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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从他纳第一个妃子开始，到他将自己驱逐去孤山寺。
她渐渐绝望，可他却觉得她不识好歹。
褚菁菁总算明白，杀人诛心是何等滋味。
御案后的秦墨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吩咐周全：“把朕要废后迎娶她堂妹的消息，传去孤山寺。”
周全一愣，随即领命下去了。
褚菁菁不明白秦墨为何还要特意传消息给她。
难道是觉得折磨得她还不够吗？
接下来的几日，褚菁菁看着秦墨开始大肆布置，一边招待漠北使臣，私底下又传令驻扎在漠北的大军做准备。
褚菁菁也明白过来，秦墨根本没想娶她的堂妹，反而打算借此机会攻打漠北。
想明白后，她反而越发心寒。
一个多么野心勃勃，心如铁石的君王，这样的人，她当初竟还以为他对自己些许情谊……
迎娶新后的消息一出，后宫便不安稳了。
第二日，沈芃芃就急不可耐的找上门来。
“陛下万安。”
秦墨抬手将沈芃芃扶起来，她顺势牵住他的手站起，问道：“陛下，您当真要娶新后？”
秦墨垂眸看着她：“吃醋了？”
沈芃芃嘟着嘴道：“只是臣妾担心漠北女子是否都像皇后娘娘那般野蛮，嫉妒心重，又心狠手辣。”
秦墨没有回答，只盯着她。
半晌突然问：“你觉得怎样算是心狠手辣？”
沈芃芃对上他漆黑的眸子，顿时有些心虚：“她嫉妒妾身，屡屡罚妾身，还不允许后宫有皇嗣生下。”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转弱。
秦墨只意味深长说一句：“有空多去看看婉嫔。”
“朕乏了，你退下吧。”
打发走了沈芃芃，秦墨撇下宫人独自去了凤阳宫。
褚菁菁皱眉看着秦墨，不明白他为何又来她的寝宫。
她在时，他不来。
可她不在时，又日日都来。
秦墨拿出一坛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起来。
又是一个满月。
他恍惚记起，曾经褚菁菁会与他在月下共饮。
如今这凤阳宫里空荡得叫人心都发慌。
褚菁菁就飘在他的头顶。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秦墨喝这么多酒。
她没有注意到，月光下，她的身形正渐渐显现……
第九章
之后，褚菁菁又不受控制好几次在人前显现。
有一次甚至人很多，幸好没持续多久。
只是宫中闹鬼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这个消息传到秦墨面前，他怒斥道：“胡闹！周全，立即彻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周全立即领命：“是，陛下。”
当夜，周全就将一个人压到秦墨面前。
“陛下，今夜此人在凤阳宫门前烧纸钱，被奴才抓个正着。”
“奴才已查出，他乃是御膳房的一等厨子，还曾服侍过皇后娘娘。”
秦墨抬眸，君王威严尽显：“你在凤阳宫门前做什么？”
褚菁菁飘在秦墨身后，看着跪在地上，菁菁缩缩的男子。
男子抬头，恰好看见身影忽闪的褚菁菁。
他几乎要被吓疯，使劲地磕头：“皇后娘娘饶命，不是我谋害大皇子的！是皇贵妃！是皇贵妃指示我给大皇子准备相克的食物的！”
“您要索命就找皇贵妃去，我只是听命行事啊！”
周全大骇。
秦墨面色顷刻寒沉如水。
褚菁菁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她浑身颤抖。
激动的冲到男人面前，几乎崩溃的想要揪住那厨子。
“你把我的痕儿还给我！”
她的手穿过厨子身体，他不由打了个冷战，接着便𝔏𝔙ℨℌ越发疯狂的磕起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秦墨看着他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对他所说之话半字不信。
只道一句：“拉下去！”
禁卫军将此人拉下去后，周全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劝说一句：“陛下，无风不起浪。”
秦墨冷声呵斥：“你也下去！”
褚菁菁还沉浸在儿子死亡真相中，那人被拖下去，她的怒火便转移到了秦墨身上。
她又飘到秦墨身边，大骂道：“秦墨，你为什么不信？”
“为了沈芃芃，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吗？”
“为什么？！”
褚菁菁声嘶力竭的吼着，可却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吼到最后，她崩溃大哭。
空荡荡的大殿，却只有她自己能听见自己的哭声。
这日后，褚菁菁不想看到秦墨，总是蹲在离他最远的三丈处的殿外。
殿内。
秦墨只觉心中烦闷，又开始喝酒。
喝着喝着，一股疼意从胃部蔓延开来。
他紧皱着眉。
周全见状，连忙退下。
不多时，端着一碗汤从殿外进来：“陛下，喝点养胃汤吧，您这样，娘娘知道会心疼的。”
秦墨瞥头看了一眼汤，一下便分辨出这是褚菁菁从前给他常备的养胃汤。
他心底猛然窜起一股怒火：“朕哪里需要她心疼！”
一挥袖，整碗汤被拂在地上。
“啪！”
碗应声碎了一地。
周全一脸惊慌，开口想说什么，却听秦墨怒气冲冲道：“从今日起，你到殿外伺候。”
周全被罚的消息传遍了乾阳宫。
他躬着身出了殿，一个小太监忙问他：“干爹，您当年仅受了皇后娘娘一点恩惠，要还早就还完了，为何还为皇后娘娘三翻四次触怒圣颜？”
褚菁菁刚好就在旁边。
她也想知道为何周全会冒着惹怒秦墨的危险，也想帮自己说话？
周全直起腰身：“并不完全如此……”
他叹息一声道：“你没发现吗？这么些年，陛下宠幸的女人都有那么一点像皇后娘娘。”
第十章
小太监和褚菁菁都惊愣了。
只听周全细数着：“婉嫔娘娘的舞姿，梅妃的字迹，柔贵人的温柔和声音……都像极了皇后娘娘，可假的就是假的，如何能取代真的？”
周全望向殿内，目光怜悯：“我也只是希望陛下身边能有个贴心人。”
小太监回过神来，劝说道：“您也不必担忧，这不是还有皇贵妃娘娘吗。”
周全摇摇头，没说话。
飘在一边的褚菁菁却觉得可笑极了。
这世上哪有人还没死，就开始找替身代替的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褚菁菁看着秦墨荒废朝政，频繁出入后宫，甚至举办奢靡的宴会。
褚菁菁跟着秦墨去婉嫔宫中。
看着他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里，让婉嫔跳惊鸿舞。
直到婉嫔从早跳到晚，跳到脚都出血了，直到坚持不下去，跌倒在地。
秦墨却冷下脸径直离去。
跟着秦墨去柔贵人宫中。
看着他让她一遍遍重复“陛下，万福金安。”
直到柔贵人嗓子干哑，再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