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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想好措辞,不知如何开口。
打破沉默的,是虞天昭的“救命”电话:“你结束了吗?我到门口了。”
得救了。接电话的虞夕望想。
“嗯……”虞夕望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梁嘉远,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脚上。
另一只手还慌乱地摆弄着身上毛衣的绒线,把一小撮绒毛揉搓成细细的一根,“刚结束,准备走了……”
虞夕望的小动作被梁嘉远尽收眼底,梁嘉远不禁失笑。他心想,怎么还是这么多小动作……
虞夕望又“嗯”了两声。
挂了电话,她长吁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似冷静地说道:“好久不见啊,梁嘉远!”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一句,两年的主持人大概是白干了,“有空请你吃饭,今天我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说着便逃也似的朝入口处的储物柜走去。
经过梁嘉远的时候,手背蹭到了梁嘉远薄薄的衬衫,虞夕望脑子里的紧张感噼里啪啦地炸开。
梁嘉远想伸手抓,却扑了空。
虞夕望未多作停留,只是慌张地闭了闭眼,匆忙小跑着去储物柜。就连拿钥匙开锁的手都是抖的。火速穿了鞋,拿了包,跑出了门。
虞夕望想,戛然于点头的重逢,也许才是对的。
已到门口的虞天昭自然地接过虞夕望的包,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朝梁嘉远的方向望了眼,便和虞夕望转身走了。
梁嘉远看着两人的背影皱了皱眉,心想,这人怎么又跑?
但虞天昭那个眼神他是接收到的。
他记得那副眉眼,和8年前看到的一样,只是眼睛里还多了一分成熟。
第3章 回家
梁十安疯玩了一晚上,回家的路上就睡死过去了。梁嘉远是两手怀抱着梁十安小朋友进家门的。
给他们开门的是江雅,梁嘉远的母亲,看到小儿子回来的她喜出望外,“乖乖,你回来啦!”
“嘘!”梁嘉远看了看抱在怀里的梁十安,提醒道:“妈,放放睡着了。”
林予安小心翼翼接过梁十安,轻声道:“给我吧,我抱他上去。”说着便抱着小朋友上楼了。
“嗯,刚下飞机就接到我哥的紧急任务,让我去接放放,还要带他去乐园玩。一直待到现在,他都玩疯了。”梁嘉远转头回母亲的话。
梁嘉远一下飞机就收到哥哥梁有棠的信息:“司机到了。帮我接放放,送他到星海城儿童乐园,予安晚点也会过去。”
梁嘉远心想也没什么事,就领了任务照做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会在游乐场碰到多年未见的虞夕望。
江雅挺久没见小儿子了。
梁嘉远大学期间,本来修的法律,大二却突然转去了数学专业。大三时,又跑去香港交换了一年。毕业后,一个人远赴英国,在剑桥数学系一呆就是近五年。前前后后一个人在外面八年多,期间偶尔才回梁溪市。
看不到小儿子的时候,江雅虽说经常拎着大包小包的“关怀”去英国看儿子,但因为梁十安小朋友实在黏奶奶,江雅每次去都不能常住。
前些日子听到梁嘉远准备回国的消息,江雅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乖乖,你是不是瘦了?我让苏姨给你做点宵夜。”
江雅总觉得梁嘉远的身材对于187公分的个子来说太瘦了。还是高中的时候可爱些,运动又多,吃得也多,有些肉感,当妈的看着放心。可上了大学后,个子没见大长,反而还瘦了些许。出去读书后更甚。
在英国这几年,江雅觉得梁嘉远像个只知道埋头读书的苦行僧,不像别家孩子一样谈谈恋爱、到处旅游、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家小孩呢,反而一头扎进了学业里,完成硕士加博士课程,两耳不闻窗外事。
好在现在是终于舍得回来了。
梁嘉远知道江雅又要说他吃得少,阻止道:“妈,别麻烦苏姨了,我不饿!你儿子壮着呢!八块腹肌,不信你摸!”说着张开双臂,做出任人宰割的样式,“对了,我哥呢?”
