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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不论高阶还是低阶,都不是修为高就能识破的,一旦她里里外外用个三层再混进人群,神仙也发现不了她的真面目。
再者,云寂洞所在的地方是玉琼,而玉琼国境的安稳程度她也见识过,基本上处处有官兵驻守,根本没有多少蛮匪,就算偶尔有一些匪贼,也全都是凡人或者低阶修士,她完全可以应付。
苏夜痕昔日给过她的那些防御法器,她也不客气地都备上了,就算万一真那么不幸地遇到什么难以对付的强敌,也能抗一抗逃走。
桑乐妍听闻了乔黎的计划,想了想道:“等到了风洲之地自然没什么危险,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如何离开荒洲?”
“几年前那会还好,有些道路没有妖兽或者只有低阶妖兽,但现在我感觉几乎是妖兽遍地了……”
乔黎神色略微黯然:“离开的话,就让紫云谷的人帮忙送一程吧。”
这个问题她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还特意去问过陆隐,陆隐表示没问题。
毕竟如今荒洲妖兽日益增多,七八阶的高阶妖兽很容易就碰上,这不是她和桑乐妍能对付得了的。
这日乔黎和桑乐妍谋划了一整天,到了晚间,桑乐妍才和乔黎告别去山脚的小屋收拾东西。
自被吴砷抛弃后,她也没什么必要再留在荒洲了,便索性决定和乔黎一道离开这里。
望着两个姑娘各自消失,藏在暗处的陆隐也转了身,径直飞回了紫云谷。
最近的这几日,苏夜痕并没有在闭关,不是呆在放置法器的暗室,就是呆在炼器室。
而这会,他正站在那个摆满了法器的暗室内,这地方他命人收拾过,如今所有的宝物法器皆被规整地摆置在了木架上。
苏夜痕行走于木架与木架之间的走廊中,听到身后陆隐的脚步声,他随手拿起一个蓝色玉珠模样的东西,问他道:“这东西你看她能用上吗?”
陆隐顺着主上的目光看去,摇头:“此乃邺海古物,且不说乔姑娘修为过低,就算能用上,这样的宝物也会给她招致不必要的灾祸。”
苏夜痕蹙了蹙眉,遂又放下,往前几步重新拿起一个:“这个呢?”
“还有这个……”
陆隐安安静静地看着主上,沉默许久,才忐忑出声:“主上当真任由乔姑娘就这样离开?”
苏夜痕拿起木盒的手一顿,旋即眼睫微垂,掩藏住了眸底的神色:“不然留她在这里陪我一起死?”
这个他倒也不是没想过,可想想还是算了,本就是他错了,他不该贪恋和奢求太多,一意孤行地将她带来这样荒凉危险的地方。
她和他从来都不一样,她喜欢漂亮鲜亮的东西,向往繁华和烟火气,对这世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和希望,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陆隐想了想,反驳道:“以她亡国公主的身份,离开主上难道就安全了吗?雷璆他们,沧澜,还有烈炎那些人……”
苏夜痕凉凉地扫了眼陆隐:“你能想到的问题,你为何觉得我想不到。”
陆隐:“……”也是。
“上次她之所以被盯住,不过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直接透露了她的身份,不然就那群蠢东西,呵……”
说到这里,他又问:“对了,吴砷抓住没?”
陆隐点头:“一个月前闵怀便在荒洲边境逮着了他,已经处置了,并且这段时间,那村镇所有的人,闵怀皆已亲自带人排查过,绝不会出现像上次那样的纰漏。”
苏夜痕:“你随她们离开荒洲的时候,务必注意一下那位桑姓女子,若她也有异心,直接杀。”
陆隐:“属下明白。”
“至于其他的人……”说到这里,他黑眸幽深,杀意流露无疑:“我自会给她清路。”
雷璆不是想要这紫云谷么?沧澜的人不是想夺回水灵珠碎片吗?还有圣尊府的那些早就该死的老东西……
那他便不如就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叫他们所有人的尸体全都堆积在这紫云谷之上。
苏夜痕走到木架的尽头,仿佛才想起什么,又回头对陆隐道:“对了,紫云谷当有充足的丹药,但凡她能用上的,都给她备上,就说你私自准备的。”
陆隐顿了顿,继续点头:“是。”
见主上收集了一堆东西正要离开此地,陆隐没忍住开口:“可是主上……”
苏夜痕知道他想说什么,深沉着眸色道:“我的打算闵怀还不知道,先瞒着他,届时你们也离开紫云谷,只要雷璆等人身死魂灭,荒洲那些无首的群龙自然会奉你与闵怀为主。”
陆隐不说话了,他看向主上的背影满眼都是担忧,几番欲言又止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规劝。
跟了主上这么多年,他不是不了解主上,主上这极端厌世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他为人自我,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任谁都劝服不了的,多说只会起反作用。
再且比起百年前,他如疯如魔想要毁掉整个三洲的模样,如今的做法还不知道仁慈了多少倍。
陆隐终究是没再多言,只垂首道:“主上放心,此行属下必定誓死护乔姑娘安危。”
第220章 离别
苏夜痕轻“嗯”了一声,又嘱咐道:“那些更高阶的水系法器,包括水灵珠在内,你且先替她收着,等她的修为高些再交给她。”
“以她的心气,必会想要上云泽仙府,而她若成了云泽【创建和谐家园】,便不会再受三洲各国牵制,届时沧澜烈炎的人即便识破她的身份,也奈何不了她。”
“再之后,她想干什么都随她去吧……”
陆隐目送着主上消失在夜色中,整个人怔然久矣。
……
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里,这晚乔黎莫名有些失眠,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起身点了聚神香。
