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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这个物件的价钱,竟然值得【创建和谐家园】她一年。
“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先签字吧。”冯灿拧开钢笔,递给她。
沈卿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觉得屈辱极了。
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真的被丁振,送去见不得人的地方吧?
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天下午,冯灿就将五百万打到了她的卡里。
沈卿言先给赌鬼父亲打了十万块钱,然后打开了电脑,通过手机号码的欠款短信,将所有催款信息一一列出来。
花了两个小时,她基本弄清楚了沈丽然欠的款项,一共是一百一十多万。而这些钱里,她自己消费得其实非常少,大部分都是借钱给她爸还赌债,然后利滚利,慢慢的变得再也还不起。
沈卿言对照着账单,一项一项的还钱。
她没有意识到,此刻她认真的模样,像极了前世。
裴泽深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皱眉敲键盘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的是神态、姿势,跟他心头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可下一秒,他就清醒过来。
沈卿言已经死了,而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他花钱换来的替身!
他心里涌动着一股怒气,站在书房门口,冷声道:“我不是对你说过,这个屋子里,你什么都不准动!”
第二十三章
沈卿言被他吓了一跳,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有些无奈:“裴先生,我毕竟是个活人,住在这里,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动呢?”
她的话,不知是哪个字触动到了他。
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一头喷着火的霸王龙。
裴泽深在家里逡巡了一圈,见沈卿言真的如同自己就住在这里一般,她住着的主卧,更是充满着生活气息。
“今天,你就从这里搬出去。”他靠在门框上,对沈卿言下了逐客令。
他想,这一定是因为她顶着一张与沈卿言格外相似的脸,又住在了他们共同的家里,所以他才会总是觉得,她与沈卿言那般的相似。
而实际上,他该明白,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一个拙劣的替代品罢了。
沈卿言将笔记本阖上,站起身:“搬到哪里去?”
当天下午,她就换到了沁绝园附近的另外一栋别墅里。
裴泽深叮嘱她:“如果我需要你过来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一天二十四小时,无论我什么时候打,都必须要有人接。别再挑战我的耐心,明白了吗?”
沈卿言点了点头。
面对这般冷漠的裴泽深,她反而觉得十分坦然,毕竟在过往的许多年里,他们一直就是这样相处的,她早已经习惯了。
接下来几天,沈卿言的日子过得颇为悠闲。
她花了些时间,将这栋冷冰冰的别墅,按照自己的审美重新妆点,在花园里种上了玫瑰,还另行请了佣人来帮她打扫卫生。
这似乎是她前世接收到系统之后,最为悠闲自在的一段生活。
没有倒计时的烦恼,也没有现实的纷争,在这栋小别墅里,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直到当天深夜,一通来自冯灿的电话,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沈小姐,麻烦你先到沁绝园。”冯灿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温和,沈卿言一直对这个秘书很有好感。
“另外,裴先生喝醉了,要是方便的话,在家里准备点醒酒汤吧。”冯灿提醒了一声。
她换了身衣服,到沁绝园的时候,裴泽深还没有回来。
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亲手煮了一锅醒酒汤。
客厅的自鸣钟响了十一声,大门被准时绿钻的打开,一瞬间沈卿言甚至觉得回到了前世。
她要求他每日都要回家,于是他就踩着点,十一点才回来,像个任性别扭的小孩。
冯灿扶着裴泽深进门,看到沈卿言站在一旁,喊她:“搭把手。”
沈卿言连忙上前,两人一起将裴泽深扶到了楼上的主卧里。
裴泽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靠着床头就睡了过去。
冯灿长抒了一口气,两手插着腰:“那个,待会儿你记得给裴先生喂一碗醒酒汤,他最近喝得很多,不喝醒酒汤,明天该头痛了。”
沈卿言有些意外。
以裴泽深如今的地位,能让他喝酒喝到这样场合,应该寥寥无几,怎么会‘最近喝得很多’呢?
难道是裴氏集团,出了什么问题?
一些烦乱的猜测在她脑海中上演,最终不过是庸人自扰。
她俯下身,给裴泽深解下了领带,又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希望他能睡得舒服一点。
就在此时,裴泽深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在醉酒之后,似乎失去了焦距,朦胧的看着她。
“你醒了,要不要喝醒酒汤?”