江妈妈见儿子不想吃,也不能强求,抬手瞥了眼表,答道:“还没回呢,看时间估计也快回了……有棠也真是的,刚下飞机就让你干活。一会回来我得好好说说他……”
听到客厅动静的梁昱珩下楼来,看到是许久不见的小儿子回来了,眉间倦意尽散,“嘉远回来了?”
和江雅不同,梁嘉远的父亲梁昱珩不喜折腾,江雅去英国看望小儿子的时候,他从不跟着,却预先买好东西让江雅捎上,一并带去。
“爸。”梁嘉远微笑着起身。
“博士都读完了?不回去了吧?留在国内了?”梁昱珩问。
“嗯。”梁嘉远点点头,回道:“回来前,之前带过我的一个教授刚好在南溪大学任教,就帮我牵了线,邀请我当副教授,顺便和他一起做做研究。”
南溪大学就在梁溪市。
虽然不能与首都大等一流学府相媲美,但近年来学术成果丰厚,师资力量雄厚,也是国内排名不错的好学校。
“不打算帮帮你哥?”梁昱珩知道梁嘉远不喜家里生意上的事,还是试探着确认。
梁嘉远笑着拒绝:“爸,公司的事我哥都能搞定。我觉得教教书挺不错的……”
梁昱珩近年淡出公司事务后,梁家的产业都是梁嘉远的长兄梁有棠在打理。公司业务范围也广,主要为地产和儿童游乐设施。今天举办活动的星海城儿童乐园也是梁家牵头开发的项目之一。
梁家本不是梁溪本地人,因为公司主要事务在梁溪,于是举家从隔壁的北杭市搬到梁溪市。梁嘉远也是高一才转校到梁溪读的。
梁昱珩叹了气,轻“哼”一声。
江雅上前给儿子解围:“儿子喜欢做什么就让他做吧,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不过,乖乖,你在外面这么多年,真没一个对象吗?谈一个试试也行啊……你哥儿子都5岁了……”
逃不过,就知道有这一招。
梁嘉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生硬地转了话题:“江女士,你怎么又变美了……”
“转移话题,油腔滑调!”江雅女士撅嘴,谁叫她就吃这套:“一身臭汗,快洗澡去!”
梁嘉远火速逃上楼:“得嘞!女王大人!”
“读了这么多年书,结果跑去当个老师,也不照顾照顾家里生意!哎……”
“你少说两句!教书怎么了?我儿子怎么都优秀!”
“……”
梁父梁母的嘀咕声被梁嘉远丢在了身后。
上楼的时候,脑子里闪过虞夕望和虞天昭离开的背影,心想:“还有个【创建和谐家园】烦啊……”
第4章 礼貌
躺在床上的虞夕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刚见到的梁嘉远就像被定格了一样,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怎么甩都甩不掉。
太烦躁了。
“出来喝酒吗?姐姐今天签了大单!”是好姐妹章榆的信息。
巧了,正好想发泄。
虞夕望马上回道:“马上到!”
章榆和虞夕望自小起就形影不离。
高中章榆选了理科,虞夕望选了文科,虽不同班,但不管食堂吃饭还是回宿舍睡觉,日日同进同出。
毕业后,章榆去了证券公司,一心搞钱;虞夕望则遂了妈妈虞舒意的愿,进了电视台。
章、虞二人,一个白羊座,一个处女座。一个坦率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一个慢热高冷,闷葫芦什么都憋着……星座书上都劝分的一对,认识多年,两人竟意外地合拍,不仅没有相爱相杀,只是“我懂你”“你包容”,恰好相处着不累。
两人约在新开的一家韩式料理店,因为虞夕望突然想吃些辣的东西醒醒脑。
虞夕望本不大能吃辣,大学毕业去香港读了个研究生,待了一年多,还养出了广式的清淡胃,吃辣水平更是直线下滑。
但她还是点了份招牌麻辣鸡爪,外加两大杯啤酒。
章榆踩着恨天高进门,“累死老娘了,出差出了俩月,终于活着回来了!”
