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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对这个纪录片这么上心啊？我还以为两年前否了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呢。”
“有点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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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嗯？”
乔芊子环顾一圈，确定周围没几个同事在，挪了挪椅子凑近，压低声音：“就是，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制服情结吧？不过我承认，警察制服确实很帅。”
沈青黛强调：“是超级帅。”
“所以你真的……！”乔芊子愕然。
沈青黛轻笑：“没有，警察这个职业有很多特殊性，做纪录片也很有意义。”
她语气平平，甚至有些公事公办的正经，乔芊子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好像真的如她所说，就只是有意义。
“你提纲写到哪了？”乔芊子看了眼沈青黛的电脑屏幕，“这个纪录片会不会拍到九月啊？”
沈青黛敲了下回车键：“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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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听我的，找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这可是收视密码。”乔芊子说，“别人报社有的，我们电视台也要有。”
沈青黛一时哑然，转念一想，乔芊子是重度颜狗，比夏雨眠更夸张。
没得到沈青黛的回应，乔芊子趴在她的胳膊上，一副软绵绵的样子：“黛黛，我想看帅哥美女。”
沈青黛不为所动：“警队不缺帅哥美女。”
乔芊子一本正经：“我缺。”随后又哼唧一声，“自从上次在南梧大道见过那几个超帅的特警之后，我好久没看到帅哥了，而且我觉得那几个特警拍片头就不错。”
猝不及防，手指猛地抖了一下，连续敲了好几个字母“H”，沈青黛低眸，面不改色地删掉。
“好不好嘛黛黛。”
不达目的不罢休，乔芊子晃着沈青黛的胳膊，使出浑身解数撒娇，是黄鹤路过看了都要嘴角抽搐的程度。
沈青黛：“我说了不算。”
“也是。”乔芊子想了想，放弃了，“那个把抢匪压在地上的特警，看起来不像是会乐意拍东西的人。”
沈青黛心说，你看人还挺准。
“沈青黛。”
伴随着敲玻璃门的声音，沈青黛听到熟悉但生理应激并不喜欢的声音。她和乔芊子寻声望去，看到踩着高跟鞋，摆着张臭脸的孟笛。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是来找她。
她走过去：“有事？”
孟笛的语气并不好，从内到外写满了不情愿：“七夕晚会，台里让你和我对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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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寻常
七夕晚会？
沈青黛看了眼孟笛递过来的手机, 页面是综艺组某个主任和孟笛的聊天界面。大致意思是，台里要录一个七夕晚会的节目，让沈青黛参与一些后台的采访报道, 如果她愿意的话, 可以上舞台进行部分主持环节。
姚檬甚至台里的其他领导，还是想让她偶尔做做主持工作。好像这个世界很多人的某些生活里，总有一些意难平, 而她走下舞台, 穿梭在人间烟火里，也成为了不少人的意难平。
“你应该不想主持吧？那你看看稿子就好了，我们要不加个微信, 我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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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的动作很快, 拿出自己的手机，扫了二维码添加微信，用孟笛的号把文档发给自己，然后删了好友。
短短十几秒，干脆利落。
看着她的动作，孟笛哂笑一声：“怎么，觉得我躺在你的列表里，脏了你的列表？”
沈青黛扬手把手机还给孟笛：“嗯。”
平稳的单音节落下。
孟笛气笑, 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怎么这么多年过去, 她永远都是这副百毒不侵我行我素的态度。
沈青黛：“如果我有什么你不喜欢的地方，你克服一下。”
孟笛撩了下头发, 恶狠狠道：“别以为有姚主任给你撑腰, 你就万事大吉。”
话落, 乔芊子举着手机冲过来，情绪激动：“黛黛！上半年的绩效考核出来了！”
凑到沈青黛身边，乔芊子放大群里的表格给她看，孟笛昂着脑袋垂眸，看到序列第一的后面是沈青黛的名字。
她又是第一。
高中集训一起学播音主持，一起参加同一个比赛的时候，她就总是第一。
十几年了，她不做主持怎么还霸占第一的位置，能不能栽一回？
孟笛咬了咬牙，心气不顺憋得慌，阴阳怪气道：“恭喜你啊，又能拿到奖金了。高中那会儿你就是这样，跟钱有关的东西，你都要争一争。你家境也不算差嘛，就这么爱钱吗？”