她话音刚落,被裴泽深抓住了手腕,一把拉进了怀里。
火热的唇贴了上来,沈卿言瞪大了眼睛。
第二十四章
裴泽深次日醒来,头痛欲裂。
怀里空荡荡的,可唇齿之间,似乎还留着昨夜的余温,真实得不像是个梦境。
他靠在床头,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她早就已经去世了,昨夜的吻,又怎么可能是真实的呢?
他翻身起床,出了房间,恰巧看见沈卿言从侧卧出来,她撑了个懒腰,长发垂到腰迹,像是一块上好的丝绸。
“你怎么在这里?”裴泽深皱着眉头。
沈卿言转过头,靠在门框上:“昨晚,冯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的。”
“昨晚你就在?”裴泽深问。
沈卿言点头,扶着黑色的雕花楼梯扶手,慢慢往楼下走:“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但昨晚你已经睡着了,就没有再叫醒你。”
裴泽深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敢置信:昨天晚上,他以为的那个梦,那个温柔又热切的吻,难道是真的吗?
他又一次,将眼前这个拙劣的替代品,当成了沈卿言,还毫无察觉吗?
沈卿言对他心头所想一无所知。
昨天晚上,裴泽深吻过她,然后睡着了。她当然不敢睡在他身边,毕竟上一次她被裴泽深直接从床上推了下去,已经长了记性。
等到裴泽深睡熟,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翻身起来,去睡了隔壁的侧卧。
沈卿言下了楼,正准备离开,沁绝园的大门却再一次被敲响。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冯灿,或者裴泽深身边的其他人,顺手将门打开。
沈蓁蓁站在门口,与她面面相觑,像是见到鬼了一般,大声尖叫。
沈卿言也被她吓得够呛:“你……你叫什么……”
沈蓁蓁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并不是沈卿言。
将捂着头脸的手放下,质问她:“你是谁?”
两人在门口的动静,引来了裴泽深。
他昨晚宿醉,今天早上的脸色格外难看,见到沈蓁蓁更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去做个早餐吧。”裴泽深在沈卿言肩膀上拍了一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他使唤人使唤得异常顺口,沈卿言也正好不想面对这般尴尬的场面,立马转头就去了厨房。
沈蓁蓁站在门口,看着裴泽深,神色间满是悲伤:“你还是……忘不了卿言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裴泽深神色冷淡,准备将门关上。
自从得知了当年在海边的真相,得知沈蓁蓁欺骗了他许多年,没有对沈蓁蓁动手,已经算是他留给沈家最后的体面。
可沈蓁蓁,却并不这么认为。
三年过去了,她还没有放弃挽回裴泽深的心。
“沈卿言已经死了,刚刚那个女人,即便再像她,也不可能是她!”沈蓁蓁挡住了他要关上的门,她的话语像是一道鞭子抽在裴泽深心头。
他难道不知道沈卿言已经死了,人死不回复生吗?
他只是熬得太累了,哪怕是在醉酒之后,能陷入片刻的幻觉,聊作慰藉也好。
“如果你非得找一个替身,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沈蓁蓁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我难道不跟沈卿言更像吗?”
裴泽深神色更冷。
他向来是这样的人,对人好的时候,恨不得能捧上滤奏天,对人坏起来,也能让人从巅峰坠入谷底。
“别逼我对沈家动手,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已经给你留足了体面。”他说完,将那扇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沈蓁蓁蹲坐在门前,神色间充满了不甘:“裴泽深,我也等了你这么多年啊!”
第二十五章
沈卿言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在意,也并不关心。
早在前世,她对沈蓁蓁,就已经没了多少所谓的姐妹之情。
餐厅里,她按照自己的习惯,做了吐司和炒蛋,还煎了香肠,烫了一把青菜。
裴泽深站在餐厅的中央岛台旁,看着她姿态娴熟的做早餐,一举一动,都像是他怀念的那个人。
他看着看着,甚至陷入恍惚。
怎么会有一个人,能与另一个人这般相似呢?是他因为太过思念,记忆出现了问题吗?
沈卿言将两碟早餐端出来,给裴泽深拿了刀叉。然后回到茶水台旁,给自己做了杯拉花咖啡。
咖啡是滚烫的,她小心翼翼的吹一吹,下一秒,一只手强硬的掰过了她的肩头。
咖啡翻倒,热烫的咖啡液洒在脚上,烫得她惊叫了一声。
她被他推倒在墙边,后背磕着冰凉坚硬的墙壁,身前就是裴泽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颇具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