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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法力灌输，他的样貌渐渐长大。
等凤鸢停下时，凤启已然成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待凤启缓过劲，抬头一看。
凤鸢竟已满头青丝成雪！倒在榻上生死不知。
“姐！”凤启惊忧慌乱地上前扶起凤鸢，带着哭腔喊，“你醒醒，你怎么了？”
凤鸢睁不开眼，却感觉到，凤启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浑身每一寸，都好像在燃烧。
这种痛苦，和千年前她为了救萧璃，将凤凰元丹生生从体内取出时一样。
但当时她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心只想救活那个人。
真是好傻……
凤鸢一点点坠入那片灰沉沉的死寂。
天空忽的一阵响雷。
整个世界的鸟儿都莫名的哀恸，齐齐发出了悲鸣。
第10章
天宫，太渊殿正殿。
萧璃打开放着天机草的盒子，沉思着。
自那日误杀涂瑜，凤鸢便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若是往日，她总会找些理由给彼此台阶。
从没像这次一般不依不饶。
看着闪着微弱荧光的天机草。
萧璃想起那涂瑜口口声声的那句：‘天后娘娘没了天机草会死的！’
——既然如此重要，凤鸢定还会再来找他。
这么想着，萧璃冷哼一声关上盒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素婉推开殿门，端着一碗甜汤走进。
“陛下，喝点东西解解乏吧。”
素婉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可萧璃却不像以往那般体贴。
“放着吧。”
他随手指着桌子。
素婉笑容微僵，又悲伤的开口。
“妾身不知还能陪陛下多久，只盼陛下在我身边待得久一些，妾身便是死了也满足了。”
若是往日听见素婉说这种话，萧璃定然会细心哄劝。
可此刻，他却陡升一股不耐。
萧璃别过脸，淡淡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素婉攥紧衣袖，起身离开。
离去前她忍不住转身道：“陛下，若您想去找天后娘娘，妾身绝不会阻止您。”
萧璃猛然一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皱眉。
明明是以前听惯了的话，此刻听了却一阵不适。
莫名的，他竟又想到了那个淡泊的女人。
萧璃走到书房，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的，正是他和凤鸢成婚时交换的凤佩。
成婚后凤鸢片刻不离的带着那块龙佩，而这凤佩自己则一直收着。
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他也不明白两人的关系，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好像自千年前最后一次仙魔大战后，他对凤鸢的感情便一点点变淡……
想到凤鸢那时渡给他的凤凰元丹，手抚上心口处。
萧璃想：罢了，毕竟她曾救过自己……让她一次也无妨。
想到这，抑郁许久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
拿起凤佩，他往腰间一别。
就在此时，“啪”一声！
无坚不摧的昆仑玉，竟无端碎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萧璃心口猝然一痛。
这一刻，好似有什么羁绊直接断掉……
他面色微变，捡起地上的碎玉，冲出殿门。
来到凤栖宫。
无人相迎，静得可怕。
萧璃才发现这往日威严的宫殿，竟不知何时变得一人也无！
他面色铁青走出宫殿，召来仙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仙娥小心地回道：“天后娘娘【创建和谐家园】地了，走之前将凤栖宫的仙娥都遣散了，婢子是……是奉命来封殿的。”
封殿？
只有神灵退位才会封殿。
凤鸢是不要这天后之位了？！
忽的，那句“萧璃，我不要你了。”响在他的耳畔。
如一声惊雷叫萧璃呼吸一窒，攥紧手中碎玉。
突然，凄厉的鸟鸣声从凤族族地开始，此起彼伏，响彻天地。
这是……凤凰陨落才有百鸟哀鸣！
萧璃心跳如擂，有那么一刻，竟是连腾云都不会了。
他化作龙形直飞天门，往凤族族地而去！
天门口。
闭着眼的司命孤零零挡住天门。
听到动静，他转身淡淡开口：“请陛下止步，异象恒生，您需回太渊殿主持大事。”
萧璃厉声道：“让开！等我去见了凤鸢再说。”
“不必去了。”
司命置若罔闻，话语无情：“天后星已陨，天下将乱。”
第11章
萧璃脚步猛的一顿，抬眼厉声道：“星君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司命似有料到，抬手一挥，空中出现一面星运镜。
只见镜中，原本应该熠熠生辉的那颗天后星，此时已经黯淡无光。
“怎会如此？！”
萧璃大惊，步伐踉跄的退了半步：“她是凤族，怎么陨落？”
“陛下，没有元丹的凤族，只是一只普通的凤凰，自然逃不过生死之事。”
司命凉薄的话语狠狠的击中了萧璃的心。
“你什么意思？”
“凤族陨落，只要元丹尚存，便可涅槃重生，可是……”司命顿住，眉眼间浮现出冷冽之意。
“可是什么？”萧璃的声音带上一丝不可查觉的颤抖。
“可她将元丹给了你，大限到来，自然死路一条。”司命苍色眸子毫无波动，似乎只在说一个事实，“如今凤鸢灵识已散于六界，魂飞魄散，无处可寻。”
此话一出，萧璃如同雷击，连呼吸都滞住。
“魂飞魄散……无处可寻……”他脸色发白，喃喃自语。
司命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升不起任何悲悯，只觉得讽刺。
忽的，萧璃大袖一挥，白光微闪，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身后，司命唇角一丝血色溢出，他收回星运镜，不在意抬手拭去。
凤族族地。
萧璃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这里，却只见一层透明的结界将凤族族地全部包裹住。
即使这样，依旧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凤凰哀泣之声。
声声泣血，悲鸣锥心。
萧璃的心口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开始弥漫。
明明他对凤鸢已经情意淡薄，可为何此刻会如此痛心？
他的手再次抚上胸口处，大概是这颗元丹吧。
既承了她的恩，那还了便是。
且收集散于六界的灵识，最快的办法就是进入轮回。
若是平常的仙，定是法力全无，记忆全失。
可他不同，他是上古的神，还有凤凰元丹护体，定能在轮回道里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