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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细辨听着身后脚步的方向，猛的一闪身，迅速躲过了江玄辰袭来的狠狠一拳。

  　　这样的跑动让江玄辰没法开枪，他情急之中便以狠绝的拳脚袭了过去，虽然宋瑞躲过了第一拳，但毕竟他是被动的躲避，迎面便挨了江玄辰飞来的狠狠一脚，重重的踏在他的胸口，他一个趔趄向后仰去，几乎摔倒。

  　　这一场突然的殴斗让一些旅客惊声尖叫起来，现场一片混乱，大家四处逃窜，江玄辰举起的枪根本无从发力，纵使再失去理智他也无法滥杀无辜……宋瑞趁机爬起便跑，左躲右闪的曲线路线让江玄辰咬紧牙，屏住呼吸，定神瞅准一个空档瞄准了他的腿，射出了第一枪……“啊……”这枪响让旅客的尖叫声更甚，宋瑞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那一枪击中关节，剧烈的疼痛让他爬不起身……随后赶到的便衣已经有几个向他冲了上去，另两个便衣惊觉江玄辰持枪袭人后便从他身后狠狠踢向了他的手腕，将他手上的枪瞬间踢飞。

  　　已经几乎疯狂的江玄辰哪里还能有人拉的住，他不顾一切的冲向宋瑞，死命的和他殴打起来，几个便衣根本拉扯不开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畜生！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宋瑞也不是吃素的，他忍着腿上的疼痛，一面闪躲，一面毫不客气的回击，两人立刻扭打成一团，都视对方为死敌的两人，每个人的拳脚都是招招狠绝致命，顿时鲜血四溅……“都住手，再不住手就开枪了！”面对如此疯狂的两人这混乱不要命的厮打，眼看局面失控，几个便衣厉声威吓。

  　　抬头间，江玄辰忽然看到前面人流中一个怀抱着孩子的男人行色匆匆，大步如飞！那孩子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虽然只是个孩子的侧脸……可他恍惚觉得，那似乎是他的军恩？！

  第30章以命相护

  　　犹如一道霹雳猛把江玄辰震醒，他迅速起身，正看到那男人慌张的脸和他条件反射掐住小军恩脖子的大手。

  　　江玄辰飞跃而起向他直直冲去，他那骇人的表情和架势登时把那瘦弱的男人吓住，他转身就想跑，江玄辰已经飞到了他身前，伸手去抢他怀里的小军恩！男人躲闪着逃向一边，看着登机桥的窗，强装气势的恐吓道，“再动一下我就把他扔下去你信不信！”江玄辰咬牙不语，死死盯着他，狗急跳墙的歹人看着已经摔倒在地正在挣扎着往一边爬的宋瑞和向他缓缓逼近的便衣，疯狂大吼，“谁也不许靠近，谁敢靠近我就弄死这个孩子！”江玄辰决定和他硬搏，他笃定那瘦弱的男人不是他的对手！眼看他冲过来，抱着小军恩的匪徒已经红了眼，他忽然疯狂以小军恩的头去撞玻璃窗，便衣根本不敢开枪，而江玄辰则一声嘶吼，不顾一切扑了上去。

  　　他死死抓住小军恩的腿，延缓了那歹人的动作。

  　　另一只大手立即护住小军恩的头，和他拼命撕夺着小军恩。

  　　下一秒钟，那不要命的歹人趁江玄辰双手护着孩子无暇躲避他的袭击而一拳又一拳疯狂的挥向了他的太阳穴和他的眼睛……江玄辰咬紧牙，即便头已经痛到几乎站立不住几乎看不清那歹人狰狞的脸，双手也始终没有松开半分……一旦松手，军恩必定会被摔死……冲上来的便衣稍后制服了歹人，江玄辰的眼睛和鼻子里不停的向下淌着血，血一滴滴的落在昏睡的小军恩的小脸上，虽然已经看不清他的脸，江玄辰却略略弯唇。

  　　“儿子……我的儿子……”他高大的身子轰然倒下去的那一刻，双手依然死死抱着小军恩，持续发力已经泛了白没有半点血色的十指，始终死死的扣着孩子，不曾松开半分…………江玄辰被警察送到医院的时候，除了胃部受到猛击大出血外，更为严重的是他的眼伤。

  　　那歹徒趁他护住小军恩无法自保之际拼命的狠击，造成他双眼角膜撕裂眼球严重受损，而那歹徒手上的坚硬戒指更是将他的右眼袭至眼球裂伤，玻璃体部分流出……被紧急送进手术室进行眼球修补缝合后，尽管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总体情况并不乐观。