坐下却见到虞夕望满脸写着不开心,知道她有事也不会主动说,问道:“怎么了宝贝?上班不开心?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高中这个成长阶段是在十年二十年后忆起,都让人津津乐道的。高中时喜欢的人,也会让人妥帖地放在心尖上很久很久,像照着自己的白月光,风一吹,银光就碎了一地。
情窦初开,怦然心动,一些欲言又止的情愫在最好的年纪野蛮滋长,说不清,抑道不明。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除了对做不完的试卷唉声叹气,还有些湿漉漉的情感在萌芽,日记本里写不下的,通通都向最好的朋友诉说了……
何况那么多年形影不离,章榆和虞夕望都是对方的最佳倾听者。
所以虞夕望对梁嘉远那些不敢挑明的小心思,章榆是知道的。
“他……”虞夕望顿了顿,“梁嘉远回来了。”
虞夕望本是自恃高傲的小天鹅,可一遇到梁嘉远,她的自卑就像体内蛰伏已久的守护神,用力冲破枷锁,死死挡在她的高傲面前。
章榆立刻问:“我靠!那你要追了吗?”气势满满道:“宝贝!去把他追回来!”
“可能不太行……”虞夕望戴着手套拨弄着刚上桌的麻辣鸡爪,说:“他还带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章榆低声骂了句,心想,这也太戏剧了,半信半疑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他孩子?万一不是呢……”
高中的时候,章榆就一直暗戳戳觉得两人有戏。梁嘉远看虞夕望的眼神明明和别人很不一样,虞夕望也清楚地表明自己对梁嘉远有意思。只是没想到高中毕业,一别多年,两人竟然什么也没发生……
“他老婆也在,那孩子管叫他‘妈妈’。”虞夕望拿起只鸡爪,咬了一口,蹙了蹙眉。
章榆被口水噎了一下,心里骂了声“草”,问道:“他老婆漂亮吗?鸡爪不好吃?”
她疑惑着也拿起一只啃,五秒钟后,惊叹道:“我靠好好吃啊!”
刚烤完的鸡爪晶莹剔透,上面一层薄薄的料粉,光是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迫不及待想尝一尝。
先卤后烤的鸡爪,表皮微酥,内里软糯。秘制酱料的味道被紧紧包裹在酥皮之下,一口咬下去,肉质Q弹黏口,骨头里都沁满滋味,章榆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虞夕望明明平时最爱吃鸡爪,今天却皱了眉,她解释道:“不够辣,说好的麻辣是骗人的吗?”
只尝了两口,她就放下了鸡爪,补充道:“漂亮,是很完美的那种漂亮,小家碧玉,温婉大方。”
原来如此。
“嗐!”既然虞夕望想吃辣的,章榆自然奉陪,招了招手,道:“服务员,给我们再烤一份变态辣的!”
对于梁嘉远“老婆”很漂亮这件事,她一脸不屑:“切,庸俗!男人果然一个样!看脸的世界啊……”
真的很漂亮,虞夕望想。
是像标准答案一样的好看,和梁嘉远从前的数学满分答卷一样,赏心悦目,让阅卷人扣不到分。
虞夕望喝了一口啤酒,看着超大号的玻璃杯发呆。少量残留在杯壁的啤酒泡沫,就像冰山上正在消融的雪迹。
她隔着厚厚的玻璃杯摩挲着那些泡沫,可是什么也抹不掉。
没见到梁嘉远的时候她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可是自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她觉得自己用铁链困锁起的对他的喜欢和思念突然都翻涌了出来,像是开闸得到释放的野兽一样,不受控制。
变态辣鸡翅很快烤好上桌了。
章榆拿了一只递给虞夕望:“给!你要的变态辣。”
2.0版的辣度明显比初级版的高。鸡爪上的料粉更多,可以看见明显的辣椒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