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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对她是这样。
祝淮书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起伏的情绪，推开车门很冷地说：“你情我愿的事，这样的话说多也没必要。”
“我走了。”
池娆却伸手拉住了她。
两个人的手都很冰凉，而池娆的要更僵硬些。
他们牵过很多次手，他从没觉得这是多么亲密的行为。
可在这一刻，池娆却突然想哭。
“淮书原谅我。”他低着头，近乎是哀求
𝔏𝔙ℨℌ𝔒𝔘“原谅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情。”
闻言，祝淮书有些迟缓地侧眸。
她看见男人冷白的脖颈，卑微地弯着脊背，哪里还像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动了动，想挣脱他，却被握得更紧。
祝淮书紧蹙着眉，语气有些不悦：“池娆。”
池娆却不管不顾地将她扯进怀里，而后一把紧紧拥住。
她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强烈而清晰。
也几乎是刹那间，祝淮书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腰。
却是狠狠一怔。
池娆的身形比以前单薄了许多，腰也细了一圈。
男人的身上也不再是熟悉的檀木香，而是青柑橘的味道——
那是祝淮书以前常用的那一款，但她早就不用那款香水了。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就真的变了呢？
祝淮书心里五味杂陈。
池娆把脸埋在祝淮书的颈子里，就算闻到她身上沾染的属于谢骆的松木香，他也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只恨不能将她揉碎在怀里。
“淮书，就两分钟……之后你再继续讨厌我，行吗？“
池娆声音沙哑，低声恳求。
祝淮书没动。
她甚至说不清心里的那种感受，既难过，又想逃离。
半晌，祝淮书推了男人一下，语气冷淡：“池娆，够了吗？”
池娆身形僵了瞬，但终究是缓缓松开手。
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祝淮书的神情却是温柔至极。
他在因为祝淮书没有推开自己而高兴。
而看着池娆的眼神，祝淮书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发软。
两人的位置对换了，
现在是他因为她的适合而感激涕零。
但祝淮书高兴不起来。
所以她神色淡漠地开口：“池娆，不要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没用的。”
池娆浑身一震，眼里的喜悦慢慢黯淡。
“可我爱你。”
祝淮书攥紧手：“爱又不能当……”
话音戛然而止。
她狠狠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幕——
池娆撑着膝盖慢慢地跪了下来，男人的脊梁弯了，裤子和衣摆迅速被地上的水洇湿。
他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给了祝淮书重重一击！
“除了向你求婚那天，我没跪过任何人，跪给你，我丝毫不觉得屈辱。”池娆抬眼，露出惨淡苍白的笑，“淮书，时间尚早……”
“你总会知道，我一直爱你。”
第五十六章
池娆神情温柔至极，路灯映在他眸中，却有泪光闪动。
被祝淮书打、被祝淮书吼的时候他没哭。
看见她和谢骆住在一起，在车里接吻的时候，他也只是生气和难过。
可当听到她心平气和地让他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的那一瞬间，绝望就如涨潮的海水般从池娆的心底深处漫了上来。
刹那间，便将他侵袭淹没。
这是第一次祝淮书看见池娆哭。
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哭的，就算被打断了骨头。
池娆哭时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声嘶力竭，眼泪是安静地顺着脸颊流下的。
最后砸在地上，像他的心脏那样破碎。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没人教过他要怎么去挽回一个人，他摸索着把所有办法都试了，他发疯、他恳求、他使手段……却都没用。
池娆仰头望着祝淮书，心脏传来的窒息感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穿透。
雨又开始下了。
此刻的祝淮书并不比池娆好受多少。
她不可能没心软过。
但明知最后结果会是重蹈覆辙，为什么还要执着地在一起？
祝淮书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不能因为情绪和夜晚就做出草率的决定。
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蹲下身，动作温柔地替池娆擦去了眼泪。
可说出的话却让他浑身冰冷。
“池娆，我爱你的时候，什么委屈都可以忍着，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她徐徐说道，“但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那些事情既没尊严，也没有任何意义。”
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池娆双目泛着淡淡的红，不见往日冷漠，只剩下玻璃般的易碎感。
“你不爱我了？”
耳边是嘈杂的雨声。
祝淮书的声音夹杂其中，被砸得七零八碎。
但也清晰地传进了池娆的耳朵里。
“嗯，不爱了。”
……
祝淮书推开家门的时候浑身筋疲力尽。
谢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闻声侧眸看向她，却什么都没说。
他都看见了。
虽然听不清两人都说了什么，但猜也猜得到。
祝淮书也知道谢骆一定看见了。
不然，她那么久都没回来，他不可能一个电话不打，还好好地坐在家里等。
四目相对，客厅里的空气似是凝固，令人窒息。
两人都没先开口说话，仿佛一场无声的对峙。
许久，谢骆缓缓站起身，拿着提前准备好的毛巾走上前，动作轻缓地擦着祝淮书发丝滴落的雨水。
他的语气和神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早上就和你说了会下雨，为什么不拿伞？”
“忘记了，不是故意的。”祝淮书淡淡回着，也佯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仅是祝淮书和池娆，还有她和谢骆。
谢骆唇边淡淡笑意：“没事，下次我会帮你备好。去洗澡吧，你今天够累了。”
祝淮书点点头。
她转身往房间走，在手握上门把手的那刻，突然转身看向谢骆。
“阿骆，你家里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催你回去，对吗？”
谢骆呼吸一滞，想否认，却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点头应声：“恩。”
祝淮书扬起抹清淡的笑：“那就回去吧，至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谢骆有那么一瞬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缓缓转头，看向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祝淮书，倏地觉得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小乔。”他嗓音涩哑，“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第五十七章
谢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缓缓落下。
祝淮书看着他，却久久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