  　　因为伤口较深，还需要持续观察随时进行第二次手术，而且由于玻璃体破裂，他将面临失明的可能性。

  　　以他目前的状况来讲，眼睛绝不能受到任何感染，否则，恐怕还会有连眼球都需要摘除的风险。

  　　小军恩身体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因为肠胃感冒初愈身体虚弱又加上被使用了一些镇静催眠的药物而迟迟昏睡未醒。

  　　在将江玄辰和小军恩从机场送往医院的路上，警察和医生几次想把小军恩从江玄辰的怀里抱出来，却均没有成功。

  　　他的手始终死死扣住怀里的小军恩，僵硬的手指力量大的惊人，他那整整一路都始终不肯放开……直到快要将他送进手术室之前微醒的小军恩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发出的哭声似是惊醒了他，再加上护士轻声的劝慰，一再向他保证小军恩的安全，他的手才终于缓缓的松了开……那一幕，让许多的医护人员和警察都红了眼圈。

  第31章晴天霹雳

  　　更不用提江欣和温梓林。

  　　江欣泣不成声痛难自抑，几度昏厥，而愤怒难安的温梓林则像一头无处发力的困兽，血红的双眼始终燃着要杀人的火光。

  　　他恨不得立刻把那些恶棍全部手刃，为江玄辰和小军恩报仇。

  　　宋瑞所受的枪伤因为是警员所为，所以并没有置他于死地，反倒是先前和江玄辰的打斗中被江玄辰打至左侧肋骨骨折，并被踢裂了脾脏，进行了紧急脾脏摘除。

  　　温梓林带了几个保镖到手术室欲将正在手术中的宋瑞活活打死，宋国强哀泣相求，“看在他好歹没有害死军恩的份上，放过他吧……”温梓林颤声怒斥，“他不过是想留军恩一条命，继续折磨玄辰和小兮……如果没有抓住他，军恩迟早会被他害死……放过他？他又何曾放过玄辰和小兮？”医护人员完全无法进行救治，眼看宋瑞命丧于此，最后是匆忙赶到的警察强行扣押才阻止了这疯狂的行为，没让温梓林酿成大祸。

  　　……方小兮依旧昏迷。

  　　江玄辰刚刚从抢救室推出，尚未清醒。

  　　温梓林含泪把小军恩送到了江玄辰的身旁。

  　　他看着江玄辰眼上的白纱，摸着他冰冷的双手，伏在他的胸口，一直不停的哭着喊着，“爸爸，你别不要小军恩……爸爸，你快点醒来看看小军恩好不好……”看着女儿一家承受的磨难，备受煎熬的温梓林，老泪纵横。

  　　或许是至亲的力量，也或许是麻药的药力缓缓散去，江玄辰慢慢醒来的那一刻，在一片漆黑里渐渐辨听出小军恩的哭声时，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他摸索着小军恩的手，仔细的检查着他的每一根手指，口中一直喃喃的询问个不停，“小军恩？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你有没有哪里受过伤？”“没有，爸爸，他们只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可是我不同意，他们就要我一直不停的睡觉……爸爸，他们说是你不要妈妈和我了……是你把我送给他们的……爸爸……呜呜……你不许不要我……我以后保证乖乖的，我和妈妈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好爸爸……你不许再把我送给别人……”小军恩伤心大哭。

  　　原来那残忍的视频和手指都是为了折磨他的……江玄辰紧紧抱住孩子，喉结急速滚动，“乖儿子，爸爸就算不要全世界，也绝不会不要你……傻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说着，渐渐清醒过来的意识让江玄辰从床上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急的几乎起了哭音，“你妈妈呢？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小军恩抽噎着，“妈妈她在另一个病房，还没有醒……”温梓林擦着眼泪，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兮兮她……她体征平稳，没有生命危险……你好好配合治疗，等她醒来……”“不行，我要立刻去看她！”江玄辰的大手忽然不耐烦的胡乱扫向自己的眼睛，“缠住我的眼睛干什么？快给我摘下去，我要带军恩去看兮兮！告诉她我把我们的儿子救回来了！”眼看他的大手没轻没重的抓向了保护他脆弱眼睛的白纱，温梓林急的一把拽住他，“玄辰，你安静一下！你要是还想看见她就再也不要乱动！你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江玄辰的手猛的僵住，他的唇轻轻的颤着，“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第32章欠她太多，不想再给她负累

