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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L】一个招娣的重生》-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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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姐妹俩没想到复印户口本会遇到麻烦,村公所的人先是不同意,“我们这都是办公用的,哪能给你们用?”

        宋招娣转身跑去村公所门外的小卖部,买了几瓶汽水递上,又说了半天好话,这人才同意了。

        村公所这台复印机也不知道哪儿出了毛病,复印出的纸页上好多黑点,还一页纸一块钱。

        宋招娣找个由头支开大姐,“姐,你去问问能不能借他们的电话,给徐大哥打个电话,说说这个事,省得再托人传话。”

        秋凤一想,很是,谁知道托了人传话会传成什么样。

        97年时,别说农村了就是城市里也不是家家有电话。

        宋李村只有村公所和村支书家有电话,而徐山平的大伯,就是徐河村的村支书。他家里有电话。

        秋凤去借电话时,宋招娣把户口本又复印了一份,装在自己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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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2008年,只有最慢的绿皮车才会在宋李村附近的火车站停靠几分钟。

        这种车叫“普快”,见车就停,从这个小站南下G市,要三十几个小时。其实该叫普慢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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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桂香这一两天哭得很勤,她仿佛这才想起来这是十六岁的女儿第一次出远门,积极地要给宋招娣收拾行李。

        可有什么收拾的呢?

        宋招娣根本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衣物。从小到大她都是穿别人的旧衣服,李桂香就从来没给她买过新衣。

        女儿要出远门做工了,按说是得买套新衣服,李桂香想了想,算了,还是不买了吧,反正她还在长个子,买了新衣服也就穿一年又小了,多浪费啊!再说,工厂的工人们一周上六天班,上班穿工作服,歇的那一天随便穿点啥不行。

        至于内衣裤,穿在里面又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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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姑早有预料,她送来了一包衣服。说是刘雯雯穿不下的,但宋招娣一摸就知道衣服还没下过水。

        那李桂香究竟准备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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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下午她在廊檐下铺张旧竹席缝被面被里,缝一针,就要抹着泪说她费了多少劲儿才把三丫头养大。

        宋招娣实在烦了,大吼道:“大姐都说了那边用不着你缝它干嘛?”G市在祖国大陆几乎最南方,终年长夏,哪有需要盖厚棉被的时候。

        李桂香张口结舌,半晌,露出个略带讨好的笑。

        就连宋大明也骂李桂香,“整天就知道哭!谁看见你那苦瓜脸都心烦!你哪怕炒把瓜子给孩子带到火车上吃也行啊!做什么棉被!”

        李桂香连宋招娣都不敢回嘴,更不敢跟丈夫说个不字,只能讪讪地笑。

        虽然父女三人都反对,临走那天李桂香到底还是抽泣着把棉被带到了站台上,硬塞给宋招娣。

        来送行的亲朋好友看见了,都说:“哎呀,看招娣她妈,又亲手缝了被子,想的可真周到!”一边笑,一边互相交换鄙夷的眼神。

        站台上还有徐家的亲戚,徐山平尴尬手脚都不知怎么摆,大姐的未来婆婆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颏了,两眼刀子一样往大姐身上扫了两下,不咸不淡对李桂香说:“亲家母可真是心疼孩子。”

        李桂香听了这话哭得更加真情实感,“我恨不得劈成两半跟着她去啊!”

        众人又忍笑劝解她。

        大姐站在一旁,两腮涨红,头都不敢抬。

        幸好,火车准时到了。

        火车一进站,就没人顾得上看李桂香表演了。

        车门一开,三个人赶紧提着旅行包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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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招娣感到二姑手里递过来一卷被汗水浸湿的钱,她不动声色接住,眼里蓄满了泪,只点了点头,小声嘱咐,“叫姑父和洋洋一切小心,我跟雯雯说好了每月通信。”

        二姑眼里也含着泪,“你也一切小心。好好吃饭,身体最重要。”

        这时,站台上响起哨子声,火车要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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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凤苦笑,“还能怎么样?我当初是憨,背到了宿舍,第二年春节回家的时候又背回来。改凤就精明些,她出车站的时候直接丢车站了。”

        宋招娣上辈子也憨乎乎把被子提到了工厂门口,让同期进厂的工人笑话了几年。那时她在被迫辍学的打击下像是行尸走肉,而大姐,大概是因为八千块的嫁妆烦心,也忘了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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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秋凤有些不安,“你要干嘛?”

        “晚扔不如早扔。”宋招娣抓住大棉被从行李架上拽下来,提着它跑到还没锁上的车厢门边,在乘务员和几个乘客惊讶的注视中狠狠地把它投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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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火车开动了,起初走得还慢,还能听见李桂香的尖叫,但很快,列车越走越快,把在站台上追赶棉被的李桂香和小小的宋李村都远远甩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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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凤和徐山平张着嘴愣了愣,也一起笑了。

        从车窗钻进来的风带着稻田的清香吹拂到宋招娣脸上,忽然间,她很震惊地发现,自己此时的心情和当初第一次离家时完全不同,她竟然——很快乐,还很期待?!

        怎么会这样?

