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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一问，肖武多看了南宫烬一眼。
这一眼之中，他捕捉到了来自南宫烬的震惊。
肖武骤然笑出了声。
是为沈棠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阿棠我叫了十多年，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叫她，或许是因为我们一起长大，初见面的时候她就让我这么唤她，又或者是阿棠的哥哥父亲娘亲奶奶是这样唤她的，所以我就这样唤她……”
“南宫烬，一个名字而已，你竟然都会这样在意。”
“我一直以为你不爱她，没想到只是你不承认爱她罢了。”
“阿棠阿棠，你看看呐，这个对你承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家伙，因为你死了开始后悔了呢。”
“他就和他爹一个德行，拥有的时候不珍惜，人死了成了一把灰了就开始后悔，但是后悔有个屁用啊。”
“阿棠，你说的对，天下的男人都不如沈家的男儿！你娘为你爹可以守一辈子，你爹一生也只有你娘一个人，这样的爱才是爱，南宫烬这种人就不值得你爱。”
肖武朝着天大喊着。
似是在发泄。
那一声声的嚎叫，刺着南宫烬的心。
“南宫烬，你说说，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处死沈棠！”
“你明明爱她，为什么没有给沈家八百女将援军，为什么！”
“八百女将是你们的仇人吗，你们要这样送她们去死，那是八百个家庭生出来的女儿啊，谁家女儿谁不心疼，竟然白白被你送上战场被敌人糟蹋！”
说着，肖武的怒意又腾升了起来。
“援军没有，沈棠拼死留了一条命，但到头来你却砍了她的头！那是你的妻子，你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女人，你怎么能……怎么能……”
南宫烬抿紧了唇畔，当初兵营之中和姚江大将军商议的军事策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姚江提议让八百女将做诱将敌人引到通幽山谷，然后一起攻之。
但姚江中途策了反。
所有的援军都成了叛军，进了女真部落。
他们在后方，备受困扰。
再另外调来的精兵，是南宫烬秘密从宫中调来的羽林卫。
因为怕各地藩王知道京城空虚无阻而起兵造反，所以他不得已暂时压住姚江已经叛变的消息。
可有叛军是事实。
那么多将士都看到了，不可能有假。
于是他只能来一招声东击西，将这叛国的过错压在了沈棠的身上。
同时，他也思量过，沈棠如今被俘虏，这种消息放出去大概是对沈棠最好的安排……
沈棠曾救过单于一命。
单于与南宫烬交过手，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毕竟单于能够为女真的王，就该有他令人崇拜好令人信服的面。
可他还是估计错了单于的人品。
这位女真部落的王。
的的确确留了沈棠的一条命。
但也拿捏住了南宫烬的软肋！
他砍了沈棠，让沈棠的人头在他面前掉落！
让沈棠死在了他的眼前！
血色喷涌，红头了那一方战场的天空！
血腥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尖，温热的液体，黏稠的质感……像时梦魇一直缠绕着他！
一直！
第二十一章
太后殿内。
几位忠臣守在里面。
刘尚书左右来回踱步，脸上表情凝重。
王守成在一旁喝着茶，不动声色。
方御史则是扣着手，原本闭着的眼睛掀了掀眼皮子，看到来回动来动去的刘尚书，忍不住的说上一句：“刘尚书，好歹这么年纪了，别动不动就给年轻的时候那一套搬过来，来回走，累。”
刘尚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脚步不停下：“我是没有你们两个这么淡定的，太后找咱们肯定是有关陛下的事，这两天我也琢磨了，其实陛下从战场上回来的那一日就已经不对劲儿了，一般上过战场的不论将军还是帝王都会休息一段时间，陛下当时从战场上回来马不停蹄就开始完成各种建设和政策，日日夜夜的熬，就跟不要命了一样，沈棠的案件一出，更是在龙椅上坐了几日，不眠不休，别说人了，就会猫头鹰也得熬不住，如今三十多日没有早朝了，问题已然冒出来了，咱们这位帝王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病了，并且还病得不轻……”