  　　温梓林哽咽着把他的伤情告诉了他。

  　　因为多年的相处，他深知女婿的执拗。

  　　如果不告诉他实话，他一定会不听劝阻去看方小兮，如果受了感染或是发生意外，他的眼睛就真的保不住了。

  　　失明已经是最坏的打算，如果再摘除眼球，骄傲自负如同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残酷的现实……听完温梓林的描述，江玄辰竟是出人意料的安静。

  　　他慢慢躺回到床上，一动也不再乱动。

  　　白纱遮着他的双眼，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只是他用力捏紧的双拳让温梓林看的出他内心的痛苦和煎熬……“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养伤。”“好，好……”温梓林哽咽，“我会倾全力给你请最好的专家团队！”江玄辰点了点头，没有应话。

  　　他怀里的小军恩轻轻抬头，认真看着他，小手小心抚摸着他的脸，凝重说道，“爸爸，我长大后要做医生，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睛治好。

  　　在我把你眼睛治好之前，如果没有任何医生叔叔阿姨能治好你，我就是你的眼睛，爸爸。”他稚嫩又无比认真的话让江玄辰和温梓林都是鼻子一阵发酸，江玄辰抱紧他，哑哑说道，“好儿子，爸爸相信你，爸爸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病房里随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每个人都压抑着心情，都有太多放不下的事去认真的想，谁也没有再开口……忽然病房门被急急的推开，有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江玄辰微微蹙眉，只听见一阵耳语，是什么人把温梓林匆忙喊了出去。

  　　这黑暗的世界他真的很不习惯，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如果一直这样黑暗下去，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还能做什么呢？他还如何照顾兮兮和小军恩，如何给他们快乐？他岂不是成了他们的拖累？不，一定能好起来，他不相信无所不能的他，连一双眼睛都治不好……如果治不好这双眼，他怎么对得起他亏欠了那么多的妻儿ᴸᵛᶻᴴᴼᵁ？神思沉凝间，温梓林重回他身边，声音有些激动，“小兮醒了，医生说目前身体状况很好，但是……我们担心如果知道你的眼睛出了事，她会情绪波动太大，对她恢复不利，所以暂时……你再等一两天，等她身体稳定了，再去看她？”知道方小兮身体无恙，便足够江玄辰安心。

  　　“好，我一会给她打电话，就说我在警局忙着盯住宋瑞的案子，脱不开身，让她听到我的声音足够放心下来。”温梓林走后，江玄辰轻声问始终轻泣不语的江欣，“妈，告诉我实话，我的眼睛，没有希望了对不对？”江欣太了解自己的儿子。

  　　与其欺瞒，不如实情相告……“玄辰，你的眼伤是器质性损伤，能够保住完整的眼球，已经是万幸。”江玄辰的拳死死捏紧，而后又缓缓松开。

  　　他笑了笑，“所以，我成了个瞎子。”江欣哽咽，“天塌下来，都有妈妈陪着你。

  　　你别乱想，说不定……说不定也会有奇迹……”江玄辰重重点头，“好。

  　　但是，在奇迹到来之前，不能告诉兮兮。”他已经欠她太多，不能再给她任何负累……

  第33章敢不敢照顾我们娘俩一辈子？

  　　方小兮睁开眼，在看到小军恩的那一刻，喜极而泣。

  　　好心情是最有效的药物。

  　　加上亲耳听到电话里江玄辰的声音平安无恙，她的身体恢复地格外快，一周的时间就出了院。

  　　可回家数日，依旧迟迟不见江玄辰的人影，只是每天接到他的电话。

  　　电话里他总是说，一是在忙把宋瑞绳之以法的事，二来集团事务繁多，他之前耽误了不少重要的事，必须加紧处理安排……方小兮不傻。

  　　她知道江玄辰一定是出了问题。

  　　每个人都守口如瓶，直到最后军恩承受不住，哭着告诉她，爸爸为了救他，再也看不见了……方小兮心痛不已，紧紧捂住胸口……她不敢想象，失去光明这件常人无法承受的事，江玄辰怎么撑过去……傻瓜，为什么要瞒着她……“妈，玄辰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我马上要见到他！”江欣抹着眼睛，“这些日子里已经先后三个国际知名专家给玄辰的复明判了【创建和谐家园】，彻底绝望的他，不想拖累你……他……他……他想和你……离婚……”方小兮脸色一白，又气又急。