        想想也对,她可不就应该快乐吗?她终于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和那群可怕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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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过得很好的。我会的。

      第9章 宋小妹 我恨透了他们起的这个名字

        宋招娣他们乘坐的这列火车全程七十多小时,纵贯祖国南北,是当时全国车程最长的列车。

        他们上车时列车刚好行进到一半,又过了三十个小时,列车的车厢和其中的乘客被烟味、汗臭、从厕所传来的臭味彻底浸透了。

        哪怕每次停车时三人都会在站台上舒展一下身体,到达G市时,全身早已像散了架一样。

        三人出了火车站,带着令人侧目的怪味搭上开往城市远郊公交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他们的目的地,四星电子厂。

        九十年代初,民营企业乡镇企业还没崛起,四星电子厂这个合资企业是G市头一批中外合资企业,政府给了它相当优厚的合作条件,工厂占地庞大,厂区里有三座宿舍、两个食堂,宿舍一层有商店、理发店,每个周六晚上和节假日还会在食堂放映电影。

        因为时不时会有各级领导参观,拍新闻上电视,厂区绿化非常好,有花园,还修了篮球场和羽毛球场丰富职工业余生活。

        几年后,围绕着这座工厂陆续建起了其他工厂,又渐渐有了小吃店,服装店,台球室,游戏厅,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小型城市,能满足居民的所有日常需求但也把他们困在这小小的地方。许多人打了几年工,只在刚来的那一年去过一次G市的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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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她人生中最好的年华是在这里度过的。她和丈夫罗志安也是在这里认识的。

        要是当初没跟罗志安结婚,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她不在乎他没钱,更不会因为他生病嫌弃,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一块肝脏捐给他。但这个人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移植手术后罗志安出院了,从此变成了大爷,连饭都要端到他面前。

        起初宋招娣体谅他,身体不好暂时不工作,那也行,你是高中生,把书本拾起来,报名上成教大学,把文凭拿下以后找工作选择也多一点,可他说看一会儿书就头晕。

        她只好又退一步,那你在家照顾孩子,也行。可每次她疲惫地回家,孩子尿布是脏的,锅是冷的,人家出去公园散步了,说是要锻炼身体。

        宋招娣现在想起来都想抽自己几耳光。他病后需要静养,需要锻炼身体,她就不用?她可是切了一块肝脏给他啊!跟他一样是大手术,手术前签字时那些警告看得她头皮发麻,临进手术室前她后悔了,要是她醒不来,女儿可怎么办?谁会来照顾她?

        术后他的表现也让她后悔。

        这么过了一年多,宋招娣四处求人,终于给罗志安找了份看大门的工作,又跟他大吵了一架,他才勉强去了。

        可他呢,一千元月薪紧紧捏在自己手里,觉得她赚钱比他多就心安理得让她还房租日用,却不愿意照顾女儿的时候搭把手。多说他两句,他一边不情愿地干活一边嘀咕,“这孩子就是来讨债的,她早死了就是报答我们了。当初就不该放暖箱里把她救活。”

        他又一次这么说时,宋招娣把尿布扔到他脸上,“你也是来讨债的!”

        两人打了一架,宋招娣把他赶出去,立即把出租屋的锁换了。他看孩子的眼神让她害怕!女儿安安七八岁了,可仍然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脆弱无助,她不在家的时候,他要想制造点意外太简单了!

        罗志安被赶走后先住在老乡那儿,又过了一阵回老家了。不遗余力说宋招娣嫌贫爱富,还有好事的老乡动不动跑来劝宋招娣跟他和好,全被她骂走了。

        他死了,葬礼她都没去,他老娘还打电话来问她要罗志安的遗产。遗产?债还没还完呢!要不要分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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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为什么呢?因为那时宋招娣脑子里压根就没离婚这个概念。唉。

        但愿这次别再跟这个烂人有任何牵扯。

        “小妹?你想什么呢?”大姐拍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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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赶紧一拽大姐,“我不在这家住!”

        大姐说,“那是广园叔开的旅店,咱们那儿来试工的人都住他家。”

        宋招娣当然知道李广园是谁。

        新工进厂之前要做体检,等结果时得有个落脚地,李广园原先也是打工仔,赚了点开了个旅社,专做老乡生意,老乡带老乡,凡是宋李村附近来的人,入厂前都住在他这儿。

        可他这旅社什么样呢?

        上辈子宋招娣住在这儿,半夜痒醒了,掀开竹席一看,床板缝里密密麻麻全是粉红色的臭虫。

        第二天她脸上脖子上全是一块块的红包,幸好工厂需要的只是年轻劳力,这要但凡是个注重形象的工作都不能要她。

        “我打听过了,他家旅社里臭虫比黄豆还大,我不住这儿。”

        宋招娣看到大姐面有难色,“要加钱的话我出。二姑给我了两百块,专门嘱咐我住好一点。”

        徐山平忙道:“这钱我出,走,咱们换一家干净的。”

        其实这些旅社都是附近的村民自建房改的,价钱都差不多,秋凤是觉得不好意思不住同乡这儿。

        三人转去另外一间旅社,她还跟徐山平笑说,“当初我住那儿也是让臭虫咬得可惨,改凤来的时候我也带她来的这里。”

        宋招娣又想拍大姐后脑勺了,你都吃过一次亏了,还带着二姐去,还带我去?唉。

        这脑子缺根筋的大姐可怎么办?

        每年九月,中考、高考落榜的年轻人羊群般一批批涌进G市,宋招娣就是其中一只。

        她顺利通过体检,成了四星电子厂的一名新工。

        几个老员工带着新工们,先排队做工牌,再领工作服和鞋帽,全放在一个红色塑料盆里,然后去领饭卡和宿舍钥匙,宋招娣在队伍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还来不及细想,又被催着去下一站了。

        女工宿舍是个六层回形建筑,每层楼两端有一个水房,一进门的大房间是两排十二个水龙头的水池,两侧的房间一个是厕所,一个是冲凉房。厕所和冲凉房也各有二十个,都是棕色瓷砖地,蓝色隔板门,毫无色彩和谐,就和她们的桔红色工作服一样。

        有一次在食堂吃饭时,电视新闻上出现了美国的监狱,犯人们穿的衣服竟然和他们的工作服极为相似,工友们都在笑,宋招娣隐隐有些不舒服但说不清的感觉,过了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种感觉叫“有被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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