王守成和方御史撇着他，几乎是认同的态度。
王守成抿了一口茶水，则是又问：“太后既然找我们来，就是想找我们来商量对策，两位有什么真知灼见吗？”
方御史摇晃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又打了一个哈欠：“没有。”
这懒懒散散的一句，更是将刘尚书给急着了：“我说你呀你，就算快退隐了也用不着这么敷衍吧，好歹是三朝元老了。”
方御史砸吧了嘴，反问：“那你有什么办法？”
刘尚书又噎住了。
他要是有办法，就不会这么干着急了。
于是两人将目光投到了王守成的身上去：“王大人呢？”
王守成轻轻一叹：“有是有，但……不好办，且等等吧……”
“沈夫人到。”
外面一声高喝，陆婉儿在宫女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这位沈家大媳妇儿陆婉儿，是江南商贾首富之女。
当初在老太太葬礼上时，陆婉儿一身丧服，头上身上皆是素净，倒是那一脸的娇嫩在苍白素服之下显得几分的柔美。
如今进宫进谏太后，竟也没有穿着华服、也没有戴步摇金钗，一身上下连个丁点儿碰撞出响声的首饰也不曾见到。
但这样，便是更突出了陆婉儿这天生的美感。
倩倩细腰如柳段，恰如雪漫江南，寒潭悟影颦飞扬，文斌清玉压中堂，姗姗缓步，一动一移，美不胜收。
另外两位大人，心思各怀，倒也不禁多看了陆婉儿两眼。
王守成饶是已经见过陆婉儿，也知晓了对方，彼此颔首了一番。
接着便是等。
等着太后来。
茶盅又上了两盏。
果盘又添了两盒。
宫女和内官在殿内伺候着，皆静得可以。
等傍晚十分了，太阳都要下山的功夫，太后总算是来了。
来的匆忙，来的仓皇。
连头上的发饰都有两分的散乱。
比起平日的庄重和威严，此刻的太后倒是更沾染了点人性。
“各位大人，各位，本宫来迟了，但本宫也实在是无法了，陛下不见了，从中午起就没了踪影……整个皇宫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本宫怕、怕陛下莫不是想不开，做了和当年先帝一般的事来啊！”
第二十二章
四人在殿内大惊了一番。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
太后已然手足无措，面对这四人她已然是已经思虑过了是否要将这大事告知的。
王守成是南宫烬一手提拔的亲信，自然没问题。
方御史是三朝元老了，先帝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就已经入朝为官。
三朝元老必定有他三朝的道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应该是个明镜。
刘尚书虽然性子急，但和王守成是同窗之谊，其本性也是好的，从他句句不离忠君爱国便可得知。
唯一有变数的恐怕便是陆婉儿了。
这女子商贾首富之女，沈家的大儿媳，如今活寡妇一个，儿子女儿丈夫公婆都没了，一个人操持着家。
但是刚才她在门外打量了陆婉儿就打量了许久，面上看着虽然是个柔弱的女子，但眉目之中的清冷告诉了太后陆婉儿颇有些手段的。
否则沈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在家中男儿几乎没了的情况之下，怎么可能还四平八稳的在京城里待得好好的。
这京城，看似繁华，但暗潮涌动。
沈家的一大块儿肉，多少人都惦记着呢。
陆婉儿听完了太后的口述，不动声色的在一旁牢靠的站着。
她的一言不发，更是让太后焦灼。
“整个皇宫如果都已经找过了，就看是不是去了宫外。”
“去了宫外，这找人找起来就麻烦了。”
“其实去了宫外还好说，就怕没去宫外，而是在宫内某个角落里，陛下做了傻事……”
太后的脚都软了。
这大周江山，可千万不能就此了啊。
“这件事不能宣扬，边境涌动，那些藩王也不安分，如今帝王有任何的异向，他们在宫内或京城的探子肯定都能打听到，如今我们怎么都不能慌张。”
“但陛下不在，多少还是会传出些风声的，这该怎么办，陛下不早朝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那明安王就是过来探一探虚实，明日一早还要求见陛下呢，如何是好。”
众人一下都没了办法。
除了找人，眼下对付明安王也尤其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