说起聚神香这东西,她其实已经很久没用了,但这段时间的夜里,她老是会做梦,梦里反反复复的,都是一些难以忘怀的场景。
有时候是沧澜的冰雪寒山,有时候又是桐花镇窗外的热闹集市,还有永州郡的灯火楼台和流金河畔……
那些或平凡或凄惨的日子里,她的身边总陪着一个男人,那人性格鬼畜,说话难听,却又总在不经意间给了她很多感动,让她一点点沦陷,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定律,白天越是努力不让自己去回忆,夜晚的这些梦就越多越频繁。
一会是久远逃亡时光的点点滴滴,一会又是紫云山上他与她耳鬓厮磨的模样。
她还总梦见他就睡在她的旁边,手支着下颚,唇角挂着戏谑的笑意,前一秒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后一秒就掀了她被褥。
她甚至还在梦中幻想,他不生气了,又来见她,与她和好。
“……”
如潮水般的记忆和想象,纷乱如麻,总是在午夜梦回时乍现,等再醒来时又全部落空。
乔黎想着,眼睫垂下,只等聚神香丝丝弥散后,才蜷缩着被褥沉沉睡去。
枝影横斜间,夜色渐深,木窗外是流泻了一地的银霜月色。
那月光落了些在乔黎蜷缩的被褥上,映衬她的眼睫,在白皙如凝脂的脸颊上落下两道好看的剪影。
她原本睡得还算好,可到了后半夜,整个人又陷在不知名的梦魇里醒不过来了。
眉头微微皱起,有泪水打湿了鸦黑的眼睫,顺着眼角流落染湿了小片枕巾。
安静的室内,除了风吹帘子的窸窣声,偶尔还会出现极轻极细的低泣声。
刚踱步进来,就听到这声音的苏夜痕:“……”
幽暗的室内,掩藏于黑暗中的人影轮廓无声走近。
他走到床边坐下,手伸向她,以极轻的动作将女子柔软的身体捞起,轻轻抱在了怀中,然后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凝着她的脸颊轮廓,感受着她情绪里的酸意与难过。
他不是没想过将她唤醒,这两个月以来,他也考虑过,要不要告诉她,和她解释一切。
但思来想去,觉得这没有任何意义。
告诉她有什么用呢?让她担心,叫她舍不得走?
还不如就这样,他了解她,以她的性格,必会逼着自己毫不留情地离开。
伤心和难过都只是暂时的,等熬过了这段时间的痛苦,她也能够从中得到更大的成长。
至于他和这片荒芜之地,皆会成为她漫长生命中的一段过往,一段……短暂且无足轻重的过往。
苏夜痕思及这些,黑眸冷沉如旧,甚至都没有什么情绪。
他从被褥里掏出她的左手,将一只银月色的镯子戴了上去,在镯子戴上的瞬间,它便微闪着紫光隐匿不见。
做完这些,他又忍不住埋首吻了吻她的脸颊,柔软的唇蹭过咸苦的泪水,亲昵间低喃道:“我永远爱你。”
说完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眸色冷淡而悲凉:“你记住了吗?”
皎洁月霜下,苏夜痕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她逐渐陷入安稳沉睡的模样,他才将人轻轻放下,拂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翌日清晨,乔黎回忆起昨晚的梦,心情再度抑郁。
“……”怎么这聚神香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她这个修为也不太需要睡眠,但长期没睡好,也一样会疲惫犯困。
她轻轻晃了下脑袋,收拾一番后出了门。
陆隐早早地便在外边等她了,乔黎见到他,将银霜剑还有一些她不宜带着的法器都交还给了他。
陆隐默默收过,待乔黎转身,他又忍不住出声:“乔姑娘……”
乔黎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陆隐几番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敢多嘴:“如今荒洲的妖兽日益增多,此行是绕道而行,兴许比来时还要绕远,乔姑娘可记得多备些吃食,聚神香也多备些。”
乔黎想起自己来荒洲时神情恹恹的模样,不得不佩服陆隐这人的心细如发,弯眉一笑:“多谢提醒,我都准备好了。”
离开的路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个桑乐妍这种社牛加话痨的缘故,整个气氛都活跃了起来,就连常年沉默寡言的陆隐,都被逼得说了很多话。
乔黎偶尔听着桑乐妍叽里呱啦地大惊小怪,偶尔又望着车窗外的幽蓝森林发呆。
和来时不同,那些千奇百怪的妖物再也没有什么能真正吓到她,她也不会心惊胆战地需要谁的拥抱和安慰。
而心中那些满是悲伤的心绪,也在不知不觉间,随着车轱辘的滚滚向前而逐渐消散。
三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荒洲边境地带。
这夜桑乐妍看着那么多土蟹兽,便提议找块地烤螃蟹吃。
于是几人便在篝火边围坐了起来,除了陆隐,其余人均坐着。
桑乐妍见陆隐望向东边的天空,不解地问道:“陆隐你怎么了?过来一起吃呀……”
陆隐没理她,她又不明所以地看向乔黎,忽然惊道:“阿黎你手怎么了!”
乔黎一脸懵逼地看向拿蟹肉串的右手:“怎……怎么了?”
桑乐妍干脆起身绕了过来:“不是右手,是左手,我刚刚好像看见有紫色的光芒闪了一下……”
她说着掀起乔黎的袖摆,可随之映入眼帘的,只是一截皓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桑乐妍:“咦?难道我看错了?”
乔黎疑惑地投去目光,同样也什么都没看到:“什么……”
陆隐修为远高于她们,彼时正感受着东方紫云谷顶上的紫电闪烁,正当他满心担忧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这句话,也连忙顺着她俩的话头看向乔黎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