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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子，您为什么要让我扫茅厕？”
王梁憋了一肚子气，刚一出御书房，就把顾锦玉拦了下来。
“这需要为什么吗？” 顾锦玉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屑，和刚才御书房的娇气小哭包简直判若两人。
“谁让你带我媳妇儿走的时候，不顺便捎带上我的呢？王大人，你就庆幸还好没出什么意外吧，要不然，今天你就不是扫茅厕那么简单的了。”
敢威逼利诱他媳妇儿和离？那也得问问他的意思。
王梁：“......”
“可这也是姜夫人要求的呀，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官员能做得了什么主？还不得听她摆布？”
硬的不是，王梁开始来软的了。
如果说扫茅厕只是他和小辈的小打小闹也就罢了。
可现在涉及圣上这个见证人，君无戏言，要是他不照着做，就会落下个藐视皇权的重责。
王梁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敢赌。
“所以呢？姜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那老太婆让你去吃屎你去吗？”
“我......”王梁一噎，没想到小哭包嘴巴这么毒，不过有求于人，他就算心里再不满，也只得憋着。
王梁分析道：“所以说，顾公子您就算心有怨气，也该找姜大人撒不是吗？毕竟希望您和星染小姐和离的，那也是姜夫人呀。”
顾锦玉步子一顿：“那按照王大人的意思，扫茅厕这种事情我应该找姜大人？”
“正是啊！”
王梁松了口气，暗想这臭小子可算是开窍了。
不过下一秒，顾锦玉的话就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那怎么行？”漂亮的公子不屑哼了哼：“现在整个姜府上上下下，都在盼着我媳妇儿和我和离，让姜大人进到我们府，那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傻吗？”
王梁：“...... ...... ...... ...... ......”
王梁骂骂咧咧地走了。
顾锦玉伸了个懒腰，没急着抬步离开，而是往御书房旁边的小树林看了看。
“出来吧，别躲了，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回府吧。”
少年的嗓音刚落，树林里就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小姑娘拨开树叶，哒哒哒走了出来。
云星染嗔了他一眼：“你属狗的吗？耳朵那么灵。”
顾锦玉：“......”
顾锦玉解释道：“刚才我在御书房都看到你了。”
云星染：“......”
见她不说话，顾锦玉又道：“看着你走到了外室就停了下来，留我一个人在里面面对那两个坏心思的老东西。
云星染：“......”
“哦，”被抓了个现行，云星染的眼神有些心虚：“我刚看你表现得那么入神，就没好进去，怕影响你发挥。”
顾锦玉：“......”
“算了，不重要了，”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顾锦玉话锋一转：“那个老妖婆没有为难你吧？”
“当然有了！”
提到白心慈，云星染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将今日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说给了顾锦玉听。
“你说，姜夫人是不是很奇怪？”
云星染问道：“虽说我长得好看，家世也拿得出手，配姜寻的确是绰绰有余，但现在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成亲了。
这年头虽说和离再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姜夫人是个传统好面子的人，她就不怕别人诟病吗？”
顾锦玉的眸光颤了颤：“如果搁以前，的确会怕，不过现在她受了沉重的打击，都失心疯了，当然管不了那么多了。”
云星染意识到他似乎话里有话：“怎么？顾锦玉，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嗯，”顾锦玉四下看了看。
确保无人偷听后，他弯下腰，在云星染的耳朵边小声地道：“我问你，那日你看见的那个死婴，是一滩血水，还是已经成形了的？”
再次回想起那日所见的场面，云星染后背有些发冷。
小姑娘打了个寒颤，还是认真地道：“当然是成形了的，孩子的头，手指头，甚至于五官都有了大概的雏形，只不过被血掩盖得有些看不清。”
第173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珉是年初走的，现在已经是七月，那孩子就算没有足月，也距离足月差不了多久，这和姜夫人发疯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夫妻俩边走边聊，顾锦玉道：“云星星，我记得你说过，在孩子出生以前，姜夫人一直都很紧张，可后来孩子真的生了，她却又对那孩子冷漠了起来，丝毫没有悲痛的样子。
甚至于在知道你是害死那孩子的‘凶手’以后，非但没有仇恨你，反而一直拉着让你做她的儿媳妇，你不觉得这太有悖常理了吗？”
“没错，”云星染点了点头：“血浓于水，我可不认为，我在她心里能有姜珉重要，除非......”
