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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玲珑的身躯瘦骨嶙峋，摸起来只有骨头。
身上更是斑斑点点。
秦墨一寸寸的吻遍她的身体，直到吻到她胸口的伤疤，他心如刀割。
无论他如何否认，都改变不了她已经死去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一点点腐烂。
泪水就这样从他眼底滑落。
一滴，两滴……
褚菁菁没想到秦墨竟然哭了。
她不敢置信。
与此同时。
嘉兴宫，宫门紧闭。
殿内，沈芃芃朝一个道士模样的男子问道：“道长，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驱散宫中的恶鬼？”
道长正开坛做法，胸有成竹道：“贵妃娘娘放心，本道长修行五十年，功力深厚，定能解贵妃娘娘心中烦扰。”
沈芃芃蹙着眉头，朝一旁的春茯示意：“开始吧！”
春茯拿出一件凤袍，递给道长。
如若褚菁菁在这里，便能认出，这是她的凤袍。
道长接过，开始做法。
乾阳殿。
秦墨抬头，模糊的视线中，似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褚菁菁。
而且是活生生的褚菁菁。
秦墨不由抬手摸了摸眼前的人，手却从中穿过。
他有些失落，只能看着面前拿到身影呢喃道：“菁儿，是幻觉吗？”
褚菁菁觉得有些奇怪。
他看得见她？
她试探性开口：“秦墨？”
秦墨自嘲一笑：“我真的太想你了，都出现幻觉了。”
这一刻，褚菁菁终于确定，秦墨能看到她，能听到她说话。
也顾不上是因为什么原因，褚菁菁开口：“不是幻觉。”
秦墨心底涌起一股激动，好似忘了不能触碰她，伸手就要抱她，却直直穿过。
褚菁菁转身看着他：“你摸不到我，这些日子，我都在你身边，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秦墨嘴角勾起：“菁儿，原来你早就陪在我身边了，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就好，我以后也只陪着你一个人好不好？”
“不好。”褚菁菁直接拒绝，她便见到秦墨的笑僵在了嘴角。
她继续说道：“秦墨，我从年少时嫁给你，到最后，一无所有，死后还要变成孤魂野鬼，我对你，已经死心了。”
“甚至我们死去的孩儿，还要挖起他的尸骨，哄她开心……”
“不是的，你听我说……”
秦墨嘴角苍白，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褚菁菁想起自己可怜的痕儿，心便钻心的痛，她攥紧了手，用尽力气吼出来。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
“不管你心里如何想，亦或者现在这一切是装出来的，我都不在意了。”
秦墨心底升起一股慌乱：“不！菁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褚菁菁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彻彻底底的远离你，死了对我来说，更是一种解脱，让我可以永远的离开你——”
最后一句，她加重了语气。
听着她的话，秦墨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暗哑着声音，却霸道到了极点：“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止这辈子，下辈子，我都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谁料话音刚落，他便看到眼前的身影一闪一闪。
褚菁菁只感觉一股热意从她身体起涌起，好像要将她烧尽。
第十五章
“啊！”
褚菁菁痛苦的叫出了声。
秦墨能看得到她非常痛苦，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他就连想要扶住她都无能为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褚菁菁痛苦的挣扎，直至消失不见。
“菁儿——！”
秦墨朝着方才褚菁菁站过的地方呼唤一声，却只有一片宁静。
嘉兴宫。
离木道长做完法，沈芃芃从暗处出来：“道长，这样就好了。”
他转身，朝她点头。
这时，春茯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来到沈芃芃身边。
沈芃芃掀开红布，露出里面的一叠金子：“这些都是你的，拿了走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离木道长看着金子，两眼放光，捏着山羊胡，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放心。”
沈芃芃自始至终高高上：“春茯，送他出去。”
送走离木后，沈芃芃眼底闪过得意一笑。
乾阳宫。
秦墨眼睁睁看着褚菁菁消失，再加上连日来的疲惫，竟然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身边找不到了褚菁菁的身影。
他急忙起身四顾，却发现连褚菁菁的身体都不见了。
“皇后呢？”他冷声问。
周全颤颤巍巍回答：“皇后娘娘被太后带走了，太后娘ḺZ娘说您若是要找皇后，便去祠堂找她。”
皇家祠堂在西宫，很远。
秦墨迫不及待赶了过去。
“嘭！”
秦墨抵达祠堂，直接将大门打开：“母后，将菁儿还给我！”
风灌进了祠堂，吹得供奉的烛火一闪一闪。
屋内供奉的是凌氏列祖列宗，发展至今，大周已有五百年历史，祠堂里供奉的牌位超过五百。
秦墨进殿，便见到太后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身边放着一把宝刀。
他环顾四周，并未见到褚菁菁的身影。
他蹙起眉头。
太后起身，将宝刀双手举起，面对着秦墨，面容威肃。
“这把宝剑，是当年你祖父临终前嘱托给我，可先斩后奏，斩奸臣佞臣，还可斩昏君！”
最后一句话出来时，秦墨浑身一震。
“母后，您就算搬出祖父的宝剑，也休想阻止我。”
太后盯着他，黑眸闪过一抹坚决，拔掉剑鞘，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皇儿变成一个昏君，今日我只能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血溅三尺！”
“希望你能醒悟！”
说完，手腕一动，寒光乍现。
“母后！”秦墨兴中一紧，连忙阻止。
太后停下动作，双眸哀愁的看着他。
秦墨攥紧了手，手上青筋暴起，最终，声音低沉启唇：“她的尸体呢？”
太后开口，声音苍老了许多：“哀家已经命人将她下葬了，她已经耽搁得太久了。”
秦墨手攥得更紧。
她已经下葬了，他还能如何。
最终，他一言不发的回了乾阳宫。
第二日，秦墨便去上朝了。
永熙八年，明德皇后薨逝，举国哀悼。
史书记载，永熙帝皇后，漠北公主，朝臣敬重。
永熙帝特封谥号“明德皇后”，明理贤德，特葬于皇陵，与永熙帝百年后合棺。
永熙九年，永熙帝鲜少进后宫，张贴皇榜，寻找能人异士，沉迷寻仙问道，封离木道长为国师。
永熙十年，永熙帝御驾亲征漠北，漠北向大周永远称臣。
永熙帝从全国各地挑选秀女，大多与先皇后相似。
……
永熙十二年，百官以“国不可一日无后”为由，劝解皇帝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