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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筱妍，你就这么喜欢他，甚至隐姓埋名到了这个地方，甚至骗我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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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身边boss的气息越来越不对劲，柳南轻轻的说了一句：“顾总，现在怎么办？”
“找个地方先落脚。”顾明哲垂下眼，收敛了周身危险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可怕。
“好的，顾总。”柳南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说道。
顾明哲看到的，他也看得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是个男人都会发狂，可柳南觉着，能为顾总做出那般惨烈牺牲的季筱妍，不像是这么朝三暮四的人，为了避免顾明哲失去理智，他才硬着头皮打断了蓄势待发的野兽。
两人找了一圈，却发现这个小镇上根本没有旅馆，家家户户都是互相认识的，几乎没有外人来这里。
顾明哲神色有些郁郁，柳南转了转眼珠，赶紧找到离季筱妍家最近的一个房子敲响门，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对方的怀疑，允许他们在这里住下来。
当然，柳南也跟对方谈好了报酬，住进去的时候，他问了一句：“打扰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叫我梅就行。”那个高大的中年妇人说道。
第三十一章 无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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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躺在温暖的房间里，心却是如外面的夜色一样，冰凉如水。
满脑子都是季筱妍大着肚子的模样，那一幕像是被人镶嵌在脑海里，满脸笑容的毕辞，温柔且貌美的女人，多么幸福的三口之家……
顾明哲的心像是被万虫啃噬，又痛又痒，最后的最后，都化成一股难言的郁气堆积在胸腔内。
不吐不快。
柳南还在下面跟那位姓梅的女人聊天，顾明哲扫了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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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隔着一层屏障，听得并不是很清晰，但他很确定的是，从中传来的女人声音，显得温柔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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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浑身的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他静默的靠在门前的路灯下，空气中的雾气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丝丝缕缕搭在脑门上，显得落魄又狼狈。
顾明哲站在那里，眼神幽深而又炽热，平静却又暗藏波涛，万般情绪在心间，却只有一个感觉，他似乎是多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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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辞面无表情的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瞬间摆满了客厅的大半个角落。
季筱妍看着这些东西，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说道：“你……顾心了。”
毕辞眼里伪装的平静被打破，仍旧不是什么好语气，却比刚进门的时候要柔和的多：“你别乱想，这是我给我儿子的，你作为他的母体，吃饱喝足，才能给我儿子更多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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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拨了拨桌上的东西，突然看到了一样，拿起来确定了一下，欣喜的说道：“毕辞，这个我用不着，可以送给邻居吗？”
毕辞淡淡的开口：“可以啊，你都说用不着了。”
季筱妍知道，梅姨身体上的老毛病前段时间便犯了，总是觉得浑身酸痛，这里离城镇很远，医疗所的药物还没有被运过来，她听了一下，似乎是心血管之类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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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想到门会被突然打开，日思夜想的女人近在咫尺，在转头的一瞬间，所有鲜活的表情僵硬下去，眼角眉梢的笑意，一寸寸化为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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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外面刮过的风，从天而降的雨，远处传来的喧闹，在这一刻统统化为寂静，季筱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直的冲到了天灵盖，放在门把上的手，指尖冰凉，手心却发烫。
毕辞刚想应声，却看到季筱妍站在门口不动，有些狐疑的过来，嘴里还问着：“你怎么……”
然后，他的声音也被卡在了喉咙里。
三个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对立在这个小小的门口，两人在里，一人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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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话更加暴戾：“毕辞，你和她联手骗了我，还有了孩子，现在，连让我发现真相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第三十二章 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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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样，顾明哲想，他不想这么说的。
可看到季筱妍瞬间瞪大的眼和煞白的脸，想说的解释，满心的指责，全都化为沉寂，顾明哲像是老了十岁一般，第一次颓然的低下了头。
他又惹她不开心了。
“抱歉，是我打扰了。”顾明哲说，然后转身就走，却正好迎上出来找他的柳南，柳南朝他走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毕辞和季筱妍，眼里有着惊讶，以及难言的欢喜。
正想说什么的他，却见顾明哲从他身旁直直走过去，说道：“定下明天回程的机票。”
柳南一愣，也顾不上那么多，随着顾明哲进了梅姨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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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顾明哲，永远对她没有半分信任，永远将她视为一个人尽可夫的顾明哲！
