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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祝淮书冷冷道。
听着意料中的答案，池娆并不觉得心痛了，只是有点难过。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说：“你什么都知道。”
祝淮书一副不明白的模样：“你指的是？”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等你。”池娆的手指覆盖住祝淮书的，他清瘦的手指上还戴着当初那枚戒指，手指上已经有了淡粉色的戒指痕迹。
他的痴情与专一，连陌生人见了都忍不住动容。
然而——
“我让你等的？”祝淮书淡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字字诛心。
池娆眼眶慢慢变得湿润，在外游刃有余沉静自持的男人，每每面对祝淮书，都快成了碎掉的雕塑，他心痛得难以呼吸。
祝淮书却视若无睹。
当初他无视她的委屈与难过的时候，就应该料想到他有可能会被自己的行为反噬。
这种反噬，往往如大兵压境，铺天盖地，比当初狠决一万倍朝他袭来。
“我爱你。”
池娆反复地说：“可我爱你。”
他许诺：“淮书，我已经改了，我以后会对你很好，比以前好，比别人好。”
但他的心却逐渐冰冷下去。
因为池娆清楚地看见祝淮书不为所动，无情得近乎残酷。
很久，她才侧头望着他，像是终于下了某个决心。
“池娆，我们来打个赌吧。”
第六十六章
池娆的眼里有一种几乎偏执的专注。
“什么赌？”
“我接了一个案子，是原告，而被告还没有找律师，你接下这个案子，一个月后开庭。”祝淮书神情平静，“如果你赢了，我们就和好，但如果你输了……”
池娆结果她的话：“我知道。”
房间静谧，窗外风声徐徐刮过，他嗓音温热：“如果我输了，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祝淮书勾起抹很淡的笑，俯身凑到池娆与他面对面：“可是你会输。”
“你一定会。”
那个案子她有百分百的自信可以赢。
池娆眼睫很长，所以他很容易就能伪装出温柔的假象出来。
不过现在不是假的。
他望进祝淮书的眼底，笑容有些苦涩：“你没打算和好。”
祝淮书歪了下头：“是的。”
昨天晚上的温情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娆深深地望着她，眼里有光在闪烁：“淮书，我是从十九岁开始喜欢你的。”
到现在，他们纠缠了整整十二年。
失去爱对很多人来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祝淮书是池娆唯一主动想要拥有的人，他是池娆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没办法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作告别。
“淮书，是你答应我的。”池娆扣住祝淮书的手指，缓缓说道，“如果我赢了，就跟我和好。”
时间仿佛静止了。
心里一直没有任何波澜的祝淮书，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撕扯了一下。
就这瞬间，她呼吸的频率都差点没维持住，差点就乱了。
“是，我说的。”祝淮书转过身背对了池娆。
一垂眸，却看见茶几上池娆的手机突然亮起。
屏保上的照片她很熟悉。
昏暗的夜色里，路灯闪烁着冷色调的光，宽阔的路面上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而高一点的那个人背影十分模糊，只剩下照片里主人公柔和的侧脸。
无端地令人觉得暧昧丛生。
祝淮书盯着屏保看了几秒钟，想起来是当初池娆正陷入舆论风波时期，在一场宴会外两人被【创建和谐家园】，后来被谢骆顶替了身份的那件事。
她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尖轻轻戳了一下。
祝淮书呼出一口气，试图压下这疼。
她知道池娆是怎样的人，自私冷漠，眼里只有利益，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别人违逆他。
正因为知道，她此刻才会有些呆住。
自己的位置被别人代替，而代替他的人直接要求他让出位置，他就从头至尾，都选择从未出现过。
祝淮书清楚，这是将池娆的尊严按在地上碾碎。
可他当初就真的忍下。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否则她伪装的一些东西，将彻底崩塌。
祝淮书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穿好，没再看池娆，径直就走向了大门。
手触碰到门把手上时，她动作微滞，却还是没回头。
只淡淡道：“机会只有一次，池娆，你知道吧？”
池娆露出抹温柔却苦涩的笑。
“恩，我知道。”
第六十七章
祝淮书打车回到了自己订的酒店。
这一路上，她的心里、她的脑海里都混乱一片。
洗了澡换好衣服后，手机却响起。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祝淮书本以为是池娆，却不是。
而是一个许久没见过的熟人——
夏穗试探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祝淮书，你回来了，是吗？”
祝淮书怔了瞬，语气平淡：“找我有事？”
“我想和你见一面，行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恳求，这让祝淮书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池娆当初说了什么，让夏穗没再出现过在自己眼前。
但这并不代表过去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祝淮书正要拒绝，夏穗却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抢着说：“是关于师哥的，很重要。”
沉默片刻，祝淮书淡淡道：“地址。”
一个小时后，咖啡厅。
祝淮书推开玻璃门，就看见夏穗坐在一个角落。
而走近，才发现她的面前摆着好几瓶药。
祝淮书粗略的扫了一眼
褪黑素，舒眠胶囊，安眠药……
全是帮助睡眠的药物。
“这是什么意思？”祝淮书皱起眉看向夏穗。
夏穗长长的眼睫盖下来一小片淡淡的阴影：“这些，都是师哥一直在吃的药，而且已经吃了两年了。”
闻言，祝淮书心头陡然一闷。
池娆以前从来不吃这些东西，也没买过。
很明显，他过得很不好。
推翻所有已有认知的过程是痛苦的。
祝淮书不想被蛊惑，指甲死死掐进手心：“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知道，我之前很不喜欢你，因为我喜欢师哥。”夏穗垂下眼睫，抿了抿唇，“但后来我发现，师哥他太爱你了。”
“而且，他只爱你。”
“以前你和师哥的那些误会，都是因为我，现在我想要弥补……况且，我觉得在你下决定之前，有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夏穗倏地抬眸直直看向祝淮书：“他已经失眠很久了，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看了他的病历，他经常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淮书姐，你对师哥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他其实比大部分人都要专一认真。”
“你难道就不甘心那么辛苦委屈的几年就这么轻易地揭过去吗？”
祝淮书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脸也开始发热。
她竟然被夏穗说中了心思。
过了几秒钟，祝淮书僵硬地别开眼：“你在劝我和他和好吗？”
夏穗却摇了摇头。
“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上，我只是希望你慎重做决定。”她目光真诚，“因为恨意去报复别人报复自己，得不偿失。”
“再说，如果师哥真的另和他人在一起，幸福美满，你觉得对你，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