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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远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快速打了一行字,又把手机推到虞夕望面前。
虞夕望“噌”地耳根都红了,只见手机上写了几个大字——“腿真好看,虞老师。”
几位家长都忙着聊天,连添茶的服务的都不需要,他们互相客气着,根本无暇顾及角落里的小情侣。
“虞总今年忙不忙?”
“还可以,东南亚那边有一些生意,有的时候需要飞过去。”
“姐姐你这套旗袍真漂亮,身材保养得也太好了。”
“你喜欢吗,我有一个认识的上海老裁缝,做旗袍的手艺特别好,我下次带你一起去。”
“……”
只有虞天昭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一边忍着旁边的情侣打情骂俏,一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帮爷爷奶奶夹菜和添茶。
“大外甥,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虞天昭转过头,对着虞夕望说。
虞夕望仗着梁嘉远在旁边,凑近虞天昭,回他俩字“多嘴”,又说:“谁让你单身。”
“我……”虞天昭闭嘴了。
第132章 旧账(1)
早茶喝完后,方芸慧和虞怀智把两位老人带回家休息。虞夕望则被梁嘉远留了下来。
因为十分钟前,梁嘉远在手机上打了另一行字:“虞老师,等会先别走,去我家转转。”然后她就腆着脸皮,跟梁嘉远回家了。
回到家后,江雅还借故说要去买菜,拉着梁昱珩走了;梁十安也和父母趁着假期,出国去玩了,没来缠着爷爷奶奶。家里又只留下虞夕望和梁嘉远两人。
“梁嘉远,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怎么好像我把你爸妈赶出去了一样。”虞夕望苦着脸说。
梁嘉远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指,说:“瞎想什么呢!”又牵着她往楼上走去。
梁嘉远家的院子很大,是一个中式的庭院,有假山、流水,还有笨重的木质茶桌,院子里的花草被修剪得一丝不苟。
屋内的装修也是中式的,大量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橱柜里的各种古玩雕塑藏品……整个屋子都显示出主人不凡的地位和豪迈沉稳的气质。
走在大理石花纹的楼梯上,虞夕望说:“你家的装修风格……”
“嗯?”梁嘉远歪着头听她继续说。
虞夕望凑到他耳边给出评价:“有点暴发户……”
梁嘉远听笑了,说:“那我很无辜,都是我爸弄的。”
“看出来了。”虞夕望说:“你房间在哪里啊?”
梁嘉远领着她经过茶室、梁十安的游戏室、梁昱珩的收藏室、书房,一直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卧室的门口停下,“请进。”
虞夕望推开门,梁嘉远的房间倒是和家中厚重的中式风格不大相似。
他的房间很简洁。有黑色的线条装饰,屋内的家具也以黑色为主。如果不拉开窗帘,屋内的光线会很暗。
床是木质结构的,床边有一张黑色的单人皮椅和一张木质的圆矮桌,桌上摆了两本书。靠窗是一张宽敞的书桌,背后黑色的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英文的偏多。虞夕望的手缓缓滑过那些写着陌生专有名词的书本:《递归可枚举集和图灵度》、《Topology》、《Manifold Theory》……
“你的房间倒和我想象中的挺像的。”虞夕望给出了进屋后的第二个评价。
梁嘉远走到书桌边,坐在椅子上,又把虞夕望一下搂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书桌上只放了一盏台灯和一本厚厚的本子。
那本孤独的本子引起了虞夕望的注意,她有点想翻来看看,但又不太好意思。她指着本子问:“这是什么啊?”
“打开看看。”梁嘉远诱导她。
虞夕望狐疑地打开,可当她翻到第一页,看见自己熟悉的字迹时,就吃惊地发现这本本子即是当年她那本习题本。
“这本子……怎么会在你这里?”她惊诧地问。
梁嘉远没回她,握着她的手,一页一页翻过去,他翻得很慢很慢,那两年的记忆跟着书页的翻动一点一点翻涌了回来……
虞夕望按住梁嘉远要翻动纸张的手,带着哭腔,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本子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高考结束后,她留在桌肚里的东西都是委托虞天昭去收拾的。虞天昭把书本帮她带回去后,她压根没看过,一股脑把它们全堆到了角落,也没有去盘点过是否少了什么。
梁嘉远看着她,表情有淡淡的忧伤:“虞夕望,你把我们的回忆丢了,我把它带回来了……”
他的语气里有难过,有遗憾,甚至有一点轻微的责备。因为是她先遗忘这本本子的存在的。
“我……我不是……”虞夕望还停留在本子竟然在梁嘉远手边的错愕里,有些抱歉地说:“我那时只是没想好怎么面对你,所以才让虞天昭去帮我收拾。”
梁嘉远蹙眉,想知道更多,“因为我?为什么没有办法面对我?因为没有考好吗?”