季筱妍的肩膀不断抽动着，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顾明哲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把她尽力掩埋的伤口，再次刮的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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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辞更加烦了，心里对顾明哲这个人的厌恶，也升腾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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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毕辞吼她，然后立马意识到这样不对，想伸出手去安慰，又觉得自己不是做这块的料，只能满脸郁闷的坐在季筱妍身边，给她递了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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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再怎么想忘记，可曾经的爱与恨，从来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反而是烙印到了骨髓里的不可磨灭，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见到顾明哲，季筱妍眼里有的，是茫然，也是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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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的看见，不再是梦中的镜花水月，季筱妍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看得到摸得着，天知道那一刻，他多想将人拥入怀中，一步步的嵌入骨血，再不分离。
可毕辞那张讨厌的脸出现了，顾明哲心里的暴戾无处安放，只能化作恶毒的语言，一字一句的朝着两人无差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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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默默的放了一杯热水在顾明哲手边，冒着腾腾热气，却暖不了男人冰冷的心。
“机票订好了吗？”顾明哲不冷不热的问道。
柳南顿了顿，试探性的说道：“顾总，我这里有个消息，你该听听再做出回不回去的决定。”
顾明哲眼睛都没抬，手指放在水杯上，缓缓的滑动，似乎对他口中的消息并不感兴趣。
柳南就想，等会顾总的脸色该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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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依旧没抬眼，但柳南分明看到，他的手掌猛然握住整个水杯，要不是杯子质地坚硬，顾明哲徒手捏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顾明哲的声音极轻，一字一句，全是疯狂的喜悦和几不可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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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隐含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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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想，在这么下去，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心情的大起大落让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现在的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的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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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的惊喜和感动，也有着更深的不安和无措。
顾明哲在经历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之后，第二天，晨光微熹的时候，再次站在了季筱妍门前。
他要问清楚，是，或者不是。
也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哪怕一丝机会。
顾明哲就这么站在那里，小镇上已经有人开始工作了，路过这里，都会带着警惕的看他一眼，外来的陌生面孔，站在一个孕妇的门前，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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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向来喜欢刨根问底，她昨夜就想到，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进来吧。”季筱妍说道，很淡很淡的情绪，几乎察觉不到，无恨无爱，无喜无悲。
顾明哲踉跄了一下，慢慢的走进了房间，准备报警的那人，便收回了自己的小手机，默默消失在街道尽头。
现在的时间还早，毕辞就坐在餐桌上，面前放着的，是一份煎的刚刚好的荷包蛋，和一份看上去色泽诱人看不出什么馅料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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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筱妍看了他一眼，走进厨房，端出来一杯香甜的热牛奶放在他面前，而后便在他身边坐下，对站在客厅的顾明哲，恍若未见。
顾明哲心里一酸，怎么，现在都学会给别的男人弄早餐了吗？看着毕辞大块朵硕的模样，他眼神冷了冷。
毕辞当然知道顾明哲的想法，毕竟曾几何时，他也是跟眼前这位角色对调过的人，现在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谁不知道酸是个什么滋味似的。
毕辞风卷残云的吃完，满足的擦了擦嘴，对顾明哲说道：“你来，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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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辞就不乐意了，神色间带着几分得意的开口：“话不是这么多，她肚子里的，可是我儿子，你有什么话，就当着我的面说，省的你伤害我儿子。”
毕辞一口一个‘我儿子’，如愿以偿的看到顾明哲神色变得幽晦不明，心里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开心的不得了。
能耐！当初下狠手搞毕家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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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辞嗤笑了一声，双腿一蹬，椅子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紧接着，男人将门摔得震天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