应酬,晚点回。

        简短的几字。

        她删删减减,最后应了声好,从手机里抬起视线,桌面菜腾起的热气似乎在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吃得凉了,她没像从前那样等下去,在ipad上找了个老番当下饭的看,素烧茭白她没动筷。

        这个习惯还是在大学养成的,在宿舍吃饭时,没找到下饭的剧,哪怕饭凉了也不吃。

        看了一半,忽想起博主“鱼鱼”的视频该更新了。果然,鱼鱼今天新更的视频是吃晚餐,照旧不露脸,只露到鼻尖以下部分,视频很静,只剩咀嚼、筷箸碰碗的笃笃、以及汤匙撞壁的脆响。实在下饭的很。

        吃完简单收拾了碗筷,抱着ipad上楼去了,十分钟的视频播完,自动播下一个,她也没关,拿它当背景音,懒躺在沙发上和李园清聊天。

        和李园清没聊多久,就被商俞归家的大阵仗给打断了,与他一同的有邓竹、窦行,后者是他的私人医生。

        两人各自搀住商俞的左右胳膊,把孟朝茉给吓了一跳,自然地从邓竹手里接过他,边问:“怎么回事?”

        邓竹:“发烧了,加上应酬喝了点酒,我联系的窦医生,正好在门口碰见了。”

        商俞并非不胜酒力,可他现在腮颊绯红,唇瓣是烧起来的血色,宛如要冲破薄薄的嘴皮,脑袋耷拉着,没精打采,主要还是发烧的原因。

        孟朝茉想把商俞先扶去沙发上坐着。可他一心念叨要睡觉,甚至推开窦行,又将手从她臂弯里抽出,仿佛挣脱开一身的束缚,拖着昏沉沉的身体朝二楼去。

        她只好紧跟商俞后边,他如果歪倒,也好张手接住。

        好在,他踢掉鞋子钻进床里、抱紧被子就安静温顺了许多,阖上眼睛真的睡了起来,只是呼吸声略重,脸颊红扑扑的。

        窦行替他量了体温,瞅了眼高烧的度数,皱眉开始拆针筒,注射药水。孟朝茉想了想还是决定回避,想着待会儿商俞要吃药,于是下楼去替他接温开水。

        和孟朝茉一起出来的还有邓竹,两人下楼时,她说:“辛苦你了,这么晚还得送他回来。”

        “谈不上辛苦。”邓竹摇头。

        商先生和人应酬,始终兴致不高,到一半还看了看窗外,任性地说“时候不早,该回家睡觉了”,说完撂下满桌的人离去,待下车时叫也叫不醒。

        邓竹才恍悟,他是真想睡觉,而且发烧了,于是即刻联系住在附近的窦行,“本职工作而已。”

        “怎么发烧的?”孟朝茉问。这种蒸炉般的大热天,对商俞的冰块体质来说应正好互补,不该高烧的。

        邓竹想了想,把心理的猜测说了出来:“应该是今天办公室冷气有点低,去饭局的路上,他就打了几个喷嚏,我当时没觉得有异,现在回想,今天下午办公室确实凉飕飕的。”

        听他这么说,孟朝茉前后就对上了。亏得商俞还不以为意地来一句“不碍事”,结果碍大事了。她临走竟也忘记提醒他把冷气调回原来的温度。

        “他身体一向禁不起折腾,”走着走着,已经到一楼,“那你就先下班吧,我照顾他。”

        邓竹点头应好。

        送走邓竹,接好温水,孟朝茉在楼梯旋弯处听到楼上有低喝声、以及玻璃碎裂响。

        她噔噔几步跑上楼,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实在够震惊的。商俞半坐在床头,手能及的全被他给扔了,床头的医疗箱里边的药瓶、药水…狼藉由他床边迸射至窦行脚下。窦行已经被逼到门口,手里还举着支注射到一半的针筒,正半条腿站立闪身躲避开一盒东西。

