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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沉默半晌后发出一声嗤笑，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脚步飞快，向来表情不多的脸上，再次因为季筱妍染上了怒意。
来到走廊尽头，一个女人的身影突然从电梯出来。
顾明哲顿在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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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装着千言万语，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痛处，万般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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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季筱妍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觉心中最后一点温度都随之离开了。
她无神无声的走到季母的病房门口，却看到季云暖紧紧依偎在季母怀里，高兴地说道：“妈，你对我可真好！”
“傻孩子，你是我的宝贝女儿，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季母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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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神情，是她可想不可及的温暖，是她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的区别对待。
从小到大，季云暖有的永远都比她好。
不管对错，永远都是她给季云暖道歉。她虽有季家大小姐的名头，但得到的只有父母的忽视和漠然。
“妈，我先走了，我晚上要跟明哲参加晚宴，就不能来看你了。”她听到季云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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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当即脸色一沉，骂了一句：“你来干什么，一副晦气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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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说：“妈，我也是你的女儿。”
季母脸色一变，刻薄的开口：“自打你出生，就有【创建和谐家园】说你命格不好！果然，季家破产，你爸死了，我也身患重病。就因为你是我女儿，一切的灾难都是你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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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没心思跟她多说，直接厌恶的开口：“你走，我不需要你这种丧门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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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
胃又开始疼了，她躺在床上，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却连药不想吃，只闭上眼想要逃避那些痛苦。
半夜，医院的电话却突然响起：“季小姐，您母亲生命垂危，请您马上来医院！”
季筱妍惶然冲进病房的那一刻，季母已经不行了，但还是对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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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顾你妹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对她不利。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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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抓住她的手臂，恶狠狠道：“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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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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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第九章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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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筱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扯着陆文彦的袖子：“明明已经做了手术，为什么会这样，陆医生，你告诉我……”
陆文彦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说道：“季小姐，很抱歉，如果您母亲早点动手术，手术的成功率会高一点。”
说完，他看了后面的季云暖和顾明哲一眼，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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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死死盯着站在一边的季云暖：“你听到了没有，季云暖，你听到了没有！是你害死了妈！”
季云暖眼里闪过一抹心虚，随即沉痛又委屈的说道：“姐姐，明明是你把钱拿去买奢侈品了，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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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时候了，季云暖还在颠倒黑白。
病床上被她间接害死的，可是她们的亲生母亲！
就在这瞬间，顾明哲上前一步，将面上惊慌的季云暖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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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眼前清晰，惨笑一声：“顾明哲，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身后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难道像你一样，一边吊着我一边勾着毕辞，才是值得的人吗？”顾明哲讽刺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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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盆冰水迎头浇在脸上，季筱妍胸腔中为母亲不甘的怒意，这一刻，尽数化为苦涩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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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亲，在临死前还要为了妹妹，将她生命里的爱和希望，尽数剥夺。
看着片刻前还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塌下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顾明哲心里划过一丝闷闷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他脸色一沉，很快又重新冷下心肠：“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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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见她这副样子，越发觉得她做戏已经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季母的尸体，突然冷声道：“季伯母的葬礼你就不用来了，像你这种女儿，去了我怕她难过，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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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没有再看她，转身就叫人把季母抬走了。
季云暖跟在他身后，嘴角不住的向上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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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如你所愿。”
三天后，季母下葬，季云暖和顾明哲走在队伍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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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后，她才来到墓前，看着碑上母亲的遗像，眼中却无悲也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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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胃，忍住那快逼得她窒息的疼，惨淡一笑：“现在我也要死了。你欠我的，也不用还，只愿我们下辈子再也没有纠葛。”
第十章 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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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值得她牵挂，也不会有人牵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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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看，你最爱的女儿在利用完你后，连这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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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她推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整整齐齐摆着季母为数不多的东西，看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她默然的站在那里，然后一件件的收进了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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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半开的窗，她看见季云暖坐在病床边，嘴巴张张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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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贪恋的那份温暖，永远都不会降临。
季筱妍转身，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
次日，她去做了一个新的检查。
结果很糟，癌细胞已经扩散，哪怕手术几率也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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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彦狠狠拧着眉，劝诫道：“季小姐，你还年轻，并不是完全没了希望，遗体捐赠这件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见他不同意，季筱妍低眉笑了笑，突然问：“陆医生，我以前曾经在这家医院捐过一次肾，以前的资料我弄丢了，你能再帮我找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