小姑娘想了想，结合刚才顾锦玉曾问过她的问题，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的脑子里涌现出来。
“除非，那孩子不是姜珉的？”
“算你聪明，总算是想到这点了，”顾锦玉淡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云星染：？？？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可她是如何确定，那孩子不是姜珉的呢？”
云星染回过神，还是有些懵逼。
且不提姜珉早就不在人世，就算在，按照当今的技术，也是无法不要说娘亲曾经告诉过她，滴血验亲本就是不准的。
姜夫人仅仅看了那血淋淋的孩子一眼，就能确定他不是姜家的孩子？
火眼金睛也办不到吧！
“如果是别家的孩子，或许是没办法确定的，可如果是姜家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云星染一愣：“什么意思？”
出了宫门，顾锦玉领着云星染朝马车走了过去。
“你被抓去大理寺的时候，我让安颂去街上打听，结果就打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顾锦玉娓娓道来，云星染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了这样一个事情——
那就是除了姜夫人，姜家其他人的鞋子，都是经过特殊定制的，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定制的鞋子，都比正常人的尺寸要宽一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姜家人的脚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这个结论让云星染有些匪夷所思，和姜家兄妹认识那么久，她还从未考虑过这一点。
毕竟大家都穿着衣袍和长裙，谁能没事干整日里盯着别人的鞋子看呢？
“没错，”顾锦玉又点点头：“后来，我又找到了之前帮姜夫人接生过的产婆，她告诉我，姜家孩子的右脚上，一直都是六个脚趾头，这是姜家人特有的标记。”
“怪不得呢，”云星染恍然大悟：“我说当时姜夫人怎么会在检查完那孩子的情况后，脸色就变了，还对乔清浅态度冷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之前姜夫人想着给姜珉留个后，不惜和礼亲王府撕破了脸，这一点从她尽心尽力伺候乔清浅就能看出。
可如今孩子不是姜珉的，而自己最中意的儿媳妇也另嫁他人。
竹篮打水一场空，整整大半年的美梦泡汤，也难怪向来端庄的她会发疯了。
云星染摸了摸下巴：“不过，事关姜家的名誉，这么重要的事情产婆就直接告诉你了？”
“那当然不是，”顾锦玉嘴角一弯：“不过我给的多，老人家难以拒绝我就是了。”
云星染：“......”
原本以为，姜府的闹剧还能继续个三五天，找出凶手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夫妻俩也能少点事。
可是令云星染意想不到的是，她刚回到院子里躺下，没一会儿姜寻就来了。
他是带着一幅画像过来的。
“星染，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姜寻一边说着，一边摊开了画像。
“我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就是帮乔氏下毒的人，既然能买通郎中栽赃你，这就说明她和你应该认识。”
“这个人......”
云星染在看清画像上的五官后倏地一愣。
她刚想回答，不曾想身后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这人是明宏远的妹妹明月。”
话落，顾锦玉眉眼一弯，顺势往小姑娘的旁边坐了下来。
“姜公子，这种小事你问我就可以了，我夫人身子娇弱，早上已经被你们姜府折腾一次了，如今难得休息，就不要叨扰她了。”
顾锦玉看似风轻云淡，可云星染还是敏锐地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姜寻神情一滞，但是很快淡定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呢，我总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细看的确是和明宏远有几分相似，不过......”
姜寻顿了顿：“如果顾公子靠得住的话，我自然是会考虑你的提议的。”
“姜寻你什么意思？”
原本闲散靠着的顾锦玉倏地坐直了身子。
姜寻指了指画像：“这位名叫明月的姑娘，正是流苏死了以后，我母亲找来接替她的人。
现在大理寺怀疑，除了谋害我姜府的婴孩以后，流苏也是她所杀害的。
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她有帮凶，根据目击者介绍，有人曾看见过明月出入过顾府的收留所。”
“你说什么？”
夫妻俩皆是一愣。
“这么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失败呢？”
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