        一盒…一盒避孕套,她脑瓜子嗡嗡响,脸红得能滴血。

        商俞脾气发作,能捞到什么砸什么。还好纸盒没拆封,好像窦医生也没注意脚下的东西是什么,只是一脸庆幸没砸中自己。

        而商俞,扔了这许多东西仿佛已经耗了大半精气神,呼吸略重,胸脯一起一落,但也不妨碍他竖眉冷目盯着窦行。手里还拎着个台灯的灯盏,眼见要扔过来。

        “发疯呢你!”孟朝茉顾不上会砸中自己,踩过一路的碎渣,鞋底发出嘎吱嘎吱的响,迎着他乖僻的脸色,把他手里的灯盏给夺了下来。

        谁知道他仰头看了她眼,眼睛一红,抱着她不说话,脸紧紧埋在她怀里。

        孟朝茉只能站着不动,说他也不是了,语气稍柔了点:“你发烧了,窦医生给你【创建和谐家园】,你就别乱发脾气了。”

        商俞依旧不言不语。

        慢慢蹑手蹑脚靠近的窦行出声:“他从小到大都这副德行,怕【创建和谐家园】怕得要命,偏偏身体又不好,小时候老感冒发烧的,我给他扎针得好几个助理摁着他。”

        窦行忆起在国外当他私人医生的那些年,“他那个眼神啊,病得虚弱,还是一副要撕了我的样子,就跟刚一毛一样,啧啧。”

        可惜商俞现在手里握着权势,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使唤助理摁着他【创建和谐家园】了,这不,窦行差点被砸出脑震荡。

        孟朝茉嫁给他的一年半,只见过他小咳嗽小感冒要吃药,还未到要扎针的地步,堂堂商家少公子,二十多的人,惧怕【创建和谐家园】,倒也是匪夷所思的。

        可追溯缘由,她心中一凛。商俞幼时独居在外,家人鲜少看望。小孩子怕医院、怕痛是天生的,他偏偏体弱,三天两头要扎针,肯定是哭了一次又一次的。

        自己小时候皮实,健壮地跟小牛似的,偶尔因为感冒要喝奶奶配的中药,也都是家里人一哄再哄,拿糖兑了,才肯捏鼻抿嘴喝一小口。最后顽皮要逃跑,奶奶拿出鸡毛掸子假装要打她,她才肯灌下整碗。总之是要折腾好久的。

        孟朝茉抚了抚他的发顶,手心暖烘烘的,说的话也温柔:

        “不会很疼,我陪你,很快就能好,你忍一下好不好?”

        “我不【创建和谐家园】也能好。”商俞终于肯说话。

        窦行插话:“不【创建和谐家园】很难退烧。”

        商俞不搭理他,连眼神也欠奉,别开头,换成面朝里、后脑勺冲窦行的姿势抱她,又开始不说话。

        她劝:“听话,很快的。”

        “我不想听话。”口气似回到稚嫩的年纪。

        “我做了你要的素烧茭白,打完针就吃好不好?”

        “不想吃,嘴巴苦吃不出味道。”

        “打完针就能吃出味道了呀。”

        “那我还是不吃好了。”

        “……”这死小孩儿。

        “那不打了,窦医生你回去吧,让他自生自灭,最好烧成个智障。”孟朝茉口气狠狠。

        商俞抬眸偷瞧她一眼,嘴里嘀咕。孟朝茉依稀辨清“凶”“威胁”什么的,然后听他不情不愿说:“打吧。”

        死小孩儿还得吓。

        窦行动作麻利,饶是这样,商俞还是攥紧她的手微微觫斛,待针头一拔,他朝窦行扔了个枕头。窦行半点不想多待,留下药,叮嘱完吃法,提溜起药箱迅速消失。

        商俞本就是因扎针才醒的,如今窦行跑了,他的危机感解除,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张脸陷进鹅绒枕里,整个人趴睡,呼吸清浅,像只毫无攻击性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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