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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楚月的眼睛，目光专注。楚月觉得自己也被蛊惑了，她总是很没有意志力的，ʟʐ
很容易被华星蛊惑。如果华星是个坏人的话，她一定死了很多次了。
楚月就这么看着华星的眼睛，而后微微倾身，吻过他的眼皮。
她虽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是也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些滋味。
好像是一种本能，驱使着她要去做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她就应该吻华星的眼睛。
华星于是礼尚往来，也回报她的下巴。
今天的华星很喜欢咬人，下巴一痛的时候楚月想。
从眼睛到鼻尖，从下巴到嘴唇，总归差不多远。
两个行人对面而来，于一场秋雨里困住脚步，一起在凉亭里歇脚。
从头到尾，都被秋雨的雨丝包围。像一道坚固的城墙，困住城内的人。
从放下伞的那一刻开始，秋天一晃而过，又变成春天，一溜儿落在手心里。
接住雨丝，也捧住了春天的尾巴。
在雨声里低声呜咽，像承受一场承受不起的涨潮。
河堤承受不起这热烈，于是河水从河堤里决裂而出，闯入两边的稻田。
在满眼的生机里，隐藏着河床里的逃犯。
逃犯是一尾鱼。
鱼尾甩甩，从稻苗中间穿梭而过。
春风吹拂着刚出生的稻苗叶子，田野里的水纹漪漪。
再把视野从春天拉回来，落在冷宫的长廊里。
楚月被斗篷拢在怀里，她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廊柱被风抚摸过的地方都是冰冷的，用人的肌肤贴上去，可以暖热。
但是更热的，不是廊柱，也不是肌肤，是灵魂的深处。
她忍不住对着先前咬过的地方再下狠手，从表面看，明明是她在犯罪，但是眼角还泛着微微的红。
因为真相时常是被蒙蔽的。
“生个孩子好不好？”华星压抑着声音问她。
“……生。”她无力地回答。
楚月慵懒躺在他怀里，碎碎念着好些东西，说冬天的水好冷，那只兔子好可爱，阿一也很好……
听见阿一的名字，华星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悦。
不过这会儿他的怒气已经消下去了，那种涌上心头的不可控的感觉，也消失了。
他似乎是做得太过分了，华星难得反省自己。
“啊，对了，我要给你看那个兔子。”她挣扎着，从华星怀里出来，指着那些食盒。
她身上衣裳还松松垮垮的，一抬手又露出半截胳膊，华星眸光一暗，解下斗篷遮住她。
楚月起身，拿起食盒，献宝似的给华星看。
但是食盒已经放了十来天，虽然这时节天气冷，食物变质比较慢，但食盒里的东西还是已经变质了。
那只兔子已经不再饱满，还有些变味儿。
楚月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她憋着嘴：“啊，坏掉了。”
她表情失望，捂着鼻子盖上盒子，放到旁边。
华星道：“你喜欢那只兔子吗？”
楚月点头，“嗯，本来想留给你的。”
华星听她这话，心头一暖。
因为喜欢，所以要留给他？
他伸手替她弄着头发，她头发松散下来，乱糟糟的，又透着些旖旎。华星干脆把她的头发全放下来，重新替她挽发。
“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带。”
“好！”楚月点头，“谢谢华星。”
“啊。”她忽然一愣，想起了那朵荷花。
她又起身，打开食盒，发现那朵花也早就枯萎了。
花瓣由粉红已经变作棕褐色，失去了原本的生机。
楚月眉头紧紧皱着，她伸手拿过花，表情甚是难过。
“花也枯萎了。”楚月声音很小，还透着浓浓的悲伤。
华星拿过她手里的花，“好看。”
楚月眼睛又亮起来，“对吧！”
她膝盖跪在地上，眨着眼睛，忽然又心血来潮，“就在那个湖里摘的，咱们再去摘吧。”
她拉着华星的手起身，奔向那个湖。十几日前，这里还寥寥开着几朵花。然而这会儿，那些寥寥的花也都消失不见了。
“啊。”楚月重重叹了口气，抓着栏杆，目光不放弃地从整个湖面上一寸寸搜索过去，终于让她在离岸很远的地方找到一朵还开着的花。
她眨了眨眼，目不转睛盯着那朵亭亭玉立的花。
忽然，她身旁的华星飞身而起，从栏杆处往那朵花的地方去。他动作矫健，不过片刻之间，便又折返她身侧。
而方才还亭亭玉立的花，已经消失不见。
她又啊了声，看着华星手里的花。
华星将花别在她耳边，目光专注。
“好看。”
楚月微微笑起来，拍手叫好：“华星好厉害。”
她对着水面，看那朵花别在自己耳侧，娇艳欲滴。
她摘下花，踮脚按着肩膀，把花别在华星耳边。
华星今天头发束起，楚月看着他，觉得头发放下来似乎更好一点。她伸手取下他的簪子，将他头发放下来，用手拨了拨。
披着头发的华星，和这朵荷花，煞是相配。
她又拍手，“华星好看。”
她歪头将华星认真端详一番，忽然凑上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鞠躬。
第34章 望湖月
他们折腾的时间很久,这会儿天色又要暗下去。
楚月把自己整理了一下，又要和华星道别。
她今天情绪高昂，和华星挥手告别,“明天见啦，华星。”
华星点头：“嗯。”
待到她离去远了，华星才收回目光,起身折返。回到太恒殿里的时候，一众奴才在等着他。
见他过来,刘培恩才迎上来开口：“陛下，您回来了。”
“嗯。”华星淡淡应了声,他已经习惯他的职责。
“孤知道了，一个一个来吧。”
桩桩件件都需要他处理，待到处理完,已经又到深夜。因为他一直在忙，刘培恩本想询问他要不要传膳，但又不好打扰。
好容易等到他忙活完，刘培恩才掀开帘子进了殿来问：“陛下，听跟着您的奴才说，您今天一天还未进米食，这会儿可要吃点什么？奴才知道您可能不想吃,但是还是要吃点东西才成……”
他还有一大段的话等着劝，正盘算着如果陛下不听，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结果刘培恩听见陛下说：“那便吃点吧,孤听闻御膳房有道菜是兔子,便孤想吃那个。”
刘培恩笑道：“奴才马上去办。”
他笑眯眯出了恒源殿，打发身边一个小太监立刻去御膳房传膳。
难得有一回陛下想吃东西，御膳房总管也是战战兢兢,做了菜叫人送过来，自己也跟着过来。
那兔子是道糕点，里头还塞了馅料。馅料是桂花混合着红豆，吃起来甜而不腻，又带着桂花的鲜香。
华星尝了一口，点点头却没说话。
刘培恩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除了那道兔子糕点，还有些别的菜品。华星今日难得觉得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不少。
刘培恩吓了一跳，试探着问：“陛下，这会儿吃了太多东西，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时辰已经不早，这会儿吃下这么多，只怕难以消化。
华星摆手，示意不必。他命人把东西撤下去，自己拿了剑，舞剑消食。
陛下今天肉眼可见的高兴。
御膳房总管见刘培恩出来，拉着他询问陛下吃完东西之后的情况。
刘培恩想了想，陛下肯定是特别高兴的，但是什么也没说。
他道：“你放心吧，陛下心情不错。”
诚然，华星今日心情甚好。
他舞完剑，只觉得通体舒畅。
最后一招收尾，华星收剑入鞘。他在椅子上坐下，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全是楚月的脸。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楚月又哼着歌儿回到住处，她前几日都耷拉着脸，今日忽然又神采奕奕。见了她的人，都有些惊讶。