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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怎么还？
话落，原本寂静的审讯堂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嗤笑。
云星染不屑地走上前，自顾自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这世上的香味那么多，王大人和郎中先生怎么就敢认定，这手串上的香味就是美人引了呢？”
在来之前，云星染就已经确定过了，她带去姜府的那条手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她还思考，到底是哪个官员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事情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之前，就把她带过来问话。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云星染看到王梁的那一刻，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云星染看不惯王梁的作风，这人无论是断案能力，还是人品方面，都没有足够的能力胜任大理寺的活儿。
整日里好吃懒做，总是仗着自己资历深，压榨大理寺的年轻人不说，还错判过几起冤案错案，被她的父亲云轻揭穿后失了颜面，就和礼亲王府不对付了。
还有王梁的母亲，也是个狗仗人势的老东西，有一次老太太到集市上买鸡蛋，不小心被乞丐撞了一下，就不依不饶非要人家赔她衣裳。
她实在是看不过去，和王梁的母亲理论了几句，没想到对方竟然反咬一口，指责她仗势欺人，还说她不尊重老人，惹得不知情的路人对她指指点点。
可以说，关于云星染很多负面的信息，都是那个臭老太婆散播出去的。
两家水火不容，也不是件稀罕事。
今日好不容易抓到她的小辫子，这王梁可不就想着来找茬了吗？
“大胆！”王梁被云星染的态度气得不轻，他俨然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云星染，平日里本官念及你是晚辈，不与你过多计较。
可是今日，朝堂之上，这么重要的场合，你竟然还如此不守规矩，大放厥词，藐视本官，礼亲王府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吗？”
云星染：“？”
云星染原本坐的还算周正，听到王梁的话之后，她倏地往后一躺，五颜六色的花衣裳仿佛变成了一张鲜花饼。
“有什么问题吗？”小姑娘翘着二郎腿，好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王大人，面子是靠自己挣的，要想人尊重你，你也得拿出应有的本事才对。
我想百姓们也不愿意看到拿着官家的钱，却没有任何作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员吧？”
“你！”王梁被气得不轻，虽说早就领教过这死丫头的毒舌，但他的脸还是不争气地一阵红一阵白。
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本官怎么说好歹也是圣上亲封的三品官员，虽说能力不足，但本官愿意虚心学习，反倒是你，不过是个一无是处，游手好闲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能够藐视本官？”
云星染仔细想了想王梁的话，点了点头：“确实，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是挺没用的。
不过，如果我没算错，我爹是王爷，我娘是圣上亲封的郡主，他们二人为西楚国的发展提供了不少的好点子，我的外公还是天雪宗的大长老，这些年研制出了不少的好药，我的夫家又是当今对西楚国贡献最大的纳税户，还有还有......”
云星染掰着手指头，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就细数了一大堆和她有过亲戚关系的，有所作为的人。
“这么多有作为的人带我一个啥也不会的二世祖总是不过分的吧？”
云星染嘿嘿一笑：“对比之下，好像我再没用，也比您这个只会断冤案错案的废物要有用的多吧？那我又为什么要尊重你呢？”
王梁：“......”
王梁被堵得哑口无言。
能把混吃躺平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吧。”
这时候，白心慈站起身打着圆场：“王大人，今日来我们姜府也不是想找事情的，无非是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找个折中的办法解决而已，不用那么严肃的。”
白心慈的态度在云星染的意料之中。
她好歹也是有背景的人，栽赃诬陷，还打算要让她去吃牢饭，除非这些人不想活了。
今日，姜府到场的人一共三个，白心慈，姜寻还有姜酒。
云星染不想同他们虚与委蛇，她直接问道：“所以，姜夫人是打算找个什么样折衷的法子解决呢？”
“倒也不难。”
白心慈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充满着她看不懂的慈爱。
下一秒，从这个看似善良的女人口中，说出了让云星染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话来：“星染啊，你白姨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晚辈，白姨也不为难你，如今我们姜府失去了一个孩子，你就再还我们一个，不就好了吗？”
云星染：？？？？？？？？？
还一个孩子？怎么还？
云星染又不是笨蛋。
这一刻，小姑娘终于明白，为什么大理寺的人不让顾锦玉跟过来的理由是什么了。
看着白心慈那张脸，她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头皮发麻。
直觉告诉她，或许这个女人，远远没有表面上的单纯和善。
见云星染不说话，白心慈微微一笑，又接着道：“星染啊，白姨也是女人，自然也是明白的，你之所以来我们府上做客的时候用美人引，不就是为了引起姜二的注意吗？
姜二和你自小青梅竹马，他也是被那个狐狸精的乔氏蒙蔽了心了，这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好不好？
如今，姜二纳了妾，你也嫁过了顾锦玉，你们俩也该扯平了，就算你心里有气，也该消了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云星染摇摇头，被白心慈吓得够呛。
她不怕别人和她吵架，也不怕被欺负，可偏偏对于白心慈这样用着最温柔语言，说着最变态话的人无从招架。
要是现在惹怒她，只怕这个女人会直接发疯，拿根绳子将她和姜寻绑在一起吧？
云星染小声地道：“白姨，你有所不知，我已经怀孕了，是顾......”
