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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斑斓的光束交替照射过来，俯视楼下，只能看见一群在舞池晃动的人群。
苏烟没想过自己还能在这里，见到陆宴臣第二次。
她想，大概这些天他没少泡在这里。
是因为自己吗？还是他的工作本身就需要在这里？
她没多少表情，径直坐在了他对面。
男人拿在手边的酒杯微晃，你所有的暧昧和调情都高酒杯反射的镜面中。
出于礼貌，苏烟先打了招呼：“宴臣哥，你在英国的合作还没有开始吗？”
“快结束了。”陆宴臣微抿了一口，放下酒杯。
这次，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在等你答案。”
苏烟表情一顿：“什么？”
陆宴臣神色淡然：“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跟我回国。”
苏烟还没回答。
楼下顾思成的驻唱倒是先开始了。
摇滚音乐响起，酒吧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音乐震耳欲聋，她已经听不清楚陆宴臣的话了。
没多久，几个陆宴臣的生意上的伙伴也一起走了过来。
大家在黎城都认识，见苏烟也不意外，彼此没多好交集，只是点头之交。
苏烟被迫挤在了陆宴臣身边，看着几个人笑谈喝酒，有些坐立难安。
不多时，楼下的顾思成表演结束。
苏烟就坐在二楼的栏杆处，往台上望，她还能瞧见顾思成看向吧台上的时候顿了下，最后被身边的朋友推了下去。
怕顾思成找不到自己，苏烟下意识就要起身。
陆宴臣就好像多张了一双眼一样，精准拽住她手腕：“干什么去？”
苏烟小幅度挣扎了下，无奈低声在陆宴臣耳边解释:“我要去找顾思成。”
“今天是他带我来的，我不能不去跟他打声招呼。”
陆宴臣掌心劲儿很大，纹丝不动，只问：“你还没回答我。”
四周人看好戏的视线时不时瞟来。
苏烟拧着眉头，也不合适在这个时候跟陆宴臣闹得太僵。
她吞吐了半天，还是如实回答：“我……可能会回去。”
发觉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褪去，陆宴臣已经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好，回国的时候记得跟我联系，我带你回去。”
苏烟原本想拒绝，可转头，几个老总又扯着陆宴臣一起喝酒，没再给她机会。
而此时，一楼的吧台上。
顾思成换了一身便衣，直接来到了原本给苏烟安排的吧台上，却没看见人。
不知怎么，他抬眼朝着二楼的卡座上巡视过去。
果然看见了苏烟，也看见了她身边的陆宴臣。
这会儿陆宴臣就靠在二楼栏杆边，正偏头和身边的男人说些什么，而苏烟就站在他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玩什么，显得无比乖巧。
灼热的视线投来，陆宴臣聊天之余，终于注意到了楼下的顾思成。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仿佛擦出了火花。
顾思成脸色逐渐阴沉，拿起手机就要给苏烟打电话。
陆宴臣瞧见他动作，唇角微扯了下，他酒杯晃动了下，凑到苏烟耳边。
鼓动的音乐和他的声音混杂：“烟儿，你男朋友在找你。”
第四十九章
随着陆宴臣的凑近，苏烟似是闻到了飘来一股淡淡酒香。
她下意识屏气，往身后躲了躲。
这才注意到了楼下看来的顾思成。
他站在楼下喧嚣的气氛的不远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烟的方向。
舞台上照下来的彩色光影搭在男人的侧脸上，衬得轮廓凌冽深邃，频频引来身边女人的注意。
苏烟呼吸一窒，就这样被牢牢钉在原地，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心里却有一瞬的心虚感。
她不自觉地去撩起耳边的碎发，想要对陆宴臣道别。
却不想，身边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失陪一下，我先送她下去。”
话落，苏烟脸色怔了瞬，看着陆宴臣将酒水仰头饮尽放桌上，走了几步到楼梯间，他回头，眼神似是在示意她跟上来。