“我不是……”虞夕望一时哑然,她垂下了眼睛,抠着自己的手指,想回避这个问题。
梁嘉远把本子翻到了考试前的那两页,答题的空白处已经被他填上了答案。那些题目是他高考结束那天,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沉默着填完的。
他有些闷闷不乐地说:“最后那几天,我出的题目都是我自己填完的……”
“你知道我写这些题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当时很失望,又难过,因为你连本子都不愿意来拿走,我看着虞天昭收拾了你的东西,可到最后你却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虞夕望心虚地看了眼本子,发现最后几天梁嘉远答题的字迹下笔极重,感觉每一笔都写满了他的生气。
除了标准的答案,他还写下了一些“埋怨”的话—“这题这么难,虞夕望肯定不会”,“这题虞夕望一定想选C,每次都会看不到题里的陷阱”,“这题和高考卷子最后一道大题用的公式、思路都是一样的,笨蛋虞夕望,叫你不做我的题,看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虞夕望边看边想,这人好记仇,还在本子上骂人。
可当她又翻过去一页,两页,一直到末页……原本都是本子上的空白页,却已经被梁嘉远的字迹填满了。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1天,天气多云,心情不明。甩头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可真行!”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5天,天气晴,心情不明。能不能告诉我,你报了哪个大学?”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12天,天气晴,心情还可以。我回溪中了,见到了‘大白’,他心情很好,让我摸了头。猫都知道亲近人,就你不知道!”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26天,天气阴,心情糟糕。我要走了,今天的飞机,我不知道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37天,天气晴,心情好。秦和卿告诉我,你在南溪大学。”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59天,天气晴,心情好。生日快乐,你快乐吗?”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199天,天气晴,心情不明。我准备转数学系了,你知道原因的,对不对?”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398天,天气晴,心情不明。我进入数学系了,你会为我开心吗?”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400天,天气多云,心情不明。通过好友申请好吗?”
……
第133章 旧账(2)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406天,天气晴,心情好。生日快乐,朗姆味的生日蛋糕好吃吗?生日愿望是‘想见一个人’,是想见我吗?”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588天,天气阴,心情不明。我打算申请去香港当一年交换生,没有你在的首都大,好像也不是很有意思……”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761天,天气雨,心情不明。换了一个环境,会不会就不想那么多了?你说呢?”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950天,天气阴,心情不明。港式柠檬茶很涩,和那颗没熟透的桑葚一样涩……”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965天,天气阴,心情不明。香港的天好像每天都是阴天。今天看到一句话,‘心中想与你,变做鸟和鱼,置身海阔天空里……’刻在学校的红墙上。”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1050天,天气雨,心情不明。因为提前修完了学分,交换成绩,还有几个项目都做得不错,我可以提前毕业了。不过我不是很想留本校继续读,导师给我写了推荐信,我之后会去英国。我想,变得更好一些,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
“今天是虞夕望消失的第1072天,天气晴,心情好。我……今天去了南溪大,也看到你了,你在和秦和卿吃饭,我坐在你后面,但你没有看到我。秦和卿说,你很喜欢吃广东菜。那如果是我找你一起去,你会去吗?”
“……”
“第1249天,天气晴,心情糟糕。秦和卿说你更瘦了,还有很多人追,是不是因为你没有好好吃饭。”
“第1421天,天气晴,心情好。毕业快乐,虞夕望。”
“第1496天,天气雨,心情好。你去了港大读研,是……因为我吗?我希望是,如果能早一点就更好了,我们也许会在那里重逢……”
“第1618天,天气雪,心情好。下雪了,虞夕望。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觉得你应该会开心。”
“第2925天,天气晴,心情不明。我回来了,虞夕望。”
“第2955天,天气晴,心情差。你为什么看见我,要躲开……八年了,你对我就没有一句话想说的吗?”
“第2960天,天气晴,心情差。你喜欢傅老师吗?在车里说的话,你是认真的吗?虞夕望,你太不乖了……”
“第2981天,天气晴,心情好。你亲我了,虞夕望,是你主动的。”
“第2990天,天气晴,心情好。你答应了。”
虞夕望一条一条看过去,没有察觉自己的眼泪早决了堤。但是眼泪流落得声音太小了,直到眼眶里的眼泪挤得模糊了视线,她才惊觉,又偷偷抹去眼泪,继续看。
原来在她以为的难捱的每一寸光阴里,他都在念她。
她以为她登上的是一座难以抵达顶峰的山,她喜欢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可是她发现,这座山也在为她而来,每一天都为她刨去一些土,挪走一块石。
“原来秦和卿是你的人……”虞夕望开了口,给出今天的第三条评价。她没有回过头看他,继续问:“梁嘉远,习题本什么时候变成了记仇本?”
梁嘉远闪烁其词:“这个嘛……”又转移起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那几天的题为什么突然不答了……”
“这还不是怪你。”虞夕望低着头小声嘟囔,“又不是我的问题,本来就是你的错。”
梁嘉远问:“什么我的问题?”
“谁让你……”虞夕望盯着自己手指,口齿不清地抱怨,语气里还满是不情不愿,“听了凌梦佳的告白……”
她不想抬头看他,刚才那八年的“记仇日记”让她看得心情难以平静。
可两人的距离太近,梁嘉远还是听见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问:“你听见凌梦佳跟我告白了?”
梁嘉远心说难怪她在校庆回校那时还好好的,晚上到了KTV包厢就在生闷气,原来是看见他和凌梦佳在一起,醋坛子翻了。
“干嘛,还不让人听啊!你们又没关起门来说……”虞夕望撅着嘴,突然提高音量,说得理直气壮。
梁嘉远忍着笑意问:“那你听见什么了?听见我怎么回她的了吗?”
“没有。”虞夕望没好气地憋出两个字。
她是个失败的【创建和谐家园】者,连故事都没有听全,就兀自生气了。
梁嘉远觉得又气又想笑,说:“那你当初怎么不想着找当事人求证一下?”
难怪一开始还会做他的题,可最后几天,直接背过身去,连人都不理了。
“不稀罕。”虞夕望想拍掉他的手,她这样抬头面对着他,很不舒服。
梁嘉远不放过她,一点不介意她满脸咸涩的泪迹,用力亲了她一下,说道:“小醋精,我怎么可能答应她,你笨不笨吶!原来虞夕望同学比我还记仇,因为一段告白气我那么久……”
他宁可她是个不讲理的性子,在听见告白的当下,就去质问他,那他们俩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小误会,膈应那么长时间,还错过这么多年。
“幸好我把本子拿回来了,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找你算账。”梁嘉远说完又要去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