第170章 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撒谎！”
云星染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心慈厉声打断。
她说起话来，竟然能那么大声？
云星染被吓得不轻，抖了抖身子。
就在小姑娘想离对方远一点的时候，白心慈的态度却又软了下来。
“星染，刚刚我给你把过脉了，你明明就没有怀孕，不是吗？为什么要骗白姨呢？
我知道是我们姜家先对不起你的，可你现在也看到了，姜二他心里是有你的，礼亲王府和姜府可是世交，你嫁到我们府上，怎么说也比在顾府强啊。”
云星染觉得白心慈的情绪很奇怪，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理智告诉她，此时孤身一人，并不是惹恼她的时候。
可当她听到“姜府不如顾府”二字，就皱着眉头，怎么也无法保持沉默了。
“我不这样认为。”
小姑娘淡定摇了摇头：“我夫君待我不薄，我喜欢什么他便给我什么，也并没有嫌弃我之前定过亲，迎娶的规格更是隆重，成亲后更是依着我。
我公婆也很好，成亲后并未要求我整日侍奉，也没有因为我是媳妇就拿我当外人，处处防着我，恰恰相反，反倒是拿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平日里我夫君惹我了，她还会为我做主，嫁到这样的人家有什么不好？
现在想起来，倒是感谢当时姜公子的不娶之恩了。”
云星染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她时刻谨记着夫妻在外不能拆台的规矩。
但此时此刻，她这番话，好像并不是为了维护规矩，而是发自内心的心里话。
还记得那时候她喜欢姜寻，白心慈以为她嫁给姜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每次她去姜府，这个女人总要拉着她手说一些什么女人要贤惠、要持家、要精打细算一类的话。
节俭本是好事，当是云星染没觉得什么不妥，可偏偏姜夫人还要补上一句要学会心疼男人，如果是花在男人身上的银子，那就是不能省的。
她和姜酒吵架拌嘴的时候也是，白心慈总会说嫁进姜府，她就是二嫂了，不能和弟妹一般见识，要学会退一步，这样整个大家才会一团和气。
扪心自问，白心慈的确是待她不错的，可是这种不错，统统是建立在姜家人没有受委屈的前提上，说白了，就是压根儿没把她自己人。
媳妇儿在她眼里，永远是个外人。
嫁到这样的人家去，还真是一种灾难。
“你说，你感谢我们姜府的不娶之恩？”
白心慈愣了一下，看着她震惊的表情，云星染竟然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舒适感。
“没错！”小姑娘仰着头，理直气壮极了：“嫁给你们姜府有什么好的？你们是比我夫家有钱，还是比我夫家的人好相处？再者说了，姜二公子的模样生得也没我夫君好看，啥样都不占，我凭什么都放弃我夫君选姜二公子呢？”
“你不喜欢姜二？”
“你怎么能不喜欢姜二了呢？”
“......”
白心慈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她一【创建和谐家园】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
下一秒，她猛地朝云星染扑了过来。
一把揪住小姑娘的领子，嘶吼道：“现在我们姜府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能不喜欢姜二呢？”
云星染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她想挣脱，可是白心慈瘦瘦的身子像是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无论云星染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开来。
下一秒，云星染就看到以往举止优雅的女人，竟然凶光乍现，倏地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云星染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云星染睁开眼，就看到姜寻对着白心慈的后颈一敲，女人晕了过去。
“快！快把姜夫人抬下去。”
失心疯的家仆穷人多见，可失心疯的大家夫人可是少见的很。
王梁吓了一跳，赶紧吩咐着下面的人把她抬了下去。
姜酒也急忙跟了过去。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姜寻松了口气，走到云星染旁边，自责地道：“自从你和我的婚事黄了以后，圣上就将姜府视为了眼中钉。
我爹在朝堂之上备受排挤，所以，这段日子姜府过得很艰难，我娘精神状态也不好，总是嚷嚷着能够找机会，重新和礼亲王府修复关系，这才想到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还请不要介意。”
仅仅因为这个？
不，她总觉得白心慈的精神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创建和谐家园】。
是因为那个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