苏烟内心挣扎了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当陆宴臣带着苏烟下去的时候，顾思成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缓缓落下手机，视线掠过陆宴臣直接看向苏烟：“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苏烟赶忙拿起手机来看，消息栏上果然不少顾思成的未接来电。
因为刚刚陆宴臣信息轰炸，她才把手机静音，以至于顾思成好几个电话她一个没接到。
“太吵了，没听到。”她小声解释。
顾思成下颌线绷紧，一双漆黑的眼睛将她牢牢所在视线里。
他伸手将人拉到身边，唇边浮起一抹笑：“陆哥，你怎么会在英国？”
陆宴臣淡淡开口：“来英国有点事儿。”
两人寒暄几句，话题都找的相当生硬。
最后还是苏烟忍不住这气氛，拉了一下顾思成的袖子，跟陆宴臣开口：“宴臣哥，我们先走了……”
陆宴臣止住话头视线从顾思成的脸上慢慢移向了苏烟：“好，回国记得跟我联系。”
听到“回国”二字，顾思成视线里的锋芒顿时消减了一大半。
看着陆宴臣离开，顾思成牢牢抓紧了苏烟的手快步走出去。
凌晨的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
两边的街灯忽明忽暗，好像下一刻就要熄灭在这高楼大厦中。
“你是想气死我吗？背着你男朋友跟旧情人聊天？嗯？”顾思成咬了咬后槽牙，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烟。
刚才看到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他整个人有一种说不上的情绪，堵得慌，却又发泄不出来。
四目相对间，苏烟静静地看着他。
顾思成受不了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一把拽住人怀里死死地摁住她。
苏烟猝不及防，下意识用双手抵住自己的时候身前。
“让我抱一会儿。”顾思成的声音嘶哑。
苏烟一直在顾思成面前扮演着乖巧女友的形象，只要他的要求不出格，她从来不会拒绝。
但顾思成靠近的时候，她脑海莫名闪过了上次在酒吧看见的画面。
头一次有了抗拒的感觉。
她慢慢挣扎：“思成……我们先回家吧。”
可无论这么说，靠在她身上的人纹丝不动。
路灯昏暗，冬夜里的暖光都是冷清的。
顾思成终于松开了手，细细看着她。
他伸出手，用着指腹摩挲着女人侧脸，语气诚恳：“苏烟，我们认真一次好不好？”
第五十章
苏烟面色一僵，对上顾思成漆黑的一双瞳仁，如秋波，如星河。
他长期弹吉他的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轻轻擦着她的脸颊，她的耳垂。
温度传递，她的脸上渐渐变得滚烫，只是在微暗的夜色下，并不明显。
这样亲近让苏烟分外不适，她脚步后撤，眼神闪了闪：“别开玩笑了。”
顾思成眼神带着无意识的迷恋，声音微哑：“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你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分手，我认真追你一次。”
苏烟不明白的看着他。
顾思成上下滚动着喉结，缓解喉间的干涩：“我只是想要你知道，这次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苏烟怔怔地看着他，眼睫微闪，她以为自己总会能等到他的下一句‘骗你的’。
可没有。
他语气坚定而认真，抛去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不知道怎么的，苏烟有些不想去看他的表情，视线转移，又说：“我已经打算回国了。”
顾思成明亮的眸倏然黯淡了下来，他紧了紧眉心，嗓音藏着情绪：“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苏烟视线盯着街边的地面，回答很轻：“嗯。”
等着空气又归为一片安静。
苏烟深吸口气，这么久了，她还是决定将事情全部说清楚。
她平静开口：“思成，我想了很久，你有你的追求，我能明白，但是这里早已经不适合我了，所以现在分手刚好。”
而这些天，一直陪在苏烟的身边的顾思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早就动了离开的念头。
顾思成黑眸里的低落一晃而过，扯了扯唇角：“是去陆宴臣的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