“我要的不是奖金，我要的是第一。”扫了眼孟笛，沈青黛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回头，“多做做传统文化的功课，采访环节别指望我，我一定给你搞砸。”
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了，她做不到，也不大度，她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看着沈青黛扬长而去的背影，孟笛气得跺了跺脚。
“她找你干什么呀？”瞟了眼踩着高跟鞋气冲冲走远的孟笛，乔芊子压低声音问道。
沈青黛点开文档：“台里的七夕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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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摇头：“后台采访。”
点点头，乔芊子殷勤地捏了捏沈青黛的胳膊：“黛黛，刚刚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呗？”
“什么？”
“找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拍片头啊！”
“……”
她能说不吗？
-
新闻稿写完，纪录片的提纲依旧没有完成，沈青黛握着鼠标滑动页面。她想问的太多了，又不能什么都问，这是纪录片，不是传记，不是专访。
眼看落日即将逃离地平线，部门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沈青黛索性关上电脑，收拾好东西，决定回家再继续写。
电视台到地铁口有一段路，她走得很慢，大脑处于放空的状态。今天整整一天待在台里，从哄闹的人群到这会儿一个人，有点感官超载。
路过一道小巷，传来难以忽略的声音，沈青黛扭头。
狭窄的巷子里站了几个人，穿着职高的校服，围着一个女生。女生蜷缩在墙角，抱膝，扎着漂亮发圈的马尾被扯得乱七八糟。围着她的男生和女生，推一下她的脑袋，扯一下她的头发，偶尔拳脚相加，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
眉间轻蹙一瞬，沈青黛毫不犹豫走过去。
听到有人过来，那群人停下动作，看着沈青黛。这条道很窄，拐个弯下几层台阶就是职高，除了本校的学生，很少有人会走这条巷子。
沈青黛径直走到扎着马尾的女生身前，朝她伸手，对方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没敢抬头。
她试探地将人拉起来，动作又轻又缓，不顾旁边的人，慢条斯理地给她扎头发。
短发烫了小卷的女生叉腰往前面一站，语气极其不耐烦：“阿姨，你谁啊？少他妈管闲事。”
沈青黛没理她，给小姑娘扎好头发，才轻飘飘地抬眼：“知道高中不是义务教育？”
一群人没明白她的意思，为首的女生“啧”了一声，正欲再度开口，便听到沈青黛不紧不慢地下一句话，“姐姐的意思是，想不想，被开除？”
一字一句，顿顿停停。
她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又像是乌云卷着暴风雨，只有表面宁静。
身后有人拉了拉短发女生的衣角，小声说：“她长得好像电视台那个……”
旁边有人插话：“哪个？”
“就那个很漂亮的记者。”
话落，几人齐刷刷看着沈青黛，似是端详了片刻，心里纷纷骂了句操。
留着板寸的男生连忙开口：“姐姐，我们就是闹着玩呢，你别、别让我上新闻，求你了。”
脸上赔笑，语气软下来，甚至有点没皮没脸撒娇求饶的意味。
沈青黛不吃这套。
她往旁边侧了点，面无表情：“该求的是我？”
板寸男生立马会意，拿走短发女生手里的手机。短发女生还打算抢回来，被身后的人拦住。
“对不起对不起，还给你，真的对不起。”把手机塞进被他们欺负的女生手里，板寸男生退了回去，看了下沉青黛的脸色，扯了扯身边人的衣服，灰溜溜地离开，“走走走。”
拍了拍小姑娘身上的灰尘污渍，沈青黛带她去商场买了件简单的连衣裙，把脏了的校服送到干洗店。
取了单子，沈青黛交给身后扯着裙子的小姑娘：“明天周六，你应该【创建和谐家园】校服，后天记得拿着这个单子来取衣服。”
小姑娘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欺凌中缓过来，怯生生地抬头，颤颤巍巍地收下单子。
沈青黛俯身，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几秒：“要不再去洗个脸？”
“不、不用了。”
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小姑娘猛地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空台阶，还好沈青黛飞快伸手将人拽回来。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姐姐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你。”
沈青黛看了眼两边，发现一家小饰品店，几步过去买了湿巾。
“擦擦，跟小花猫似的。”
抿着嘴唇扯出一张湿巾，小姑娘认认真真一点一点地擦着自己的脸。
沈青黛：“我请你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