  　　“呵，离婚？好啊，那就带我去找他，今天去民政办手续！”她猛地起身，江欣一脸悲戚，却说不出半个字。

  　　军恩则轻轻拉住她的手，“妈妈，你不要生爸爸的气……爸爸他……很可怜……”方小兮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你爸爸他和可怜这个词，一辈子都搭不上边！你记住，爸爸一点也不可怜，他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坚强最自信的爸爸！我们不需要可怜他，明白吗？”军恩似懂非懂，重重点头。

  　　江欣轻声说道，“去找他吧，他说他不想你见到他这个样子，想尽快离开北城……”方小兮拉着军恩的小手，匆忙跑出了门。

  　　江玄辰没想到他们会把他堵在以前他租住的公寓里……看着秘书已经替他打包好的行李，方小兮一把拆开，用力捶了他一拳……“妈说你想和我离婚？”江玄辰喉中泛苦，迟迟开不了口。

  　　“江玄辰，你没良心！”方小兮狠狠戳着他的胸口！“不就是看不见了吗？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知道你怕拖累我。

  　　可是我们经历过什么？我们经历过生死啊！难道你希望我余生四处寻你，寝食难安，不得善终？”“没……我没有！我只是……不想牵绊你……你知道我现在连照顾自己都艰难，我实在不能让你一辈子和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瞎子在一起！”他的话音满含着无奈和疼痛……方小兮哽咽着，“如果是我瞎了呢？你是觉得陪伴我照顾我幸福，还是让我走得远远的不被拖累幸福？”“我当然愿意照顾你……”“我也一样啊傻瓜！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你知道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现在能在一起多么不容易……玄辰……你不能再让我们分开，不能……”她抱住他，在他的胸口悲声轻泣。

  　　江玄辰呆了片刻，颤抖的手终于紧紧拥住她，“兮兮……”方小兮忽然摘下他的墨镜，在他的不安躲闪中，逼他面对着她，“抛开这鬼东西你的心才能见到阳光，知不知道？我们三个是分不开的！所以，就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艰难更混乱好了，让我来照顾你这个瞎子，让你来照顾我这个病秧子！还有我们的那个小病秧子！我非要让你在我们娘俩的拖累下受一辈子的苦……敢不敢答应？”“兮兮……”他猛地俯下头去，吞下了她喋喋不休的话……四行苦涩的泪水，凄楚相交在一起，融成了化不开的缠绵……

  第34章我是你最明亮的眼睛

  　　瑰色的天边，夕阳故意放缓了归去的脚步，绽出笑脸，温柔笑看着面前紧紧相偎的那一对身影。

  　　那女子正仰头小心的整理着男子被晚风吹乱的额发，她贴在他的耳边微微笑着说了句什么，那男子便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深情的吻上她正轻盈飞舞的美丽长发。

  　　他们随后便相携向前，在洒满玫色光芒的人行道上，一路缓行。

  　　那女子始终紧紧挽着他，她的双手环成一个幸福的圆圈，牢牢的把他的手臂圈住，而他的大手温柔的覆在她的手上，线条冷峻的薄唇弯出一弧清浅的微笑。

  　　“玄辰，现在感觉习惯些了没有？”她轻声问。

  　　他们出发前，她便把他的手杖留在了家里，她要他慢慢的适应，慢慢的恢复他从前挺拔威武的自信。

  　　他微微点头，“有你在身边，每一个脚步都落的格外踏实，就算这路再长再难走，我也再不会觉得没把握了。”她的头稍稍一歪，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所以，以后你的手杖就只在家里用便好，只要你想出行，无论去哪里我都会这样陪着你守着你，让你再也不会觉得前路是黑暗的。”玄辰，此后的生命里，我便是你最明亮的眼睛。

  　　“兮兮，谢谢你。”他唇角微动。

  　　“傻瓜。”她甜甜一笑。

  　　她扔掉了他那漆黑的几乎能让人窒息的墨镜，又知道他会不习惯茫然无神的双眼无遮无挡，所以她便拉着他去挑了一副浅茶色的新墨镜。

  　　他本就生的完美的那张脸配上这一副茶色眼镜，给他平添了几分温和儒雅，反倒不似从前那般冷峻的让人生寒，而且极其自然又恰到好处的掩住了他空茫的目光。

  　　方小兮细心谨慎的处处小心维护他的尊严，她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一样，选镜型的时候她一直都微笑着拉着他照镜子问他的意见，以至于眼镜店的服务生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觉他的眼睛是看不到东西的，这让江玄辰的心里漫起的不仅仅是感动，更是对她由衷的爱恋和痴迷。

  　　当然，那些自卑和内疚依旧在他心底隐隐留着痕迹，不过，他已经在暗暗发誓，既然她不嫌弃他，那么他就一定要尽快为她变成一个积极乐观的自己，他必须对得起她这份不离不弃的深情，他必须尽他最大的努力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玄辰，小心大门这儿有一个小石阶。”方小兮轻声的提醒着，两个人已经到了幼儿园的门口。

  　　江玄辰听着她的提示小心迈步，轻轻微笑，“我猜今天小军恩一定会惊喜的跳起来。”方小兮揶揄笑着，“是啊，这是他爸爸第一次来接他呢！”而同一时间正在窗前眼巴巴的看着大门口期盼着妈妈身影尽快出现的小军恩，瞪大了眼睛，小嘴也是诧异的圈成了O型。

  　　“爸爸？你们快看，那是我的爸爸！他是不是超酷超帅的！”小家伙向老师和小伙伴们得意地笑着，然后便小火箭一样冲向了江玄辰。

  　　斜阳暖暖。

  　　方小兮一手紧紧挽着江玄辰，一手拉着蹦蹦跳跳的小家伙，心底泛动的是前所未有的浓浓幸福。

  　　“军恩，喜不喜欢爸爸的新眼镜？”方小兮笑问。

  　　“喜欢！这个比以前那个黑眼镜好看多了，这样的爸爸看上去好帅！而且，我讨厌爸爸那根破拐棍，我喜欢爸爸回到从前的样子！”小军恩歪头看着江玄辰，开心笑着。

  　　“一定会的，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帮你爸爸回到以前的样子！”方小兮坚定的说道，江玄辰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唇角的笑意也更浓了几分。

  　　“爸爸，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嗯？”“我说过，我要做医生，治好你的眼睛！我说话一定算数的！”“好，爸爸相信你。”江玄辰笑得舒怀。

  　　从最初的不能接受，到后来的自卑，再到现在的坦然面对……全是方小兮和军恩的爱，给了他力量。

  　　真好。

  　　最爱的女人依偎在他怀里甜甜的笑着，最爱的儿子在他的身旁开心的闹着……这样的人生，即便是处在一片漆黑的颜色之中，也依旧是最圆满，最幸福的。

  　　他真的再无他求。

  第35章上天不会亏欠善良的人

  　　公元二零四九年，5月28日。

  　　风和日丽，春色怡人。

  　　北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眼科手术室。

  　　随着手术车的缓缓推出，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姿挺拔英朗俊逸的年轻医生。

  　　看着手术室门口一张张焦急的面容，他摘下口罩，轻轻拥住那个因紧张等待而已经满脸泪痕的女子，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妈妈。”那女子闻声双腿一软，颤抖的手久久没能松开他的衣襟。

  　　“没，没关系。”她努力忍住眼泪，轻轻向他撑起微笑，急声安慰，“小军恩，你尽力了，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你从小到大一直为你爸爸努力，我们都懂……辛苦你了，儿子……”守在一旁的温煜也忍不住低低叹息起来。

  　　全部希望寄托在海外学成归来的外甥身上，不是说他的新研究成果已经轰动世界，他成功利用克隆技术再生修复视神经系统的损伤，已经成为当今最年轻最权威的眼科专家了吗，怎么却还是失败了……父亲临终前最大的遗憾，就是姐夫的眼睛没能治好……姐夫，难道真的没法再见到光明了吗……众人正唏嘘泪动中，江军恩医生淡淡一笑，“妈，我是说，对不起，让你和爸爸等了这么多年，如果我能早一些成功，就能早一日让爸爸见到光明了。”“什么？”方小兮拼命擦着眼泪，“你是说，手术成功了？你爸爸他能看见了？”“是的，妈。”他搂紧她瘦弱的肩，点头微笑，“我答应过爸爸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小时候我就说过，大不了我把眼睛换给爸爸，这次手术即便失败，我也可以把我的眼睛换给爸爸，因为我已经在青蛙身上成功完成更换眼球实验了……所以，妈妈，爸爸的眼睛，一定会被我治好！”“好儿子……妈妈的好儿子……”方小兮紧紧的搂住他，泣不成声。

  　　……当层层白纱渐渐剥离江玄辰的眼睛时，当微弱的光感透过他的眼皮，轻轻刺着他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时，他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爸，慢慢睁开眼睛，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